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新龍微微一笑,說:「秦老闆,我勸你還是再好好地想一想,這年月有錢不掙那是傻瓜,你跟我合作比跟那個姓丁的女人在一起有前途多了,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做人不太死板了,有時候得學會變通才是。閱讀」
秦俊鳥說:「我是想掙大錢不假,可是我不能幹昧良心的事情,七巧姐對我那麼好,我要是把她給趕走了,那我還是人嗎。」
蔣新龍說:「秦老闆,你要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的話,可以給那個姓丁的女人一筆錢嗎,她跟你一起開這個酒廠不也是為了錢嗎,她拿到錢了,也就不會跟你計較了。」
秦俊鳥說:「這不是錢的事情,再說了七巧姐也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這種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情我幹不出來。」
蔣新龍說:「秦老闆,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兒,我提醒你一句,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想跟我合作的人多著呢,我看你就是顧慮太多了,男人要想幹大事業,就得橫下一條心來,不能瞻前顧後的。」
秦俊鳥擺了擺手,態度很堅決地說:「蔣老闆,你不用勸我了,錢這東西掙多了就多花,掙少了就少花,以前我沒錢的時候,日子過得雖然緊巴一些,可是咬咬牙也就挺過來了,如今我掙了一些錢,雖然不算太多,不過吃穿是不愁了,能過上現在這種日子,我已經很知足了。」
蔣新龍說:「秦老闆,我真是弄不懂你,你跟錢又沒有仇,放著大把的鈔票你不掙,你這心裡究竟是咋想的?」
秦俊鳥目不轉睛地盯著蔣新龍的眼睛,說:「蔣新龍,我想問你一句,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你想跟我合作開酒廠到底是為了啥?」
蔣新龍被秦俊鳥看得眼神有些慌亂,他急忙避開秦俊鳥的目光,說:「我來找你合作開酒廠當然是為了掙錢了,你這樣問可就不對了,我可是好心好意,聽你話裡的意思咋跟我要害你似的。」
秦俊鳥說:「棋盤鄉有這麼多人,你為啥偏偏要來找我合作,咱們無親無故的,你不覺得這點兒太讓人想不通了嗎?」
蔣新龍說:「我來找你合作,當然是看上了你們酒廠的實力,這棋盤鄉釀酒的小作坊倒是不少,可上規模的酒廠也就你們這麼一家,我不來找你合作,難道還能去找那些小作坊合作嗎。」
秦俊鳥冷笑了幾聲,說:「蔣新龍,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說這些話騙不了我,我看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好,你找來我究竟是為了啥目的?」
蔣新龍這時板起臉說:「秦老闆,既然你不想跟我合作那就算了,剛才的那些話就當我沒有說過,我這一片好心全都被你當成了驢肝肺,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秦俊鳥冷哼一聲,說:「這沒啥可後悔的,我跟你可不一樣,你的腦子就想著錢,一點兒人情味兒都沒有,我是不會為了錢幹那些不是人的事情的,你來找我是找錯人了。」
蔣新龍沒好氣地說:「那咱們走著瞧,你不跟我合作,你這家酒廠早晚有一天會被擠垮的。」
秦俊鳥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酒廠要是垮了,也只能怪我沒本事兒,不過要想擠垮我的酒廠可沒那麼容易。」
蔣新龍狠狠地瞪了秦俊鳥幾眼,冷笑著說:「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以後有你哭的時候,我今天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以後不講情面了。」
秦俊鳥說:「我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哭,就喜歡笑,到時候哭的人肯定不會是我的。」
蔣新龍冷冷地說:「那好,看咱們誰能笑到最後,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那咱們也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秦俊鳥說:「我還別的事情,就不送你了。」
秦俊鳥已經下了逐客令了,蔣新龍也就不好再厚著臉皮不走了,他一甩胳膊,氣哼哼地出了秦俊鳥的辦公室。
