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片將要出世陵墓西邊,深處幾百米的群山林木間,激鬥寒音,激盪起滾滾塵土。
雖是幾百米,但之間峰山連貫,古木遮天蔽日般茂盛生長,加上是夕陽降落,那些群上中的飛禽走獸,尤其是那些強悍得一塌糊塗的獸王,皆在仰天怒吼著,等待夜裡屠殺獵物的開始。
四面八方吵雜無比,所以並未有什麼人,注意到這邊的境況,當然,那八個老輩修仙強者,念力何其強大,尤其是荒劍仙門的那個白袍仙風的老者,之前聽聞過汎嵐的報告,六識自然更加關注外界。
「你這不知好歹的武者,竟敢斬殺我仙門四個青年才俊,你百死莫能贖回罪惡!」汎嵐臉色漲紅,顯然極強的憤怒冒湧著。
「那是你們先起貪念,為了那傳說中的仙物,想要除掉禍害,追殺我們人間修者,才招來滅頂災難,能怪得了我嗎?」江浩血口仍在添加,要不是萬劫五蘊塔第二重空間,佛紋海內的金色靈氣療復傷勢,平常人受到如此重創,早已支持不住了。
「哼,你們只不過是人間普通的武者,就算修煉幾十載,最後還不是化成白骨,早死晚死有區別嗎?可以作為仙門強者的墊腳石,算是你們的福分了!」那個桃花小臉的女孩,把這番話語說得十分的自然。
「好笑……不知羞恥,四個修仙弟子,以四對一,而且是對抗一個人間武者,難道,你們所說的仙門強者,連一坨屎也比不過嗎?」江浩爭鋒相對道,一席話說得極其犀利,讓四人臉色鐵青,竟然想不到什麼話語來反駁。
「要不是……要不是你有靈塔幫助,一百個你也不夠活的,反正今天,你是必死無疑了!」那個女孩接著有些不甘心說道。
連續幾個倒退後,那個女孩急功近利,沒有顧及到,江浩的實力,是他們單個難以對抗的,手舞一把藍色長劍,從四人中脫穎刺出。
「越是修煉到絕強,越要心繫謙虛,待人和睦,如此才能悟得更高天地道義!」幾句類似教導的話語,從江浩口中而出,宛如要取人性命的鬼冥之音。
「彭」汎嵐怕再損一個同伴,顧不得週身防禦,全部的力量盡數轉化為進攻,一劍再次洞穿在江浩的左肋上,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血流如柱。
江浩沒有導出萬劫五蘊塔,手中烏黑斷刀,在汎嵐刺穿自己的瞬間,一刀斬開那個女孩的藍劍後,眼眸散發可怕的冷忙,悍力盡出,一刀似龍歸深海,一舉劈碎女孩的防禦光幕,烏黑斷刀繼續奪目而出時,來不及反應的女孩,頭顱就已滾落而出,赤色血水飛濺,摔落幾米外的地面。
看到如此慘烈的境況,另外兩個青年,臉色刷的一聲變得鐵青,一副要嘔吐的動作,江浩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橫跨出一步時,左手掌刀抗拒著汎嵐,右手的烏黑斷刀奪勢橫斬,罡風梭梭作響,催發出一股如咆哮洪峰的勁芒。
「怎麼會這樣……」看著最後兩個同伴,身碎魂滅,徹底失去活命的機會,汎嵐無力發出一聲輕音,整個人凌空穿去,要往後方走回。
江浩目光銳利,右手迅猛如電,對著半空一連劈出九道悍芒,雖然大部分擊中了汎嵐的脊背,然而汎嵐實力也不弱,況且是遠距離的攻擊,力量本就減弱不少,悍傷不了對方下來。
「四個師門弟子隕滅,總共有七個荒劍仙門的青年,隕滅在區區一個人間武者的手中,修仙者被武者滅殺,傳出去的話,我們仙門的面子,就徹底丟大了,這次只能找師兄出手幫忙了!」江浩的肉身爆發的力量,遠強於汎嵐,此刻汎嵐凌空穿行,嘴角滲著血水,傷勢也不輕。
