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我的懷裡,縱然是燈火通明,縱然是周圍有許多的人,但是李紅玲還是感覺身上發冷,總彷彿有什麼東西跟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一陣陣的涼氣從腳底下竄上來,讓李紅玲時不時的還會打顫,明顯的我都能感覺得到,每一次李紅玲顫抖的時候,我也只能緊緊的攬住李紅玲,希望這樣能給她一點溫暖,低頭看看李紅玲那張慘白的小臉,讓我有些心疼。
「紅玲,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在呢,剛才的事情也許只是眼花了呢,不要想太多,再說了,更恐怖的事情你都見過了,還會怕這些事情,把心放寬一點。」輕輕地拍著李紅玲的肩膀,柔聲道,心中卻是憐惜著,李紅玲真的很可憐,這些天就沒有能鬆一口氣。
其實李紅玲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怕了,只是心中還是不時的閃過那女鬼的紅影,才會一哆嗦一哆嗦的,聽到我溫言安慰,一絲暖意流過心間,抬頭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從小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真希望能這樣下去,不用每夜從噩夢中醒來,卻一個人害怕。
輕輕點了點頭,身體放鬆了一些,儘管不時的還會在恐懼心底冒出來的時候抖動一下,但是最少感覺不會在那麼冷,那種冷是從心裡面往外冒的。
二人依偎著,感覺彷彿都暖和了,也許是大廳裡的人太多,他們旁邊的人就是滿腦門子的汗,遇到這種事情比空調還管用,眼巴巴的看著韓濤大搖大擺的挺著肚子從售票處走出來,不經意間朝他們一擺手,我點了點頭,便是自己看到他了,低下頭看看懷裡的李紅玲,輕輕歎了口氣,拍了拍李紅玲的肩膀:「紅玲,韓濤出來了,咱們走吧。」
話音落下,扶著李紅玲站了起來,只是李紅玲始終不肯離開我的懷抱,讓我頗為不好受,走起路來扭著身子,還引得很多人都望過來,世風日下呀,現在的年輕人,走各路都要摟摟抱抱的,就不累嗎?
出了大廳,就看到韓濤正躲在一個角落裡等著他們,眼見二人這般姿勢就走出來了,不由得一陣曖昧的笑,笑的我心裡有些發毛,呸了一聲:「你要笑就笑,別那麼淫蕩行不行。」
韓濤乾笑了幾聲,眼眉一挑,嘿嘿的道:「剛哥,你這樣走路不難受嗎?」
聞言,臉色一沉,還不我說話,韓濤便一把搶過自己的背包,乾笑著,急忙去了角落裡卸妝,不給我罵他的機會,不一會兒的功夫,韓濤便出來了,有恢復了原來的摸樣,只不過臉上還是掛著那副賤賤的笑容。
哼了一聲,也不打算和韓濤計較這些爛事,沉聲道:「怎麼樣,打聽出來了嗎?」
「嘿,剛哥,你也不看看誰出馬,俗話說老將出馬一個頂——」韓濤有點得意忘形,說的眉飛色舞,但是眼見我臉色陰沉下來,心中一動,暗自吐了吐舌頭,趕忙正色道:「自然問出來了,姚宏偉的確是坐火車走的,那天晚上一點四十五分的車,買的是道湖州的車票。」
我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下,對韓濤實在是很無奈,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這德行,認識好幾年了都沒一點改變,沉吟了一下,心中還是沒有頭緒,湖州大了去了,就算是知道是在哪裡下的車又如何,一個陌生的城市,要找一個人簡直就如大海撈針,這種事情還是專業人士才能做得好,望向韓濤低聲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韓濤一聳肩,呵呵的笑了:「能怎麼辦,回旅館睡覺呀,等明天就去湖州。」
無語的搖了搖頭一陣苦笑,瞪了韓濤一眼,不過說的也對,自己怎麼也要回家說一聲,免得爸媽為自己擔心,不過不能說是去湖州,就說是回上海,這樣也不用讓爸媽牽腸掛肚了。
三人又沿著來時的路朝會走去,韓濤走在最前面,叼著顆煙,還哼著小曲,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卻不知道那一雙眼睛卻不是迸射出寒光,四下不住打量著,警惕的注意著一切,其實心中也是很緊張,特別是快到那個路牌的時候,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
至於李紅玲就更是畏懼了,這裡簡直就是她的噩夢,閉上眼睛,將頭藏在我的懷中,死活不敢看一眼,只有躺在我懷裡,才感覺踏實一點,至於我,心中也很緊張,雙眼凝視著路牌,絲毫不敢大意,不過三人從路牌底下經過,卻沒有再碰到那個紅衣服的女鬼,頗讓三人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能不看到鬼畢竟是一件好事。
