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寂和尚隨後表示想去祭拜一下宗行公,只是不知道他葬在哪裡。
而信一聽後卻看了看林希,有些難為的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他言下之意,就是這事除了能告訴了寂和尚跟空虛老道外,其他人是不能說的。
了寂和尚見狀當即說道:「林希是自己人,絕對可以信任。」
信一見了寂和尚目光堅定,便對林希微微致歉說道:「剛才真是失禮了,只是因為事情重大,絕對不可以讓外人知曉宗行公的葬身之所。」
林希表示理解。不過這種事他覺得自己聽不聽都無所謂,一座墳而已,有什麼好知道的。難道他還有什麼陪葬品不成?
信一這時說道:「由於我與宗行公兩家本來就有很深的淵源,所以我們常年都在通信。特別是近年宗行公年紀大了以後,書信往來更是頻繁。所以這個秘密,也只有我們家才知道。」
了寂和尚聽後不經和空虛老道對視了一眼,果然宗行公的去世有秘密。兩人都不經在想,莫非是宗行公沒有死?只是借死隱遁而已?
不過信一卻告訴了寂和尚,宗行公確實已經去世了。只不過按照宗行公的意願,他是希望土葬的,可他又害怕自己土葬之後,會被某些心術不正的修行人將他屍骨挖出來祭煉穢土轉世之術。
所以他實行了火葬,並且還讓自己的孫女當著眾人的面將骨灰撒入了琵琶湖之中。由於宗行的孫女並沒有修行,所以當她含淚將自己爺爺的骨灰撒入琵琶湖的時候,在場沒有一個人懷疑那根本不是宗行的骨灰。
原來宗行過世之後,在靈堂擺放的確實是他的遺體。只不過在將靈柩裝車運往火葬場的時候,宗行的遺體卻留在了車內,而靈柩裡則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時了寂和尚不經問道:「難道在將靈柩送入火化間的時候,那些人會不再要求瞻仰一下宗行公的遺容?我想有的人不親眼看見宗行公本人被推入火化間,是不會放心的吧?」
信一回道:「大師說的是。只不過當時宗行公的孫女手裡卻捧著一樣讓所有人都眼饞的東西,所以他們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
「什麼東西?」了寂和尚跟空虛同時問到。
「一個木盒跟一封宗行公的遺書。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木盒裡放著的,是宗行公的法術秘籍以及跟式神的契約書。而遺書上面,則是指定由誰來繼承這兩樣東西。」信一說著笑了起來。
了寂和尚不由說道:「恐怕當時所有人都會看向你的女兒吧?」
信一笑著說道:「沒錯,當時確實所有人都認為宗行公會將東西交給我的女兒。於是在宗行公的孫女念遺書的同時,靈柩也推進了火化間。雖然有人注意到了,有也人跟著靈柩一塊進入到火化間,看看中途會不會掉包。不過宗行公的遺體此時正在車上被運往一個安全的地方。於是那些人就目睹空的靈柩推進了火化間,他們還以為宗行公真的火化了呢。」
「那木盒裡到底放著的是什麼呢?」林希忍不住問了出來。
信一看了看夜櫻,說道:「你來告訴大家吧。」
夜櫻點了點頭,說道:「其實裡面裝的是一個骨灰罈。而宗行公的遺書裡則交代要將他的骨灰裝到這個他親自選定的骨灰罈裡。然後在三天之後將他的骨灰撒進琵琶湖。以後大家若要祭拜,則可以對著琵琶湖祭拜他。」
了寂和尚聽後,不由笑著說道:「我都能想像得到那些人的表情了。」
夜櫻繼續說道:「之後等火化結束,宗行公的孫女就將之前早已準備好的骨灰裝入了壇中。三天之後便當著眾人的面,將骨灰撒入了琵琶湖之中。而在這三天中,則早已經秘密將宗行公入葬在了比叡山之中。」
「那撒入琵琶湖的骨灰是誰的?」林希順口問到。
「是宗行公早已去世妻子的骨灰。這也是宗行公臨終前吩咐的。用他妻子的骨灰來代替自己撒入琵琶湖。這樣他就可以在比叡山一直注視著她了。所以他的孫女哭著撒骨灰,倒也不是假哭,而是因為思念自己爺爺奶奶。」信一緩緩說到。
林希聽到這裡,突然覺得這個宗行老頭倒也挺有情調。自己葬在山上,而將妻子的骨灰撒入山下的湖水之中,說是可以一直注視著她。
空虛老道這時捋著鬍鬚說道:「好像宗行的公的孫女叫役小安吧?上次見她的時候,才十來歲的樣子。」
「是的,當時小安將她奶奶的骨灰撒入琵琶湖之後。便跟我說了整件事情,讓我轉告父親。」夜櫻說著看向了信一。
信一對了寂和尚說道:「大師和道長都是當世高人,又與我跟宗行公關係極好。所以我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兩位。」
林希是聽出來了,意思就是你小子最好放聰明點。如果這事以後洩露出去了,那他直接就找老和尚跟老道士。
