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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定亂練功練的入迷至深,渾然忘記一切,一套九曜星罡操練習的漸入佳境,內中真髓一點點被揣摩了出來,更加可貴的是,終於使得妙法心經能夠完美的配合九曜星罡操,在身體運動的同時,分神二用,能夠一併感應到九曜星罡,自然之氣,可謂是進了一大步。
蕭定亂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肌體隨著不斷的鍛煉和九曜星罡的灌注,力量更加的鞏固,時時刻刻身體的潛能都處在被激發的狀態,種種力量的催動路線和方法,都有種化為本能的趨勢。
他終於感受到了這套九曜星罡操對於一個人力量鍛煉的精妙之處,同時也感受到一個人的潛力之巨大,似乎永遠都沒有極限,只要能一次次的突破,挑戰極限,就不會有盡頭。
深邃星空下,幽靜的大院之中,蕭定亂腳步游移,身形變動,做著一個又一個奇妙的動作,越來越流暢,呈現出一種自然圓融的態勢。
練武無歲月,直到後半夜過去,天將黎明,蕭定亂終於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渾身的力量都已完全被搾乾,一點不剩,但他卻沒有倒下去,精神十分的旺盛,意志的力量支撐著身軀,緩緩的席地而作,運起三清九幽妙法蓮華心經進入到調息吐納的境地。
天將明,林櫻便已離去,一個人揚鞭策馬,悄然離開。
柳如嫣和聞人悅起床時,蕭定亂還一動不動的盤坐在院子裡,全身結滿了一滴滴晶瑩的露水,在一抹朝陽的照耀下,折射出萬道的金光和許多細小的光弧,十分輝煌。
兩人都沒有驚動蕭定亂,在樓上靜靜看了一會。木老從幽暗的角落裡悄然走出,看著院子中盤坐不動的蕭定亂,混沌的雙眼中透出一種奕奕神采,竟有一種精明,旋即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神色間十分的凝重,開始在屋中擺開了架勢,緩緩的動作起來,出手之間的東躲居然和蕭定亂練習的九曜星罡操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顯然昨夜蕭定亂和林櫻的一場大戰,都悉數落入到木老的眼裡,這個總顯得十分木訥,甚至是癡呆、發瘋的老人,從中領悟到了不少武學的奧義,吸取到了許多對自己有用的東西,現在正在一一實踐,開始揣摩心中的種種感悟。
待到日頭升起,蕭定亂終於緩緩的站了起來,悠長的吐了口氣,連連吐出幾口腥黑的濃痰,渾身又出現了那種久違的黏膩之感,充滿了難聞的腥味。
蕭定亂滿意的笑了笑道:「這就是古武的奧妙之處?!」旋即一隻手伸出,五指虛空握了握,力量按照一種奇妙的路線流轉,五指驟然合攏,掌心之中頓時響起了五道劈啪聲。蕭定亂方喃喃道:「現在若是運使大倫槍法,恐怕境界上又高了一個層次了罷……林櫻啊林櫻,難道這就是你的一片苦心?!」
吃飯的時間,蕭定亂再度向柳如嫣問起了那個鴛鴦湖少婦的事情。他已決定在這一餐之後就離開這裡,盡快解決贖回玉芙的事情,並且委託柳如嫣去一趟永安府,把阿呆送回龍青山。
提起這件事情,柳如嫣神色不禁有些恍惚,看了看蕭定亂身邊的幽寒斷魂槍,反而問道:「定亂,你還記得這柄幽寒斷魂槍的來歷麼?」
蕭定亂點了點頭道:「前生是一柄刀,對你來說很重要的刀。」他還清楚的記得當初柳如嫣送他這柄幽寒斷魂槍的情形,歷歷在目。
柳如嫣道:「的確是一柄刀,幽寒鎮獄刀,是一柄殺人無數的魔刀。」
蕭定亂聞聲,吃驚道:「幽寒鎮獄刀?柳成狂的畢生佩刀?」蕭定亂內心狂震,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吃驚道:「如嫣,你不會是……」
柳如嫣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就是柳成狂的女兒。幽寒鎮獄刀便是我父親畢生的佩刀。那柄刀殺了太多的人,的確是一柄魔刀,直到後來父親遇到母親——一個平平常常的小村女子,這柄刀才終於消停下來。父親在世的時候就一直想毀掉這柄刀,但世事逼人,總讓他不得不握緊這柄刀,用它殺開一條路。父親用這柄刀殺了太多的人,好人壞人無辜的人,不計其數。當年魔頭的名號,也只是略輸蘇萬屠一籌。不過遇到母親後來他心性就變了,想要向善,想要寧靜,但一身的殺孽哪裡能給他帶來平靜?!在我的記憶之中,小時候的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隨著父親和母親到處避禍。但縱然是那樣,父親為了保護我們的周全,也殺了不少人,不得不拾起幽寒鎮獄刀去殺人。直到父親死去,我和母親才在父親生前周密的安排下,到了一個安寧的地方,那一年,也正是我娘懷上了我弟弟。」
聞人悅一臉驚訝表情,蕭定亂的神色卻黯淡了起來,已無多少震驚,柳如嫣說的,儼然是一個讓人傷痛的故事,痛到甚至不願多提。
