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的望著師傅,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一時間天大地大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真要是讓我現在放棄修為,我放不下,這就好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本來沒什麼,好多事情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一天忽然有錢了,過慣了有錢人的日子,卻有要選擇是不是還要回到一無所有的地步,只怕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難以選擇,但是另一面卻是不能結婚,不能有女人,要斷絕老劉家的後代,還不把我爹媽活活氣死呀,中國人自古就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思想傳統,真要是我那樣選擇了,只怕老劉家的列祖列宗也饒不了我,只怕都要從墳裡跳出來找我算賬。
「師傅,不待這麼玩人的吧,我拜師的時候您可沒說,現在說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哭喪著臉,真想給師傅跪下,然後在哀求師傅網開一面,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大了,大得讓人無法接受。
就當我正猶豫著是不是跪下哀求師傅的時候,卻聽師傅忽然呵呵一笑,一張老臉上褶子全都展開來了,笑的好不燦爛:「小子,嚇到了吧,放心好了,咱們彭祖一脈哪裡會有這麼不近人情的規矩,你放心找,找的越多越好,生一個就是咱們彭祖一脈的再傳弟子,可惜這老一輩的人大都只顧著求長生了,卻很少有人結婚生子,才讓咱們彭祖一脈到現在這般單薄,只剩下聊聊有數的幾個人,哎。」
猛然間鬆了口氣,我差點嚇得心臟都不跳了,苦笑了一聲:「師傅,你以後能不能別開玩笑,這玩笑可是開不起,要是我萬一自廢了修為,到時候連哭的地兒都沒有了。」
師傅嘿嘿的笑個不停,斜了我一眼道:「你多找老婆才好了,到時候一個人生一窩,那一下子彭祖一脈豈不是就壯大了,祖師爺還不高興地合不攏嘴。」
我好一陣無奈,平日裡看師傅總是一臉的淡漠,卻沒想到竟然在關鍵時候開玩笑,真是語出驚人死不休呀,只是我當徒弟的卻無話可說,只能苦笑著,半晌,才想起那個七星符陣,歎了口氣道:「師傅,那這個怎麼辦?」
師傅看了看我的手,輕哼了一聲:「能怎麼辦,人家白給的還能怎麼辦,又不是你的錯,收下唄,這老牛鼻子倒也不會害人。」
看得出師傅和孫子豪應該是有過一段交情,不過可不是男女之情,因為說起孫子豪的時候,師傅除了一臉的不服氣,卻沒有其他的情緒,不過應該是對孫子好的人品很相信,不然也不會這麼說,哪知道師傅倒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嘿了一聲:「你以為這孫老牛鼻子為什麼將七星符陣給你,告訴你吧,他是不想和全真道派的人打照面,當年他可是說過不會再和全真道派有一點瓜葛的,不過,這七星符陣既然給你了,你以後可要好好地用,不要讓那老牛鼻子失望呀。」
聽了師傅的話,我心中忽然很敬佩孫子豪,雖然遭遇大變,但是卻不曾放棄除魔衛道的責任,真是一世英豪呀,為了自己的諾言,竟然寧肯將修煉了一輩子的七星符陣送出去,也要鎮壓那千年屍王,只是我一直有個疑問,孫子豪呆在這裡這許多年了,為什麼要一直等到今天才肯出手呢?
