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天機之一九八零年(三)
蘭薇默默的守著劉健,等待他吃完飯之後,才不動聲色的收拾飯盒。//歡迎來到閱讀//看到蘭薇無比的冷靜,劉健感到一陣頭大。劉健知道,蘭薇已經動了情,可是,劉健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壓根就是一個小屁孩,自己何德何能,得到蘭薇的垂青。而且,大家隨屬相差甚遠,這個擺出來,肯定會嚇人一跳的。
劉健不知道,自從蘭薇遇到他以後,生活無憂無慮,家人也是豐衣足食,弟弟妹妹也得以進京入學。所有的一切,都是遇到劉健開始的,所以,蘭薇的心裡始終覺得自己欠了劉健的。即使沒有以身相許的想法,也是不離不棄。加上劉健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子,讓蘭薇覺得劉健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人。而且,劉健的腦瓜子非常厲害,從廢品回收站到一家人飯館,都有他的影子。特別是知道劉健回來,還帶來了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後,蘭薇遠遠覺得,自己從未真真正正的去瞭解過劉健這個人。只覺得他無所不能,特別是想起母親剛才在她的耳邊絮絮叨叨,話裡話外,都說十分滿意劉健這個人等等,說得蘭薇的心裡一陣凌亂。害怕見到劉健,卻又偏偏不斷的渴望見到劉健,內心十分矛盾。」「
蘭薇將飯盒洗乾淨之後,遂又回到劉健的房間裡。望著劉健,柔聲問道:「這一年多來,過得還好吧?」
劉健不敢接觸她的眼睛,心裡不停的暗罵自己怎麼如此的不爭氣,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怎麼讓自己亂了方寸呢?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可是,當他正視蘭薇的雙眼之後,卻又好像覺得自己在逃避在什麼似的,令他無所適從。
終於,劉健恢復了平靜,微笑著說道:「還好!你呢?」
聽到劉健終於和自己說話了,蘭薇的心裡覺得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淺淺一笑,竟也風情萬種,揉亂了劉健逐漸平靜的心扉。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莫不過如此,劉健在心裡忖道。
「今天你帶回來的彩電,很多人都在看。我媽我爸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新奇的東西,他們看著,覺得很開心很開心,不停的在大家的面前稱讚你。老在問我,這人怎麼能跑到機器裡面去呢?」蘭薇找著話題說道。
「這個不算什麼,過幾年,很多人就能買得起這些家電了。其實,這些東西在香江那邊,平常得很,家家戶戶都有。而且,他們那邊的節目比咱們這裡豐富多了,有很多武打片。可以用錄像機放映出來,比如李小龍的《猛龍過江》和《唐山大兄》還有《死亡遊戲》等等這些電影片,都快要在電視上看到。」聽到蘭薇沒有問其他事情,劉健鬆了口氣,不停的數著香江那邊的電影片。
「劉健,你是從哪裡回來的呀?這些電視機、電冰箱、洗衣機是怎麼帶回來的?」不說蘭薇一個人好奇,除了沈秀還有蘭薇的母親許素英,以及蘭薇的父親蘭立權、弟弟蘭經緯和妹妹蘭珠,葉青紅、元藍,他們的心裡都好奇著呢。這三大件,少說也要兩千多元才能買到,而且還需要購買憑證。
「剛剛從深川特區回來。」劉健如實的說道。
「你是說你在深川特區?」蘭薇的眼裡流光溢彩,熠熠生輝,閃過一陣驚訝,帶著一絲興奮的說道。現在,整個清驊大學,都在討論在深川特區開發的事情。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此刻聽到劉健是從深川特區回來的,沒有這個更能引起蘭薇的震驚的了。
「是的,現在的深川特區變化很大,一百零八層的高樓大夏,一座座工廠,住宅樓,酒店、賓館正在拔地而起,雙向十六條車道的主幹線貫通東西南北,那裡的人正在日以繼夜的忙碌在工作。我的姨夫,已經到了深川特區,現在正在著手成立一個食品公司,種植蔬菜養豬養雞養魚等等。」說到精彩處,劉健禁不住揮著手說道。
「你姨夫也過去了?」蘭薇是見過劉健的姨夫的,而且,一家人飯館開張,劉健的姨夫也過來幫過忙。實在沒有想到,劉健的姨夫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深川特區那邊去了。如果劉健不說,蘭薇還蒙在鼓裡呢。
「都還有些什麼,劉健你給我說說?」蘭薇嚮往著問道。
「還有很多大型的客車,小車,各種各樣的工程車,那些工程車,特別是泵機,一百多米的鐵臂,伸出來,都探到天上去了。還有那些吊塔,幾百米高。其中最有特色的就是那些香江人說的普通話,夾雜著半生的粵語,一聽就知道他們是香江人了。」劉健生怕蘭薇不受控制的問一些自己逃避的事情,巧舌生花的描繪著深川特區的所見所聞,希望蘭薇被這些新鮮事物所吸引。
「劉健,明年畢業之後,我想去深川特區工作,你說怎麼樣?」冷不丁的蘭薇拋出一個話題來。
劉健不知道蘭薇是什麼意思,倒是劉健愣了一下,這才怔怔的說道:「好呀!只要你喜歡,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支持你的。」
蘭薇聽到劉健沒心沒肺的回答,心裡頓時感到一陣委屈,鼻子一酸,長長的睫毛下面的雙眼瞬間泛起一層薄霧,咬著嘴唇,心底裡自言自語反覆的問著自己,不知道劉健心裡是否真的沒有自己,難道就這麼急著將自己推開嗎?是不是另外有了喜歡的人了?
