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是一個絡腮鬍子,身後有兩人,一個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卻是中年人,方一衝進來,就聽那年輕人高呼道:「宋姐,你沒事吧?」
聽得出年輕人是真心關心,而另兩個人所關心的卻不是宋姐,而是我們,只是宋姐並沒有說話,心神一動間,忽然韓濤一聲慘叫,胳膊上猛地衝起一竄血珠,一點血光衝向宋姐,不過血光衝起,本來一直萎靡的韓濤卻一下子精神起來,單手壓住傷口,雙眼掃過剛衝進來的三人,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剛哥,小心點,準備動手,下手不要留情,我感覺這三個人身上有殺氣。」
一隻圓筒滑出衣袖,悄然落在手中,我們一起慢慢朝牆邊退去,而我也顧不得噁心,將笛子湊到嘴邊,隨時準備動手,這三個人除了那個年輕人關心宋姐,至於其餘兩人,身上的殺氣我都能感覺到,想必這就是神巫門的弟子。
「他們是我的朋友,剛才一點小誤會而已,你們也不用大驚小叫的。」宋姐冷冷的道,一點好臉子也沒有給那兩個人,而且眼中隱隱的有一絲怒火閃過。
注意到這一點的我,便猜測只怕那個年輕人可能是和宋姐同一陣營的長老堂的,而那個絡腮鬍子和中年人卻是二宗主的手下,果然那年輕人一聽是誤會,再看宋姐一點事情也沒有,神色一鬆,轉頭朝我們笑了笑,而絡腮鬍子和中年人卻並不理睬宋姐,雙眼望著我們殺機迸射,絡腮鬍子更是冷笑了一聲:「你的朋友,真是笑話,這大半夜的你的朋友來幹嘛,我們怎麼不知道,難道你們不是在密謀什麼,再要不然宋愛華你是不是深夜寂寞想找男人了,嘖嘖,不過一下子找倆你受得了嗎。」
宋姐聞言臉色大變,本來慘白的臉猛地一紅,無邊怒氣升騰起來,被人這樣糟踐作為一個女人宋姐如何受得了,哪知道年輕人卻搶在她前面大聲怒道:「閉嘴,張遠山,李順,你們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在干對宋姐不敬的話,我可要上報戒律堂,讓戒律堂治你們的罪。」
年輕人顯然涉世不深,還沒有弄清楚事態的嚴重,更是錯估了這二人的囂張氣焰,話音才落,卻聽張遠山,也就是那個絡腮鬍子哈哈笑道:「李忠你這個小兔崽子,也敢拿話來嚇唬我們,戒律堂,哈哈哈,真是笑話,你去呀,倒要看看戒律堂那幾個老傢伙敢治我的罪嗎,要不是黏在同門的份上,今天我飛出手斃了你,哼。」
李順卻皺了皺眉頭,這個李忠和他不但是同門更是同宗兄弟,所以他和張遠山又自不同,聽著張遠山的話,陰鬱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哼了一聲:「遠山兄,李忠可是我的同宗,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你要是對他動手,可記得先知會我一聲。」
張遠山臉色一沉,斜了李順一眼,哼了一聲有些不滿,但是卻未在這件事情上計較,嘿了一聲:「李順,既然是你同宗兄弟,那你就給我看好了他,別讓他給咱們找麻煩。」
話音落下,張遠山忽然大喝一聲,雙眼寒光一閃,猛地從身上飛起一片毒蟲,黑壓壓的像是一片雲,轉眼朝我們壓來,神色間一片猙獰,顯然是要致我們於死地,而且看出我們沒什麼能耐,也並未將我們放在心上,打算將我們殺死來震懾宋姐。
「住手。」宋姐臉色再一次大變,剛剛談妥了條件,她怎麼能看著我們被殺死呢,抖手一隻蠱蟲衝出,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響,這是一隻異種蠱蟲,便是這一隻也足以壓制那一片毒蟲了,只是卻還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中年人李順,眼見宋姐動手,李順嘿了一聲,一絲冷笑自嘴角蕩起,輕叱一聲,一點紅光自體內飛出,瞬間與宋姐的哪一隻黃色的蠱蟲糾纏在一起。
一旁的李忠眼見已經動上了手,一張臉被氣得發白,身子微微顫抖,冷哼了一聲,一步上前大聲道:「都住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便在此時,韓濤忽然一聲低喝:「動手。」
話音落下,撕裂的笛聲便已經響起,韓濤更將圓筒對準張遠山,只聽『砰』的一聲,無數根針射出,鋪天蓋地的朝張遠山打去,而笛聲撕裂虛空,登時震落一片毒蟲,飛仙骨笛果然有無窮威力,聲音響起,就連本來在我們面前糾纏的紅蟲和黃蟲也飛快的逃開,不敢靠近。
