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打手,請了個人王毛三通,嘿嘿,一幹就要三年,白白的。
不過,能救得兒子一條命,毛三通至少現在還是覺得值得的。三年算什麼,他的後半生還有十個三年都不止,然而兒子卻只有一個,去了冥府那就再回不來了。
毛東嶽是他一生中唯一愛上的一個女子留給他的唯一珍寶,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兒子有事的。
口頭承諾當然是空的,蕭定亂畢竟還信不過毛三通,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這事。
業火自然是不可能給他的,毛三通這樣戾氣深重、凶殘很辣的人物,業火一加身,準保立刻翹辮子,死翹翹,精神破滅而亡。
莫要忘了,真武門中還有易水寒這麼個人物,乃是蠱神使徒。
蠱神使徒,擅長用蠱術巫法那是必然的。
雖然易水寒暫時魂魄上古怪封印還未悉數除去,不過也已差不多,讓他給毛三通下個使人忠心不二的蠱法,大概還是沒問題的。
這就是蕭定亂暫時的算計,反正是要把毛三通套牢,有這個人在,他建宗門就不缺人手。
黃昏時間,蕭定亂、林櫻、苗素衣和毛三通來到春風酒樓。
蕭定亂第一時間把毛三通交給了牧千城和駱高陽兩人,讓他們想個周全法子,反正這個人他消得用,不能使之留在身邊,卻心懷鬼胎,不但不好好辦事,反而處處作祟,那就不妙了。
牧千城聽了蕭定亂傳音,瞭解了蕭定亂心中意圖,拍拍胸脯道:「小事一樁,嘿嘿,你是不知道老夫的背景,你若是知道,就知道這個老夫最拿手不過了。不過嘛,你倒是也無從知道……嗯,不知道最好!」
這老傢伙又開始抖包袱了,不過蕭定亂對他的背景一點也不感興趣,聽了便聽了,半句都沒多問。
很好,既然老傢伙拿手,那也不消易水寒出手了,他更加放心。
另一方面,林櫻則帶著苗素衣,介紹給真武門諸位認識。
真武門中可有苗素衣不少熟人,曾愛財、水玉樓、牛小蠻,這都是結義兄弟,感情好自不必說,又加上苗素衣自來熟,一會兒就混的風生水起,引得春風樓裡不少少年郎怦然心動,上來套熱乎的不在少數。
蕭定亂說她是白薔薇、小喜鵲,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有這丫頭在,就有笑聲在,此話絲毫不假。
毛三通的事情他幾下敲定,轉頭來就去審問劉才旺,黃道吉二人。
獨霸一省之地的超級地頭蛇毛三通都被悄無聲息的打趴下了,幾乎是被端了窩,剿了老巢,兒子都差點喪命,金錢幫這頭金大象那一對長象牙看來也不是吃素的,不是一般般的犀利。也足見這一次金錢幫對付毛三通可謂是下了大功夫,下了真功夫。
前次潛伏在春風樓裡那一十六尊高手就足夠說明問題,看情形還只是保護黃道吉和劉才旺來辦事的暗樁。
金錢幫派來的高手絕對不止這個數!
然而這種高手,哪裡來這麼多?
但凡這個層次的高手,哪個不是名聲在外,享譽江湖的大拿?譬如大師樓那些尊真,雖然神神秘秘,但卻沒有一個寂寂無名之輩。而金錢幫這些高手,比大師樓那些尊者還要強太多了,都快比得上四大派老祖那個層次了,卻幾乎無人認得,而且數量極多。
這其中沒有古怪那才是最大的古怪!
審問對於蕭定亂來說從來不是件困難的事情,乃是初入江湖時幹的行當,老把式,非常有心得。
劉才旺嘴硬,半天逼不出一句話來,非常不好對付,不過黃道吉卻是個孬貨,是個突破口。
這兩個人現在他留著還有用,可以換他急缺的銀子,所以他沒有半點要殺的意思,不過不殺絕不代表不傷害。
蕭定亂逼供的核心手法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生不如死。
你若不招,活不成、死不了,時刻受到煎熬,沒體會過的人絕對不會知道那過程有多可怕,簡直比下了地獄還可怕。
想活?簡單!老實交代吧!交代明白了就能活。
想死?更簡單!老實交代吧!交代明白了就能給你個痛痛快快。
一個半時辰之後,蕭定亂總算問明白了,想知道的一切都清楚了,這才暫時饒了這兩人。
黃道吉這人,蕭定亂真想一刀剜死算了,是個正兒八經的二世祖,紈褲子弟,就連這身功夫都不是自己練出來的,全憑其親哥哥黃道來——金錢幫幫主,蘇月如的丈夫——不知用什麼歪門法子強行傳給他的。此次劉才旺前來龍淵省收兼毛三通手下勢力,這貨死纏著要來,心裡就惦記著倆字——女人。
這貨來龍淵省為了女人,可以說完全就是衝著柳如嫣來的。這廝也確實是羨慕自己那親哥哥有個蘇月如那樣的絕色老婆,不知從何處聽說柳如嫣,聽說柳如嫣的春風樓,終於逮到機會就來了。
為這,蕭定亂逼問了半天,最後才明白,這紈褲傻缺原來竟是受了皇子唐胤正的慫恿,被煽動心神不寧,才死活要來的。
這一點,蕭定亂倒是非常意外,沒想到唐胤正的手居然伸的這麼長,賊心不死到如此地步,人都遠遠的去了,還想作梗,心裡把這筆帳暗暗記了下來。
試想,這一遭若不是蕭定亂一行來的巧合,黃道吉一等再等之下耐不住性子,還不知在春風樓要掀多大風波。
光憑他手底下那已故的一十六尊高手,莫看風滿庭解決起來比之刈麥還要簡單,眨眼功夫的事兒,但放在尋常江湖人面前,那就是天塌了那麼大的災難,滅頂之災,動起手來的話,春風樓一干人還能有個善終?!柳如嫣、林櫻、聞人悅等還不得被擄了去?!
