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被驚醒之後,就也再睡不著了,腦裡老是晃著夢裡的鏡頭。於是就乾脆起來打坐練無極功,凌晨三點之後,才停了下來,開始研究《易經》等書,不多久就天亮了。
在道隱觀師兄師姐ri復一日的習慣,就是半夜子時起來打坐練功,練完功之後就是早讀早學,之後吃過早餐,就是十公里的手腳捆十公斤至五十公斤的鐵砂包負重越野山路長跑拉練,來回限定時間為三個小時,再之後就是練功,到傍晚五點準時吃飯,六點以後休息。不過,今天另有打算。洗漱之後,劉健收拾起行囊。今天與其說帶師姐們遊山玩水,還不如說是跑腿的。只見他將一捆五六十米長鉛筆大小的特種登山繩等等裝入行囊,這種特種登山繩是陳儀從香江帶回來的,裡面用特種鋼絲纖維打造,外面用的是尼龍線,堅固耐用,可承受一千多斤的力度。腰裡別了一把匕首,肩上兩邊各挎著一個行軍水壺,兜裡用油紙包了一些解毒散、解毒藥丸,就差不多完成了準備工作。在與師姐們會合後,從觀裡的後山石徑而上。
初春的早晨,乍暖還寒。西江省地處南邊,由於去年下半年氣候fan常,不僅少了往年的大雪紛飛,連帶今年的春天也提前了。本來三月才盛開的hua,這一月就已經開放了。望著山上一片奼紫嫣然,萬紫千紅、鳥語花香、春意盎然,愛美的少女們立刻變得嘩然活躍起來,嘰嘰喳喳的說過不停。看著她們興高采烈、自我陶醉的表情,簡直讓劉健如墜夢裡。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燦爛的笑容,如同hua一樣迷人,或許這才是她們最真實的一面。
「劉健,我喜歡那幾朵hua,你去幫我摘過來。」二師姐劉思敏突然轉過頭來,對著後面的劉健說道。
二師姐劉思敏的這一提議,卻立刻得到師姐們的回應,一時之間,劉健忙得手腳踮不著地,成了一個「采hua大盜」。而師姐們將劉健摘過來的hua編成一個hua環,戴在頭上,雖然一身粗布素衣,但看上去卻美不勝收,就像一個xiao仙女下凡,看得劉健的眼睛直打閃。
由於師姐們平時就是越野的好手,一邊鬧著一邊玩著,不多時就上到半山腰的望ri峰。這望ri峰有一座古香古色的八角涼亭,內裡有四條朱漆大柱支撐著,八邊都是用hua崗岩石板為欄,中間有一張圓形的石桌和四張石凳。八角涼亭的東北邊,是一處空地,空地上用黑色大理石和白色的漢白玉石板鋪的太極兩儀圖,這裡名叫太極台,這是當年張巽的最愛之處。一壺香茗、一手太極拳、一張古箏、一屢思念寄托,陪著張巽度過下半生的。
這望ri峰不高,地處海拔兩百多米而已。劉健招呼著師姐們在涼亭坐了下來,然後慇勤的遞上水壺。太陽此時升上了半空,師姐們都香汗淋漓,口乾舌燥,顧不上淑女的形象和客氣,紛紛搶著水壺喝水。
「劉健,這水怎麼沒了?」忽然間,耳邊又傳來廖大師姐冷冰冰的聲音,劉健心裡就是一陣哆嗦,於是連忙說道:「大師姐,這山下有泉水,我這就出裝上來。」劉健還沒說完,就挎上水壺飛一般的消失在師姐們的視線裡。剛才聽到廖大師姐的質問,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停留,藉著取水溜之大吉,也好過受著大師姐冷如冰刀的目光。
劉健憑著一身深厚的無極內息,鶻起兔落,藉著山陵的起伏向山谷飛奔而下,不一會兒就下到山谷。只見山谷裡花海一片,蝴蝶翩翩。清香陣陣,好一個世外桃源的景象,直讓劉健留戀忘返。本來,劉健此次的目的有二:一是陪師姐們上山遊玩,二是能不能從山上淘一些寶貝。
劉健從花香的陶醉中回過神來,舉頭四處眺望。由於後山座北向南行龍出脈,dongxi兩邊開帳,東北方向就是一處懸崖峭壁,而峭壁下就是他所站立之處。