信一這時繼續說道:「今天三位就在這裡住下吧。明天我就讓小櫻帶你們帶你們去奈良找小安。祭拜的事,我會修書一封給她。她也應該記得你們兩位,所以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了寂和尚跟空虛老道謝過之後,夜櫻就領著三人各自回房間去了。這個時候林希才發現,夜櫻的家居然就她和她父親兩個人住。
他很想問問她母親怎麼不在,不過他又問不出來。萬一人家的母親過世了怎麼辦?那你不是提起人家的傷心事嘛。所以這事兒啊,只能一會偷偷問問老和尚他們。
這個時候已經快晚上了,所以夜櫻讓他們三人先休息一下,自己則下樓去準備晚飯。於是林希就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的向了寂和尚問了問夜櫻母親到哪裡去了。
結果得到的答案讓林希慨歎不已,果然是已經去世了。看來之前沒有問出來,真是太好了。
晚間幾個人坐在一塊吃飯,林希以為……好吧,他不再以為了,而是覺得。他覺得老和尚他們可能會跟這個信一聊起一些日本修行界的事。可他們卻聊起了生活近況來。
林希實在忍不住,問了問中日宗教交流會和日本全國修行論法會的事。信一告訴他,在多年前的一次中日宗教交流會上。了寂和尚跟空虛老道被中方推舉為僧道二首,在中國修行界名氣十分之大。
了寂和尚卻謙虛不是因為他跟牛鼻子厲害,而是中華大地上的修行人都比較不愛出風頭。真正的高人都隱遁塵世之中,哪裡會來參加什麼中日交流會啊。
而當林希問起那老和尚跟老道士有沒有跟那個宗行公切磋的時候。
了寂和尚表示,當時宗行公算是前輩高人,在日本的論法會上也見過他展示的法術。覺得自己如果和牛鼻子聯手,應該會勝過宗行公,但單打獨鬥的話,由於宗行公有式神相助,所以會略遜一籌。
林希聽後也不知道是老和尚謙虛啊,還是真是如此。不過之後信一卻表示了寂和尚絕對是謙虛了。雖然並沒有真正的鬥過法,但他覺得兩人應該是不分伯仲。
吃過了晚飯,夜櫻又開始了茶道。
日本的茶道林希還是第一次見,他就覺得兩個字,麻煩!
他這麼一想,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粗人啊!欣賞不來高雅的東西。只能吃吃大蒜,喝不來咖啡,沒辦法。
回到房間後,林希提著凳子坐在床邊看月亮。外邊的街道很安靜,偶爾還能聽見幾聲流浪貓的叫聲。
「今天是到日本的第一天,我見到了夜櫻,還見到了信一叔。他們人都很好,也很客氣。夜櫻做菜的手藝不錯,生魚片一點腥味都沒有,我吃了好幾片呢……」林希就這麼對著月亮,開始朗誦起自己的內心日記來了。
大約煽情朗誦了十來分鐘,他終於覺得困了。
「好了,今天就寫到……說到這裡吧。如果明天有想說的,再繼續說。林希親筆,咳,親口!」
說完這段話後,林希拉上了窗簾。起身開始脫衣服,可脫著脫著,他突然想給自己的媳婦張悠悠打個電話了。
雖然他在夜櫻家裡有看見座機電話,可他卻不敢就這麼去打電話,有點害羞的意思。不過他卻還想到了另一個方式。
他直接打開房門,然後走出去敲了敲隔壁的門。
「請……」了寂和尚那個「進」字還沒說出口,林希就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林希?怎麼有事嗎?」了寂和尚正盤腿打坐在床上,而空虛老道則坐在書桌前拿著一本漫畫翻看。
「那個……我想借你電話用用。」林希說著直接將手伸到了了寂和尚面前。
了寂和尚狐疑的看看林希,問道:「你要給誰打電話嗎?」
「給我媳婦,我想她了,就聊兩句報個平安而已。」林希快速的說到。
了寂和尚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將放在床頭的布袋拿過來,從裡面摸出手機遞給了林希,同時說道:「哎我說你給你媳婦打……」
不等他說話,林希就趕緊說道:「我知道打長途貴,我會很快說完的。五分鐘之內可以吧?」說完他就一把將手機拿了過來。
了寂和尚聽後卻歎了口氣,說道:「我是說你給你媳婦打過之後,也別忘記給你父母打個電話。遊子在外,最牽掛你的人,還是父母啊。」
林希沒想到了寂和尚居然是要說這話。頓時讓他覺得有點羞愧的感覺。
不過這時,坐在一旁看漫畫的空虛老道卻突然唱起歌來:「捨不得的人你是我,離不開你的人是我。想著你的人哦是我,牽掛你的人是我,是我。」
林希頓時感覺一陣雞皮疙瘩,不由說道:「你怎麼還唱起這歌來了?這歌的有些年頭了吧。」
空虛老道將漫畫書放回書架,然後聳肩說道:「剛才老禿驢說什麼最牽掛你的人,我腦子裡突然就冒出這段歌詞來了。然後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就唱出來了。快去打你的電話吧,打完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呢。」
林希點點頭,然後拿著手機便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