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中校並沒有把劉鎖交給警察局,而是直接帶去了軍區,那裡是他的地盤,看到車子駛進了荷槍實彈的軍區,劉鎖現在心中更加的篤定,這個閻中校肯定是跟這個小混混是一夥的,他已經猜到他們的目的,不禁心中感慨,這個唐龍的勢力還真不是一般的錯綜複雜,連軍隊的人都出動了,看來計劃執行的並不是像預算的那麼輕鬆啊!
劉鎖跟尹妍直接的被銬著關進了一個小黑屋中,本來他還想聯繫唐秀幫他疏通疏通關係,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上校的身份,在軍銜上,他可比這個閻中校大上一級,這個閻中校看到自己應該立刻抬頭挺胸收腹提肛,恭恭敬敬的敬一個禮。他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做人還是應該高調,低調的話容易被自己的下屬欺負。你看,要是閻中校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敢對自己這麼頤指氣使,厲聲高喝,擺著一副中校的架子嗎?
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裡,他娘的連個窗戶都沒有,整個屋子裡都是一股霉味,不過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不用來尋找光明,我是誰,是劉鎖,是有著超能力的劉鎖,黑夜是擋不住我追求光明的步伐的,就算前面有一堵牆,我依舊可以清晰的看見牆外面的光明,沒辦法,透視眼,就是牛,誰用誰知道。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
劉鎖找到了蜷縮在一側的尹妍,看著她瑟瑟發抖的蜷縮在那裡,很是害怕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冒險也就算了,幹嘛把這個已經很讓他覺得虧欠的女孩子牽扯進來。說實話,劉鎖是自私的,他只是一廂情願的按照自己的計劃執行,聽不見別人的意見,當他看到尹妍時,他就想著要幫她一把,記者需要什麼,他恰好現在手中就有,他決定把這個出名的機會給她,他本能的覺得這樣會讓自己愧疚的心稍微的舒服一點,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事情遠遠的比他想像的複雜,他不但沒有幫到她,反而成了燙手的山芋,害了她。他自己被關進來也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關了,習慣了。但是人家還是一個羸弱的小女生,小女人,跟著他受罪,害怕,他更加的愧疚了!
債越欠越多,他拿什麼償還啊!
「尹記者,不好意思,害的你跟我受罪了!」劉鎖嘴角嚅動了幾下,很是歉意的說。
尹妍雖然看不見劉鎖,但是還是轉過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來,「劉先生,你在哪裡?我害怕?」
劉鎖再次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害了你!」
「別這麼說,幹我們這行的,遇到這種事也多了,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會出現今天這麼明目張膽的一幕!社會在這樣下去,只能更加的墮落!」
「劉先生,你可以過來點嗎?」尹妍猶豫了一會,繼續的說道。
劉鎖站了起來,漆黑是擋不住他的眼睛的,他走到尹妍的旁邊,坐了下來。
尹妍很是驚訝,「劉先生,這麼黑你是怎麼看見的?我什麼都看不見,你怎麼這麼準就找到了位置!?」
劉鎖很是不要臉的說,「黑暗,我經歷的多了!在黑夜中也四處碰壁碰多了,鼻子也慢慢的塌了,久之,也就習慣了!」
不知道魯迅先生要是知道劉鎖篡改了他的話,會不會從地下爬出來,跟他討教一番。
「劉先生說的很有哲理啊!」尹妍自然知道劉鎖說的是什麼意思。
「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劉先生,現在的環境不如我單獨的給你做個採訪吧?可否給我個機會呢?」尹妍感覺到了劉鎖坐在他的身邊,也慢慢的適應了過來。
「沒問題!你問吧!」劉鎖很是輕鬆的說。
「劉先生,你這樣的跟一個市公安局叫板,難道就不害怕嗎?」
