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亂身形才落定,三柄寒光閃閃的劍已劈面襲來。撲面寒氣森森,滿眼冷光閃閃,三柄劍分三路方位,斷絕了蕭定亂的閃躲路線。配合嫻熟,招式狠辣,幾乎是乘著蕭定亂長槍斷折的機會,要一舉將蕭定亂格殺。蕭定亂雙目一凝,呼吸立刻平穩下來,精氣神在這一刻都提到了最為飽滿的狀態。
對敵之時,他絕無分心,情形雖險,但他怡然不懼不驚。
嗚嗚嗚!
一道道微不可察的劍刃震盪之音落入了蕭定亂的耳內,三柄劍急急刺來,猛地落到蕭定亂的眼中似乎被放慢了一倍,三個人的劍招的每一個細節都落入到了蕭定亂的眼中。
破綻,破綻在手腕!
電光石火之間,蕭定亂看出來三人劍招的破綻在於手腕。心意所到,他的身體毫不滯澀,全身勁力爆發,以手中一截殘槍疾速向前點去。嗡,分光錯影一般,蕭定亂猛然一點,卻同時出現了三道影子,分襲三人的手腕關節處。
三人皆是神色一變,眼看著蕭定亂手中的一截槍柄點來,於千鈞一髮之際刁鑽至極、雷霆也似的攻向自己執劍之手腕,心間便知極為不妙,急忙變招。但是內心能夠想到和身體做出反應完全是兩碼事,就好比有一些武學奇才能通曉天下武功,各門各派武功招式之長短無不是洞若觀火,一眼之間就能看出破解之法,但是要他臨陣對敵,卻未必能夠得勝!臨陣對敵,情勢瞬息萬變,非是紙上談兵那麼簡單,想到和做到是兩碼事。蕭定亂能夠做到形隨意動,機敏過人,但這三人就不行了。尤其是那左右兩人,只來得及一聲驚呼,大叫不妙,手腕已是被蕭定亂點中,登時關節裂開,手中的長劍脫手飛出,位於中間那一個黑衣人反應最快,卻也下場難看,雖然手腕關節沒有被毀,但一根中指卻被蕭定亂一下點中,登時斷掉。三人皆是驚呼連連,發出慘叫。
中間那人怪叫一聲:「這怎麼可能?」
蕭定亂冷哼一聲,欺生而上,手中半截鐵槍當棍使,猛然向前一掃,三人之中兩人兵刃已脫手,見到蕭定亂猛撲過來連連後退。蕭定亂眼中寒芒一閃,爾等鼠輩後退雖快,蕭定亂卻追得更快。只見蕭定亂雙腳猛然一點地面,身形好如一匹脫韁烈馬,猛然飛騰起來,頓時到了三人頭頂上方,手中殘槍當頭打下。
彭,彭,彭!
三道爆瓜也似的悶響,三個人頭頂都是被打得凹陷下去,腦殼裡面紅的白的一股腦兒噴濺出來,身體歪了一歪,委頓倒地。
三下五除二,有驚無險的解決了這三個蒙面黑衣人,蕭定亂幾個跳躍,回到了院子當中,但見蕭醇安身上已掛綵,胸膛上一片血跡,卻始終護著蕭薇薇,有時竟以身軀為妹妹擋招,兄妹濃情可見一斑。蕭薇薇更是氣喘吁吁,臉色蒼白已極,看情形兩人都是支撐不了多久。
「蕭定亂」手中一口銀蛇似的細長軟劍刁鑽狠辣,一面狠招盡出,一面猙獰冷笑道:「蕭家今日,行將徹底覆滅,實在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兩位速速束手就擒,我也不吝賞你們一個痛快,若是再這麼負隅頑抗下去,我就讓你們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蕭醇安冷笑道:「癡心妄想!我蕭家男兒,只有戰死的好漢,沒有投降的孬種!膽敢害我蕭家者,必殺之……薇薇你快走,去找到你二哥,將來給我蕭家上下報仇!」到了此刻,蕭醇安已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不求逃出生天,只作背水一戰。
「蕭定亂」狂笑道:「報仇?老子今日把你蕭家連根拔起,殺個片甲不留,還想報仇?下輩子吧!」說話間,七八柄長刀一同砍向蕭醇安,「蕭定亂」手中的軟劍寒光一閃,撩向蕭薇薇的脖子,封住了蕭薇薇的去路。
蕭定亂火速衝到院子邊緣,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一股無明業火升騰起來,滿心殺氣騰騰。
「畜生,通通給我死!」
蕭定亂忍不住一聲暴喝,身體向後彎曲如弓,手中半截長槍猛然擲出,破空之聲宛若虎嘯龍吟。
蕭醇安與蕭薇薇對望一眼,全力運使手中長槍,開始拚命反擊。
噗噗噗!
沉悶的聲音響起,蕭定亂手中殘槍打出,無以倫比的穿透之力,好像穿蝦燒烤似的,一連貫穿了四個黑衣人的身體,然後直釘入了牆裡。
這一幕簡直駭人聽聞,震懾的所有人心中一片凜然。蕭定亂的雙眼冷漠森然的一掃,乘著眾人短暫的一愣,身形暴動,猛然撲向了最近的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被蕭定亂的氣機死死的鎖定,但見蕭定亂猛撲過來,勢如如同猛虎餓狼。那黑衣人心下狂震,全身都冒起了冷汗,自喉嚨裡發出一聲咆哮,手中長刀一橫,對著蕭定亂竭力一刀斬出。蕭定亂一隻手向前猛抓,整個身體向後倒折,面皮幾乎是擦著黑衣人的刀鋒一掠而過,然後五指一扣,猛然合攏,卡嚓,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的響起。他這一抓而下,居然是罩住了黑衣人的整張臉,把個一張臉上的骨骼盡數捏的粉碎。
黑衣人甚至連叫一聲都不能,暴斃當場。
蕭定亂身形不停,伸手一撈,抓起黑衣人手中的長刀,迎著當面一人便猛劈下去。他不懂用刀,卻懂殺人,這一刀就是要人命的一刀。那人本來正攻向蕭醇安,但是乍見蕭定亂一刀劈來,心中升騰起不詳的預感,登時向後連退三步,抽刀來擋。
鏘!
