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韓東昇縮了縮頭,一副小心的朝四下張望了一陣,然後還是猶豫了一下,竟然打出一個鎖音的手決,這才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大仙,最近地府可能有大動作,我隱約的聽說雲貴之地,有人打破了生死平衡,而且還封鎖了生死薄的神通,這讓十臀閻羅很是震怒,所以最近雲貴只怕不太平,大仙要是沒有別的要緊事,我勸您還是不要呆在這裡,能離開就離開,不能離開最好也不要去雲南臨滄那邊,閻羅王對陽世間的各宗門印象並不是太好。」
說完,朝我深深地一躬身,便化作一縷青煙消散,捲走陰風陣陣,一時間天清月明,這個地方又恢復了平靜,我呆呆的望了一陣子,皺著眉頭在心裡琢磨著,雲南臨滄醬油大事發生,地府會派大軍進行圍剿,封鎖成生死薄,打破了生死平衡,真是好大的事情,最少我未曾聽聞過,雲南臨滄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是去還是不去看一看。
「剛哥,剛才那陰差最後和你說了什麼,我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何時,韓濤已經湊到我身邊,低聲詢問我剛才的事情。
我看了韓濤一眼,心裡略微猶豫了一下,才遲疑道:「剛才韓東昇告訴我,說最近雲南臨滄那邊將會有大事情發生,要我最好不要去哪裡,說是地府要派大軍圍剿什麼,而且事關重大,我剛才還在捉摸是不是要去看看呢。」
哪知道我話音方落,韓濤也還不曾接起話頭,就聽不遠處的侯成傑忽然一聲大叫,猛地朝我們撲來,將我們嚇了一跳,來不及多想,韓濤猛地一拉我,身形朝後急退,隨著哨聲響起,便有不少蛇蟲從地下鑽出,猛地纏住侯成傑的雙腳,而我反應也不慢,雙手結印,便是一道天雷炸開,轟在侯成傑的胸口,這些並不能傷到侯成傑,但是卻能阻擋他的腳步。
果然,身受雙重襲擊,侯成傑腳下一慢,我們已經退出十幾步,將距離拉開了,小心的盯著侯成傑的身形,一時間難敢大意,此時的侯成傑雙眼暴睜,殺機隱現,咬牙切齒的不知道怎麼了,這又是發作了吧,哎,我和韓濤對望一眼,心中好一陣無奈。
哪知道事情並不是如我所想,侯成傑不但沒有發作,反而在此時是清醒的,身體猛地一抖,將那些纏在身上的蛇蟲震落,卻並沒有再向我們衝來,反而站在那裡,吁了一口氣,聲音略帶著激動:「我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你們是哪家宗門弟子?我告訴你們,你們剛才提到的臨滄,那是伽羅密宗的基地,哪裡有一個伽羅密宗號稱最大的基地,有很多骨幹弟子,甚至於教中的長老和教主也可能在哪裡,你們快點將消息傳給你們宗門的大人。」
說到這,侯成傑頓了頓,臉色忽然一變,一巴掌拍在自己腦袋上,有些困惑又焦急的問道:「我是不是昏迷了已經很久了?」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多年,嘿——」侯成傑一臉的苦澀,但是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微微一沉吟:「二十多年也不算久,我自從寨子被滅了以後,就一直在追查伽羅密宗的下落,以期能夠報仇雪恨,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用力將近五年的時間,到底還是平蛛絲馬跡找到了伽羅密宗的下落,他們在臨滄見了一個基地,當時規模就很大,佔據了一座山,至於究竟有多少人,我就難以估計了,但是很多很多,當時我們敢潛進去,也不知道他們幹什麼,不過我知道他們的濕婆真神被供奉在哪裡,據說還曾經顯化真身,想必這二十多年過去,也沒有人發現他們,而且他們的勾當也忙得差不多了。」
還曾經一口起將心裡的話說完,這個消息讓我們震撼,伽羅密宗的就在臨滄,只是他們打破生死平衡,而且封鎖了生死薄的神通,讓生死薄無從查知陽世間那一帶的生死輪迴,這其中一定有天大的秘密,或者對伽羅密宗也是至關重要。
我再次陷入了遲疑,天底下能封鎖生死薄的不多,到那時那濕婆真神像絕對是其中一件,聽說那尊神像可以顯化世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地府所針對的行動,只怕那就是伽羅密宗,若真是如此,那麼倒也是一場機會,只是這事情一定要聯合所有的宗門,可不是他一個人能做的了主的,不過這之前一定要去探查個仔細,不然如何向各宗門解釋呢。