拐察色本來就是劉健看家本領,看到蘭薇的臉上微微一變,目光四散,神思不屬的樣子,就知道蘭薇心裡想法已經不按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蘭薇姐,其實呢,我想明年在深川特區開一家公司,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夠幫我。」
劉健的說話來得十分及時,蘭薇轉而破涕為笑,心裡如同放下一塊大石似的,攥起小拳頭,直追著劉健錘了下去。
看到此,劉健再笨,也是知道怎麼回事了。心裡不禁歎了口氣,忖道:「還是順其自然吧,很多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
蘭薇帶著一絲莫名的開心,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狡詰的笑容,掀起一股香風,扭在腰肢,離開了劉健的房間。因為,她已經從劉健的嘴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劉健已經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了,蘭薇知道自己必須懂得進退,才能在別人的心裡留下一個好印象。這一年多來,在清驊的校園裡面,見慣了卿卿我我的場面了。雖然自己十分嚮往那種被愛的感覺,但是,現在劉健已經回來了,有的是時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劉健沒有想到,蘭薇自己陷得那麼深,讓劉健覺得有些不可理喻,直讓劉健無可奈何。看來,自己雖然可以左右很多東西,很多人的命運,卻不能左右自己的感情。想來,自己得盡快離開這裡,否則自己被蘭薇步步緊逼,事情就麻煩了。人家的父母雙親,弟弟妹妹都在這裡了,如果落下一個負心漢的名聲,就不好聽了。自己沒沾到腥,反而被當成了貓,可就不好了。
劉健揉了揉太陽穴,心裡總之只有一個字,就是「等」。緊接著,又打開筆記本,握著鋼筆推演起《易經》來。
流年合起卦象為天地否,乾卦的卦象為王,為上,為主,為權,為人、為生命等等;坤卦的卦象為土地,為錢財,為個體,為多。流年庚申年,所以,一九八零年是華夏人*口增長最為迅猛的一年。天地之理數,物極必反,三陽對三yin,是以,此年,人*口開始實行有計劃的生*育,一對夫*妻只能生*育一個孩子。而且,乾卦為權力,坤卦為土地,每個人都即將擁有土地。因為乾卦為王,居於外卦,居於上位的緣故,而土地雖然分到每個人的手上,但是,只是一種契約形式存在的。按照劉健的理解,土地是國*家的,而每個人能夠擁有土地,但是,實際上又是屬於國*家的,那麼,用語言來形容的話,劉健思來想去,只能用「承包」來代替了。是了,個人承包國*家的土地來耕種,用農*村人的話來說,就是分開單干。
想到這裡,劉健也是一陣頭疼。這《易經》雖然可以推演出天機,但是,如果想用比較貼切的言辭來形容,還真是有些不容易。難怪以前日本人侵略華夏的時候,天上掉下來的炮彈,《燒餅歌》所傳誦的民間諺語則說是:「鐵鳥屙鐵蛋。」天上的飛機,《燒餅歌》則說:「鐵鳥飛天。」想來,能解釋到這個程度,古人也是比較不容易了。
由於乾卦為權力的原因,在一九六*四年到一九八三年的這個大運期間,方方面面的事情受到權力制約比較厲害。而且,乾卦的卦象早就說明了一切,乾卦為保守,為貧窮等等。所以,雖然內陸實行了改革開放,但是,實際上,在思想上還是十分保守的,許多制度都還在爭論當中。
所以,劉健明白,很多事情,欲速則不達,不是自己想怎麼做,就可以怎麼做了。就像當年的豆老首長一樣,時機是等出來的。當然了,機會是為有準備的人而準備。只要自己做好了準備,隨著改革開放的思想擴散,劉健為內陸人民的豐衣足食的計劃就能夠有一番作為了。
只是,卦象為天地否,外卦為乾卦,內卦為坤卦,坤卦為財,又得位得時,為擁有大財的意思,可是整個華夏現在窮得叮噹響,哪裡有什麼大財呀。而卦象顯示,在乾卦這個大運之內,都是貧窮的,但是,他又切切實實有一筆大財。就像一個年輕人,他擁有一筆巨額的遺產,因為年齡的關係,卻不能動用這筆財富。這個卦象以及問題,是劉健唯一不能想明白的。劉健知道,如果自己輕輕的打開天眼,就能清楚的知道結果了。但是,現在是推演《易經》,所以,天眼不可輕用,否則,對天眼造成了依賴,以後自己推演起《易經》來,腦子就會越來越笨了。這個,不是劉健所希望看到的結果。推演《易經》本來就是以象達意,見微知至,繁雜瑣碎的工作,不能因為可以作弊,自己就失去一絲不苟的精神,這個,對於窺破天機的人來說,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劉健拍拍腦袋,做了一個深呼吸,繼而晃了晃頭,忖道:「不想了,到明白的時候自然會明白的。天機這個東西,說實在的,也是需要緣分的。緣分到了,什麼秘密都會迎刃而解的。如果時機不到,一切都是做無用功,自尋煩惱,徒增其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