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已經進入初冬的季節,刺骨的冷風順著窗戶的縫隙中吹了進來,房中的燭火在冷風中依然堅強的燃燒著。李晨照著腦海中的易筋經圖形擺著姿勢,有點像前世廣告中看到的瑜伽。絲絲天地元氣順著竅穴進入身體,融入到筋脈不斷流轉的真氣大軍中。
院子外面靜悄悄的,一道模糊的身影潛入院子,輕輕佻開了唐松房間的門柱。緩慢的移動到在床上打坐的唐松身前,手中的匕首悄無聲息的刺了過去。
修煉了易筋經的唐松雖然實力才是二級劍士,但是感官卻比四五級劍士還要敏銳的多,感受到身前的危機,來不及躲避的唐松只能勉強避過身體要害,大喝道,「誰?」
匕首悄無聲息的扎進唐松的左肩,頓時血流如注。黑影見到一擊未能將其殺死,左掌一掌打在唐松的胸口。身遭重創的唐松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手掌印在自己胸口,而後吐血倒飛著撞在牆上。
而在聽到唐松呼喊的時候,李晨已經奔出房門,闖入唐松的房間中。見到遭受襲擊的唐松,想也不想一指少澤劍點出,正要上前擊殺唐松的黑影感受到身後的危機,急忙向一旁跳開,而後迅速隱去身形。
見到對方突然消失,而自己的神念居然也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李晨心中一緊。而後裝出一副慌亂神色的奔向身受重傷的唐松,焦急的說道,「你怎麼樣?」
此時的唐松面如金紙,接連吐了好幾口血。見到李晨奔到床前扶著受傷的唐松,黑銀輕輕的移到他的身後,匕首泛著森冷的光芒刺向李晨的後心。
感受到身後的魚兒已經上鉤,李晨臉上泛起詭異的笑容,瞬間轉身,手中長劍隔開匕首,左掌悄無聲息的拍在對方的胸口上。
剛才還一臉大喜過望的黑影,此時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的看著李晨含怒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只見胸前的骨骼瞬間斷裂刺入心臟之中,倒飛出去的黑影撞在房間的牆壁上,抽搐了幾下便吐血而亡。
李晨來不及處理地上的屍體,急忙扶著唐松盤腿坐在床上,雙掌抵著他的後背替他療傷。而此時的唐松身體非常的不妙,胸骨斷了好幾根,體內好幾處筋脈已經斷裂,五臟移位,若不是他這幾天修煉易筋經,在危急時刻護住心脈的話,恐怕已經去見佛祖了。
因為唐松此時的經脈太過脆弱,李晨不敢輸入太多的真氣,只能一點一點的幫著唐松梳理全身氣血。因為兩人都在修煉易筋經,所以唐松體內的真氣對李晨並不排斥。
……
一夜之後,劉福的傷勢已經蔓延到了雙手小臂,肘部以下的手臂都如麵條一般鬆軟,陣陣酸痛傳入神經,被折磨了一天一夜的劉福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牧師和藥劑師無可奈何的對著萊曼說道,「城主,我們也是無能為力。要阻止傷勢惡化的話,恐怕只能幫他截肢了。」
聽到兩人的回答,房中眾人一片沉默,尤其是私語,已經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悔恨中。
萊曼歎了口氣,正要說話,一旁沉默不語的克裡斯說道,「大哥,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找到那個打傷劉福的人,想來他應該能治癒。」
萊曼聽到克裡斯的話,喜形於色,急忙招來下人問道,「打探到那兩人的消息了麼?」
在失落之城,沒有摩爾家族打探不到的消息。何況李晨二人雖然足夠低調,但是怪異的生活方式還是讓他們附近的混混感覺到奇怪。
