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窖裡,佈滿了陰森詭譎的氣息。
地面是黑濛濛的灰泥石結造,地窖不大,卻也不小,很像一座埋在地底下的牢房。
門是一根根粗如木柱的鐵棍,一個純鐵造的大鎖足有百斤重,垂在門上。除此之外,再無門窗,陰暗的地窖裡僅有一盞燈搖墜在鐵門之上,其餘就是一片漆黑。
匡當聲響了兩聲,鎖被打開,帶入一股陰冷之風。
:「把她叫醒。」一個魁梧的身形走了進來,沿著他的視線看去,最角落的草堆上,一個女子大肚便便的身影顯現出來。
:「等等。」這個魁梧身材的人正是南宮宇卿,緊隨身後的女子一身粉色妃裙,長長的裙擺搖曳出一股柔媚之氣,:「讓我來。」她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林閔然,嘴角露出一抹笑,她走到林閔然的身旁,從袖中掏出一個細長的物體,眼光一狠,不留情的紮在了地上人的手臂。
針刺感迅速傳遍全身,只覺得被什麼死死的紮住了皮肉,林閔然皺眉痛呼出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是不是這個女人?」南宮宇卿瞇起眼,陰陰的問道。
楚畫葉收回針,偷偷的塞回袖子裡,眼中拂過一抹快感。:「殿下,就是她,那日,葉兒親眼所見,赴生鏡就是從她的身上掉了出來,並且是沾了她的血才變大的。」
:「哈哈。」他狂笑起來,突然手上多了一個圓圓的珠子,上面還發出紅色的光芒,:「你說的不錯,靈引珠向來不發紅光,只有與赴生鏡相近時才會透光。一靠近這個女人,它就發出了感應的紅光,看來,這次老天都在幫我。」
:「殿下洪福齊天,將來就是騰龍國的主人,自然有神靈保佑,保佑您早日謀得太子之位。」楚畫葉唇笑如花,模樣更是乖巧伶俐。
:「到那時,定少不了葉兒你的好處,本王答應過你,若我得了天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楚畫葉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歡喜,:「殿下,葉兒是真心對你的,什麼榮華富貴葉兒根本不稀罕。」她故作不悅的看著他,嬌滴滴的模樣看似十分認真,:「葉兒,只想當殿下身邊最親密的人。」
:「除了皇后之位,別的你都可以拿去。」南宮宇卿的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采薇她雖然對我不敬,卻陪在我的身邊多年,她對我的好,無人能及。至於皇帝之位,我勢在必得。」他的聲音壯大了幾分,眼中滿是勢在必得。
楚畫葉的臉色一僵,很快又恢復了乖巧的樣子,:「葉兒明白,采薇姐姐比我照顧殿下的時日多,皇后之位自然是非他莫屬的,只是,您不怕她再給您指引錯路嗎?」她有些故意的轉向矛頭。
:「夠了,上次只是她一時失誤。」南宮宇卿的神色有些難看,卻充斥著嚴厲,:「薇兒跟在我身邊多年,只有這一次失了手,她對我是否真心我比誰都清楚。」
楚畫葉的笑有些僵硬,手中迅速握緊的拳充著恨意,但又不驚察覺的迅速恢復。
:「殿下說的對,姐姐她賢良淑德,葉兒自知不及萬分,但是我對您的心是真的,希望殿下不要誤解葉兒對您的一片赤誠。」她較弱美麗的臉上生出一分委屈,樣子也十分的憐人。
聽她這麼說,南宮宇卿的臉色緩和不少,:「你對我的心意我自然知道,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他的口氣有些不耐,:「對了,製造屍疫的母體煉的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母體吸了殿下身上的純陽之氣,現下已經誕生出了更多的毒赤屍蟲,蟲源已經蔓延到外峽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席捲整個淮安城,徐昊譯風已經去探查瘟情了,等我們把母體種植到林閔然的身上,就大功告成了。」
:「嗯,很好。徐昊譯風這會也該在路上了,你動作快點。」南宮宇卿瞟了一眼地上緩緩醒來的林閔然,嘴角顛生出一股瘋狂的得意,:「這次,魚和熊掌,我都要兼得!」
:「殿下放心,為了殿下,葉兒做什麼都願意。」
:「嗯,找幾個人看住她,我倒要看看,赴生鏡和這個女人,徐昊譯風究竟會選哪個。」:「哈哈哈。」他一副狂妄與看戲的姿態,過度的笑讓他整張臉看上去都有些扭曲,額頭間一個蟲形的物體在皮膚上形成凸起扭動了下,又快速消失。楚畫葉跟著訕笑幾聲,轉眼看向身後一個黑衣侍衛,:「你隨殿下先出去,我還有些事要單獨處理,去弄些水和吃的來,別餓壞了殿下的誘餌。」
黑衣侍衛點了點頭,南宮宇卿已經走了出去,突然又轉過身,:「再多弄些蟲源,本王不想再多等了。」說完,走了出去。
:「是。」楚畫葉順從的回禮,待南宮宇卿的身影一走,臉色就變了樣。
角落裡,林閔然的臉色蒼白,身上也因之前中了催眠香疲乏無力,聽到二人的一唱一和的陰謀謀逆,她的心嚇的懸了起來。
原來,她沒有想到,南宮宇卿和楚畫葉竟然會同流合污,一起來謀害徐昊譯風,聽樣子,手段十分險辣。
也不知道徐昊譯風能不能躲的過,她的心中此時儘是對他的擔憂。
:「王妃姐姐,別來無恙啊。」盞茶的功夫,原先乖巧伶俐的臉色剎那換了模樣。
:「你想幹什麼?」剛才那一記狠狠的針刺之痛她還沒有忘記,想不到,這個女人看起來柔弱無比,心機手段竟然如此重。她有些驚懼的退後兩步,身後已是高牆,她只能靠在草堆上,雙目望著步步逼來的楚畫葉。
:「姐姐這是怎麼了,不認得妹妹了嗎,以前在王府的時候,我們可是姐妹相稱呢。」她嘴角的笑蕩在唇上,卻那麼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