張遠山看出我們沒有什麼法力,所以渾然未放在心上,大意的結果就是慘痛的,本來一間屋子沒有多大,而張遠山更是只離我們有一米多一點遠,可惜面對我們的就只有他自己,這一蓬針瞬間打來,張遠山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所有的針就已經打在身上,只聽張遠山一聲慘叫,被紮成了刺蝟,最慘的是,眼珠子也被針打中,登時成了瞎子,可惜神巫門的弟子不畏藥物,否則針上的迷醉藥,就能徹底將張遠山放倒,但是便是如此,張遠山再也顧不上理睬我們,慘叫著倒在地上,捂著雙眼直打滾。
但是這還不算完,幾乎就在張遠山躺在地上的同時,我的另只手猛地將五雷符拋出,平天一聲霹靂響,一道雷霆迸射而出,轟然砸在張遠山身上,這一下那些尚未完全打進體內的針,變成了導體,電光迸射,連成一片,完全被引導進張遠山體內,雖然我的五雷符並不厲害,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雷霆入體,在他體內炸響,幾乎將他的內臟瞬間擊毀,張遠山躺在地上只是挺了挺身子,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我和韓濤配合的很默契,眨眼間已經將張遠山斬殺,當然張遠山主要是思域他的大意,直譯為我們是普通人,雖然看見我手中有五雷符,但是卻知道我們沒有法力,便是五雷符也是威力有限,對他本來構不成致命的威脅,但是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結果,其實就算是罪魁禍首的我和韓濤,也沒有料到回事這麼一個結果。
「張遠山——」李順反應過來,臉色大變,高聲呼喚張遠山,只是張遠山卻再沒一點聲息。
李忠一下子呆住了,怎麼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見死了人,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至於宋姐,神色一變,她沒有要置張遠山與死地的打算,畢竟都是同門師兄妹,但是一見到這幅情形,心中一驚,那一瞬間,竟然做了打算,身形一閃便已經堵在門口,一隻黃色的蠱蟲,還有一隻紅色的蠱蟲一起衝出,在身邊翻舞不定,冷冷的盯著李順。
另一邊,我掏出幾張五雷符,笛子橫擔與嘴邊,半掩著韓濤堵在窗戶前,韓濤更是取出兩隻短棍和匕首,合在一起一旋,手中便出現了一桿長槍,殺機盎然的盯著李順,只要一旦有機會,韓濤絕對會毫不遲疑的下殺手斬殺李順。
「宋愛華,你這是要弒殺同門嗎?」李順又悲又氣,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望著宋姐,心中卻是緊張的要命,知道這一次要是應付不好,說不定連自己的小命都要留在這裡,根本就沒有預料到張遠山死的這麼利索,本來穩佔上風的局面,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
宋姐臉上也是一陣遲疑,看了看張遠山的屍體,心中一陣惶然,她沒有想過要殺害同門,但是此時此景,不管自己願不願意,確實都不能讓李順回去匯報,不然殺害同門的罪名絕對會扣在自己頭上,縱然自己並沒有動手,而且也會壞了長老堂的決斷,二宗主絕對會借這件事情吞併長老堂的,心中沉吟,深吸了口氣:「李順,我沒想殺你,只要你老老實實地讓我種下蠱蟲,我就不殺你如何。」
李順臉色再變,種下蠱蟲等於將性命交予別人之手,生性拘謹的他如何能這麼做,但是此時卻容不得他拒絕,張遠山死了,這個宋愛華夥同他人害死同門,也就不差自己一個,偏偏此時自己是絕對的下風,就算是拼也是必死無疑,剛才笛聲一響,李順就知道我手中的這支笛子是蠱蟲的剋星,一旦蠱蟲不能施展,那麼自己可不是待宰的羔羊嗎。
心中轉念,嘴上卻低聲道:「我要是讓你種下蠱蟲,萬一你不講信義起了殺心,我豈不是死得更冤枉,這樣如何,我發誓絕不會匯報此事,畢竟大家都是同門,你只要把這兩個人交出來就行了。」
到了此時,李忠也站了出來,看著張遠山的屍體,年輕的他是一陣心酸一陣苦楚,再聽著宋姐和李順的對答,心中已經憤怒的不知如何,猛地一步踏出,雙眼怒火肆意的望向我和韓濤:「宋姐,你真要和外人合夥殺害同門嗎?咱們可是同門師兄弟,怎麼也不能這樣自相殘殺呀,宋姐,帶我先將這兩個小子殺了,在向你賠禮吧。」
話音落下,李忠忽然大喝一聲,從身上飛出一隻黑色的蠱蟲,更有一片黑雲衝出,身形縱躍間,已經朝我們撲來,臉上滿是悲憤,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刀,是軟刀,看來李忠不但是蠱術師,更是一個功夫好手,刀鋒撕裂了虛空,朝我當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