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姚寶全安然而作,氣定神閒,宛若現世神仙一般,清靜自然,仙風道骨,已有神仙氣;左右手稍後則是姚光清的爺爺輩,共有四人,一個個也是氣息沉凝,端坐如鐘,高深莫測;再往兩側,則就是姚光清的父輩,一共九人,成一字排開,站立如松,一動不動,眼中時有精芒閃爍,晨風吹來,別有神韻,實際未動,卻給人一種宛若乘風的感覺,顯然與天地自然已經相合,非常不簡單,正是蕭定亂現在的這種心境——道法自然;然後再是前面兩側,姚家年輕一輩的許多精英子弟,左右而立,中間放著兩幅大椅,上面坐著兩人,萎靡不振,眼瞳之中時有血芒一閃,境況堪憂。
這時間蕭定亂還未來,諸人卻已等了片刻。
姚光清對蕭定亂很有信心,也不知那信任從何而來,心知事情多半成了,面上微有興奮得意之色,目光一直看嚮往中庭而來的那道圓形拱門,等著蕭定亂前來。忽然之間,感覺到有些不對,一轉頭,就看到身邊的姚光耀一臉的冷笑,很是不屑的樣子,心中微微一沉,暗想道:「姚光耀莫非要來攪事不成?!不過也無妨,家中這麼多長輩在此,也容不得他造次。只要蕭兄顯露本事,確實無假,他也沒法,這件事情不會黃。」
他知道太爺爺姚寶全的幾分意思,也有一戰之心,心中是有底的,並不慌。
但是他卻不知道,姚光耀也是領受了幾位長輩的意思,要試一試蕭定亂的本事,倘或雖有能力救人,但武力不行,合作起來,就要完全配合姚家調動,倘或確有能耐,倒是可以酌情給予特權。畢竟,練武之人,還是達者為尊,實力才是鐵拳頭,也是顛撲不破的硬道理。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實力不行,就只能當小嘍囉,被指會,關於大局之事,就只能靠邊站。
蕭定亂被姚光清吹的厲害,但畢竟這許多人沒有親眼見識,這種老家族,注重家族榮譽,很是排外,潛意識上不希望被一個外人鉗制住了,略微的打壓,來個下馬威殺殺威風還是很有必要的。
正在這時候,蕭定亂一手抓著紫龍伏魔槍,扛在肩上,大搖大擺的便走了過來,正穿過中庭那道拱門,闊步而來。
這一下,所有的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就看了過來,眼神各自不同,上下打量,蕭定亂泰然自若,不急不緩行至這許多人之前,微微一笑道:「有勞諸位前輩久等了,晚輩蕭定亂,見過諸位前輩。」說話之間微微彎腰,躬身算是行過禮數。
姚寶全見狀,微微一笑,揮了揮手道:「蕭家小子,不必多禮。呵呵,話不多說,你看這兩人還能不能救?!」此人雖老,但卻並不迂腐,處事直接,開門見山,蕭定亂正喜歡這樣的人,感覺到這個老人著實不同尋常,心中第一印象很好。
蕭定亂旋即直起身來,看向姚光天、姚光浩二人,笑道:「沒有大礙,小事一樁,容我立刻為其拔除魔根,稍稍恢復一二日便沒有事了!」
這兩人身體之中,皆是被打入了一團阿修羅之氣,內中蘊含著極端強烈的魔性,壞人心神,不過被姚家的人以強大功力鎮住,雖然一時有效,但卻並不能完全壓制住魔性,那魔性時時刻刻都在影響著兩人的意志,時間一久,也就潛移默化被轉變了,意志之中建立起來邪惡信仰,終究難逃厄運。
這阿修羅之氣正是在兩人的眉心祖竅之中,一般人哪怕是姚寶全也不敢輕易嘗試將之拔除,因為如此一來,必然會傷害到本源之氣,壞了兩人命性,縱然是拔除魔根,這兩人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前途了,輕則折壽,重則立死。
不過,這對於蕭定亂來說就再簡單不過了,不是個事兒。
諸人只見得蕭定亂說話之間身形一動,如同一縷清風一般,立刻到了姚光天、姚光浩兩人身邊,空出的右手忽然探出,在這兩人眉心之中虛虛的一按,兩團腥紅之物便到了手中,諸人一看正是那魔根,邪氣森森,已被拔除了。旋即蕭定亂手掌一握,兩團阿修羅之氣一併其中的魔性同時被煉化,消失於無形。
旋即手掌一揮,暗暗催動九色玄龍,一片虛無業火打出,印入到了兩人的眉心之中。
諸人只見得兩人忽然渾身顫抖,發出來低呼的聲音,似乎十分痛苦,下一刻就張開了眼睛,神色清明,恢復了過來。
蕭定亂已然退開到了一邊,笑道:「沒有問題了。」
眾人哪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簡單,簡直就是舉手之勞,一時之間難以相信。這時候,那姚光耀忽然說話了,看著姚光天和姚光浩,沉聲道:「光天。光浩兩位哥哥,你們可有什麼不適?魔根是否拔除乾淨?」
這兩人實際上一清醒過來,立刻就在感受自身的情況,此刻聽得姚光耀的話,方才回緩過神來,興奮不已。