這也難怪,之前被江浩苦苦得上天無門,汎嵐的傷勢還未完全恢復,與江浩力量對抗這麼久,自然雪上加霜,傷勢加重,最讓她鬱悶憤怒的,是接連兩次的失利,特別是對於一個修仙高手,習得仙門功法與神通,卻連續被一個人間武者落敗,更是戳中傷口。
一身血水沾染,如同地獄修羅的江浩,看著汎嵐的身影消失半空,沒有停留此地,一頭鑽入林木,離開了此地。
獨自對抗五個仙門青年,饒是自身可以爆發絕對的實力,奈何對方人手眾多,江浩的左肩往下,被汎嵐刺穿了數十劍,幾乎感應不到左臂的存在了,敢於這樣不顧性命的對抗,江浩是借助了萬劫五蘊塔的修復力量。
兩日後,恢復得七七八八的江浩,重新回到了那三個獸王領地外圍,站在一株林木之上,透過繁茂枝葉,隔著將近千米距離,觀察著前方形勢。
此刻在戈壁荒地上方,又多了許多股,足以震顫蒼宇的強者氣息,看起來那八個老者,成功利用空間凝勢,貫穿玄妙仙陣,接引了不少本門的強者而來。
等待了許久,那將近二十個天地修仙老者,一齊凌空站立,立於死地沼澤與戈壁荒地中間區域的上方半空,八人氣勢如虹,看起來終於出手了。
二十多個老者,每個週身發著燦燦神光,猶如一尊尊古神立於半空,催發著無邊的狂勢,隔著許遠,江浩也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壓碎峰巒的巨大的威勢。
無論那些仙門青年,或者人間武者,全部遠遠躲在了極遠外的山腰或者高低上,看著這一切,有可能得到無限機遇的變化。
剎那間,一件件具有輕易撕裂群山的悍光,盡從半空咆哮而下,宛如一道道神龍斜衝地面,聲勢浩瀚至極,絢麗的光華,刺得人眼難以睜開瞳目。
「轟」、「轟」、「轟」
空間在震顫,整方大地在不安的晃動,足以毀滅一個大城池的恐怖光華,蘊含難以想像的恐怖力量,分別轟落在閫獸令與古銅鐘之上,那裡星火鼓蕩,根本看不清發生什麼變異了。
「虛墓震開,墓將盡出,大家小心應對!」
漫天光華沖天而起,鼓蕩席捲的煙霧為散去,一聲如雷蒼老嗓音氣勢震到,短暫的時間,那片虛霧半空,已經短兵相接,激盪出鏗鏘入耳的巨大寒音。
「沒有血肉的骨架,也能與老輩修仙強者對戰嗎?」江浩望著較外圍的一處高空,那個仙風道骨的凌子虛,手持一個紫陽八卦鏡,倒轉空間對戰一個,一身只有森森白骨的凶獸。
白骨凶獸約有兩米大小,不算龐大,類似一頭帶翼的閃電鳥,一根根清晰的骨骼,不帶半絲血色,骨骼上還有白光閃爍,晶瑩剔透如寶玉一般,這頭白骨凶獸單憑骨骼扇動的「勢」,便能穩穩壓制住凌子虛,著實讓人感到駭異。
「全都騎著白骨悍獸,簡直可稱為死亡騎士了,難道,這是中州帝皇生前,布下尤以劫殺想要尋探自己陵墓的殺招嗎?」江浩瞳目蹬得老大,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望著天際那雷音滾滾的區域。
從地脈深處穿出八個死亡騎士,那些駕馭白骨獸的墓將,與之前的煞將有些區別,他們似乎身上沒有完整的血肉,黑森森的盔甲內,殘有一些腐爛皮肉,看起來想到嚇人,和那頭帶翼的白骨凶獸,數量雖是不多,但二十個仙門老輩強者,還是壓制不住這些死亡之物。
「竟然是古老秘傳之術,召喚死去的魂靈殘識,附加於無生命的骨架上,塑造出一批死亡大軍!」
「這些白光爍爍的骨骼,似乎以什麼靈液浸泡過,就連我的本源古劍,也難以留下刻痕!」
「近距離難對它們造成破壞,就挪移天地靈氣,使用門派神通吧,荒劍與逆神仙門的在前,其餘在後!」
高空之上,這些活了百載歲月的老輩強者,洞悉情況何其敏銳,一下子整理陣形,前後圍殺這些死亡骨物。
