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撼動空間的聲響,早已吸引了許多人的圍觀,暗淡的夜色下,兩旁的石板古道,不多時,已經匯流來了幾十個路人,當中,也有一部分青年才俊。
後來的人群,急忙詢問著這裡的境況,因而,空曠的街道上,滿是低低的議論聲音,更多的看熱鬧的群人,在匯流而來,僅是五分鐘的時間,帝都內的這塊區域上,已是人滿為患。
蒼茫湧動的人影間,透過暗淡的夜色,還是有不少人認出了江浩,一時間,人聲鼎沸,向這邊傳來了無數道驚異的討論!
「這不是名為江浩的青年嗎?前一段時間,帝都四傑的天旭堯,有一桿方天畫戟的情況下,也被他落敗了!」
「據說,一周前的帝都外荒野之戰,這青年一人獨斬四個流浪殺手!」
「應該是他,那四人,皆是擁有七重境巔峰的,在那之地發現了兩個仙符,仙符代表著什麼,大家都知道吧!或許這青年牽連著一些仙門派系也未知!」
「我想也是,如果沒有得到仙緣之人的幫助,這青年怎會有這等實力!」
「獨自一人,就敢來挑戰由仙門歸來的裴俊龍,不會錯的,青年的背後,定是有著一個強大的勢力在撐腰著!」
「這些不說了,龐大妖獸,綠鬃雄獅還未出場呢?這場大戰真是值得期待啊!」
不遠處越走越近的人群,各抒己見,相互發表著各自的想法,而裴家府邸前的兩個武師,眉宇微皺,露出絲縷焦慮的表情,第一次的強強對抗,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論上肉身爆發出的絕對實力,裴俊龍較之江浩明顯弱上幾分。
現在,隨著人群的絡繹不絕而來,這裡的戰鬥,定會成為帝都內矚目的焦點,裴俊龍取勝還好,若是落敗了,這對於裴家這個帝國五大古老家族來說,可謂是顏面無存,將會成為大陸上的一個笑柄了!
「難道對我沒有信心嗎?那傢伙空有一身蠻力,想要戰敗我,還是難如登天的!」裴俊龍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有些陰沉對著後面說道,如野獸一般的瞳目,死死盯著對面的江浩。
九龍金縷戰甲雖然可抵消大部分的勁力,還是有小部分的力量,透過戰甲,破碎著裴俊龍的五臟六腑,另外一點,裴俊龍本身就不是,對於淬煉肉身看得很重的人,在踏入道凌仙門後,更是荒廢了許多,因而,至強之力洶湧轟擊時,一部分的力量,就已經讓裴俊龍出現了血跡。
一聲之後,後面的兩個武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了不言,他們在裴家的地位,本就不如裴俊龍,即便再丟面子,他們也不會受到什麼責罰,要責怪,便是裴家真正的高層了。
「空有其表,內無真正實力,浮華之軀,你還以為,你真的是一個修仙之人,不需要淬煉肉身嗎?可笑至極的人!」江浩在短暫的狂熱後,逐漸冷靜了下來,這是大戰時所必須的,面色冷冷就是一番貶低。
「若不將你粉身碎骨,抽筋剝皮,我定當自動消逝遠離江夏帝國,你就後悔,今日惹怒了我吧!」裴俊龍沒有喚出綠鬃雄獅,冷峻的臉龐上,周圍光線雖是暗淡,卻難掩他眼眸內,散發出的堅毅目光。
「這傢伙,不會卑鄙到利用仙符吧!」江浩注意到了裴俊龍的變化,內心不禁暗暗念叨著。
低低議論的嘈雜聲音間,忽然一聲喝怒暴起,一身洪武九龍戰甲披身的裴俊龍,沒有躍起半空,一腳踏碎五台石階,整個人如一頭雄獅猛撲而來,炙熱的力量摩挲著空間,所過之處,空氣辟里啪啦一陣作響。