那名下人聽到族長的問話,急忙回答道,「那兩人住在城南貧民區,一個月以前進入城中,平時深居簡出,並不與人來往。」
聽到下人的回答,萊曼揮了揮手說道,「抬上劉福,我們去找他。」
清晨的露水還未消去,刺骨的寒風陣陣吹來。摩爾家的眾人皺著眉頭走在髒亂的小巷子中,低矮的房屋,稍不注意,就會被磕到腦袋。
不多時,下人領著眾人走到一間院子門前,低聲說道,「就是這裡。」
「敲門。」萊曼籠著袖子,看著破舊的大門說道。
下人領命,走上前去敲了敲門。良久,屋裡卻沒有人應答,再敲,還是沒人回應。
「兩人明明昨天進屋之後就沒有出來過,怎麼會沒人呢?」下人奇怪的說道。
站在身後的克裡斯已經急不可耐,飛起一腳踹開了大門,走入院子中大吼道,「小子,給我出來,敢傷我們摩爾家的人,老子要你好看!!」
依然沒有人回答他,眾人見到右邊李晨的那間房子房門大開,並沒有人。而左邊唐松的房間卻房門緊閉,顯然兩人就藏在屋中。李晨此時卻是有苦說不出,療傷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然而摩爾家的人卻上門尋仇,因此一直沒有開口,能爭取一時是一時。
克裡斯率先走上前去,推了推門,房門應聲而開,凝神戒備著走進了房間,眾人也緊隨其後。
進入房間,引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桌椅,牆壁下趴著一位身著黑衣的年輕人,顯然已經死了。視線轉移到床上,只見兩名少年一前一後盤腿坐著,前面的少年面色蒼白,嘴角溢血,後面的少年雙掌抵在受傷少年的背上,顯然在為其療傷。
見到李晨與唐松二人坐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私語急忙說道,「你們在幹嘛?快來救救劉叔,他很痛苦。」
說完見到二人並不回答,走上前去一手拍在李晨的肩膀上。
「不要!!」「且慢!!」見到私語的動作,萊曼和克裡斯兩人急忙喊道。而與此同時,私語的手已經拍在李晨的肩膀上。李晨雖然全力控制著真氣幫唐松梳理經脈,但是身上的護體真氣面對突來的手掌,還是自動做出反擊。只見一道金色光芒從私語的手與李晨肩膀接觸的位置散發出來,瞬間將私語彈的倒飛出去。
萊曼急忙走上前去抱住女兒,見到她並沒有受傷,頓時放下了心。而旁邊的克裡斯則大怒,「好膽!!」運起鬥氣,一拳砸向李晨的後背。
而坐在床上幫唐松療傷的李晨此時卻分身乏術,只能無奈撤出左掌,一道少澤劍點向對方的拳頭。「轟」的一聲,氣浪在指與拳的碰撞中炸開,將眾人推的後退好幾步。而李晨則被克裡斯拳中所含的鬥氣震斷了手指,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右掌卻依舊貼著唐松的後背,穩定的輸入真氣。
「摩爾家的人就只會背後偷襲?」李晨再次吐了口血,輕蔑的說道。劍聖隨手一擊,豈是那麼容易抵擋的?更何況李晨還要分心替唐松療傷。此時李晨的身體非常不樂觀,左手經脈已經斷裂,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可能有廢掉的危險。
聽到李晨輕蔑的話語,克裡斯再次大怒,就要出手,卻被萊曼輕輕拉住。只聽萊曼皺眉說道,「我為剛才我兄弟的衝動向你道歉,我們這次來只是希望你能救治管家劉福。當然,我們可以等你治好你那位兄弟。」話中絲毫沒有提及雙方的衝突,李晨怎會相信這種哄騙小孩的話語,恐怕治好了那位管家,對方就會跟自己算總賬了吧。
明白今日之事恐怕在劫難逃,骨子裡倔強至極的李晨冷酷的說道,「不救!!」
「你!!」克裡斯指著李晨氣的說不出話來,而一旁的萊曼看著這名武功高強卻又性格倔強的少年皺了皺眉頭,眼中泛起一陣讚賞夾雜著憤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