江浩仰頭觀望,最讓他感到驚異的,就是那頭帶翼的白骨凶獸,沒有發著什麼咆哮,那晶瑩如玉的骨顱內,放佛有點點紫焰在奔騰,本源古劍在它身上,只能漣漪點點星火,根本破裂不了半分,紫陽八卦鏡的鏡面神光,僅能讓它骨軀後撤幾分,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而那些死亡騎士,被一番通天動地的光華爆碎後,騎士盔甲出現碎裂,身軀遙遙欲墜,似要散架一樣,死亡騎士底下的骨獸,那粘連的骨骼,也開始鬆動,隨時有散架的可能。
「莫要靠近那頭無人駕馭的骨獸!」與帶翼古獸戰鬥過的凌子虛,立於眾多老者之後,催發靈氣轟擊死亡騎士的時候,開口大喊著。
可惜已經遲了,一個手持古劍的老者,以及一個手持古戟的逆神宗老者,衝出眾人構建的光幕,單闖而出,想要毀滅斜衝而來的帶翼古獸。
近距離的對戰,沒有半絲旗鼓相當的感覺,完全是一邊倒的襲殺,帶翼骨獸所過之處,兩個老者似狂海中的兩葉扁舟,瞬間被撞碎,化為絲絲血肉,血水從半空飛濺而下,說不出的駭然。
「凌子虛,那死物到底有何來歷?能瞬間獨殺兩個頂尖修仙者!」原先說本源古劍的老者,看到自己門派一名強者殞命,不由得火冒三丈,要不是顧忌帶翼古獸的強勢,早已衝殺出去了。
「我好像有點印象,難道,它是?」逆神宗的邢老頭,淡黃褶皺的臉龐,露出一個畏懼之色。
「邢老頭,看起來你沒被炭灰熏了腦子,那就是,傳說中那位中州帝皇駕馭的古獸,傳說是一頭留有神獸血液的悍獸,就是憑借如此悍獸,當年中州帝皇才可獨自一人,深入西嶺山脈最深處,尋得那個閫獸令歸來!」凌子虛半真不真笑道。
虛空上的話語,並未以無上發力隔絕,底下極遠處山脈的人群,聽得極其清晰,特別是那些仙門青年,每個人皆不由得倒吸冷氣,在古老典籍中,他們聞悉過那位,曾令無數修仙強者畏懼的中州帝皇,當年做過的許多驚動天地的事情。
眼下可以親眼所見,那位壯志帝皇駕馭過的古獸,那個人不是眼眸閃著亮光,更何況,就算古獸沒有血肉,僅存一舉骨骼,還能瞬間擊殺兩個老輩修仙強者,更加激起這些青年們血液中流動的狂熱。
江浩則不斷眨著眼眸,反覆盯著那頭帶翼骨獸的身影,口中低低念叨著,「古獸可以斗轉殘魂,如此可悍天地的人傑,應該會度過隕雷劫,升入那無垠無邊的仙神界吧!怎麼會身如黃土,難敵壽命歲月的限制呢!」
強者之前的戰鬥,激烈而短暫,短短半刻鐘的時光,那七個死亡騎士,身毀魂滅,化為縷縷粉碎飄逝為無形,而那頭輕易劫殺了四個老者的帶翼古獸,雖被淹沒在神光中,萬千光輝,也難毀滅其型。
十幾個老者,同時對抗一頭沒有血肉的帶翼骨獸,竟然不能快速滌毀如此之物,更加讓人期待,那位中州帝皇,是個何其神秘的人物。
「已經足足對峙一個鍾了,看起來沒有什麼容器裝下靈氣的骨架,為什麼可以支撐那麼久?」江浩脖子都酸了,虛空上仍舊雷音滾滾。
絕世強者間的戰鬥,每一招皆是挪移巔峰之力,對於自身元氣耗損得也很快,那頭帶翼骨獸顯然不受影響,沒有什麼光華,卻能挪移空間之勢一般,每一次撞出的力道,足以讓這些老者深深感到汗顏。
「再這樣下去,我們必將全部殞命於此,你們這些老不死,還不快些想辦法!」逆神宗的邢老頭,火氣比較暴烈,面色漲紅大聲喊道。
眾多修仙老輩強者凝聚的光幕,不似先前那般強盛,被帶翼古獸沖得四分八亂,一對一面對骨獸,只能是毀滅的情況,轉瞬間,又有三個老者,血濺長空,化為一舉血色骸骨摔落地面。
「誰不想快點殺了這骨廝,你著急有用嗎?「持本源古劍的荒劍仙門老者,怨氣喊道。
