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為永州城三大家族,石家最近二十年來一直家業興旺。
在家主石忠康的帶領之下,石家穩穩居於三大家族之首。
能夠做到這點,不單單是石忠康能力過人,將石家上下打點有方,更是因為石忠康已經達到了武者巔峰。
武者巔峰是一個極限,只要突破這道極限,便可以實現後天突破,成為先天境界高手。
先天與後天雖然只是相差了一個字,卻是武者一生難以突破的夢想,一旦突破,從此便會延長五十年壽元,甚至有機會以先天境界去衝擊肉身不破,成為一位以身修煉的修士。
在石家千年歷史中,也只有兩位先賢做到了這點,而石忠康不過是四十出頭,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實現這個夢想。
故而石家在永州城的地位,可以說是堅不可搖。
尤其是在半個月之前,石家放出驚人消息,石家的少爺石立,被一位雲遊至此的修士遇見,一見便驚為天人,開口誇讚石立天分過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修煉好苗子。
此消息一出,整個永州城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石家有石忠康坐鎮,再加上一個即將成為修士的石立,石家的地位愈發穩固。
這一次石忠康廣撒帖子,邀請永州城名門望族各大商賈,前來參加石立拜師大典。
當然同為三大家族的另外兩家也是絕對不能落下。
石忠康的心思不難猜測,石立被仙人收為徒弟,日後必成正果,另外兩家對於石家的權勢也要更加尊讓。
日近午時,按照仙人的要求,還有半個時辰便是拜師大典舉辦的良辰。
賓客們已經來到,在石府會客廳互相閒談。
石家的大喜之日,卻也是這些賓客交流感情的機會,平素很少見面都趁此機會攀談一下。
整個會客廳中只有二人表現怪異。
一位便是庫家二爺庫葉,天性不喜與人交談,卻不知這次為何前來石府觀禮。
另外一位便是馮無極,臉上帶著一絲陰沉,使人無法接近。
「各位且少坐片刻,我去請示一下仙人前輩,還有何吩咐。」石忠康向眾人一抱拳,而後離去。
石忠康的離開,眾人言談也便不再受到拘束,很多話也能說出。
「石家真是興旺啊,這一次石立成為修士,卻給石家帶來好運。」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羨慕的說道。
「是啊,我家那不爭氣的東西,若是能有石立少爺這般天資,就算把他供起來,我也心甘情願。」另外一位隨聲附和道。
「算了吧,你家祖上就未曾出現過修士,何談子嗣。」有人調侃道。
馮無極的臉色愈發陰沉,不知其心中所想。
「諸位,為何不見石家分支前來恭賀,這樣的大事,分支不敢怠慢才對啊。」有人疑惑的問道。
「老弟,這你就不清楚了吧。」
問話者身旁的一位,神秘兮兮的向其說道:「當年石家分支與主家爭權奪勢,幾乎將石家毀掉,正是石忠康於二十歲年紀力挽狂瀾,使得石家主支得以保存,也正是從那時起,石忠康正式成為石家家主直至今日。」
其實這段往事在石家以至永州城都不是什麼秘密,不過是問話的這位自他處搬遷至永州城,對於這段並不瞭解而已。
眾人在閒談之中等待著拜師大典的開始。
……
石立此刻卻沒有閒著。
在婉兒的口中得知,自己半年前的那次離家,於二十天前平安歸來。
到家五日後,一位被稱為仙人的修士雲遊至石府,見自己天資便適合修煉,向石忠康言明將自己收為弟子,拜師之日便選擇了在今天。
對於半年前的那次離家,石立記憶猶新,那一次是前往與永州城臨近的株子州求醫問藥。
石立幼年之時,石忠康便花費巨金請修士為石立檢測身體。
結果令石忠康喜憂參半。
喜的是石立具有修煉體制,能夠成為修士。
憂的是石立天生暗疾,阻礙了石立成長的道路,尤為重要的是不能在幼年便開始修煉,只能等待十四歲,將暗疾治癒,便可正式修煉。
石忠康一直在等待著。
石立剛剛到了十四歲,石忠康便派人隨著石立一起前往株子州,尋找神醫王一手。
據傳這位神醫治癒身體暗疾有著旁人無法企及的境界,但凡他肯接納的病患無一例外全部康癒,一旦王一手說此人無法治癒,那也就別想再有任何辦法。
老天不開眼,石立到達株子州尋到王一手的住所,得知這位神醫已然在三日前撒手人寰,辭世而去。
