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就這樣結束了?!
修羅神教一大聖徒羅無患就這樣死了?!
全場到處出現了一陣駭人的死寂,旋即一道道倒吸涼氣的嘶嘶聲不住響起,看著蕭定亂抓起地上羅無患的頭顱,提到了手上,所有人才終於接受了這個震撼性的事實。
羅無患確實已死,身首異處,人頭正被蕭定亂提在了手裡,吞噬著其中的阿修羅之氣。修為到達聖徒這個境界,修羅神教的這種信徒,已經凝練出了一顆阿修羅之心,阿修羅之氣被充分的利用,化為了阿修羅之血,蕭定亂再想從其身軀之中吞噬出來阿修羅之氣已經非常不容易,而且吞噬出來也並不精純,反而是這些人的本源之氣,已經被完全改變,化為了精純的阿修羅之氣,非常雄厚,蕭定亂不會浪費掉。
羅無患已死,修羅神教的所有人已然是寒了膽,群龍無首,已成一盤散沙,不足為慮,已經是萌生了退意。
姚光清回家遊說家中高手,到達現在都沒有來,想來應該是失敗了罷!這倒是在蕭定亂的預料之內。起初的時候,他沒有發現有周白凡這麼個厲害少女,擔心易水寒的安危,怕大戰一起,易水寒遭遇不測,所以才有之前請姚光清搬救兵一說,現在來看,實際上完全不用。
有他對抗羅無患,周白凡和青瓷對抗其他人,實際上到達現在,已經是萬無一失了。
停頓了一刻,周白凡已然是第一個回過了神來的人,心中雖然異常的震驚,但行動上卻並沒有多少遲滯,趁著這一瞬之間的功夫,身形猛然掠出,一眨眼的時間,連續殺死三尊修羅神教的教子。
刺鼻的血腥四處飄蕩,在帶著寒意的風中飄出了環采閣,傳遞出了死亡的味道。
修羅神教的一眾人終於是完全反應過來,無不變色,突然有人嘶聲叫喊道:「聖徒大人獻身了,我等不是對手,快走,通知其他的聖徒大人,來制裁這些禍首!」
修羅神教的人一下就像炸開了鍋,四面逃竄。
蕭定亂眼神森冷,充斥著殺意,整個人好像是一尊來自地獄的嗜血修羅一般,猛然摔出手中羅無患的頭顱,將一個逃竄的教子從後打翻,下一刻森然暴喝:「今天,所有修羅神教的人,一個也別想離開,都給我死!」
死字落下的那一剎,蕭定亂已經動了,身形掠動之間,拳頭不住的打出,哪一個跑得快就打向那一個,拳勁隔空轟殺,好像是運用了震空勁的絕學,但又大為不同。原來的震空勁施展而出,引發空氣震盪,把毀滅的波動傳遞開來,充滿了破壞力,但波及的範圍,方向,是無法控制的,乃是一種無差別的群體攻擊,但凡在那力量的震盪範圍之內,都不能免受其害。但現在,蕭定亂這勁力打出,那震盪卻不同,力量被收斂了,有了一個方向,而且那震盪更加充滿了破壞性,生猛了十倍不止,威力更在碎空勁之上。
羅無患都無法承受,遭受這種勁力的一擊,先後兩下,兩條手臂就完全廢掉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化解。
這勁力,正是蕭定亂再彼時,以震空勁為基礎,在與羅無患交手的過程之中,領會了羅無患修羅神拳運使力道的精髓,突發奇想創造出來的新招,也就是他彼時所說的震空破殺拳。這種勁力也可以叫做震空破殺勁,將力量整合,結合了震空勁的發力奧妙,九曜星神練體術的運力技巧和修羅神拳,以及乾罡虎烈神拳的一些精髓,採各家之長,創造了一種獨屬於自己的勁力絕學——震空破殺勁。
震空破殺勁打出,速度奇快,並不輸碎空勁多少,隔空傷人,震盪之間,威力十分的集中,簡直莫可防禦,什麼元氣護體、真氣護體都抵擋不住,因為那種震盪太猛烈,具有極強的穿透性,元氣、真氣一接觸到,就會跟著震盪,破壞之力就跟著傳遞了進去,根本阻擋不住,恐怕只有真元護體之法才有可能擋住,又或者以過人的身法和無上的意識進行躲避,不然的話,一旦中招,必受其害,下場淒慘。
