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邱真人危急之時,想要退卻,卻捨不得自己祭煉了一輩子的青鋼寶劍,但是不退卻要挨著女人一拳,即便是邱真人,也沒有把握能在這拳頭下逃得性命,只是這一猶豫,卻已經失去了退卻的機會,邱真人到底是名宿,修道多年,心性堅韌,眼見必死無疑,卻激起搏命之心,猛地一咬牙,竟然將終生的修煉的元氣,集中在自己的舌頭尖上,猛地咬破舌尖,營口真陽血,裹著無盡元氣噴出,血光劃過,直趁女人而去。
就在此時,一旁的槐園居士雙手神光一現,九個上古符文顯化,一拳轟出,竟然是直迫向女人的拳頭,轟的一聲巨響,就在女人的拳頭離邱真人還有一線之隔的時候,槐園居士卻是硬生生的女人的拳頭砸到一邊,將邱真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只是拳風激盪之下,邱真人卻也慘嚎一聲飛跌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嘴中不斷咳出鮮血,就連槐園居士也不好受,慘哼一聲,抱著拳頭飛退,一隻胳膊虛垂,卻已經是骨斷筋折,這條胳膊一時間算是廢了。
只是這眨眼間,就有兩個高人受傷慘退,但是邱真人那一口鮮血卻已經飛噴而出,幾乎全部噴在女人的臉上,這真陽血本身就是邪魔鬼魅的剋星,皆因邱真人一生修道,從不近女色,真陽一直未破,自然是了不得,不然為何傳說童子尿辟邪呢,而且這舌尖血也是人體陽氣最盛的地方,有加上邱真人醫生的修煉的元氣,這要是一般的妖魔,便是這一口血也足以要其性命凝,但是這女人畢竟是千年屍王,雖然火候還差了點,說是千年,其實也就是幾百年的道行,但是卻已經相當了不得了,不說身體硬如金剛,就是這一身的陰氣也已經凝成實質,那藍血就是陰氣之精華凝結,女人體內也沒有多少,少一滴精血也是修為大損,今天女人最少幾十滴,那就是說這就等於是損耗了幾十年的道行。
所以說這一口血噴在女人臉上,女人登時一聲慘嚎,飛身後退,剛好轉身衝著我,我這一看之下,卻是嚇了一大跳,這一口真陽血可是對這千年屍王造成了不小的傷害,這一張臉基本上就毀了,陰氣遇到真陽,如同白雪遇到陽光,面皮竟然迅速腐化,露出一臉的爛肉,甚至於有的地方都露出骨頭來,更有一絲絲黑氣盤踞在臉上,更是瞎了一隻眼睛。
遭此重創,千年屍王登時暴躁起來,一聲聲的慘呼響起,雙拳凝著陰氣化作黑雲翻滾,不顧一切朝身邊的人襲殺過去,而且身形頓起,朝我這邊衝來。
心中大驚,我幾乎下意識的就要轉身逃跑,不說這千年屍王的手段厲害,就我在千年屍王面前,那更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我只是看到那張臉,就感覺幾天前吃的飯都要吐出來了,所以下意識的就要轉身,但是卻還來得及逃走,女人一拳打爆一名潘家的弟子,身形眨眼間已經衝到離我不遠的地方,我逃都來不及了,就只能面對千年屍王。
「小心。」師傅和師叔同時臉色大變,幾乎同時間將法力催到極點,施展出咫尺天涯的道術,縱隔著幾十米遠,卻是一步踏破虛空,已經到了我身邊,絲毫顧不得損耗元氣,雙雙大喝,一個施展御劍術,金錢劍登時演化漫天劍影,飛斬向千年屍王,而師傅雙眼閃過寒芒,飛仙骨笛第一次迸發出一片白光,迎風化作幾米長的一直大骨棒,這才是飛仙骨笛的真實面目,轟然間砸向千年屍王,同時將幾乎要損毀的屍油燈祭出,無盡的神焰噴薄而出,將面前化作一片火海,只是這片神焰一出,屍油燈登時間便已經熄滅,再沒有一點光華。
漫天劍影斬下,千年屍王並不畏懼,黑霧湧動將軀體包裹起來,竟然硬生生的承受了這漫天的劍光,但是卻一拳砸出,在漫天劍影中一眼認出了金錢劍的本體,正砸中那金錢劍,只聽一聲巨響,金錢劍竟然被砸的粉碎,漫天飛濺的都是金錢劍的碎塊。
與此同時,千年屍王黑霧湧起,如潮水一般,翻捲著淹沒了火海,聽得見滋滋的聲音,瞬間那無盡火海便已經被熄滅,只是也著實將黑霧燒的差不多了。
便是此時,師傅卻將大骨棒砸下,大骨棒散發著瑩瑩的神光,看上去好處出奇之處,但是那股氣息卻讓千年屍王一驚,這正是邪魔鬼魅的剋星,強如千年屍王也不敢輕易硬抗,而且選擇了抽身飛退,一個跟頭翻了出去,落在遠處,回手一拳將一件八卦鏡擊毀,