這事情可謂是險之又險又巧之又巧,最後才有驚無險。
這兩個人,一個是管賬的賬房先生式的人物,一個是吊兒郎當的紈褲混子,實際上金錢幫的秘密知道的不多,不過好歹也算是金錢幫裡核心圈內排得上號的高層,核心機密不知道詳細,但風聲還是能聽到不少。
蕭定亂倒是從這兩人身上搾了些有用的消息出來。
審訊完畢,依還關押了兩人,沒有釋放,差人看著。這兩人全身穴道被牧千城以獨門點穴手法封得死死的,也翻不起大浪,想死都不成。蕭定亂倒也放心,轉出那屋,旋即又叫來周白凡和青瓷,開始咨詢天網組織的事情。
到了現在,真武門到底是個什麼狀態,這兩人都已看的清清楚楚,業火加身,心念純淨,漸漸已歸了心,畢竟蕭定亂這真武門確實不是什麼賊船,前途一片光明,她們歸心也是遲早的事情。
蕭定亂問起她們天網組織的事情,二女雖然回的艱難,但總算還是一一答了,說出了詳情。問到最後也就順當了,二女心中的顧慮隨著一個個秘密出口,也便淡了,最後索性放開了心。既然已經倒戈,又何必再糾結、不痛快呢!
人大抵就是這樣,許多事情,換一個角度,換一個立場來看待,來思索,其實也沒什麼背叛不背叛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濫俗話,絕非是騷客們的牢騷言語,實在是一種辛酸和無奈。
既然不能一手主宰自己命運,那麼為何不選個更好的出路呢?!自私也好、狼心狗肺也罷,任你現在去說吧,當我在雲端看著你化作黃土齏粉時,這一切終將過去。
笑到最後的,梟雄也是雄,笑不到最後的,塵歸塵、土歸土,只不過是這哺育後代的大地,將來誰在乎你是那一粒土,那一顆塵。
總而言之,二女最後把知道的一切關於天網組織的秘密甚至周天門、大周王朝的秘密全盤托出後,心裡的那些桎梏也都跟著一起瓦解了,彷彿與過去揮了揮手,道了個永別。
這一番又是半個時辰,蕭定亂臨走前,忽然憶及一些事情,卻又多說了幾句話:「真武門要崛起、要革命,終究是免不得踏上血路的……感謝你們的犧牲!另外,我替青靈向你們賠罪,曾經一切的不快,就讓它過去吧。唉,說起來一切的罪過都還在我……希望大家都能摒棄前嫌,同舟共濟!周白凡,易水寒就交給你了,希望將來真武門大興之時,你們也能獨樹一幟,開一脈之先河!倘或不能脫穎而出,就只能泯然眾人……」
說話間,蕭定亂似乎深有些感慨,已不急不緩的經轉出了屋子。
周白凡和青瓷二人面面相覷。
青瓷忽然道:「他開始愧疚了嗎?」
周白凡歎息了一聲,吐了口氣道:「也許,他這才把我們當成真武門的一員罷!不能脫穎而出,就只能泯然眾人……他似乎預感到了些什麼,在給我們暗示。青瓷,真武門的能人異士越來越多,你看那聞人悅、白玉芙、青靈、風滿庭等人,手法通神,玄妙無方,不久的將來真武門立起來,定是一殿之主無疑,開一脈之先河!更不說蕭定亂,未來如何更不可妄測……我們是時候奮發了,若沒有大功勞、沒有真本事,你我兩個倒戈之輩,將來如何能在真武門立足?!」
這二女受蕭定亂一點,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有了奮鬥之心。
一個人若不進步,他的價值終究是有限的,終有被淘汰的一天,而若是不斷進步,價值就無窮盡了。
人的偉大便在於此!
蕭定亂才轉出此間不久,沒走幾步,迎面就看到毛三通正朝自己走來,一臉苦笑。
毛三通的後面不遠處則是牧千城。
蕭定亂見毛三通表情,頗覺奇怪,實在沒想到這麼樣一個凶殘之輩,笑起來卻這般的憨厚,不禁調笑道:「人王先生,您可安好?」
毛三通不住苦笑:「好的不能再好了,功力足足猛增了一甲子還多,你說好不好?!」毛三通說這話時,後面的牧千城一個勁嘿嘿直笑,神色得意。
蕭定亂驚詫,疑惑的看向牧千城,想要明白究竟。
牧千城卻道:「這是老夫的秘密,現在就說出來,那就太無趣了。小子,你只消記住,人王先生不會背叛你,不會反水就是了。嘿,好夜色,月黑風高!小子,把能帶的人手點齊了把,該去練練兵了!」
蕭定亂詫異道:「這麼急?」
牧千城臉一沉道:「這可是大把的勞力啊!此事一了,再去龍青山,不多久就可開工了。」
蕭定亂嘿嘿一笑,點頭道:「也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