蕭定亂飛身一刀猛劈而下,那黑衣人手中長刀居然被蕭定亂這一刀劈為兩截,而蕭定亂手中的刀居然去勢不減分毫,卡嚓,砍瓜切菜一般直接將那人從右肩而下,斜斜的劈成兩段,心肝脾胃肺都是被切割開來,滾了一地。
血,是滾燙的血!
蕭定亂的心卻格外冷靜,冷靜的就像一潭清水結了冰。
他心中的壓抑不住的宣洩著,一切的一切都用無盡的鮮血來洗去,讓滿是桎梏的內心在血色中解放。
殺,殺,殺!
蕭定亂的手法簡單、直接。被他殺死的敵人沒有一個有全屍,無不是被一刀劈成兩半,連叫一慘聲都沒有分毫機會。他就像是修羅地獄裡衝出來的嗜血修羅,是收割人命的惡魔,凶殘狂猛之勢烏有敢逆鋒相抗者
蕭薇薇和蕭醇安看的一陣心驚肉跳,臉上又驚又喜。
視線所及之地儘是殘軀斷肢,滿地血水橫流,蕭定亂扔掉手中已完全廢掉的長刀,冷冷的看向被三人困在亥心的那個「蕭定亂」,他的雙眼中殺意湧動。
蕭定亂緩緩的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柄完整的刀,那刀沾滿了血,被蕭定亂提在手中,大滴大滴的落下。蕭定亂直視著「蕭定亂」,語氣森冷道:「我不殺無名鼠輩,報上你的名字?我會賞你一個痛快!」
「蕭定亂」臉龐抽動,獰笑道:「人總是會死,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死而無憾!哈哈哈,來殺我吧!」說話之間,他手中的軟劍猛然一抖,變得筆直,好像一道銀色閃電一般刺向蕭定亂。
蕭定亂橫刀一擋,那劍鋒之上忽然一道厲芒射出,頓時將刀身之上打出一個窟窿。蕭定亂身形一閃,正要躲避那餘勁未消的氣芒,卻不料「蕭定亂」的細長軟劍居然從那刀中破洞之中一穿而過,刁鑽很辣,直刺蕭定亂的胸膛。蕭定亂連忙側身,險之又險的躲開那一道破空氣芒,「蕭定亂」軟劍也刺了一個空,但是一劍之後後手再出,劍身猛然一絞,生生將蕭定亂手中的長刀刀身攪碎,尖鋒亂刺,撩起一片寒芒。蕭定亂連退三步,那劍卻如影隨形,直逼得蕭定亂無法再退。
這人也著實狡猾,一身氣功修為極是高深,真氣雄厚卻並不動用,留到關鍵時刻才猛然爆發,幾乎是一招之間便將蕭定亂逼入了死境,果然頗有奇效。但是,這時間蕭醇安和蕭薇薇已從旁殺到。蕭薇薇手中一柄亮銀槍槍吟陣陣,舞出一朵槍花,登時點得「蕭定亂」的軟劍一陣曲折,招式被破,蕭醇安則是一招猛虎裂食,一槍之間連刺二十餘下,逼得「蕭定亂」只得躲避,連連後退,攸乎之間團身向後就地一滾,居然躲開了蕭醇安這一招猛虎裂食。
「蕭定亂」冷笑道:「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啪!
他話音才落,一隻手忽然出現在他的肩頭,卡嚓,骨頭碎裂的聲音便響起,「蕭定亂」一臉的不可思議,猛轉頭看向那隻手的主人,驚聲道:「你……」捏碎他肩膀的人正是蕭定亂。
蕭定亂道:「我很快,只是你不知!」蕭定亂剛才展現的瞬間速度,饒是公孫尚義看到也會豎起一根大拇指,罵一句:「娘的,老子以後要有壓力了!」
「蕭定亂」全身的真氣若大壩決堤一般爆發,狂運法門,使得整個身體表面瞬間僵硬的如同鋼鑄,惶似結了一層鐵殼,蕭定亂本想一舉捏碎他的肩膀,將之重創,現在已不可能了。「蕭定亂」這一手真氣護體的功夫,實在霸道。「蕭定亂」怪笑道:「快有什麼用,對上我的金剛不壞身,你也只能等死!」嘶啦,劍如毒蛇,猛然刺向蕭定亂。
蕭定亂一聲冷笑,身形一閃忽然到了「蕭定亂」的背後,一把探出,青筋暴漲,猛然按在「蕭定亂」右肩之上。「蕭定亂」冷笑道:「沒用的,我一旦用了氣功,就憑你也想傷我?哈哈……」他本來要笑,陡然間卻頓住了,他已笑不出來,因為他的肩膀碎了,護體的真氣生生被一股大力捏破。
蕭定亂冷哼道:「狂妄自大的東西,我力大無窮也要一併告訴你?」蕭定亂冷笑間雙手按住「蕭定亂」的雙肩,五指錯動,頓時一陣讓人牙酸的卡嚓聲響起。叮噹一聲,「蕭定亂」再也無法握住手中的劍,軟劍脫手掉落。
蕭定亂方鬆了手,一手捉住「蕭定亂」的後頸,一把將之提了起來,語氣變得極為淡然道:「現在我問你問題,你如實回答,我就給你一個痛快,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