不過蕭定亂現在也還是草創,剛剛有了一個雛形,還不夠高深,那震盪雖然收攝了,縮小了範圍,能夠隨意打向任何一個方向,但還不是他心中最為理想的狀態。他心中最為理想的狀態乃是使得勁力壓縮到達極致,震盪限制在拇指大小的一點空間之中,猛地打出,專門攻堅破防,那時候方才是莫可阻擋,那才是無上的克敵神技。
現在這震盪的範圍,卻有面盆大小,和理想的狀態還差了很多很多,但比之震空勁來說,對付單獨目標,要強幾十倍。現在再若對上那向凌天,那人只要一個不仿,中了這震空破殺勁,蕭定亂有十成的把握擊殺他。
此時此刻,蕭定亂心中殺機大起,看見修羅神教剩下的這些殘黨居然想逃,哪裡容他們走去!震空破殺勁運使了出來,打向誰基本上那人必死無疑,整個人都是被一擊之間打的血肉模糊,斷為兩截,死狀淒慘。
蕭定亂身形移動之間,出手極快,趁勝追擊,殺得兇猛,沒有一個人能夠從他的面前溜走,加上那周白凡也是狠辣出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修羅神教所來這一批人,盡皆葬身此地。
誰敢信,這麼一批強大力量,竟是有來無回,幾乎是完全葬送在蕭定亂一人之手。
事實就是如此殘酷,明擺在那裡,不信不行!
到達現在,蕭定亂才真正稱得上大器初成,即將有了蛟蛇化龍,一飛沖天的趨勢。
待一切都已結束,平靜了下來,青瓷和易水寒都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猛烈呼吸著的蕭定亂,眼睛之中浮現出了極度的震驚之色。
蕭定亂那震空破殺勁的厲害,到達現在他們也是清楚的見識到了,心中驚駭,自己絕對吃不了這勁力一擊,必死無疑。
倒是那周白凡,這一番下來,整個人徹徹底底的平靜了下來,距離蕭定亂一丈餘,靜靜的看著此刻的蕭定亂,心中念頭不住的轉動,暗暗思忖道:「蕭定亂此人,人中之龍,儼然氣勢要成了,現在正是一場大戰下來,他消耗過巨,又受了重傷,我要不要降服他,讓他為我效力?!這是個好幾會……若是等到日後,此人完全成長起來,再要收服他,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可是此人端的是兇猛,似乎是天生的槍魂,完全覺醒了,若是有槍在手,我恐怕要吃虧,他那詭異拳勁也讓我非常忌憚,一旦中招,不死也傷……啊,這是個天地罕見的人才……」
到了現在,一場血腥而殘酷的大戰告一段落,蕭定亂整個人的潛力和能力,周白凡看的非常清楚,已經不能用驚艷來形容,心態又是變化了,居然開始想著如何乘人之危,收服蕭定亂,為她效力。這個女人,簡直是傲氣、專橫的沒有邊際了,自私自利簡直有了一種境界,不過又忌憚蕭定亂的可怕手段,有些猶豫,害怕自己搞不定,反遭其害。
實際上蕭定亂此刻,情形很糟,之前為了抓住靈感,一舉悟出震空破殺勁,連連吃了羅無患猛烈的兩拳,受了不輕的內傷,整個人現在全身氣血翻湧,正極力克制著,只怕是一個不好,就會噴出一口逆血,元氣大傷。
周白凡的心思他倒是沒有看出來,待到猛烈的呼吸了幾口氣,稍稍壓制住了翻湧的氣血,暗運三清九幽妙法蓮華心經,九色玄龍遊走全身,他終於才算喘過了一口氣,旋即目光一轉,看向了易水寒和他身邊的少女青瓷,沉聲道:「易水寒,這兩位女子是你的朋友?」
易水寒看了一眼身邊的青瓷,再看了一眼斜對面的周白凡,面上浮現出了冷笑,冷冷道:「萍水相逢而已,有過一點交集,不是朋友!」他這話說的堅決冷酷,毫不留情,說話之間,掙開了身邊扶著他的青瓷,向著蕭定亂走去,神色冷酷中帶著一種悲哀,沉聲道:「蕭師兄,既然此間事了,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修羅神教的人說不定一會兒就殺來了!」
天下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說此處大戰動靜頗大,修羅神教在這周官城內也算紮下了根,倒是極有可能聽到風聲,後續人手支援而來。