乘興而去,倒也並非敗興而歸。
少年心性的勢力對於修煉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兩個玩伴也都不能修煉,還不是可以做一個大家子弟,將來成為一名武者。
一路遊山玩水歸來,卻在永水河突遇襲擊,距離永州城不足兩百里,石立遭遇襲擊。
石立只記得被擊中頭部,而後便昏迷不醒。
再一次恢復神智,已然是今早。
這其中疑點太多,在石立眼中破綻百出。
有人在冒充自己,首先就要通過容貌這一關,身為父母,不會認錯自己的孩子吧。
其次要有個合理的解釋,不能修煉的暗疾為何會痊癒。
婉兒向石立說起,在他歸家的那一天,也是有些狼狽,據說是巨浪將大船打翻,石立在情勢危急關頭,憑借自幼習武的根基在湍流的河水中博得一線生機,成功上岸,而船夫和隨從卻不幸遇難。
這個解釋似乎很是合理。
石立很是奇怪,這個人究竟有什麼手段,竟然能夠在容貌上欺騙了所有人。
……
石府少爺石立的拜師大典在石府寬敞的練武場舉行。
巨大青石鋪就的練武場並不是十分平整,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坑坑窪窪,這是石家世代在此練武所留下的印記。
在練武場的中央,一座高達三丈的禮台。
大紅的毛毯鋪在禮台上,彰顯著喜慶的氣氛。
隨著時間的臨近,前來恭賀的賓客們已經全部移步練武場。
因為是仙人收徒,在仙人面前,這些凡夫俗子哪裡有坐著的資格,所以石家也並未設置座位。
良辰已至,石府老爺石忠康大步登台,身形穩健,腳步有力。
「感謝諸位今天能夠來到我石家參加小兒石立的拜師大典。」石忠康衝著眾人一抱拳,臉上的笑意卻是喜不自勝。
「立兒,過來,向諸位賓客致謝。」石忠康向一旁喚道。
一個衣著光鮮的少年走上檯子。
不待他開口說話,禮台下面傳來一個公鴨嗓的聲音,「石立,你小子飛黃騰達了,看來哥哥我也要努力了,不然等你學成修煉之術,我豈不是要被你欺負!」
「馮強,石立沒有修煉之前,也總是欺負你,還要等到修煉之後,你臉皮可是夠厚的!」這個聲音比較文靜,聽上去像是女孩子的聲音。
仔細觀察這個少年,卻絕不是女兒身,只是生長得異常俊秀,一張粉面的確有著幾分女孩的神韻。
「庫月,你這死人妖,你家少爺再怎麼不濟,也強於你這男不男女不女吧!」馮強出言反擊道。
馮強,庫月,石立三人同齡,分別是永州城三大家族的嫡系少爺,屬於永州城絕對的二代子弟。
「強兒,不得無禮。」馮無極訓斥道。
馮強一吐舌頭,對於自己這個老爹,他還是打心眼裡懼怕。
見馮無極將胡鬧的馮強制止,石忠康再次要求石立給眾人施禮致謝。
站在台上的石立一臉孤傲,彷彿台下的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不配承受自己這一禮。
很是勉強的向前走了一步,彎腰便要施禮。
「慢著!」就在這時一個近乎於山羊咩叫的聲音傳來。
石立挺直了身軀。
「我飛劍仙的弟子,豈會給這些世俗之輩行禮,豈不是折殺了這些人的壽元!」
隨著聲音飄忽不定的傳來,一道流光閃爍。
忽的一下子便出現在禮台之上。
眾人這才看清楚,一個頜下留著山羊鬍的精瘦中年男子腳踏飛劍,懸浮於禮台上空。
雙手倒負,衣袖飄飄,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果然是神仙前輩,居然御劍飛行!」一個賓客驚呼道。
「你看錯了,這可不是武者的御劍飛行,這是真正的飛劍!」另外一個賓客向他糾正道。
武者的修為到達一定程度,便可御劍飛行,只是這種方式極耗體力,不能進行遠距離嘗試。
諸如石忠康這樣的武者,便可駕馭寶劍進行飛行。
而修士的飛劍則有所不同,將飛劍拋入空中,修士踩踏在上面,便可進行長距離飛行,不需要耗費太大體力,比起武者的御劍飛行不知強了多少倍。
禮台上的石立見到這位飛劍仙,臉上立即展現出獻媚的笑容,在刻意討好飛劍仙。
禮台下的兩個少年則是一臉鄙夷。
而在練武場的不遠處,一棵一摟粗的柳樹枝杈間,衣衫破爛的少年緊盯著禮台上發生的一切,一臉的不可思議。
如果此時有人注意到這裡就會發現,這個衣衫破爛的少年相貌竟然與禮台上的少年完全一致,只是差了衣衫和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