「怕,當然怕!但是沒有辦法,國人的奴性太重,受到欺負後只會委曲求全。但是你越是忍,對方越是得意,欺負你欺負的越來越厲害!我在美國呆過一段時間,我不敢說美國的社會是最完美的,也許我們的政治學家能夠找出千百個不足來抨擊美國的資本主義,美國的貧富差距,美國的偽**,美國的霸權主義,美國的強權政治。但是誰也不可否認,美國的群眾的確生活在一個相對**的氛圍中,他們可以發洩自己不滿,他們可以怒斥當地的警局辦事不力,他們可以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消遣警務人員。但是在我們的國家呢?不用我說,所有人都有清晰的認識。我們看到警察更多的只有畏懼。新聞聯播給人們的只是黑暗中的一個遙不可以的燈火。我只是想要爭取一點權利而已!一個號稱最**的國度,卻是用這樣不堪入目,骯髒的手段來審訊犯罪嫌疑人!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新聞中的一句話,』在我們公安幹警的縝密偵查,強勢的心理攻擊下,終於攻愧了犯罪份子的心裡防線,交代了自己所犯的罪行『。現在想來,真是諷刺啊,他們攻潰的不是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而是生理防線,有多少人是忍受不住身體的折磨,最終為了少受點折磨,而認了別人的罪!我不願意做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竇娥,儘管中國現在有著數不清的含冤的竇娥,但是我的人格尊嚴讓我不想成為其中一份子!我要爭取,為中國的法制爭取,為數不清的現實版竇娥們爭取!」劉鎖說的情緒激動,慷慨激昂。
「很好,劉先生說的很好。現實的確需要我們反思!作為一個記者,我比一般人更加的瞭解這些黑暗!也有許多的無奈,記者並沒有宣傳上的那麼的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做。記者的言行也都是受到限制的,記者的每一篇報道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查,超過了上面劃下的尺度時,則沒有機會出稿。有話不能說,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這個職業,但是有時候想想,也算了,畢竟我還能在高壓線下為群眾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儘管只是杯水車薪,但是總比沒有好啊!」
「像尹記者這樣的正直的記者已經不多了!我不奢望能夠親自推動國家的種種不合理的改善,我也清楚,國家的大致的方針都是英明的,領導人都是明智的,每個政策都是造福人民的。只是這些東西到了地方,到了一些貪官污吏的手中,他們陽奉陰違,拿著人民賦予他們的權力,去砍他們的人民,這點我真的很痛心。我期待能夠見證中國的種種的體制由不合理慢慢的轉變為合理,我只想以見證者的身份存在。所以我站出來了,我代表這人民的怯懦站出來了,也許這會給我帶來無盡的麻煩,但是我無怨無悔,我必須站出來,我要揭開一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讓黑暗無處遁形,也許這只是忽略不計的一個部分,但是我也願意。我希望我們的**能夠看到,能夠看到這些被地方遮住的黑暗,及時的光芒普照,徹底的肅清這些蛀蟲。」;劉鎖義憤填膺。
「難道劉先生不是有預謀的嗎?」尹妍話鋒一轉,她是個厲害的記者,捕捉信息是她的強項。
「呵呵,算是吧!我是有預謀的要豁出去拔掉這顆蛀蟲!難道你現在還沒有看出來這個唐龍有多麼的囂張嗎?不然我們會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他們抓到這裡來嗎?」劉鎖笑著說。
「見識到了,他們還真是夠明目張膽的!為了搶奪證據,竟然這般的瘋狂,雖然我沒有見過視頻裡有什麼,但是我幾乎可以肯定,一定是能夠讓唐龍聲名掃地的東西!不然他不會這麼的瘋狂!」
「是啊,他們已經徹底的急瘋了!狗急跳牆了!」「尹大記者,我最後悔的就是把你牽扯進來了,對不起!」
「是我該跟你說對不起才是,我的包已經被他們拿走了,你給我的證據就在裡面,你這麼的信任我,我卻沒有保護好它!」尹妍很是愧疚的說。
