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山坳。
「阿媽,阿媽!你看他醒過來了!」
稚嫩的一聲尖叫,帶著幾分充滿著童稚般的驚喜,迴盪在李立的耳旁。
疲憊的張開眼睛,李立逐漸看到了四周整齊石巖所搭建的房屋,那略顯斑駁的牆面之上正掛著一些奇怪的骨具,更有一些奇異蝶蟲類似琥珀的東西被擺放在期間,顯得五花八門。
而自己所睡倒在的床上,正是這不大的石屋之中唯一的一處床榻,在自己身旁,一名爆猿族的小女孩正睜著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笑臉之上有著一絲的驚奇。
「這裡是……」
李立望著四周,又看了看身旁的小女孩,慢慢地從床上坐躺起來,雖然並沒有什麼傷患的影響,但卻感覺渾身上下似是脫離一般虛弱至極,顯然是體力耗盡的緣故。
「叔叔,你醒過來了,阿媽說,讓你醒來把這碗湯喝下去,喝下去就沒事情了。」
那女孩聲音稚嫩,但卻是無比的甜美,顫抖的小手端著一個土碗遞向李立,其中有熱氣騰騰,卻是不知是什麼鳥獸蛋類熬成的熱湯,雖然不是什麼大補營養之品,但想必對於這農戶人家,已經是極為珍貴的了。
「謝謝你。」
李立微弱的笑了一聲,虛弱的聲音之間還是沒有絲毫的底氣,但也是急忙爬起將女孩手中的土碗接過,那碗壁上有溫熱的感覺傳來,頓時讓李立心中一陣的暖意升騰,似乎在一瞬間好了許多。
「叔叔,快喝吧!」
那女孩望著李立,眨巴著眼睛,一面舔了舔嘴唇,卻是一副不捨得但又硬是忍住的樣子。
李立笑歎一聲,搖了搖頭,放下那土碗坐下來對著那女孩道:「叔叔不餓,沒事的,你叫什麼名字?」
「珊珊。」
那女孩乖巧的回答道。
一碗熱氣騰騰的蛋湯被李立端到她的身前,「來,珊珊把這個喝了,喝了,叔叔一下子就好了。」
「真的?」
珊珊一樂,喜形於色,但片刻之後卻是皺著眉頭似是想起了什麼,兀自搖了搖頭,認真道:「不行,阿爸臨走之前,告訴過我不能喝的,叔叔身體虛弱,這蛋湯應該是給叔叔的。」
李立微微一笑,面做若無其事的樣子站立起來,「你看,叔叔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哪裡有什麼事情,乖,喝了它,叔叔也就立刻痊癒了。」
猶豫片刻,珊珊終於是點了點頭,面帶著微笑小小的嘴唇剛剛觸碰到碗邊,卻是因為木門的吱呀一聲頓時間止住了動作。
「珊珊!」
一聲婦女的叫喝,李立的眼中,一名身披著灰色布麻的爆猿婦女急忙走了進來,看到珊珊如此的樣子甚是憤怒,那叫做珊珊的女孩卻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低低的支吾了一聲,「阿媽,我……」
「不是叫你留給這位叔叔的嗎,這麼不聽話,小心你阿爸回來打你的屁股!」
珊珊的臉色一陣的蒼白,似是被驚嚇道,急忙將石碗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卻是在踉蹌之間因為個頭過於矮小一下子將其打翻在桌上,滾燙的湯汁灑在桌面之上,不僅蛋湯流失不見,便是在隨之光噹一聲中,連碗都給打碎在地上。
「你!」
那婦女大是惱怒,正要上前,卻是被李立及時攔住,珊珊急忙躲在了李立的背後,蜷縮在地上,那細嫩的小手,早已是燙的紅腫不堪。
「這位大嬸,小孩子毛手毛腳,你就不要怪他了。」
農婦之人氣哼一聲,對著李立謙和的一笑,狠狠的瞪了那身後的珊珊一眼,怒喝一聲,「不聽話的妮子,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李立搖了搖頭,拱手道:「多謝這位大嬸的救命之恩,不知為何,我會在這裡?」
