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敲門聲,唐小染打開了房門,臉上的笑容在看見站在外面的人時凝結住了。手上的動作快於大腦,剛要關上門,男人一個腳從門縫中擠了進來,絲毫不怕腳會被門擠傷。事實上,唐小染也是怕會弄傷許家俊,慢慢鬆了手,不再抵著門。
推開門,許家俊走了進來,打量了一下這個八十平米的小房子:「你就住這?為什麼要搬到這邊,是為了躲我?」
後退了幾步,唐小染拉開了和許家俊的距離,眼簾垂下,猛地又抬起,臉上已經掛上了淺淺的笑意:「我只是覺得小城市比較幽靜,沒有其它方面的意思。」
看著唐小染臉上客套的笑容,許家俊握緊了手,她在疏離他。
「你不怨我這三年來沒來找你?」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來找我。」
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唐小染指了指客廳裡的沙發:「你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走進廚房,他的目光才被牆壁阻擋。站在那兒望著窗外的綠樹,唐小染有些失神,見到他的一瞬間,她發現她的心又在悸動。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怕那樣會洩露她的真實情緒。
拿出杯子,茶盒,將茶葉放在杯子裡,等到飲水機的水燒開了,唐小染將杯子放在熱水頭下面接著水。有些失神地盯著牆壁,忽然間感到手上一陣疼痛,沒注意間,熱水溢了出來。滾熱的水濺到了手背上,痛呼了一聲,手上的杯子落在了地上,後退了幾步,還是濺到了幾滴熱水在腳上。
「怎麼了?」聽見動靜,許家俊走了進來,看見地上的狼藉,走過去拉過了唐小染,「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燙到哪兒?」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責備,拿起她被燙紅的手細細地看著,一時間彷彿又是回到了三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時。呆呆地看著許家俊,唐小染抽回了手,淡淡說著:「我再給你倒杯水。」
「一定要這樣疏離嗎?」拉住唐小染的手腕,許家俊盯著她,「有時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麼。」
「聽說我走後,你媽媽醒了,這不是很好。你和宋希,怎麼樣了?」每說出一個字,唐小染便覺得心如刀割一般,害怕聽見許家俊承認什麼。
「如果我說,我至今孤身一人,你願意和我回去?」
彎起了唇,唐小染輕輕笑著:「許少,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我們之間不可能。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兇手。三年來,我們各自不也是過得很好。」
「連聲稱呼都叫的這麼陌生,唐小染,你有沒有心!」額頭上的青筋突起,許家俊猛的將唐小染抵到了牆上。
這是第二次聽見許家俊說出這話,每一次都是她逼著他說出這話。輕咬了唇,唐小染忽然間抬起手臂摟住許家俊的脖子:「你來找我,是不是覺得寂寞了?的確,習慣了一個人,會覺得彼此的身體很契合。你想要我?」
「唐小染!」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這三個字,許家俊怒瞪向她,想起了什麼,拽著她的手腕走出了廚房,「這兒可有燙傷藥?」
「在臥室裡。」
許家俊推開臥室的門,剛要邁進去,看見睡在床上的人,腳步愣是止在了那兒。漸漸的,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氣自許家俊身上迸發出,扭頭看向唐小染,拽著她去了客廳:「他為什麼會在這?」
「你覺得呢?」唐小染輕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又是睡一張床上,能做什麼。」
許家俊的臉上先是燃燒著怒火,眼底深處冒著火苗,慢慢的,火苗淡去、隱去,臉上恢復了平靜之色,淡然地說道:「這麼說,你真的是有他的孩子了?」
唐小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錯愕地看著許家俊。
「那天我在醫院看見了你們,懷孕了?你打掉我們的孩子卻是懷上了別人的孩子。唐小染,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冷冷的一笑,許家俊深呼吸一口氣,「直接把你帶到醫院,拿掉你這個孩子。」
知道許家俊是誤會了,唐小染沒有打算解釋:「你有什麼資格?」
點點頭,許家俊冷冷開口:「我是沒有資格,今天更不應該來找你。只是有一件事,最後一次見面忘記問你了,你留下那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哪四個字?」做出了一副不解的樣子,唐小染看著許家俊,見他的眉頭越皺越深,幾乎都要擠到一塊去了,「時間太久了,我記不得了。」