「愚蠢的舉止,不讓你那頭土狗出來的話,你不是我的對手!」一字一語,說得鏗鏘有力,不禁讓裴俊龍又憤怒幾分。
江浩眼眸如劍,眉宇間流轉著凌厲殺氣,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橫跨出一步時,週身暴漲一陣奪目輝芒,手中犰龍刃如滅世神兵,對著重重便是撕裂出一道恐怖的氣芒,洶湧的光輝,籠罩了周圍七米之內。
「轟」
絕對的力量面前,裴俊龍佔不到半絲便宜,劈斬出的力量盡數被擊潰,進不了江浩半寸,整個人徑直被江浩的強勁之力,往後掃出了十多米,若不是有著九龍金縷戰甲守護,怕是傷勢不輕。
周圍的人還未眨動眼簾,裴俊龍再次迅猛如電而去,絲毫沒有為自己的不如對手感到一種失敗感,他手中的七凌神劍,拖著彗星一般的銀色光輝,瞬間便撕裂而出。
在他前方,一股更加恐怖的罡風,拉枯摧朽一般,瞬間便將裴俊龍催發出的白色雪芒,重重蕩散擊潰,裴俊龍再次被江浩挑翻了出去。
僅是幾分鐘的時光,這片暗淡的石板古道,陸續湧來的人群,足足不下千百人,不少的青年男女,為了佔據一席有利的地方,更好目睹這一場大戰,已經攀越上了兩旁的樓宇屋簷上。
其中,還有不少帝風學府的青年,倒是不見,楚行狂、宇文炎、西門獨影那些強勢才俊,或許仍在按照苦修,迎接著矚目一戰的來臨。
當下看到江浩輕易便迫退了裴俊龍,一片嘩啦之音激盪在群影間,要知道,裴俊龍由修仙之門歸來的消息,可是在帝都內炸開了鍋,一頭綠鬃雄獅,足以吸引全部貴族人的眼球。
更主要的是,裴俊龍得到了仙緣的垂憐,放眼整片大陸的數十億人,能踏入那方仙土的,又能有幾人,即便未能真正習得那仙法,得到仙人的一絲點播,那也是獲益匪淺,裴俊龍不僅降服一頭妖獸,手中更是持有一柄靈木神劍,誰能知道,裴俊龍真正獲得領悟了多少東西。
仙門之地點滴的增長,也不是人間界單單淬煉肉身的武學功法增長,所能媲美的,若是得到仙緣垂憐,脫胎換骨、蛻化凡體,修得日月壽命也未嘗不可,這就是為何,許多人打破頭,也希望能踏入修仙門派的原因。
又是一連兩次的撞擊,同樣的結果,無功而返,裴俊龍皆被江浩絕強勁道,挑翻了出去,不過裴俊龍有著九龍金縷的守護,僅是身體受到巨大力量的震動,看起來並無什麼大礙。
「這青年肉身的力量,絕對堪比肉身八重宗師境!」四周靜靜關注戰鬥中,不知誰喊了一語,頓時,場域八方,掀起了一個驚異聲浪的小**。
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誰都知道,裴俊龍是破入七重巔峰了,若是江浩沒有八重之境,是絕無可能佔據這等上風的。
「我的憤怒,已經到達了頂點,卑微的生命,你就隕滅與此吧!」裴俊龍吐出一口血水時,整個臉色,宛如塗上一種赤色顏料一樣,紅如熔岩,英俊的臉龐,在這一刻,顯得特別的嚇人。
五台石階,由於裴俊龍的勁力蹬踏,早已破碎不堪,兩旁的雄獅石體雕塑,遙遙欲墜,若是再承受幾次巨力,怕是會倒落化成碎塊。
蒼茫漆暗大地,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聽著裴俊龍這番話語,又注意著裴俊龍的變化,江浩神色微微一怔,不僅是他,就是所有在此的群人,包括府邸門口的裴家幾人,也是顯得有些驚異!
