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血與血月二人,押送聖物,辦事不力,導致聖物被人搶奪,乃是大罪,自當日二人起了貪念,想要假借報恩之名把蕭定亂轉化成為修羅神教信徒失敗,反而被蕭定亂騙走一身阿修羅之氣,後來假裝被擊暈,乘機逃走之後,一直未敢返回。
他二人自知犯下大過,回去必然難逃責罰,又加一身阿修羅之氣被吞走,實力大損,就更加回去不得,只怕是這般回去,軟腳蝦一般,遭到教中一些對頭的刁難,連反抗自衛都無法,十分的不妙,落不得好下場。
是以兩人便在外遊蕩了數日,到處暗殺武林人士,吸收他人精血、本源之氣,通過一系列的血腥手段,殺了不少高手,終於使得一身阿修羅之氣恢復了三四分的樣子,適才返回。
聖使蘇揚倒是他們親近的人,頗有一些貓膩,兩人一返回修羅神教在周官城的秘密據點,第一時間便到了蘇揚這裡,商量著追回聖物之事。
刺血和血月對於蕭定亂的瞭解要比蘇揚清楚的多,而且知道不少隱情,比如說蕭定亂武功的秘密。
三人一番交談,把知道的信息一番交流之後,聖使蘇揚的面色已然是變得一片鐵青,盯著刺血和血月二人道:「你們說,這個蕭定亂修煉了一門武功,能夠運用修羅之氣,極大的激發自身的實力?」
刺血苦笑道:「可不是嘛!這件事情,我們以前就是知道的。當初我和血月還在修羅門的時候,就遭遇過此人,被吞走大量的修羅之氣,當初還不以為什麼,只是覺得此人有些異常,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見識不夠,沒有深想。後來,短短幾十天後,我們二人再度見到他時,就是在周官城城門外,發現此人早已今非昔比,簡直是所向無敵,居然在吞噬我教信徒身上的修羅之氣,當時我和血月心中便起了覬覦之心,想要騙得此人,將其轉化為修羅大神的信徒,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從他口中得到這門功夫。沒想到此人意志堅定,實在是罕見,修羅大神的信仰根本無法在他的意志之中豎立起來。我們二人反而受了他的騙,被吞走了一身修羅之氣,輸的淒慘。還有,此人身上有一件寶物,叫做通脈圖,江湖中人無不想要據為己有,搞到手來研究一番。傳說之中,得到此圖,就能參照圖上的奧秘,打通全身經脈,使得肉身重回先天,潛力得到最深層次的釋放……」
聽到刺血這麼一說,蘇揚的面上就浮現出了恍然之色,眼中狠歷的冷光一閃,道:「這麼說來,蕭定亂極有可能已經破解了通脈圖上的秘密,開始打通全身經脈了,不然的話他的力量不可能如此的巨大。這個人果然很有些名堂,不是凡物。既然他得罪了我們修羅神教,我們就沒有理由放過他。我馬上就請求總壇,派遣精銳過來,一定要將此人捉拿到手,逼迫出他身上的武功,奪取他的通脈圖。哼哼,如果通脈圖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地方,只要我們得到手,將之奉獻給教主大人,丟失聖物不過是小事一樁,完全可以將功抵過,還能得到極大的好處。啊,此人到底修煉了什麼武功,居然如此的神奇……通脈圖必須上交,用來抵過,他的武功,我們倒是可以自己修煉……不過此人著實狡猾,心智強大,手段高深,不好對付。不知道你們二人有沒有好辦法?」
血月道:「蕭定亂這個人,非常的堅韌,做事十分的果決,殺伐果斷,正面入手的確不好對付,況且他現在躲藏不出,去向不知,想要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們必須要想辦法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抓住他的軟肋,到時候他一現身,我們就可以以此來控制住他。」
蘇揚面有不解之色,沉聲道:「蕭定亂的軟肋?」
刺血倒是頗為理解自己女人的心思,心有靈犀,森冷一笑道:「蕭定亂這個人,亦正亦邪,自身的意志非常強大,弱點很少,從他這個人身上下手,不太有機會。他的弱點其實不在他自己身上!」
蘇揚更是不解,詫異道:「不在自己身上?」
這次血月接著道:「此人非常重情義,曾經為了一個女人,連一位叫做唐胤正的皇子都敢去殺,可見一斑。此人有八個極為要好的兄弟姐妹,乃是生死之交,我們可以抓幾個軟禁起來,以此為籌碼,將來他一現身,放出風聲,不怕他不妥協。」
蘇揚聽聞,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辦法,不過需要好好策劃一下,不然把此人逼急了,就非常危險了。照你們這麼說來,此人的成長非常迅速,到時候再現身,恐怕又是另一番境界,對待起來又自不同。我要好好的耍耍這個蕭定亂,好好設計一個無懈可擊的計劃,讓他被我控制,乖乖的交出代價……」
當下三人開始了一番密謀,魍魎魑魅,陰謀計劃。
此時此刻,蕭定亂還在山中洞穴之中閉關,無人發覺,已然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全身邪魔氣息充斥不散,阿修羅之心已完全凝練成功,時時刻刻都在吸收著阿修羅之眼中的阿修羅之氣,凝練出阿修羅之血,推動著殺域修羅身的進步。
然而詭異的是,原本生長到達蕭定亂手掌上的阿修羅之眼已經消失了,居然化入到了蕭定亂的手臂之中,轉化成為了千絲萬縷,揉合到了他的手臂神經、肌肉、筋骨、皮肉之中,可以說是根深蒂固。此物似乎有生命一般,已經在蕭定亂的身體上紮下了根,似乎還要蔓延,不過卻被蕭定亂壓制住了。
蕭定亂感覺到自己的整條左臂,正在被改變,從本質上發生著變化,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甚至於連感覺都已經完全喪失,呈現了一種漸漸枯萎的狀態。