眼見千年屍王飛退,師叔和師傅才鬆了口氣,畢竟將我救下來了,但是剛才所施展的法術卻是極其消耗元氣的,這一鬆勁,師叔金錢劍被毀,更是受了震盪,不由得『哇』的吐了口血,神色一陣暗淡,竟然艾葉維持不住巔峰狀態,在我眼前迅速的變老,只是眨眼間就已經化作遲暮老人,比以前看上去還要老一些,更是氣喘吁吁的沒了氣力,身子一顫差點跌坐在地上。
師傅也不好受,強行施展咫尺天涯,這種法術是強行擊穿虛空的法術,可以想像要消耗多少元氣,而且之後更是拚命催動屍油燈,一次將所有的屍油全部燃燒乾淨,更是催化了飛仙骨笛顯化本體,這都是無比消耗元氣的事情,如此一來,師傅也維持不住巔峰狀態,只是瞬間也已經回到了從前的摸樣,不過比起師叔還是要好上一些的,畢竟還沒有吐血。
我心中感動,雙眼一酸,趕忙伸手扶住師叔,微微有些哽咽:「師傅,師叔,我——」
話音未落,師叔哼了一聲:「小子,哪來的這麼婆婆媽媽的,和個娘們似的,咱們彭祖一脈可沒有怕死之人,這除魔衛道更是義不容辭,什麼也不要說,好好看著,多學點東西。」
輕輕一呆,我心中這才明白,原來師傅和師叔將我帶來這裡,並不是要我來除魔衛道盡責任的,想想也是,就我哪一點道行,拿來此地也是白饒,不過是雞蛋碰石頭而已,師傅師叔此舉,卻是讓我見識一下真正的場面,也只有在這種環境下才能對法術的運用產生真正的認識,為了我,兩位老人家當真是用心良苦,我卻不知道,師傅和師叔將宗門最大的保命符給了我。
「師傅,師叔,我當真學了不少東西,你們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們的心血白費的。」我說話擲地有聲,心中充滿了感動,除了父母身上,我第一次從其他人身上感受到濃濃的親情,讓我在這一刻幾乎落淚,也就是勉強把持住而已。
師傅大口喘著氣,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一切在她心裡本就是應該的,根本值不得的我這麼感動,斜眼看了師叔一眼,啐了一口:「師弟,我看你是不行了,那就守在這小子身邊,也好有個照應,就讓我這個娘們上去。」
師叔將頭別到一邊,臉上有些尷尬,我這才會意過來,原來師傅是話中有所指,剛才師叔不是說不要更個娘們似的嗎,明顯的是看不起女人,這不是師傅就拿這說事,師叔這男人是不行了,還待師傅這女人上,就是說女人比男人強,我明白了,只是卻很明智的不敢接口,也難怪師叔尷尬了。
我們說話間,場中又已經發生變化,千年屍王幾次遭受創傷,心中怒火沖天,眼中戾氣大盛,猛地一聲咆哮,竟然不顧損耗陰氣修為,竟然催動陰氣凝成實質的冰刀,大喝一聲,猛地一催,無數冰刀四下飛射,劃破虛空,將整個大陣籠罩。
異變忽起,各宗門高手都是臉色大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管是誰,挨上這一冰刀那可是受不了,還不給削成幾段,一時間暴喝連連,各家都祭出自家法器,更將許多符菉拋出,登時間漫天的雷霆神火炸響,幾乎將這地方徹底淹沒,雷聲,爆炸聲,慘叫聲,聲聲入耳。
待一切過去,場中能站著的人不多了,卻是可惜了那些法器盡數損毀,身上有沒有得力的俘虜的各宗門弟子,足足死傷了二十多人,還能站著的也就只有二十多人,已經都是各家的長老真人或者是宗主這些修為高深,有持有自家祖器的人。
再看那千年屍王也是呆立在場中,一時間也是陰氣衰弱,雖然眼中凶光依舊,但是一時間卻再也發動不了第二次這樣的襲殺,否則的話,只怕還能活下來的也就沒幾個人了,既便是如此,各宗門的高手也是傷痕纍纍,元氣消耗的不輕,也都無力在拼下去。
剛才師傅眼見異變忽起,漫天冰刀斬下,一聲怒吼,竟然又一次就昂飛仙骨笛催動,一個大骨棒轟然砸出,所過之處,那些冰刀便已經消融,不但救下了我和師叔,更是救下了幾名各宗門弟子,不然的話,這幾名弟子都將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只是這樣一來,師傅那裡還支撐得住,只待大骨棒又化作飛仙骨笛,師傅卻已經支撐不住,哼了一聲,嘴角溢出血跡,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再也沒有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