「沒事,搜去就搜去吧!人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劉鎖很是不在乎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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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軍區的一間監控室裡,閻中校跟公安局長唐龍正盯著電腦畫面,他們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這間小黑屋裡的劉鎖跟尹妍二人坐在那裡談話。
能夠聽到他們說話不是什麼稀奇的,但是能夠看到他們的畫面,那就令人震驚了,就是唐龍這個見識不薄的公安局長都忍不住震驚,這個監控探頭實在是高科技的沒話說了,能夠在沒有絲毫的光源的情況下都可以這麼清晰的捕捉到畫面。
閻中校自然看到了唐龍的震驚,很是驕傲的說,「這是我們軍隊專用的視頻監測儀器,能夠在弱光的情況下捕捉到任何目標。這不是市場上銷售的可以比擬的,也不在市場上流通的!」
「厲害啊,軍隊果然寶貝多啊!」唐龍順著他的話羨慕的說。
「不過這個監測儀還有個明顯的弱點,那就是監測的範圍有限,只能在直徑十米之內,所以這個儀器有點雞肋,但是今天卻是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閻老弟,你說他手裡會不會還有備份!剛才的視頻你也看了,裡面可是清晰的記錄了犬子動刑的場景,還有榮家大少爺也在現場啊!這要是公佈出去,我就是再怎麼否認,群眾也絕不會相信啊!我的這頂烏紗帽估計不保了!」唐龍擔憂的說。
「唐老哥,說實話,我也不能確定這份視頻是不是獨一無二的了!我也不知道除了這個記者,其他的人手中還有沒有!你應該知道網上經常爆料的那個網名叫」正義者」的,如果他就是這個小子本人倒好辦,我們直接先扣住他!我就怕是另有其人,我們抓住這小子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啊!」閻中校也是一臉的愁容。
「我已經讓人追蹤這個『正義者』的ip地址了,可是卻是在一家黑網吧,連個身份登記都沒有,線索也就這麼斷了啊!現在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啊!」
「那就乾脆點,用刑!」閻中校直接拍桌子說。
「用刑?我對用刑已經後怕了,難保這個小子不會有什麼手段,到時候我怕害了你啊!」唐龍愁苦的說。
「哼,放心!在我們軍區,他就是有再厲害的手段我都能給他們監測出來,他耍不了花招的!」
「可是他要是不招怎麼辦?我們可是沒有多少時間了,要是那個『正義者』真的另有其人,保不準下一秒網上就會出現這個視頻啊!」
「不是還有這個美女記者在嗎?剛才你也聽到了,這個小子好像覺得把這個美女記者拖進來很是愧疚,他知道愧疚就是說明有弱點,我們可以對這個美女記者下手,我看他到底是真的愧疚還是假的愧疚!」閻中校獰笑著說。
唐龍一愣,出聲讚賞,「閻老弟,好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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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艷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花了兩個多小時,在筆記本電腦上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記錄了下來,包括她的種種合理的推斷,警察勾結流氓,聯合軍隊,野蠻的搶奪犯罪證據。看完自己敲完的一片稿子,俞艷很是滿意,她相信,只要這個稿子一旦發表,絕對可以引起全國的轟動,到時候即使這個唐龍的權力在怎麼通天,也別想隻手遮天,為了平息群眾的怒火,相關部門肯定會介入,到時候尹妍跟這個劉索就可以有救了!
但是當她把稿子發報社的時候,沒兩分鐘,這篇稿子就被審核編輯給卡掉了,理由:太瘋狂,沒有事實根據,沒有證人,沒有證據。要是發出去,會給報社帶來麻煩。
俞艷本想找編輯理論,他娘的,那些娛樂版得記者肆意的編造新聞,挑撥人家關係的報道怎麼就沒這些要求?憑什麼她這個根據事實記錄的報道要被限制?