對於此,蕭定亂的心中非常擔心,但卻沒有好的應對之法,現在抽取阿修羅之氣,就等於是從自己的右臂之中獲取,修羅神教的聖物其實已經不存在了。
忽然之間,蕭定亂猛然張開了眼睛,全身氣息猛然收攝,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一聲咆哮,身形忽然從地上一彈而起,下一刻全身力量鼓蕩,到達極為濃烈的地步,立刻之間一片一片的魔紋好像實質一般悄然浮現了出來,旋即一點點向內收斂,時隱時現,凝而不散。
良久之後,蕭定亂方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喃喃道:「這一晃,十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外面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再有十來天,殺域修羅身就能夠小成了,阿修羅之氣也要差不多消耗乾淨,全部轉化為阿修羅之血。唉,只是這條左臂,血脈都已不能流通,現在完全不能控制,已經開始枯萎……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夠恢復過來。世事難料啊,好處我雖然是得到手了,收穫豐盛,代價卻也不小……難道竟是要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麼?」
蕭定亂扳起自己的左手,看著上面的皮膚之上已佈滿了皺紋,整條手臂就像一段離開主幹的樹枝一樣,呈現出紫青色,僵硬、冰冷、不斷乾枯,情況非常的不理想。
若不是他現在有足夠的能力壓制阿修羅之眼的蔓延,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整個人都會被轉化,變成這種麻木、僵死的狀態、最後枯萎而死。
阿修羅之眼到底是什麼東西煉製而成的?
有沒有方法將之從手臂之中清理出去?
業火能不能夠煉化它?
蕭定亂一直在思考,卻並不知道答案。
他十分的懷疑,自己眉心之中的業火可能能夠將此物煉化。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希望。但是這一朵業火鎮守眉心祖竅,穩若磐石,他根本無力撼動。虛無業火他倒是可以催動,但虛無業火不過是業火的一點光華而已,根本就對這邪物無效,他很早之前就實驗過了。
正在這時候,蕭定亂忽然聽到了隱約的異響,好像是人的腳步聲,十分的急促,好像有人在飛掠,而且不止一人。蕭定亂登時一愣,收起殺域修羅身,一把抓住紫龍伏魔槍,身形一閃間便出了石穴,到達了外面,旋即腳步輕緩,悄然向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靠去,身在暗處,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不一會兒,蕭定亂就看到了一行人,個個身負長劍,行動矯捷,從遠處朝著自己這一方飛掠而來,直掠向他之前藏身的洞穴。
這些人奔行之間還在低低的交談,一個個都不是尋常貨色,流露出濃烈的殺氣。
蕭定亂打起精神,耳根微動,在暗處一動不動,細細聽去,那一行人的交談隻字不落,悉數都聽到了耳中。
「前方好重的邪氣,十有**又是哪個真尊神教的信徒在這裡修煉什麼邪功,走,過去看看。」
「哼,最近真尊神教在這百連山中活動頻繁,不知道又在搞什麼東西,我們一路從落雁谷跟到這裡,耗費了這麼多時間,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把這些人一一剷除掉,破滅他們的計劃。」
「對,真尊神教似乎在這百連山中秘密的運作著什麼,最近殺了不少人,摘取頭顱,收集鮮血和心臟,不斷的運送到達百連山深處,一定在醞釀什麼禍胎,在搞什麼邪惡的祭祀。這一次,我們肩負師門賦予的重任,一定要揚我大哉劍門的神威,誅殺邪惡,一個不留。」
……
蕭定亂一一聽來,就知道了這些人的來歷,原來是出自大哉劍門,似乎身負著師門的命令,要對付真尊神教。
這一行人,最長者也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但個個精神飽滿、氣勢如龍,好像一柄一柄的利劍一般,大有縱橫無方,所向披靡的氣勢。一個個人鋒芒畢露,好不掩藏,說話之間口氣也非常的大,想來應該是大哉劍門年輕一輩中的翹楚,自視甚高,初出江湖,行走歷練,還不太明白江湖的險惡,仗著高人一籌的武功,頗有些驕矜。
彼時蕭定亂運起殺域修羅身,邪氣外放,引起了這一行人的注意,將這些人吸引了過來,以為是有有真尊神教的人在這裡修煉什麼極邪武功。幸虧蕭定亂感應靈敏,提前離開了哪裡,不然遭遇到這樣一群人,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百口莫辯,免不得要動手,又是一場麻煩。
這些人趕到蕭定亂之前藏身的石穴之前,卻發現內中空空如也,皆是有些惱火,旋即十數人分頭散開,四處搜索了一陣,依舊一無所獲,罵了幾句,便折身離開了。
直到這一行人已走遠,蕭定亂方才顯出身形,看著大哉劍門一行人離開的方向,喃喃道:「看來各大門派已經反應了過來,對於這些邪教,已經展開了行動,不知道效果如何。看情形,真尊神教似乎在此山之中搞什麼鬼把戲……這些人無意之中倒是給我提供了一些不錯的消息。我必須要多多獲得邪火,壯大業火,才有可能解決左臂的危機,倒是可以大肆獵殺一番。」
蕭定亂心中念頭一轉,身形悄然掠出,好如密林之中一頭孤獨的黑豹一般,遠遠的跟在大哉劍門一行人的後面,向著百連山某處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