林老太的竹屋裡一點不比祠堂冷清,畢竟有空幻在,雖然剛才的事情的確讓他不爽,但是他是一個不太計較的少年,如果他凡事計較恐怕也就不可能撐到現在,更不可能得到藥喚的賞識。(:,看小說)
苦中作樂是他的強項,剛才彩雲已經問了林老太那個天天的情況,他們父子兩人是從外面剛回來,所謂的外面是指村子以外的地方,但不是中山國。因為從這裡到中山國路途遙遠,中間要經過很多的國度。而天天他們只不過是去其中的一個國度待了一陣子,因為要舉行儀式才從外面回來。
五年一次的祭典這對村子裡的人來說是大事,所以無論他們身在何妨,要是想得到殊若的力量就必須回到村子參加祭典儀式。所以除了林老太的二兒子,平溪沒有回來之外,在外面的人都趕在這一天回村了。
那個天天生來就是個古怪脾氣加上他娘死的早,從小就跟著他爹在外面生活,他們總是覺得村子生活太平靜了,缺乏激情,於是在天天十歲那年魯若就帶天天走出了村子,但是每隔五年,他們還是會回到這裡。
凌空幻替林老太往碗裡放了兩個包子,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發現林老太似乎對他帶的包子更感興趣。果然林老太愣了一下,表情不自然地裂了裂嘴,她說道,「小鬼,你怎麼知道我老太婆喜歡吃包子的。」
凌空幻呵呵笑了起來,這種事情怎麼會瞞地過別人呢,「婆婆,剛才你跟彩雲說話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眼睛可不是盯著她看,而是她手裡的包子。」
彩云「咿?」了一聲,她怎麼沒發現。難道是她只顧地為空幻報不平了嗎?是啊,吃了幾個包子她都不記得了,看來當時她的確也是心不在焉了。
林老太拿起包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笑著說道,「是啊,當年我為了包子離家出走,後來才認識了那個死鬼,從此跟他就在這裡住下了。」
說起包子,她還有一段辛酸的往事,那還是在她小的時候,她父母早亡,跟著叔嬸住。可是叔嬸家也有兩個孩子,日子過的也不是很富裕,但是吃喝是不成問題的。只不過是嬸嬸是個刻薄的女人,心胸狹隘為人狡詐。
那年冬天,她的叔叔出門賣山貨去了,要半個月才會回家。她就和嬸嬸待在家裡。天寒地凍。那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別大,一連就下了幾天。冰雪封底,鳥獸都藏了起來,就是在那樣的天氣裡,她還要出去撿拾柴草。
那個時候她已經十五歲了,已經出落成水靈靈的大姑娘,但是她卻還不得不幹著那些瑣碎的活。身上的衣服也都破舊到不能再破舊,甚至要撿拾嬸嬸不要的破衣服,她拿去縫補了再穿。
她出去撿柴的時候,穿的還是單薄的破衣服,冰冷的雪水浸濕了她的單鞋,腳被凍的紅腫幾乎走不了路,腳指頭都凍的失去了知覺,但是她還是撿了一大捆木柴回去,木柴都已經濕了,背在身上很重,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是她也不能扔掉一部分,因為要是被嬸嬸發現帶回去的柴少了,可能吃飯又成問題。
所以她咬著牙將柴草背回了柴房,飢餓和寒冷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上一頓熱騰騰地飯,或許一碗熱騰騰的粥都會讓她感覺稍微溫暖一些。
當她滿懷欣喜以為背回大捆的柴草回得到嬸嬸的誇讚的時候,卻發現嬸嬸在家已經開飯了。
她高興地坐到桌子旁,告訴嬸嬸她今天撿了很多柴草回來,原本希望嬸嬸能夠給她個好臉色,盛一碗熱湯給她。
可是那天晚上,她們吃的卻是包子,也就是那晚的包子讓她對包子生出了一種特殊的感情。
當嬸嬸端了包子進屋看到她回來之後,原本還滿臉的笑容,看到她的瞬間變拉了下來。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將包子放在了她兩個孩子面前,一句話也沒對她說。
只是對她的兩個孩子說,「快吃吧,別涼了。」
她以為嬸嬸那句話也是對她說的,雖然嬸嬸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她還是認為她今天的收穫不錯,嬸嬸不會不給她飯吃的,所以她高興地伸手去拿包子,她好久都沒有吃到包子了。叔叔不在家的日子,她吃的都是玉米糊糊,非常稀的糊糊,簡直如同水一樣,她現在的年齡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不吃干的,只喝一碗稀糊很快就餓了。
當她滿懷欣喜的伸手去拿包子,就在她的手快要觸及包子的那一刻,手上傳來一陣巨痛。被凍腫的雙手,被嬸嬸用筷子狠狠地打了一下,如同針扎一樣鑽心的疼痛。她的手自然的縮了回來,錯愕地看著嬸嬸。
「嬸嬸?」
「就知道吃,這個家裡養了個吃乾飯的,我們家兩個孩子都不夠吃,還要養個吃白食的,能養到這麼大都已經人至義盡了,吃飯還想吃好的。想吃包子也不看看配不配。」
嬸嬸沒有指明道姓,但卻是實實在在地是在罵她,她的眼淚當場就掉下來了。她的兩個堂兄妹受了母親的影響對她也是冷眼相待,冷言相加,「不要臉!」
她當時死的心都有,就連孩子都這樣看不起她,她還在為這個家做著苦力,最終卻也得不到認可。
雖然委屈,但是想到叔叔對她還不錯,她還是忍著酸楚,強忍住眼淚,說道,「嬸嬸,我今天撿了很多柴回來,可以用很多天,明天我還會去撿的。」
以為嬸嬸是怪她撿柴撿的少了,她只有討好嬸嬸,因為她實在是太餓了,有冷有餓,她覺得眼前冒著熱氣的包子實在是太誘人了,以至於讓她放棄尊嚴,也想吃一個。
嬸嬸沒說話,而是讓她的兩個小孩子快吃。她轉身出去又給兩個孩子盛了兩碗雞湯,每個碗裡都還有一條雞腿,嬸嬸的碗裡也滿是雞肉。
她面前什麼都沒有,連碗稀飯都沒有,最後她實在是忍不住,見嬸嬸不說話,以為她消氣了。她大著膽子伸手拿了一個包子,這次嬸嬸沒有阻攔她,讓她內心一陣驚喜,以為嬸嬸已經同意她吃了。
可是剛咬了一口,還沒來地及嚼,甚至連什麼味道都還沒有嘗到,一掌毫無徵兆的扇過來,扇掉了她手中的包子,也扇在了她的臉上。
「嬸嬸?」
嬸嬸將包子端到了她孩子的碗邊,然後瞪著眼睛罵道,「不要臉的賤貨,都學會跟孩子搶吃的了,野種,沒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