壁立千仞,仿若直插雲霄。劉健一大早準備的裝備就是以防萬一的,如今剛好用上。他曾聽師叔說過,通常一些好的藥材都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因為那裡充滿危險,很少人能採得到,所以年久ri深,百年千年的都有,如果你能幸運採到,一定是天材地寶了。
劉健打了兩壺泉水,憑著剛才的仔細觀察,身如靈猴的向上飛速攀去。峭壁下邊一般比較容易,但越往上就越困難越危險了。由於平時沒少幫師叔採藥,所以倒也學了一身識草辨藥的本領。一路上也看見了不少草藥,不過都不是劉健想要的。隨著劉健憑著無極功的深厚內力,一番攀爬跳躍,十多分鐘之後,已上到半山峭壁。看著上面峭壁突出的石台,劉健自忖自己的功力不能一下子借力躍上去,只能拿出特種登山繩。劉健將內力灌注在繩子和鋼爪上,借力甩了幾圈,然後用力一揮,那繩子連帶鋼爪如離弦之箭飛向上面的石台,只聽得「光啷」一聲,鋼爪已穩穩的落在上面。為了保險起見,劉健用力的拉了幾下,確認穩當之後,於是,才身如魅影的向上攀去,眨眼間人已上到石台之上。
石台不大,十多平方米而已。不過上面已佈滿一層厚厚的青苔,四周七零八落的長著小草木,倒也為這處絕境增添一絲生氣。雖然此處一眼就能盡收眼底,但劉健在龍在山師叔的教導下學會必要的謹慎。所以kao近山壁處的幾塊如水牛大、約三四米高的石頭,擋住了他的視線,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劉健邁著步子,小心翼翼的向中間的那塊大石頭走去,多年的特殊訓練使他一貫保持著警惕。走到大石頭那裡,劉健半探著頭往裡一瞧,只見石塊背後有一小塊空隙,空隙的西向,有一棵很大的老山參樹傲立在半高的石隙裡頭,底下是十多棵稍小的山參樹。再往下,是一株如碗口大的靈芝,色澤紫黑發亮,旁邊一條se黑如墨、身如雞蛋大小粗、頭頂上隱隱長出肉冠的鳳冠蛇正盤著身子,貪婪的吞吐著日元之氣。再往裡,似乎是一個山洞的洞口。
劉健乍見之下,心裡猛然大吃一驚。能被一條劇毒無比的靈蛇守著的dongxi,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了。他曾聽師叔說過,如果萬一遇上這種情況,千萬不要驚動那蛇,否則,觸動它的怒火,噴出毒液將寶貝毀掉。況且,這蛇也是有靈性的,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守著的寶貝被搶走,肯定心有不甘,所以動怒攻擊外來的搶奪者在所難免的。
劉健躲在石頭背後,心裡正想著打算如何應付這條鳳冠蛇,將老山參和靈芝弄到手。而且這條鳳冠蛇看樣子也有幾百年了,看來也是一件寶貝,估計師叔一定會喜歡到不得了的。所以,劉健必須想出一條兩全其美的辦fa.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此時,劉健心裡已然瞭然於胸。於是,他一手拿著棍子,身影動如脫兔的往裡一衝,鳳冠蛇被這突如其來的入侵一驚撓,自然是本能的作出fan擊,向劉健飛撲過來,而且攻擊中毒液也噴了過來。縱然劉健眼疾手快,也差點被噴了一身毒液。好在有無極功護體,靈敏的fan應之下,,劉健才能安然無恙的閃過一旁,手裡的棍子也不是吃素的,只見他手裡的棍子電光石火間一挑,順著鳳冠蛇的身子就是一撥,鳳冠蛇被挑到石台上才知道自己上了當,整個身子立刻直立起來,身堅似鐵,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劉健,伺機而噬,那樣子令人毛骨悚然,充滿恐怖。
好不容易才將它弄出根據地,劉健自然不會輕易的放它回去,否則,今天就要兩手空空了。這鳳冠蛇是天底下最有靈性的動物,它上吞日元之氣,下感地而應,頭上長出肉冠,至少也有幾百年了。