心神驚恐之間,腳底下也快了不少,便已經來到了那條小路,只可惜現在的李紅玲根本不敢再走這條黑暗的小路,彷彿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等著她,偷偷看了一眼,李紅玲很是膽怵,聲音有些發顫:「剛哥,要不咱們還是繞個遠道吧,我害怕。」
還沒等我答話,就聽韓濤冷哼了一聲:「害怕就不要跟著來,這可是為了你哥哥的事情,自己看著辦。」
李紅玲『啊』了一聲,心中一痛,眼中泛起一陣水霧,緊咬著嘴唇便沉默下去,看的我心中有些痛惜,不由得有些怒氣,狠狠地瞪了韓濤一眼:「你不說話能死呀,紅玲她這些天經歷了這麼多可怕的事情,一個女孩子能做到這樣就已經不錯了,你還當是個人都和你一樣沒心沒肺的呀。」
對於我的不滿,韓濤挑了挑眼眉,乾笑了一聲也沒有說話,只是將頭轉向小路,黑暗的小路確實看上去像一張張開的大口,兩邊的老式樓房,黑洞洞的給人一種壓迫感,如果隨便選擇,韓濤也不願意走這樣的小路,特別是剛才李紅玲還見了鬼。
「沒事的,紅玲,有我呢,沒什麼好怕的。」我拍了拍李紅玲的肩膀,溫言溫語的安慰著:「你別搭理韓濤這貨,他就是一張臭嘴巴,不過處久了,你就知道了,其實韓濤人不錯的,很仗義的一個人,很夠兄弟。」
這是誇獎著韓濤說的,倒是讓韓濤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心中知道剛哥別看總是罵自己,其實心裡還是蠻關心自己的,對自己也相當不錯,卻不知道我心中還有一些話沒說出來,韓濤人是不錯,不過就是辦事不太牢靠呀。
李紅玲自然沒有計較,也沒有理由計較,心中明白,韓濤之所以能來,而且不收費,那全是看的劉剛的面子,韓濤也只有對劉剛才會付出那份真心,對於其他人可是不加言辭,根本談不上真心假意,聽劉剛安慰自己,默默地點了點頭,其實韓濤說得對,是為了哥哥的事情,自己就應該堅強一些。
看著李紅玲臉色難看,我歎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算了,要不咱們還是繞個道吧,我也不想走這麼黑的小路。」
說著,就要拉著李紅玲朝前走,哪知道自己一動,卻被李紅玲拉住衣服,竟沒有動彈,不由得疑惑的望向李紅玲:「怎麼了,紅玲?」
「咱們還是走這條路吧,能近不少呢,來的時候都過來了,回去怕什麼。」李紅玲咬著嘴唇,眼光不敢與我對視,掩飾著心中的害怕,不想我看到自己的軟弱。
看著李紅玲這幅摸樣,我歎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李紅玲的性格很執拗,只要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就像明明很害怕,卻還是想要弄清楚她哥哥的死因一樣,用力的攬了攬李紅玲,將李紅玲攬得更緊一些,一起朝黑暗的小路走去。
韓濤搖了搖頭,看來剛哥對這女的是有點不一樣,這樣的話,以後自己的態度是不是該變一變了,免得到時候成了大嫂,自己可不好進門,心中胡思亂想著,大步朝前走去,不如黑暗之中。
走出沒多遠,當三個人都完全沒入黑暗之中,身邊再沒有一點光亮,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心中有點不安,好像前面有什麼一樣,看看前面的韓濤,身形好像頓了頓,黑暗中,韓濤的受傷閃過一道冷光,我知道那是韓濤隨身攜帶的匕首,難道韓濤發現了什麼不成。
心中打了個突,真想開口問一下,忽然前面的韓濤一下子站住了,並且伸手攔住我和李紅玲二人,雙眼冷冷的望著前面,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是從繃緊的手臂能感覺的出來他心中的緊張,只聽韓濤沉聲喝道:「什麼人?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話音落下,我與李紅玲身子都是一緊,心猛地提了起來,前面看不到什麼人呀,我對自己的視力還是很有把握的,難道韓濤他看到了鬼不成,就像李紅玲剛才看到的一樣,韓濤看得見,但是自己二人看不見,感覺到懷中的李紅玲畏懼的直打哆嗦,定了定神,自己現在不能心亂,用力的攬住懷裡的李紅玲,雙眼向前望去,另一隻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隨著韓濤的的聲音落下,前面十幾米的地方忽然亮起一盞火光,火光的照耀下,隱約的看到一個一身黑衣的老太太,此時卻是苦笑著望著他們:「哎,你們幹嘛非要把我老太婆給叫出來,年輕人呀,你們真是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