這也難怪,逆神仙門與荒劍仙門的老者,都是比較近距離的神通,不似其他仙門,例如歸源仙門,講究天地為本源,可斗轉周圍的靈氣,凝聚殺招,在步伐神通方面極其犀利,許多時候可以憑借自身實力,避開氣勢洶洶的帶翼骨獸。
「事到如今,唯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衝入虛墓深處,碾碎虛陣之術,「凌子虛接著面色凝重道,「我懷疑,這頭死去無數歲月的骨獸,是以深處玄陣的控制,從而得到無限靈力,不能從根源解決的話,就算我們仙門強者傾盡而出,也難以磨滅此物!」
「那還等什麼!」邢老頭性情直來直去,手持一把金色邢斧,化為一團金燦燦的光華,瞬間爆碎地面,從戈壁荒地的裂縫一閃而入。
「這老傢伙,還是這麼衝動,這麼多年修身養性,還是未能達到預期效果啊!」凌子虛面露無奈之色,有些取笑道。
手持本源古劍的老者,怒喝一聲後,化為一陣藍色焰光,從如了另一邊的死地沼澤深處。
有人身先士卒,加上有如此恐怖骨獸的襲殺,其餘的老者沒有半絲猶豫,分為兩股力量,平均遁入了死地沼澤與戈壁荒地的深處,而看起來有些不恭世事,卻又對事情分析得透徹的凌子虛,並未穿入地脈深處,而是獨自一人,以紫陽八卦鏡,獨自對抗著帶翼骨獸。
「這樣也可以嗎?」江浩感覺有些無語,為了除去本源陣勢,直接穿入深處去廝殺,這些修仙強者,不愧是可通天、可入地的強勢強者。
地脈深處,由於十多個老者的深入,也不知道發生了變故,死地沼澤的黑泥劇烈翻騰著,放佛無數遠古巨魔亂舞當中,那面十丈大小的閫獸令,虛影閃閃,放佛要隨風消逝了一般。
矗立於戈壁荒地上的古銅鐘,同樣虛影爍爍,像一盞燭光的焰火撲朔搖曳,早已碎裂得不成形的泥石地面,一道道光華沖天而起,真有神鳳凰涅槃的神采色澤。
雖是將近入幕十分,天地卻籠罩在一片燦燦光華中,光輝撩人眼簾。
「雷音滾滾,難道是那座陵墓要真正出現塵世了!」極其遙遠的山脈後方,一個小派仙門的中年男子狂熱喊道。
地面越發震顫得劇烈,戈壁與沼澤交界處,泥土被鼓蕩,草屑紛飛,放佛有神秘之物升上世界。
「轟」
沒有什麼絢麗神光,也沒有刺透瞳目的眩光,陵墓未出世,卻聽得天地轟隆隆一聲作響,而後,在那將要陵墓出世區域,突然迸濺出萬道光華,赤藍、橙紅、紫黑、海綠……各種各樣的光華,像是一件件有靈性的寶物,向著四面八方衝起天際。
而這時,那十多個衝入地脈深處的老者,突然衝出地面,運轉最強步伐神通,直入天際,捕獲著那些四處逸散的寶物。
當然,光華最為璀璨的一些寶物靈光,盡被這些最強者所有,而山脈後方的小派仙門高手,以及許多人間武者,潮水一般散開,皆四處朝著飛濺寶物的方向急速而去。
「你們這幫老傢伙,難道不理會這頭骨獸了嗎?」凌子虛顯得相當的氣氛,看著那些人四處取得寶物,自己仍舊苦苦對抗著帶翼骨獸,不由得火氣上升。
「底下虛墓之陣已除,它已經是沒有靈源的死物了,耗損它身上最後的魂力,就能解放了!」手持本源古劍的老者,臉上浮著狡詰之色。
「你……」凌子虛那是一個無奈表情。
江浩站在遠處,之前他看到一束赤色寶光,朝著三頭獸王領域後方從半空化去,剛挪移了幾步,便看到汎嵐與幾個青年,飛奔襲去,江浩驚得冷汗直冒,不由得收起了貪念之心。
「你大爺的,看著這幫修武、修仙四處撿寶,我只能躲在這裡觀看,寶物難取,真是上天不公啊!」江浩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很是受傷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