沒給我多想的時間,師傅臉色忽然一緊,朝我一伸手道:「小子,把飛仙骨笛先交給我,這次斬殺千年屍王可危險得緊,容不得我們大意,沒有飛仙骨笛在手,我也沒有一點把握,對了,一會把你是熟的金錢劍也先還給他,給了你這金錢劍,你師叔也沒有趁手的法器了。」
微微一呆,我想也不想就把飛仙骨笛掏了出來,直接遞給了師傅,然後又將金錢劍取出,轉身就要往外面走去:「師傅,我給師叔把金錢劍送過去。」
哪知道我才抬起腳步,就聽到師傅嗯了一聲:「那行,對了,你這幾天就負責供奉你祖師爺的畫像,一定要好生供奉著,知道了沒有。」
沒等我從疑惑中擺脫出來,師傅不知道從哪裡變出祖師爺的畫像來,直接塞到我懷中,看著懷中的祖師爺的畫像,我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道:「師傅,怎麼把祖師爺也請出來了?該不會是師傅你家被人給毀了吧?」
「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讓你好生供奉著就是了,這麼囉嗦幹嘛,到時候你就知道為什麼了。」師傅說完也不理睬我了,轉身走了出去。
等轉到客廳,師叔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正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劇,而且還是言情劇,讓我一陣無奈,不由得歎了口氣:「師叔,你的金錢劍你先收起來吧,要不然你也沒個趁手的法器不是。」
哪知道師叔伸手接過金錢劍,直接揣到懷裡,然後朝我揮了揮手:「去,一邊玩去,別打擾我老人家看電視,我可是一直追著看呢。」
我一陣無語,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真沒想到師叔還很潮,望向師傅,卻哪知道師傅卻一屁股坐在師叔身邊,伸手就和師叔去搶遙控器,結果師叔和師傅這倆架起來將近二百歲的人了,竟然還和小孩子一樣爭搶遙控器,那還有點高人的風範,我剛見到他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真丟人。
呆愣了一會兒,我歎了口氣,轉身朝韓濤那間房間走過去,卻正巧看見旁邊那間房間舒雨和王燕兒正從門縫裡朝我招手,壓低聲音招呼我,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想她們那間房間走去,哪知道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師傅冷淡的聲音:「小子,明天一早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明天的事情只能咱們師徒三個去。」
我身子一滯,心念轉過無數,知道師傅是番好意,也就苦笑了一聲,別人也就罷了,只是該怎麼跟韓濤去說,這小子可是一頭倔驢,我怕不好向他解釋,就算是我逼著他不讓他去,只怕他約會偷偷跟去的,心裡想起來就是一陣煩惱。
輕輕推開門,看了看舒雨和王燕兒兩個女孩子,心裡歎了口氣,這都是兩個難纏的主兒,開怎麼開這個口呢,遲疑了一下,將門輕輕掩上,然後定定的望著她們,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半晌,在兩個女孩子驕傲的神情下,這才壓低聲音道:「你們明天就都自己回去吧,舒雨,你明天回家,一刻也不能再東江多呆,至於你王燕兒,我也奉勸你能離開東江市,話說到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話音落下,我便打算轉身離去,說多了也沒用,哪知道我才一轉身,衣服卻被舒雨一把給拉住,等我回頭就看見舒雨可憐吧唧的望著我,一雙眼睛隱隱有霧水瀰漫,讓我一陣苦笑:「你還想說什麼,明天必須離去,這裡真的很危險。」
「劉剛,我們保證不添亂行嗎,就跟在你們身後遠遠地看著還不行呀。」一旁王燕兒終於沉不住氣,微微有些氣呼呼的道。
舒雨聞聽王燕兒開口,也趕忙跟著應聲道:「是啊,是啊,我們就遠遠地看看。」
搖了搖頭,我從舒雨身上慢慢的將目光移到王燕兒身上,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我說的很清楚了,這裡很危險,怎麼你們剛剛經過了一次教訓就什麼都忘記了,要不是我把你們救出來的話,你們現在早就被人開膛破肚給當做祭品了,這點記性都不長,我告訴你們,這一次的危險比上一次危險不知多少倍,而且那些要害你們的人也要出現,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們,就算是眼看著你們死,我也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去死。」
見我說的嚴重,兩女相對駭然,一時間不知道我說的是這是假,但是卻明白這問題很嚴重,一時間怔怔的不知所措,我只是歎了口氣,就轉出她們的房間,耳聽舒雨的聲音有些凌亂:「你不會讓我自己回去吧。」
我沒理睬她,說多少也沒用,該說的我都說了,要不要走是她們的事,我又是她們的什麼人,我真正關心的就只有韓濤,在房門前駐足了好一會,也沒有想好怎麼說才能讓韓濤接受,就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韓濤虛弱的倚在門口,一臉無奈的望著我:「剛哥,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我什麼都不幫不上你,明天一早我就走,決不讓你為難。」
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韓濤會這麼乾脆,我反而有些不適應,只是看得出韓濤的情緒有些低落,自嘲的笑了笑:「剛哥,其實我不想走,但是更不想留下來拖累你,面對那只惡鬼我都沒有一搏之力,更何況惡鬼的那個主上,等我什麼時候有力量幫你的時候,我會回來找你的,不過一定要答應我,自己要保重好自己,要不然你出點事的話,就算是我不是那東西的對手,我也會殺回來給你報仇的。」
話不多,但是卻讓我心裡暖呼呼的,輕輕歎了口氣,拍了拍韓濤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就在韓濤轉身準備回房間的時候,我還是輕輕低聲說了一句:「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你也要保重,過了這件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