只見劉健將太極拳的綿勁灌至棍子,手腕不停的轉動,劃成一個個圓圈。只見圓圈的罡氣越來越大,捲起石台上的砂土殘葉,就像一股xiao龍捲風,鳳冠蛇拚命的往外衝,掙扎著,使勁的穩住身子,不讓自己捲進那股罡氣裡,有幾次差點給它衝了出去。不過,這只是它的一相情願罷了,沒過多久就被吸了進去。眼見鳳冠蛇被吸了進來,劉健加緊了轉動的速度,只見鳳冠蛇被捲了進去後,只剩下一道淡淡的黑影。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劉健也覺得有點發累,才停了下來。只見鳳冠蛇似喝醉了酒似的,癱在地上,雙目依然惡毒的盯著劉健,無奈身綿軟無力,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劉健上前,一指戳在它的七寸之處,將它弄癱。劉健從行囊裡拿出一個滿是硫磺味的布袋,將它放了進去,然後才死死的綁住袋口,小心翼翼的放進行囊。
解決了鳳冠蛇,劉健才走近老山參和靈芝的地方。往山參和靈芝的周圍撒了一把童子尿,然後又用紅繩子綁住山參和靈芝的莖頭。這是劉健從師姐那裡聽故事聽來的,這老山參和靈芝久了就會變成精,只有這樣才不會跑掉。
聞著靈芝飄出的清香,滲人心肺,令人神清腦爽。激動之餘,劉健的心情依然是一陣緊張,心想:看它的顏色沒一千也有八百年。於是,顫抖著手將靈芝輕輕的摘了下來,放到一塊紅布上面將它包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行囊,然後才開始挖老山參。本來劉健打算只挖老山參的,但之前聽師叔說過,要挖就全挖掉,獨留不活。所以,劉健只能對不起它們了。由於這些山參長在石縫隙裡,劉健只得掏出匕首,灌注內力,削石如泥,小心翼翼的,生怕傷了它的根須,卻也累得劉健大汗淋漓,滿身灰塵,臉上就像一個大hua貓。足足用了劉健半個小時,才將山參全部挖了下來。劉健顧不上滿身的髒土,用力的吹乾淨山參上的土屑,這才滿意的用紅布包好,小心的放進行囊裡。至此,劉健才似虛脫的坐了下來。想著今天的意外收穫,劉健心裡既興奮又緊張。稍一休息,懷著對石洞的好奇,劉健於是站了起來,向裡面走去。
藉著外面透進的亮光,劉健才逐漸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只見這個石洞大約五六十平方米,中間有一張就地磨平的石桌,它的四周不規則的放著幾個石墩。再裡面,竟然有一隻雙手合抱那麼大的銅爐,銅爐兩邊,全是一些瓦罐、銅壺、xiao石椿、石磨等等之類的工具。這一下,劉健再笨,也知道這裡可能是煉丹的地方了。
不錯,這個地方就是張巽當年最為秘密煉丹的地方。當年設計道隱觀的時候,也曾想過將煉丹房建在地下。但是,一想到百年千年之後,誰也不能清楚將來發生的事情,所以才將風險分散,將秘笈、煉丹房、寶藏分別藏在外面好幾個地方。在旁人看來,這些dongxi放在道隱觀裡才最安全,而張巽偏偏fan其道而行之。
劉健在裡面翻了半天也找不到什麼好dongxi,既疑惑又心有不甘。此時,他停下那些徒勞的動作,仔細的觀察石洞裡面的情形。儘管這個石洞不太規則,卻明顯有人工開鑿過的痕跡。他心裡不停的想,如果是他,他會將這裡面怎麼設計?銅爐、石磨、石桌、石墩、石椿、石碗……劉健在腦裡細細的過了一遍。雖然一大堆dongxi,但銅爐底下卻半點木炭灰都沒有,乾乾淨淨,就像擺設一般。不過,一想起這位前輩將煉丹房設在這個這麼隱秘的地方,而不是在觀裡,他彷彿好像一下子抓住什麼dongxi似的,既朦朧又有一絲清晰。「噢!對了!」劉健腦裡閃過一絲靈光,「既然那位前輩將煉丹房設在這裡,肯定有他的用意,那麼,這個前輩的心思就不能以平常人的思路來想了。」於是,劉健向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