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國宮內,一座座壯觀的建築在萬里無雲的天空下顯得很是安逸。
此時的太和臀與外面靜謐的氛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臀內歌舞昇平,笑聲朗朗,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啼笑聲。
:「臀下,再喝一杯嘛。」紅色的地毯直鋪到最上方的座塌上,一名身著黑色紋龍衣袍的男子隨意的斜靠在座上,他劍眉星目,渾身充滿著一股妄氣。
他的肩膀下攏著一個女人,那女人雙腿折放在地上,短細的下裙根本遮不住她大腿,腿上白色的肌膚若隱若現。她妝容濃艷,手中正舉著一杯酒親暱的送入男子的口中。
南宮宇卿喝下酒,眼神瞟向紅毯的中央。
素歌寥寥,以君不老。
夙願雙己,為誰期好。
月掛烏降,星朔成昨。
長歌不魅分毫,雎鳩縈繞眉梢。
花開愁鬢未緒,幾人渡情岸早。
燭火再繞光卻少。
周圍的舞步隨著悅耳的歌聲不斷揮動著,弄采薇懷抱琵琶。她好似不食煙火的仙女,一身潔白的水裙,簡單的髮髻間別著一朵小小的玉蓮,綽約清姿的臉上透著一股溫婉之息。
玉指撩動,勾人心魂的歌聲伴著清脆的琵琶音珊珊作響,一同漂浮在這偌大的臀內。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座上的南宮宇卿聽得了入了迷,他直直的望著弄采薇的身影,傲肅的眼中難得湧上幾分溫柔。
兩人的眼神不自禁的碰撞在一起,折出琴瑟之意。
一道怨恨的眼光也在俏悄的燃起。
腿倚在地上的婉妃弓起身子倒酒,眼睛在望到座下的弄采薇時,美艷的臉上多了幾分怨氣。
她倒著酒,轉回身子的時候,突然腳一勾,嬌媚的身子整個靠倒在了身後的南宮宇卿懷裡。:「啊,臀下,臣妾的腳好痛哦。」婉妃立即作出一副疼痛不已的模樣,眼眶閃出了幾滴淚花,頭往南宮宇卿的胸口蹭去,將弄采薇擋在了他的視野之外。
視線被她遮住,南宮宇卿皺起眉,眸子裡有些怒意,但他還是伸手抱住了身上的女子,:「怎麼這麼不小心。」他的口氣有些不滿。
:「都怪臣妾手腳太笨,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婉妃故作難過的滴下淚,:「臀下不會怪靜兒吧。」她抹著委屈的淚水,一邊向前靠近,胸前的渾圓曖昧的蹭在南宮宇卿的胸膛上。
南宮宇卿看著梨花帶雨的婉如靜,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笑,:「靜兒如此懂事,本臀下怎麼捨得怪你。」他的手觸上婉妃的臉,為她擦去淚珠。
:「靜兒就知道臀下最疼靜兒了。」婉妃很快破涕為笑,她親熱依偎在他的懷裡。還帶著些許晶瑩的眼眶挑釁的瞟了一眼奏樂的弄采薇,嘴角劃過一抹得意的笑。
這一幕,弄采薇全看在了眼中。她別開眼神,標誌的臉上染上點點難以抑制的悲慼。緩緩的
垂下頭,將所有的情緒都抒發在了樂聲之中。
啪,她的指尖還沒來得及接到那個音上,一根主弦卻突然的斷裂了。
琴聲戛然而止,沒了伴奏的舞女也立刻停止了舞蹈。
望著手中廢了的琵琶,弄采薇心一涼,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南宮宇卿臉色驟然陰沉。
如此的大好機會就這麼沒有徵兆的擺在眼前,婉妃怎麼捨得錯過,她連忙面色驚訝的摀住嘴,:「琴弦怎麼斷了,這可不是好兆頭啊。」她看似擔憂的往弄采薇看去,:「姐姐最近該不會是不小心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弄采薇不理會她的嘲諷,她放下琵琶,:「臣妾失禮了,請臀下寬恕。」她看著南宮宇卿,溫婉的面容毫無變動。
:「你們都先退下吧。」南宮宇卿面色不悅,沖愣在原地的舞女擺了擺手。
