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就是說,現在從岩漿瀑布中傳出的爆裂聲不是自然的聲響,而是一種富有節奏感、能夠一遍又一遍重複主題的簡單音樂?」菲看著相互慶祝勝利的蕾和莎琳娜,有些壞壞地潑了一盆涼水,「那知道這些後,對於咱們離開這個鬼地方,有什麼幫助呢?」
「呃…這個…」
果然,半精靈少女蕾和莎琳娜只是能聽出外面岩漿瀑布在歌唱,卻完全不知道這個岩漿瀑布到底為什麼一直歌唱著那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旋律…
「嘛,光知道這個奇怪的岩漿瀑布在發出像音樂一樣的聲響,並不能解決咱們眼下的問題啊!」
菲繞著纖細的手指,像知識豐富的大姐姐一樣向蕾和莎琳娜訓話,剛才沒聽出來岩漿瀑布的音月節奏令少女覺得自己在妹妹們面前很沒面子,說什麼現在也要找補回來啊,即便是自己指出的問題很勉強…
「所以說嘛,聽出來岩漿瀑布的音樂不足為奇,找出這個簡單的音樂代表著什麼含義,為什麼這道岩漿瀑布會發出這種音樂,而不是其他的?這個音樂如果能幫助咱們的話,咱們該怎麼做?當知道這些後,咱們再來慶祝也不遲啊!」
「姐姐這樣說的話…姐姐現在有想法了?」半精靈少女蕾興奮地望著菲,真是期待姐姐能有什麼好的思路,將眼前的這個困境迎刃而解,「快說說嘛!姐姐!雖然姐姐在音樂上很白癡,但解決問題上還是很有一套的!」
「呃…這個…這個…岩漿瀑布之所以會唱歌…是因為…是因為…」這時,只見菲的臉蛋兒越來越紅,越來越熱,燙得就像冒火一樣…
「是因為岩漿瀑布太寂寞啦!」沒有任何思路的菲著急得直跺腳,甚至連自己在說什麼都已經不清楚了,「在這黑乎乎的地下深處,什麼活人都見不到,它就只能自己唱歌給自己聽…」
之後就是那尷尬的冷寂…
「哎,莎琳娜,咱們還是說說那個簡單的節奏主題吧,我認為最後一節那是五個拍子…」收回愕然的表情後,半精靈少女蕾轉過身,向莎琳娜談論起更加深奧的問題來了,「我覺得,那個間奏很是奇怪,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是啊,瀑布唱的歌很好記啊,聽過一次娜娜就記住了,」莎琳娜向半精靈少女蕾開心地笑著,就像擁有共同話語的好朋友一樣,「不過,在娜娜的家裡,娜娜倒是沒聽到過呢…」
「你們!」看著妹妹們聊得那麼火熱,那麼專業,被晾在一旁的菲,嬌美的臉蛋兒羞得像火燒了一樣,少女恨不得找個地縫馬上鑽下去,「你們聊點姐姐能聽懂的啦!姐姐就是音樂大白癡!你們當妹妹的,要讓著點姐姐啊!」
數分鐘以後…
莎琳娜正在隨著外面岩漿瀑布的爆裂聲快樂地打著拍子,半精靈少女蕾正在冥思苦想著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聽到過這個節奏,而菲則在書堆裡埋頭惡補什麼叫節奏,什麼叫旋律…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在莎琳娜那輕聲細語地輕哼下,半精靈少女蕾陷入了苦思,雖然對於莫亞矮人瞭解地很少很少,但遍游大半個世界的少女,依然聽到過其他矮人種族的一些音樂,一些歌曲。
雖然在世人的印象中,矮人們都是一些不懂風情、毫無藝術細胞的種族,但其實上,雖然不及精靈的聖歌、人類的唱詩有著成熟的音樂體系,但是矮人們還是有不少的源自生活的歌曲作品的。
比如在礦洞中勞作時,矮人們會唱一些簡單的節奏,一是協同一下挖礦的節奏,二就是緩解一下重複重體力勞動的枯燥與乏味,還有就是一天的勞作結束後,大多數的矮人都會到矮人小酒館裡喝得伶仃大醉,一般這時候就會有女性矮人來唱…應該是說來咆哮一段獨特的、放肆的、色色的狂歡之歌,將酒館的氣氛烘托到…
雖然矮人們的歌曲一般都充斥著粗俗的歌詞,但其直白的節奏,朗朗上口的旋律,還是讓來自音樂國度—花園之城的半精靈少女印象極為深刻…
但是,就在半精靈少女蕾頭腦中的歌曲庫中,偏偏沒有岩漿瀑布的這種簡單至極的節奏主題…
「蕾,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菲揉著用力學習而勞累的眼睛,拿著一本關於音樂初級知識的書,向半精靈少女問道:「為什麼說精靈的聖歌才是真正的神聖音樂,而人類的聖歌只能稱作粗製濫造的二流貨色呢?不都是聖歌嗎?」
「雖然都屬於聖歌的音樂形式,但精靈和人類的聖歌有著本質的不同呢!」
見姐姐這麼好學,半精靈少女蕾當然也傾囊相授,耐心而細緻地為姐姐普及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音樂知識啦!
「第一點,就是功能的不同。人類的聖歌都是用來讚頌神,讚頌**典的,而精靈的聖歌無所不包,有對自然的讚美,有對感情的表達,甚至還有對逝者的懷念;第二點,就是傳唱程度的不同,人類的聖歌只有神使在教堂中歌唱,而精靈一生下來就會歌唱,人人都會參與到歌唱聖歌的集會當中,第三點嘛,人類的聖歌是純音樂,而精靈們的聖歌,或多或少都會帶些魔力…」
「呃…好…好複雜啊…」菲用書本拍著自己的腦門,有些無奈地苦笑道,「看來姐姐我這輩子也學不會音樂了…」
「哎,姐姐要學唱聖歌?」
「是啊,書上說聖歌是最簡單的,只有那幾種簡單地旋律…」
「書上說得不太準確啊,姐姐,」半精靈少女看著一臉迷茫樣子的菲,無奈地搖了搖頭,「拿精靈的聖歌來舉例子吧,雖說只有七種簡單的主題,但這種主題旋律加上節奏的快滿,節拍的增加與減少,音調的上升與下降,那組合起來可複雜呢…」
「比如說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半精靈少女蕾邊用手指在書桌上敲打著拍子,邊耐心認真地說道,「這一小段簡單的主題,可以拉高音階,可以緩慢節奏,可以加一些變奏,再配合上特定的歌詞,那可複雜了!」
「好…好複雜啊…」
「還一種精靈的聖歌主題比較少見,一般用於一些神秘的轉靈儀式之中,但它的節奏極其簡單,又沒什麼變奏之類的,很適合初學者呢!」說著,半精靈少女蕾輕快地在書桌上打起簡單的節奏,「噠噠·噠·噠噠…」
在打到第四個拍子的時候,半精靈少女再也打不下去了,纖細的手指停在半空中,遲遲不肯落下,而半精靈少女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因為半精靈少女打的節奏,正是此時此刻莎琳娜輕哼的節奏,正是外面岩漿瀑布之中氣泡爆裂時發出的聲響!
這…怎麼可能吶!在這深埋地下幾百米的矮人礦洞深處,竟然能聽到矮人族的死敵——精靈族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