打定主意,心念一轉,我朝韓濤低聲道:「韓濤,看來葉老伯的仇就要著落在臨滄那邊了,不管是不是那個催鼓人就在臨滄,但是能夠大坡伽羅密宗的基地,也算是真正的為葉老伯報了仇,畢竟他的心願就是為他兒子報仇的,你說呢。」
韓濤明白我的意思,臉色沉靜,輕輕點了點頭:「剛哥說得對,這是葉老頭的心願,不過就憑咱們倆那卻只有送死的份。」
我笑了,明白韓濤瞭解了,吐了口氣道:「當然不能就咱們倆,這樣吧,我傳訊師傅和師叔,聯絡各家宗門,不過我們要先行去探查個清楚。」
打定主意,我們也不打算多耽擱,反正也再也睡不成了,索性收拾東西便準備離開,一旁侯成傑半晌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在思索,眼見我們準備離開,一步踏前,朝我們沉聲道:「帶上我,還有那些乾屍,我要為我們寨子的人報仇,只要你們帶我去,我不會白讓你們跑的,葛玄的大墓我會告訴你們在那裡的,如何?」
韓濤不為所動,對大墓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我卻不同,心中猛地一動,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不過這其中卻有些問題,因為帶上侯成傑就意味著要荒餐露宿,而且我還要有一些手段,所以猶豫著朝侯成傑道:「帶上你可以,但是你一定要聽我們安排,為了怕你發作起來傷人,所以我要施展一些手段,可能對你有些粗魯,你不介意吧?」
所謂的粗魯大家都明白,侯成傑報仇心切,對於自身倒是並不在意,何況他也不想害人,不然也不會自封與竹樓中,而且要將竹樓連同十四個乾屍帶往臨滄,這可是一項大工程,我雖然用大陣隱去了竹樓,但是想要帶走,卻需要施展五鬼搬運**,這一去上千里地,卻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
侯成傑點了點頭:「隨便你,只要把我帶去臨滄,能讓我報仇雪恨,就是把我大卸八塊我也願意。」
當下,我們也不再猶豫,將行囊收拾好,此時都已經天色大亮,讓韓濤去吳集鎮上買了幾根鐵鏈,回來之後,我用神禁周天大陣的符文烙印在一根根鐵鏈上,趁著侯成傑渾渾噩噩之際,用鐵鏈將侯成傑鎖了起來,這樣就不能隨便掙脫了,然後在罩上一塊黑布,前面拴了一條繩子,可不敢離得他太近了,當一切準備妥當,我們百年趁著太陽正中之際離開了吳集鎮。
只是這樣走起來,卻是慢了許多,走出不遠,就要施展五鬼搬運**,將竹樓從吳集鎮一點一點的搬出來,這好比螞蟻搬家,卻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走到雲南去,千山萬水,上千里路,我們又不敢坐車,就只能一步一步走過去。
一直在荒無人煙的地方穿行,走了兩日也不過只是走出一百多里路,上山下坡,折騰來折騰去,風餐露宿的,不過兩日,我和韓濤也糟踐的和兩個野人也差不多少,以至於遠遠地碰到人,都以為我們是討飯的,只是奇怪我們不忘人多的地方去,反而總是沿著山裡的旮旮旯旯繞著走。
終於韓濤有些受不了了,這日子簡直不是人受的,當走到一條公路上,韓濤忽發奇想:「剛哥,你說咱們能不能買個拖拉機,這樣一路開到雲南去,不然的話,咱們這樣走下去,只怕猴年馬月也到不了雲南呀,再弄個大鐵籠子,將侯成傑關在裡面,外面用帆布罩起來,我想侯成傑也不會反對吧,或者,咱們可以吧竹樓也架在拖拉機上,也免得你總是耗費神力去當搬運工,瞧你累的,還能堅持幾天呢。」
還別說,韓濤的主意還真是個辦法,不是不可行,當然這需要一點技術上的操作,不過也不是沒辦法可想,只是那竹樓加上十四個乾屍究竟有多重,再說那也很大不是,一個拖拉機能拉的了嗎?
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一面吃東西一邊商量主意,搬運那竹樓,我是用法力招引了幾千個游神,以五個小鬼為主宰,然後還要加上我的力量,才能每一次搬運出幾里地,這一路過來,都不知道換了幾波游神了,那五個小鬼也給累的幾次要罷工,這樣下去還真是個問題,只是竹樓和乾屍加起來一個拖拉機也拉不走,就需要游神和小鬼扶著,這可是考量人的技術活,韓濤要開車,我一個怕是做不來,只是要不要找個人幫忙呢?
不過在雲貴之地,我也是人生地不熟,就認識幾個人,韋老頭父女現在不知道去哪裡了,而且韋老頭只是蠱蟲師,並不通曉法術,也不是合適的人選,那麼也就只剩下一個人,但是我又不是很瞭解他,究竟要不要去請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