但是編輯根本就不接她的電話,急的她有火都沒有地方發洩。
眼看這個唯一能夠救妍姐的計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夭折了,俞艷很是不甘心。
就在俞艷憤恨的把屋子裡的東西四處砸的時候,門鈴響了。
氣憤的俞艷開了門,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的面孔站在她的面前,最讓她惱火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是一身的迷彩軍裝,黑色的長筒靴。
俞艷很是沒好氣的說,「幹嘛?找誰?」
「找你!」軍裝女子冷聲的說。
「我沒時間!」俞艷恨恨的關門。
軍裝女子身手強行的推開了門,俞艷頂多算個潑婦,但是這個女人可以算個悍婦,所以軍裝女子很是強硬的進了屋。
「你想幹什麼?」俞艷很是惱火,手中拿過門口的拖把,警告的看著她。
「調查!」軍裝女子簡簡單單的吐出兩個字。
「調查什麼?」
「我知道今天你跟劉鎖碰過面,他哪去了?我怎麼找不到他!」
「你是誰?」
「唐秀,至於我的身份,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不是被你們軍隊的人抓去了嗎?我說你們軍隊的人還真是可以啊,什麼時候竟然跟公安局的人勾結在一起了,竟然當街搶證據,簡直就是丟中國人的臉!」俞艷徹底的爆發了。
「閉嘴!」唐秀冷聲的說。
「誰帶人抓走的!」
「一個叫什麼閻羅王的軍官!那個小混混都叫他閻中校!」俞艷沒好氣的說。
「好了,調查結束!」唐秀直接轉身就走。
「哎,你怎麼就這麼的沒禮貌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我是**開門做生意的啊!」俞艷朝著唐秀的背影大喊。但是唐秀並沒有回頭搭理她。
「我一個姐妹也被抓去了,你們趕緊給老娘放人啊!」俞艷很是不甘的吼道。
於此同時,一個被遺忘的女人也開始了比俞艷更瘋狂的尋找劉索,她是誰?就是劉鎖準備下手的那個楊晨,不應該是準備對著劉鎖下手的老色狼楊晨。
她正在四處的尋找劉鎖,當她知道劉鎖在警局受了刑,更是瘋狂,千方百計的尋找劉鎖,開玩笑,這個是她絕食這麼多年看上的第一個男人,她怎麼能容忍他受傷,要是傷了那個部位,她不是悔恨死。
當她看到了這個劉鎖在審訊室遭到武警官毆打的視頻時,氣得直接砸爛了電腦,要是那個倒霉的武警官沒有被榮維雄找人做掉的話,她肯定提著菜刀守候在他家門口,砍死這個王八蛋,草,敢動老娘的男人,活的膩歪了是吧?
她也去醫院找過劉鎖,但是那時候醫院已經被重兵包圍,她根本進不去。到現在她還以為劉鎖還躺在醫院養傷呢?要是知道劉鎖現在被囚禁在軍區的小黑屋裡。保不住她這個暴脾氣會再次提著菜刀勇闖軍區,一路火化帶閃電的救劉鎖。
不過她在外面還真是沒有少為劉鎖貢獻自己的暴脾氣,煽動學生去跟帖頂劉鎖,劉鎖所教的那個班的學生除了那個被趕走的唐建,其他人都對劉鎖很是愛戴。在這個楊晨和班長蔣勤的鼓動下,甚至組織了一場**,準備到公安局門口去**。嚇得那個心臟不好的校長差點直接從行政樓上跳下來阻止他們。最後學校的保衛科全被出動,校長威脅,凡是參加**的全部記大過處分,帶頭者開除。甚至放出話來,準備十個開除的名額!凡是得到處分的,全部沒有機會拿到學位證書。這才掐住了學生的命門,讀大學為的啥,不就是個學位證書嗎?混不到學位證書,那還不如趕緊回家呢!
楊晨就有點悲催了,她就是個小副教授而已,學校根本就不把她這樣的人當一回事,教授嘛,只要學校想給,就是你小學沒畢業都可以給你頒發一個教授稱謂。中國最不缺的就是專家教授。所以,她很榮幸的英勇獻身了,稱謂了出頭鳥,學校直接開除了她!
但是楊晨跟蔣勤依舊鍥而不捨,轉戰網絡,不斷的發帖,跟帖,支持劉鎖。
蔣勤的家世有點背景,這才是最令學校頭疼的,教育局下令學校必須壓住這件事,但是這個蔣勤的背景卻又有點讓學校為難,學校不敢得罪教育局,但是也不敢處分這個帶頭鬧事的蔣勤,著實的夾在中間很難受啊!
所以學校面對他們鼓動全校學生往上支持劉鎖的事情也只能真一眼閉一隻眼睛了。只求這個姑奶奶不要激動起來,頭上扎個布條,舉著橫幅,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