蔣新龍是帶著笑臉來的,結果卻怒氣沖沖地走了。因為蘇秋月的緣故,所以秦俊鳥對蔣新龍一直懷有敵意,而且他知道蔣新龍對他也肯定不會有啥好感,他今天來秦俊鳥絕對不只是為了合作開酒廠這麼簡單。
蔣新龍這個人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比狐狸還狡猾,他突然跑來說要跟秦俊鳥一起掙大錢,這讓秦俊鳥不得不產生懷疑。以蔣新龍的實力,他根本就不需要跟秦俊鳥合作,他自己完全可以開一個比秦俊鳥的酒廠規模還大的酒廠,而他假惺惺地來找秦俊鳥,還花言巧語地要拉秦俊鳥入伙,這實在有點兒太反常了,這其中不是有圈套就是有陷阱。酒廠有今天這種局面不容易,秦俊鳥不得不謹慎小心一些。
這一天酒廠裡一切都很正常。
晚上到了快下班的時候,秦俊鳥把辦公樓的大門鎖好,然後出了酒廠向栗子溝村的方向走去。
今天秦俊鳥要去栗子溝村接孟水蓮,所以他特意繞了一個遠道,打算從村東口的小木橋過西梁河,過了西梁河不遠就是孟水蓮住的老屋了。
在走到村口的時候,秦俊鳥忽然看到馮寡婦迎面走了過來,他急忙轉身向一棵高大的楊樹後走去,他想躲開馮寡婦。
自從那晚和馮寡婦有了那種事情後,秦俊鳥就再也不喝酒了,而且能不跟馮寡婦見面就不跟她見面。
雖然武四海已經被抓進去了,麻鐵桿也不敢把他和馮寡婦的事情張揚出去,可秦俊鳥的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儘管村裡人根本不會把他和馮寡婦扯到一起去,不過寡婦門前是非多,為了避嫌,他盡量不跟馮寡婦往一起湊合。
馮寡婦急忙叫住秦俊鳥說:「俊鳥,你站住,我又不是吃人的豺狼,你咋看到我就想躲呢。」
秦俊鳥知道自己沒法躲了,只好硬著頭皮衝著馮寡婦笑了一下,有些心虛地說:「嬸子,我沒有躲你,我就是想到樹後邊去解個手,是你誤會了。」
馮寡婦瞪了秦俊鳥一眼,咬著嘴唇說:「你少說這些話哄我,我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秦俊鳥急忙岔開話題說:「嬸子,你這是要幹啥去啊,我聽七巧姐說你今天跟她雪霏一起去鄉里的集市買東西,你咋沒跟七巧姐她們在一起啊,她們去啥地方了?」
馮寡婦說:「我們這不是剛從鄉里回來嗎,七巧和雪霏回家去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到家了。」
秦俊鳥看了看馮寡婦的雙手,只見她兩手空空的,他好奇地說:「嬸子,你不是去鄉里買東西了嗎,你這手裡咋啥東西也沒有啊?」
馮寡婦笑著說:「我買的東西都讓我送回家了。」
秦俊鳥問:「嬸子,你這是要幹啥去啊?」
馮寡婦說:「我要去食雜店跟食雜店的老闆說點兒事情。」
秦俊鳥說:「嬸子,既然你有事情,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秦俊鳥說完抬腳要走,馮寡婦這時叫住他說:「俊鳥,你先別走,我想跟你說個事情。」
秦俊鳥說:「嬸子,你有啥事情就說吧。」
馮寡婦說:「俊鳥,是這樣的,村口食雜店的老闆想把食雜店轉手外兌出去,我想把食雜店接手過來,我去食雜店就是要跟食雜店的老闆說這個事情的,可是食雜店的老闆開口就要三萬塊錢,我跟他軟磨硬泡才講到兩萬多塊錢,我手裡現在只有一萬多塊錢,還差一萬,所以我想跟你借一萬塊錢,等我有錢了馬上就還你。」
秦俊鳥說:「嬸子,這是好事兒啊,不就是一萬塊錢嗎,明天晚上你來我家裡來拿錢,這錢你先用著,啥還不還的。」
馮寡婦說:「那可不成,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你能借給我錢就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等這食雜店開起來了,我手頭寬裕了,一定把錢還給你。」
秦俊鳥說:「嬸子,錢的事情好說,等我以後去買東西的時候,你給我價錢便宜一些就成了。」
馮寡婦話裡有話地說:「那是當然了,就咱倆這關係,你就是去食雜店白吃白拿,我都願意。」
秦俊鳥乾笑了幾聲,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他知道馮寡婦說的關係指的就是那晚兩個人睡在一起的事情,雖然秦俊鳥很想把這件事情給徹底忘了,就當完全沒有發生過,可是每當他看到馮寡婦就會不經意地想起這件事情,這讓他感到很懊惱。
秦俊鳥說:「嬸子,我咋會去你那裡白吃白拿呢,你那些貨又不是白來的,我總不能讓你賠本啊。」
馮寡婦說:「俊鳥,等食雜店開業了,你可一定要過去啊,到時候給我捧捧場。」
秦俊鳥說:「嬸子,你放心,我到時候一定去,不過我可不白去,你可得把好酒好菜準備好了。」
馮寡婦說:「我一定把酒菜給你準備好了,到時候保證讓你滿意。」
秦俊鳥說:「嬸子,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還要去栗子溝辦事兒,有啥話等咱們明天你去拿錢的時候再說。」
馮寡婦說:「那好,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