「是嗎?」一抹冷笑定格在許家俊的唇瓣,「我也忘記了。」
看著許家俊大步地走了出去,聽著房門被重重地關上,唐小染的神色有些黯淡。走進臥室去找燙傷藥,看見左佑已經坐在了床上。
「我都聽到了。沒想到他到底還是找來了。我還想他可以憋得住三年沒來找你,怎麼現在就沉不住氣了,原來這樣。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找到了燙傷藥,唐小染塗在了手上,低聲說著:「不用,他誤會了更好。」
「我看他似乎並沒有對你死心。他沒有公開承認和你離婚,拒絕和宋希見面,聽說,許家的人為他的婚事都要著急死了。」注意著唐小染的神色,見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左佑繼續說道,「我一直覺得他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你說這次他找到你,會不會主動出擊?」
「再說,我就不讓你住這了。」唐小染上好藥水,有些惱怒地看向左佑,「我和許家俊已經是過去式。不要說我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你可做好決定了?」
臉上玩味的笑容慢慢止住,左佑神色有些嚴肅:「我不打算留下這個孩子。」
知道左佑會這樣說,唐小染沒有多驚訝,倒是有憐惜地看著左佑。
「你那樣看著我幹什麼?」
「我覺得人有時候很奇怪,在別人的事情上可以當機獨斷,只是遇到了自己的問題,就猶豫不決。」
「我也想留下這個孩子,可是,萬一他們家的人心血來潮,認為這孩子身上流著他們家的血,要把這個孩子帶走。再萬一,他們認為我是拿這個孩子威脅他們。所以,拿掉這個孩子,我是深思熟慮的。」
知道再說什麼都是無意,唐小染輕聲說著:「你不要後悔就好。」
「這三年,你後悔嗎?」
「一開始的時候,是有點不習慣,夜裡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喜歡流淚,如果不是這樣,那兩個孩子也不會早產。再後來,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也就那樣了。要是問我可後悔,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我只是不想讓家俊為難。」
「你打算給兩個孩子再找個爸爸嗎?」
「我一個人完全可以撫養他們。」
「因為你沒有辦法再去愛一個人?」
被左佑一語點破了心思,唐小染沒有否認,點點頭。
「可是我不行,我和他不像你和許家俊,簡單的說,我們之間只是床伴的關係。」打了一個哈欠,左佑說道,「小染,你不打算嫁人我也不打算嫁人,對外面,我的身份一直都是許少,不如我們打個幌子。」
「可是爸爸知道,他會擔心的。」
「可你剛剛還在拿我做掩護。」左佑躺下,雙手枕在腦後,「其實你還是怕許家俊誤會什麼。如果我是你,如果一個男人這樣在意我,我才不會管他那麼多,其他人的死活與我何干。更何況,那本就不是你的錯。」
許父犧牲的真相,從許雯那兒聽說了之後,唐小染一直埋在心裡,如今聽左佑這樣說,只是笑笑。
第二天陪著左佑去了醫院,目送著左佑被推進手術室,唐小染坐在外面的長椅上,雙手交握著抵著下巴。身旁,站著一對情侶,那女孩哭哭啼啼的:「會很疼,聽說是一個冰涼的機器在體內攪個不停。」
「聽話,把這孩子打掉。」那男孩看起來也有些六神無主,「打掉這個,我們注意一些。就算以後結婚,我們也做丁克一族。生孩子不但不很疼,還會變醜。」
女孩似乎被嚇到了,止住了哭聲:「真的?」
「騙你做什麼。」
「真的不是騙她?男人讓女人懷孕,那是因為那人是他想要攜手度過一生的。」
忽然間,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唐小染望去,這人年約三十來歲,臉上看起來有些倦意,只是依舊無法掩飾住他那一副俊朗的容顏。
「在裡面做手術的人是左佑?」盯著手術室上方那亮起的紅燈,男人問道。
覺得這個人有幾分面熟,想起三年前陪著左佑一起逛街的那人,正是他。那時還不知道左佑的真實性別,一時間還以為他們之間是那種關係。
「嗯,不過你大概來晚了。」因為左佑的關係,唐小染有些厭惡這個男人。
「她為什麼不要孩子?」
「她為什麼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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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月宮,小奶娃慌慌張張跑進來:「父後們不好了,母皇又被搶了!」
一群男人齊齊起身,怒不可遏:「這次又是誰?!」
小奶娃板著指頭數了數:「上回是北帝,上上回是東王,上上上回是……噢,這次應該是西皇!這下子都齊了耶……」
不等他把話說完,大殿中嗖的一聲,哪還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