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懷秋照舊早起來到院子中練劍,剛出了門便愕然看到李晨已經坐在院子裡喝茶。楚懷秋走到李晨對面坐了下來,疑惑的問道,「李兄今日為何起得這麼早?」
李晨輕啜一口茶水,對著張映雪的房間努努嘴道,「不讓睡!」
聽到李晨的話,楚懷秋瞪大了雙眼,努力的憋著笑意。「你想笑就笑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看到楚懷秋面色漲紅,憋的甚是辛苦,李晨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聽到李晨的話,楚懷秋頓時再也憋不住,雙手捂著肚子放肆的大笑了起來。還沒笑幾聲,便看到張映雪打開房門,雙手扶著腰一臉憤懣的盯著自己,楚懷秋無奈,只能硬生生的將剩下的笑聲憋回肚子。看著楚懷秋怪異的神情,李晨也不禁笑了出來。
「大清早的就吵的人睡不好覺,煩死了,你們。」語畢,走到石桌前,端起李晨的茶杯喝了一口,還沒嚥下去,便又吐在地上,怒聲道,「呸,你泡的這叫什麼茶?這麼苦?怎麼讓人喝得下去?你是不是存心的?」
「我……」李晨愣愣的看著一起床就發飆的張映雪,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又得罪了她。
「你什麼你,不知道人家懷孕很辛苦的麼?晚上不進來幫我掖被子就算了,早上還泡這麼苦的茶水。你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說罷,張映雪扶著腰坐在石凳上,神色黯然的低聲道,「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呢!好好的一個千金大小姐不做,偏偏跟著你到處流浪,還被人追殺,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你倒好,一大早悠閒的坐在這裡喝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簡直可恨之極!」說道最後,已經咬牙切齒。
李晨目瞪口呆的看著張映雪,不知道她發什麼瘋。張口就想說「老子又不是你什麼人」,不過在看到張映雪一副委屈的表情,便忍了下來,只是淡淡的說道,「這茶不是給你泡的。」
一聽李晨竟然還反駁自己,張映雪更是一陣悶氣無處發洩,開口道,「你明明知道我早上起來有喝茶的習慣,不是給我泡的,那是給誰泡的?你就是這麼欺負一位懷有身孕的女人的麼?」
「你什麼時候有早起喝茶的習慣了?我怎麼不知道?」李晨驚訝的看著張映雪說道,語畢還扭頭瞅了一眼楚懷秋。楚懷秋也跟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張映雪這個習慣。
「今天,」張映雪理所當然的說道,「今天開始有的,怎麼了?不可以麼?」
這分明就是無理取鬧麼!李晨將手探到張映雪的額頭,觸手溫熱,卻沒有發燒的跡象,又把手放在對方隆起的腹部,真元探入其中,發現寶寶也很正常啊,可是,為什麼單單就思維不正常了呢?想不明白的李晨盯著張映雪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道,「你是在跟我玩遊戲麼?或者,你有什麼要求,直接說出來。」
將近四個月的相處,對於英俊瀟灑,實力又高強的李晨,張映雪在不知不覺中總將對方當成自己的男人。而當昨夜李晨不在床腳打坐,張映雪突然之間像是沒有了安全感,翻來覆去,一夜沒睡。早上起來看著一臉悠然的李晨,頓時心中來氣,忍不住數落對方一番。
此時看著李晨深紫色的眼眸,張映雪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亂。深怕對方一氣之下會轉身離去,留下自己孤單一人,因此嘴中喏喏的說道,「沒,沒有,就是感覺心煩意亂。」
坐在一旁的楚懷秋看著怪異的兩人,開口提議道,「要不要出去走走,或許會心情舒暢。」
「可是……要是再碰到血神教的人,又該如何應對?」聽到楚懷秋的提議,張映雪頓時眼前一亮,不過進而又猶豫了一下說道。血神教像是壓在她心頭的一座大山,令她一直提心吊膽的,深夜睡覺時,有時也會夢到血神教的人搶走了血神經和自己的孩子。
「無妨,那石柏要是再敢來,保準他有來無回!」李晨扶著張映雪站起來道,「昨夜我已經突破了先天五階,若真拚命起來,那石柏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李兄昨夜突破了?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楚懷秋一面為李晨突破感到高興,一面又皺眉思索著,似乎昨夜自己睡的並不死啊,也沒有聽到房外有什麼動靜。
「時機到了,便突破了,非得要有什麼動靜麼?」李晨揚了揚眉毛,傲然說道。