那農婦應和般的一笑,解釋道:「是我丈夫上山砍柴,發現你暈倒在路途之中這才將你救回來的,他現在去了鎮上參加了證會,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你看,剛剛熬好的蛋湯,卻是被這……」
「哦,」李立微微一笑,搖頭道:「沒事的,你們一家肯收留下我這個陌生人,我李立在此已是十分的感激了,這蛋湯想必對於你們也是珍貴之物,倒是因為我……」
「哎,」那農婦咯咯一笑,雖然笑聲粗獷但卻包含著農家婦女一番大氣以及熱心腸的氣息,「不妨事,待我再去給你熬一碗,你在這裡等著,我待會兒就過來」
李立點了點頭,那農婦似是助人之心一時火熱,也就盡快的去外邊忙去了,木門關上,李立回頭望著蜷縮在地上的珊珊,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燙紅的手掌,「怎麼樣,沒事吧?」
珊珊搖了搖頭,咬牙對著李立笑了一聲,但眼中有晶瑩閃爍,卻是被她強忍了下來。
突然,就在自己的手掌之中,那粗糙的大手有絲絲的冰涼傳來,珊珊的眼睛睜大望著李立的粗壯手臂,便在這時,手上被燙傷的那般火燒火燎的感覺竟是被這清涼驅除消失不見,腫脹消失不見,似是從未有過燙傷一般。
「謝謝叔叔!」
珊珊笑了一聲,極是感激的對著李立道:「叔叔的手好涼,一下子就把珊兒的傷治好了呢!」
李立摸著她的腦袋,站起身來,在附近找到一塊麻布將桌上的蛋湯清理乾淨,那珊珊更是懂事,仔仔細細的將地上的碗片撿乾淨,然後抬頭望著李立,高興的跑了出去。
也許在這般小孩子的心中,單是這一點,就是足夠她新奇上好幾日了。
心中想到此處,李立不覺之中又是回憶到了自己的童年,基年之前,自己那時,又曾是一個什麼樣子……
推開木門,屋外的景象盡入眼簾,四面環山碧綠一片一望無際,在這唯有的平原之上屋舍儼然皆然是用石塊堆砌而成不僅規格嚴謹而且也是十分的堅固。
而此地大多數的門牆也多是木板契合整齊的排列建造,四周佈局分化明確,被這裡的居民打理的有條有理,正當李立觀看之時,遠處有沉悶的木鐘聲漸漸傳來,沉悶之中卻有著幾分的滄桑,如是經過多年的傳承奠基,變得尤為深沉。
很快,便又多數村民向著那土石大路之中趕去,似是有什麼急事一般互相交頭接耳討論紛紛,腳步輕快,這一家那婦女也很快的走出房屋,似是十分好奇的樣子,急急忙忙的收拾好屋中的東西熄滅掉灶火,與李立打了一聲招呼急忙趕去了。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李立在心中疑惑道,這才明白此木鍾是為召集村民的意思,行走了幾步,雖然腿間有些酸軟但正常走路還是沒有問題,等到來到院中門前,卻是看到珊珊費力的在灶房之中端起大鍋,似是在努力著什麼,圓嘟嘟的臉蛋上已是一片的通紅,看來是用力用的緊了。
「光當!」
一聲重響,李立急忙趕了過去,不料卻是看到端著鐵鍋的珊珊被那鍋中已是滾燙的熱水蓋澆了一身,熱氣蒸騰之間,週身的毛髮濕漉漉的,卻是紅腫不堪迅速的腫脹起來。
「嗚嗚……」
儘管這小女孩時如何的堅毅,但此時也是忍不住這劇痛大聲哭了起來,李立急忙走過去水元力灌注其身,與此同時激起極晶玄墜的冰涼氣息急速恢復著她身上的創傷。
「怎麼這麼不小心?」
李立帶著責備的問道,珊珊哭喪著臉對著那比她還高一頭的灶台道:「阿媽走了,我想跟叔叔熬湯,可是……」
「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心中一陣的不忍,李立將珊珊扶起蒸逝掉衣物之上的水分,將地上的鐵鍋撿起一陣的歎息,便在此時,卻是聽聞遠處村落廣場之中一陣慘叫,眾亂紛紛尖叫之聲頓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