柳如嫣輕輕一歎道:「我對幽寒鎮獄刀一直有著不可磨滅的陰影,小時候的我,看到了太多倒在那柄刀下的人。父親殺人的時候很殘忍,沒法抑制自己的狂性,殺人必分屍……後來,在一場緣分下,我終於請易大師重鑄了這柄刀,打造成了一柄幽寒斷魂槍,算是了了父親大人的一生遺憾,也終於把這個夢靨之物從我身邊抹去……」
柳如嫣神色間有一些飄忽,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繼續道:「聽母親說,父親年輕的時候曾經深愛過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鴛鴦湖的人。世事弄人,後來父親在無意間發現,他深愛的那個女人居然不止有他一個男人,竟然同時勾搭著好幾個,更是利用著他的愛慕之情,讓父親為她去做了很多的事情。那時父親心中又恨又怒。那個年紀的父親才入江湖不久,就像世界上無數個初入江湖的年輕人一樣,充滿了熱血,充滿了希望,好勇鬥狠。於是他找到了那個女人另外的幾個男人,和他們決鬥。最終卻敗在一個叫付坤侯的人的手裡。不過,那個女人醜事也被敗露,好幾個男人都對她產生了厭惡,憤恨而去,一時她的高潔名聲打敗,黯淡的消失在江湖人的視野之中。不過,那個女人從此以後便恨上了我父親,利用鴛鴦湖的勢力,製造了一連環的事件針對家父,想要置家父於死地。家父也是在那個時候,艱難反抗,接連不斷的殺人,徹底的敗壞了心智,魔根深種,直到後來殺戮成性,追根到底,父親其實就是被那個女人一點點害死的……」
柳如嫣神色悲慼,有一種難言的憔悴傷感。
蕭定亂沉聲道:「那個女人是誰?」
柳如嫣搖了搖頭道:「家父從不願提起過那個女人的名字,我也未曾查過,不得而知。不過她當年勾搭的幾個男人我卻知道是誰。後入紫華山的初華子楊楚華,金錢幫大遼省總舵主麾下第一堂主付坤侯;陸家三俠之首陸青子;萬花谷谷主苗藥王苗乘風;青城派副掌門追風劍客司徒堯。」
蕭定亂聽聞豁然開朗道:「難怪當初你一聽說這件事情,便能斷定出那少婦出自鴛鴦湖,竟然有這麼一層依據。」
柳如嫣道:「苗乘風獨坐萬花谷已經幾十年,妻子和兒子兒媳早已逝世多年,唯有一個孫女苗素衣,根本不問外界之事,救不救人都在一己之念,絕沒有他欠別人人情的道理。倘或他真的欠人人情,我想一定是因為舊情。再加上那婦人要你殺的三個人,我幾乎就能夠斷定她出自鴛鴦湖,而且還和當年的那個女人有莫大的關係。」
蕭定亂道:「這麼說來,玉芙的下落一定在鴛鴦湖。」
柳如嫣道:「極有可能!」
旋即,蕭定亂又歎道:「只是要殺這三個人,實在有些棘手啊,而且暗地裡不知道還有多少高手在盯著我,覬覦我手中所謂的通脈圖。唉,這三個人,我該怎麼殺了他們?!」
柳如嫣分析道:「你殺死陸黃子,陸青子和陸赤子儼然已和你勢不兩立,終究是要一決生死。那付坤侯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了他只會是一件快事,只是會得罪金錢幫,行事須得十分謹慎。而那紫華山的楊楚華,是個隱士,入道門,人品如何不得而知,最最棘手。不過事情一步步的來,說不得會有什麼轉機。」
蕭定亂歎道:「也只能如此了,如果此事不成……不行,為了玉芙,此事一定要辦成。」
柳如嫣道:「你自己要拿捏好分寸。」
蕭定亂點了點頭,面色沉凝。
用過早飯,蕭定亂和聞人悅也未再做逗留,兩匹快馬,投莫河城外而去。
兩人才出莫河城不久,上了官道,蕭定亂心中便浮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微一感應,發現聞人悅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聞人悅忽然沉聲道:「有人跟著我們呢!」
蕭定亂道:「先走著吧。也許只是同路吧,車上的人都陌生的緊,似乎是個生意人,我倒是沒有感覺到危險。」蕭定亂心下卻更加警惕起來,策馬奔行的速度更提了三分。
他們兩人,自然是往大遼省而去。此去一共要辦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刺殺付坤侯;第二件事是拿回楊懷安前輩的君子劍。
很快兩人便離開莫河城很遠,迎面而來的是一處山道,道旁樹木極是茂密,成片的闊葉木,此間已是滿樹黃葉,但有秋風一吹,簌簌的落個不停,漫天席捲,顯得十分蕭索。
兩人快馬一鞭猛然衝了上去,捲起身後黃葉漫卷。
聞人悅忽然低聲道:「老大,來了!」
蕭定亂的面色卻已很凝重,策馬前奔的勢頭卻沒停,也根本未打算停。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暗中潛伏的人立刻就警覺了,可能就不會出手,暗暗的退走了。而蕭定亂就是需要他們出手,因為暗處的幾個人,他一點也不陌生,有些事情需要捉住他們好好的問上一問。
蕭定亂心中冷笑一聲:「果然是狼子野心,賊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