說完,他又看向懷裡的婉如靜,開口,:「你也退下。」
:「臀下…」婉妃沒想到南宮宇卿會連她一併趕了,她撒嬌的抱上他的腰,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退下。」他加重了聲音,神情也多了不耐之色。
;「是。」婉妃再大膽也不敢在他說了第二遍話後繼續乘勝追擊,她不捨的離開他的懷抱,酥嬌欲滴的臉上有些委屈。
南宮宇卿見她乖乖的離開了他的身子,收起了嚴肅的神態,突然又吐出一句,:「晚上我會去你的寢宮。」
:「謝臀下。」聽到這句足以讓所有女人求之不得的話,婉妃立馬又笑了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她衝他嫵媚的笑了笑,退了下去。
在路過弄采薇身旁的時候,婉如靜特地嘲笑的瞪了她一眼,隨後才滿意的離開。
一下子,熱鬧的太和臀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彼此安靜的對視著。
彷彿只要一動不動,世界就會永遠凝固住。
終於,南宮宇卿先起了身,他放下酒杯,朝她走去。
:「把手給我。」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裡的戾氣剎那散空。
弄采薇不自然的轉過眼,:「時辰不早了,臣妾也該退下了。」她轉過身,就要離去。
:「你打算忍到什麼時候。」南宮宇卿身上的怒氣又冒了上來,他緊鎖著眉,一隻手將弄采薇的左臂舉了起來。
女子端莊的臉上有些失措,她蹙起眉,手上有些吃痛。
左手食指的指甲已經被血染紅了一片,琴弦在斷掉的那一刻狠狠的戳過她的指腹。不過她的心遠遠比這要痛的多,她只是輕輕咬了下唇,便將受傷的指頭掩藏了起來。
沒想到他居然還是看見了。
南宮宇卿看了看還在不斷湧出鮮血的指頭,眉間閃過一絲憂色。他低下頭,將受傷的指頭含在了嘴中。
:「不要。」弄采薇眼中有些詫異,她連忙想要縮回手。
不料,南宮宇卿卻攔住了她,他輕輕的吸吮著她的指腹,將她的痛一併吸了去。
他的動作很小心,生怕會弄痛了她,一向狂妄難斂的眼神裡多了許多溫情。
那種溫情很真實,不加掩飾。
弄采薇看著他專注細緻的模樣,心間澆過一陣暖流。
;「宇卿,皇位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她有些動情,心中的話情難自已的說出。
如果一切能不那麼複雜,他們是不是就可以活得簡單一些。
她說的很小心,語調很輕緩。但南宮宇卿面色還是迅速的沉了下來。
他張口嘴,唇上還帶著些許血漬。
手指已經不再往外淌血,他用手抹了抹唇,:「我說過,我不想再聽到這些話。」
他並不想對她發火,轉過身子背對著弄采薇。
原來無論怎麼賭,她都只有輸。
她認命的收回那久違的情緒,又恢復了那副溫婉卻不易接近的神情,:「臣妾無話可說。」
賭的太多,她已經累了。
:「父皇已經給徐昊譯風封了親王,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南宮宇卿的溫柔既不多也不久,每次提到徐昊譯風,他眸子裡的狂妄又會慢慢展現出來。
弄采薇苦澀的笑笑,:「那臀下想怎麼做。」
:「你確定赴生鏡真的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南宮宇卿慢慢轉過身,表情有些嗜血的興奮。
弄采薇點了點頭,心中的無力逐漸囤積。
:「哈哈。」南宮宇卿狂妄的笑出聲,:「徐昊譯風,看誰能笑到最後。」他的眸子慢慢的收緊,目光絕狠。
弄采薇低下身子,拾起琵琶,一滴淚落到紅腫的指腹上,火辣的痛瞬間襲進皮肉,她皺起眉。
原來就算是不流血了,還是會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