此刻立即便走,自然是沒有絲毫問題。不過,蕭定亂卻從易水寒的眼中看出來一些不尋常的神情,那種悲哀,好像為情所傷,乃是一種內心極度的痛苦所致,便知到其中定有什麼事情,沉聲問道:「易水寒,你沒有事吧?!」
易水寒緩緩的搖了搖頭道:「走吧,此地無須再留了!」
蕭定亂一聽,便知一定有事,轉頭看了一眼周白凡和青瓷,但見那青瓷面上浮現出焦急之色,似乎欲言又止,而那周白凡的目光卻盯著易水寒的背影,神色間有些恨恨的意味,蕭定亂便知道易水寒與周白凡之間定有什麼事情,只是自己不知道。不過此刻情形,也的確是該速速離開了,當下蕭定亂也管不得那麼多,便要往周白凡身邊那插著紫龍伏魔槍的地方走去,打算拿了紫龍伏魔槍,立刻便走。
一時之間情形頗有些怪異,蕭定亂不急不緩的向紫龍伏魔槍走去,易水寒背對著周白凡,周白凡恨恨的看著易水寒的背影,而那少女青瓷的目光則不時的掃過三人,神情愈發的有些焦急起來。
青瓷知道,要出事了。
易水寒冷酷決絕的話,已經是觸怒了自家的小姐周白凡,不過青瓷卻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但她跟隨周白凡多年,從小一起長大,深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已經有了預感,要出大事了。
青瓷心地善良,知道周白凡一發火,後果不堪設想,心中又頗有些可憐易水寒,更覺得蕭定亂救了他們一回,這兩個人都不應該再受傷害,很是想出言提醒,但又怕觸怒了小姐,適得其反,一時之間焦急不堪,只恨不懂傳音入密之術,悄悄提醒易水寒和蕭定亂二人一下。
這時候,周白凡忽然開口了,看著易水寒的背影,語氣顯得極為認真道:「易水寒,你敢說我們不是朋友?」
易水寒聞言,冷笑道:「得了吧,我交不起你這樣的朋友!我們不是一路人,算不上朋友,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易水寒的確是寒心了,確實感覺到和這樣的人做朋友,深有種被怎麼玩死的都不知道的悲哀,已經放棄。
周白凡聞言,慘然一笑,停頓了一下。這時候,蕭定亂已快要走到紫龍伏魔槍邊,只有四五尺的距離,周白凡忽然轉過了身來,看著蕭定亂道:「你叫蕭定亂是麼?我叫周白凡,多謝你此番的搭救之恩,如若不然,我恐怕不能活著離開此地,要被這羅無患算計了。」
蕭定亂停了下來,淡然道:「沒有什麼,我只是見我朋友有難,出手化解而已,至於幫你化解了危險,這都是額外的事情,順便而已,周姑娘大可不必謝我。」到了此刻,蕭定亂已然是猜出來了事情的一些原委,想來易水寒和自己都是被周白凡給利用了一回,不過事已至此,也就只能這樣了,他並不想與這個一開始就沒什麼好感的周白凡有什麼瓜葛。
周白凡聞言,心中冷冷哼了一聲:「好不識抬舉!」面上卻一笑道:「不管如何,我都要感謝你蕭定亂。我這裡有一枚祖傳的療傷聖藥,對你療傷很有好處,也是我聊表謝意,意思意思,蕭公子一定不要推卻,還請收下,不然小女子心裡一定會十分的過意不去。」
說話之間,周白凡的手中已多了一個二寸長的大肚葫蘆,乃是玉質的,擰開之後從中倒出了一粒小小的藥丸,用手托著,輕輕一抖手腕,那藥丸就飛向了蕭定亂。
蕭定亂隨手接住,握在手中,笑了笑道:「既然是周姑娘的一番好意,那麼我就……」
說話之間,蕭定亂的面色就變了,整個人身形一晃,差一點站立不穩,猛然看向周白凡,冷喝道:「這是毒藥?!」抬手起來看時,那藥丸已經在手中化了,鑽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周白凡見狀,就笑了,笑的陽光燦爛,語氣認真道:「當然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