誰能預料到,由仙門歸來的裴俊龍,到底掌握了什麼古老功法,或者什麼駭世戰技。
就在江浩一愣之時,裴俊龍已經出動了,那塊無數次踏碎的石板,隨著裴俊龍扶搖而上的身體,逕直席捲起一層恐怖的塵土卷風,裴俊龍拖著塵煙巨尾強勢而上,在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彙集在他身上。
迅猛如電,周圍的空氣,放佛被硬生生抽離了一樣,空中陡然一轉時,裴俊龍在五米半空,再如上次一般,舞動著手中七凌神劍,撕裂出十幾道颯颯作響的氣芒,而他的身體,隨著這股力量斜衝而來,那赤紅的臉龐上,浮隱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怕你不成!」目光如炬,江浩並沒有離開地面,仍是在堅實的土地上,不動如松,七重力竅境的江浩,八字向上斜斬出兩道勁風,閃爍著刺眼光輝的力量,就似兩頭銀色神龍盤旋而起,帶著破壞一切的絕對力量。
江浩早已將週身的脈絡,淬煉到一個無比厚重、悠長的程度,身體的骨骼、肌肉,在瀑水逆流修煉時,強勁的流水沖擊下,骨節與肌肉的融合,達到一個質的飛躍,整個身體,在爆發力量時,體內脈絡奔騰的靈氣,就已是雷音滾滾,氣息的調動下,真正能做到力竅之境。
極具恐怖的兩股力量,沉重爆碎在半空,金輝交錯,炙熱的氣流,籠罩了虛空的繁星點點,明顯稍弱一籌的裴俊龍,有些倒退在半空,身體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凌世嘯音!」
「哥哥小心,月魂感應到一種好恐怖的音浪,快利用塔內的血色靈氣!」小月魂浮隱在江浩右臂,危難之時,向江浩傳出了一道無形的精神力,聽小傢伙的語氣,顯然裴俊龍激將破出的嘯音,真有凌眾毀世的恐怖。
「鏗……鏗……」
但聞那件九龍金縷戰甲梭梭鳴動後,下一刻,極具憤怒的裴俊龍,在半空後退墜落之時,低沉便是一陣嘯音出世。
「嗚……」
刺耳之音,如一首地獄驚魂曲激盪四方,鬼冥嘶鳴,震顫心靈,周圍的群人臉色一陣難看,皆不由得摀住了耳朵。
這種如死亡召喚的音浪,除了要鼓碎耳膜之外,更是直入體表毛孔,想要撕裂五臟六腑一般難受,實力低階的人,已經是半跪地面,神色痛苦猙獰起來,可惜而至,裴俊龍的凌世嘯音,具有多強的刺透效果。
站在不遠處外圍的人群看去,可以看到一個驚異情景,在裴俊龍中點,似乎一層水紋波浪震盪開來,一層層如銀色的音浪,每道虛實難辨,間隔僅有幾厘米,有規律一般向外推出,而對著江浩所處的方向,那種音浪的密度,明顯增強了數十倍。
江浩眼神凌厲,大脊椎如虯扎蒼松一般,沒有絲毫退卻之意,體內磅礡靈氣肆意奔騰,幾寸後的流轉氣芒,浮隱體表,如一層古老神甲守護著身軀,在這一刻,說不出的絕強霸氣。
循循而出的音浪當中有切碎一切的逆亂,江浩身後的一排粗壯枝木,在高密度的「嗚」聲劃落下,不禁被硬生生折碎,樹幹掀倒,枝葉飄落,四周石板盡數化成碎石,放佛沒有一切能阻攔音浪的破壞。
絕強之音,真如地獄鬼符魂音,讓人心生畏懼之意。
不過,這僅是周圍人群的想法,雖然主攻方向不是四周,可散亂的餘波,足以重創那些低弱的武者,江浩卻沒有那樣的想法。
「單是這種聲浪的攻擊嗎?」江浩以不滅真法運轉的靈氣,一一彈開了近身的聲浪,雖是壓力巨大,可是江浩有著一套修仙功法,對於這種嘯音的抵禦,顯然很是有作用,這是江浩沒有預料到的。
「那傢伙屹立在震中,竟然安然無恙……」稍強的觀戰之人,注意到了江浩的情況,不由得驚異喊道。
幾分鐘的時間,江浩周圍的地面,盡顯一片溝壑狼藉之狀,不過卻沒有瀰漫著濃濃的塵土,裴俊龍咆哮出的嘯音,是向前一段段推出的,因而,只見無數的碎塊,夾雜著綠色木屑被一次次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