姚光浩率先道:「端的是神奇,我一點兒事都沒有了,恢復如初,不,比以前更好了!」
姚光天點了點頭道:「沒有錯,我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意志還有本源之氣,一下純淨了不少,比以前更加的精純,以後的好處,不可估量!不知道這位兄弟用了如何手段,實在是高明至極,真不知道要如何謝謝你!」
這兩人這般一說,許多人就激動了起來,感覺到蕭定亂更加的神秘,完全看不透了。
姚光耀眼神一陣閃爍,想要說話,卻抑制住了,也的確感覺到了姚光浩和姚光天兩人的變化,不願意做出頭鳥,免得出醜。
這一切的變化自然是逃不過姚寶全的眼睛,但也只知道姚光天和姚光浩現在狀態很好,更上層樓,卻不知道蕭定亂用了什麼手段,心中有些疑惑,雙目看向了蕭定亂,神光灼灼。
蕭定亂見狀,就知道自己這一手已經震住了眾人,連姚家老祖姚寶全也不例外,效果很好,笑道:「前輩,在下獻醜了!」
姚寶全見蕭定亂似乎不願透露其中奧秘,倒也不強求,神色舒緩了下來,呵呵笑道:「確實有些名堂,拔除魔根的確沒有問題,不知道蕭家小友如何來保護我姚家的子弟,不受那邪種入侵?!」
姚寶全雖然頗為不解,但也隱隱約約看出了一些門道,這一下說話,稱呼就變化了,對蕭定亂很是看好,言下之意就是說蕭定亂若能幫助姚家子弟不受邪種入侵,對付修羅神教的事情就能定下來。
蕭定亂微微一笑道:「前輩,就憑這個,您感受一下可行不可行!」蕭定亂也不多言,揮手之間隱約有一點翡翠之色的光華一閃,登時就打到了姚寶全的面前,姚寶全見狀,倒是沒有抵擋,神態安然,等著那一點翡翠之色的光華一下進入眉心,姚寶全的神色登時變化了,身軀猛然坐直了起來,神色極為的凝重。
眾人皆以為蕭定亂生了歹意,但見老祖這般情形,一個個緊張了起來,人人都猛地催動功力,氣勢壓迫了過來,但見情形再有不對,恐怕就要立刻出手,將蕭定亂擒拿下來,甚至是當場圍殺。
不過蕭定亂坦然自若,神色自然,完全不受諸人的氣勢壓迫,倒是讓許多人並沒有立刻出手,心中反而生出驚訝,知道蕭定亂的心境非常不簡單。
頃刻之後,姚寶全恢復了過來,哈哈笑道:「好,實在是好!」不過他也並沒有說出來是什麼好,眾人都不明白。
姚家之人中能大概明白的恐怕就只有姚光浩和姚光天兩人了,但也只是模模糊糊一個大概。
眾人見老祖無事,一個個放鬆了下來,滿眼的訝異之色,愈發的感覺到蕭定亂的神秘莫測,眼神變化了,無形之中流露出一種尊敬之色。
姚寶全看著蕭定亂,眼神也變化了,頗有些炙熱,好像看著一個絕世的寶貝,忍不住笑道:「這一下的功夫,老夫多年的瓶頸終於有了突破的跡象,蕭家小友,你莫非是我姚家的福星?!」
蕭定亂聞言,就知自己剛剛打出的一點虛無業火種子,使得姚寶全得到好處,也認識出來此乃何物,終於是完全讓其認識到了他的價值,已經是有意拉攏,沒有擺半點長者架子了。當下也不做作,謙恭道:「前輩謬讚了!」
姚寶全搖頭道:「沒有,絲毫沒有,以後老夫突破瓶頸恐怕還要小友多多的幫忙啊!」
這一句話,又是叫姚家上上下下許多人神色變了,能夠讓他們老祖如此動容,喜笑顏開的事情,想一想就知道,絕對非同一般。他們家的老祖姚寶全若是突破瓶頸,再進一步,那是什麼境界?!姚家的人也不知道,但反正比陸地神仙的境界還要高一等,超過林霆劍諸人。
蕭定亂趁熱打鐵道:「這個是自然的,不過晚輩解救幾位兄弟的事情,也還要前輩多多關照才好!」
姚寶全笑道:「有你此等手段,和修羅神教大戰一場,穩操勝券,此間事畢,老夫就聯絡其他幾個老傢伙,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一二日功夫便可行動。」
姚寶全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做了蓋棺決定。
蕭定亂心中高興,感覺解救幾位兄弟這件事情有些眉目了,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姚寶全忽然一擺手道:「不過,老夫還要看看你武藝如何,聽說你是蕭盛道的後代,不知道有沒有你老爹的威風!光耀,你出來與蕭定亂過幾手,點到為止便是了!」姚寶全這麼說,用意又自不同。到達現在,蕭定亂的一些手段顯露出來,以姚寶全的高深,哪能猜不出蕭定亂的實力。他再讓姚光耀與蕭定亂較量,就不是要殺蕭定亂的威風了,而是要給蕭定亂一個機會,讓他能夠立威,用實力贏得尊重,讓他以後可以方便行事,可謂是給足了蕭定亂的面子。
蕭定亂心中高興,暗想這姚家的老祖實在是個妙人,對他的胃口,自然是心領神會,只是覺得這個姚光耀,實在有些淒苦了,要成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