「太好了,那我們可以出去好好玩一天了!」張映雪並沒有在意李晨那臭美的表情,李晨實力的提升,也意味著自己的安全能夠得到保障,在院子裡憋了將近兩個月的張映雪心中興奮,對著李晨和楚懷秋說道,「你們等我一會,我去洗漱下,馬上就好。」語畢便蹦蹦跳跳的跑向房間,絲毫沒有剛才出來時的煞氣凜然。
十分鐘過去了,李晨為楚懷秋倒了杯茶,兩人閒聊著等待張映雪洗漱完畢。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壺茶水已經被兩人喝完了,還是不見張映雪出來。一個小時過去了,李晨拍了拍額頭,仰天長歎,「女人都是騙子!」楚懷秋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一個半小時之後,李晨忍無可忍的走上前去就要推門而入,卻看到張映雪笑靨如花的開門走了出來。
「好不容易出一趟門,我得花點時間打扮一下,讓你們久等了,走吧。」看著神色抑鬱的兩人,張映雪嘴上不好意思的說道,面上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李晨和楚懷秋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無奈的聳聳肩膀,跟著張映雪走出了院子。
時至中午,李晨和楚懷秋兩人有氣無力的跟在張映雪身後,看著走在前面依舊興趣盎然的張映雪,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女人就是為了逛街而生的!」
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張映雪每到一個攤位上,便拿著攤上那些小巧精緻的玩具放在手中把玩著,不時的回頭問問李晨,「這個怎麼樣?這個好看麼?」把玩許久,然後還要跟攤主討價還價,買下之後就丟給李晨走到下一個攤位,重複著之前的動作。還好李晨有空間戒指可以存放買下來的東西,不然一個先天五階的武者身上掛滿了小孩穿的衣服、鞋子、玩具什麼的,想想就令李晨心中一陣惡寒,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幾下。
「要不,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下吧?」楚懷秋看著頭頂的烈日提議道。
李晨向著前面張映雪的背影努努嘴道,「我沒意見,問她。」
看著為了一個小泥人與攤主討價還價的張映雪,楚懷秋頓時縮了縮脖子,勉強笑道,「李兄在這方面比小弟有經驗多了,還是能者多勞,你去跟她說吧。」同時心裡一陣腹誹,「開玩笑,這種沒理也要爭三分的千金小姐,還是不惹為好。」
看著不斷後退的楚懷秋,李晨無奈之下走上前去,搶過張映雪手上的小泥人放在攤上,拉著張映雪邊走邊說道,「吃飯。」語氣強硬,絲毫不容對方拒絕。
「哦,你一說我還真餓了,咱們去聚賓樓吃吧,那裡的飯菜質量好點。」看著李晨不容置疑的語氣,張映雪順著他的話說道。
「啊?聚賓樓貌似還在城南,咱們如今在城北,是不是有點太遠了?」楚懷秋小心翼翼的問道。
「為了寶寶能吃的好點,多走點路有什麼問題?」張映雪說完便不再理會兩人,逕直向著城南聚賓樓走去。兩人無奈,也只能跟著一起去。
三人都是先天境界的武者,雖然沒有飛行,但是腳程也不慢,不多時便來到了聚賓樓。二樓,張映雪將手中薄薄的菜單翻了半個多小時,也沒點幾道菜,小二不耐煩的站在一旁,催促著,李晨和楚懷秋則很有默契的把目光放在窗外,不言不語。
這時,與三人隔了一桌的四名武者談話傳入李晨的耳中。李晨回頭看去,只見四名武者均挽著髮髻,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差不多都是先天二階的武者。桌子邊上靠著四柄寶劍,一看這打扮就像是名門正派中人。
只聽其中背對著李晨的一名武者語氣憤然的說道,「玄天門那幾個傢伙太可惡了,輸了錢不給也就罷了,竟然還打人!」說完還不停的向著自己嘴中灌著酒。
右手邊的武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李師兄就別生氣了,誰讓他們有個先天五階的趙陽罩著,可惜我們小師弟還在閉關,等到小師弟出關,再去找他們算賬!」
聽到這名武者的話,面朝李晨的武者頓時放下酒杯,興奮的說道,「小師弟是咱們太玄劍宗萬年來第一個能看懂太玄劍典的人,如今閉關都十多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練成太玄劍法。」說道最後,興奮的神情漸漸轉變為憂慮。
「噓,禁聲!門派的事情,還是少談論的好。」坐在最先開口的武者左手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武者開口說道。其他三人聽到他的話,頓時不再言語,只是低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