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茗高級會所,不同於一般的會所,是以香艷聞名。
走進會所,聽見大廳裡傳來嘈雜的音樂聲。走進大廳,看見舞池上一女郎正在演著鋼管舞,大廳裡,一些畫面不堪入眼。別過了目光,忽然間唐小染聽見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不要,你們放開我!」
循聲望去,唐小染停下了腳步,李逸口口聲聲念叨的人,此刻卻是被幾個男人強拉著,她的身上不著一物,雙手分別被兩個男人按住,身子被人肆意玩弄著,頭髮被一人拽起,又有一人拿起酒杯就要往她口中灌酒。見她反抗,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將杯中的酒如數地灑在她的臉上,看著順著她的面頰流淌下來的酒,男人一把鉗住她的下巴,慢慢的舔著她臉頰上的酒,另一個手沿著女人身體的曲線,一點一點地下移。沒有人阻止,四周響起一片喝彩聲。
見唐小染要走向那邊,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人攔住了她:「不要多管閒事。」
「她是我朋友。」
男人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頭看去,只聽見「啪」的一聲,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定睛看去,見一女人站在面前,笑道:「今天的艷福還真是不淺,這又送上來一個。」
只是還未碰觸到唐小染,男人只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晃過,玻璃破碎的聲音,額頭疼痛,有什麼東西流淌下來。伸手摸了摸,放在眼前一看,滿手的鮮血。男人怒了,鬆開了甄小佳,推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知不知道爺是誰?」被砸破的頭的男人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瞅著男人看了幾秒,唐小染拖長了聲音,「哦。」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只是在聽見唐小染又說了一句「不知道」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注意到唐小染那隆起的小腹,又樂了:「爺我玩過那麼多的女人,唯獨沒有玩過孕婦。服侍爺舒服了,或許爺會考慮放過你。啊!」
薄弱的地方被唐小染狠狠地踢了一腳,男人的臉色因為疼痛而顯得有些發青。
「她,我帶走。」手指著甄小佳,唐小染說道,「今天的事,我姑且不追究。」
「就算是追究也應該是我追究才對。」男人被人攙扶著坐在沙發上,「我金爺怎麼說也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被一個女人這樣欺負,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人物?我看是人渣,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人,害不害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來這兒的,還假裝什麼清高。」
「是這樣?」
見唐小染看向她,甄小佳垂下了眼眸,點點頭:「經理說,只要陪酒就好,遇上大客戶,一個小時就會有一千。」
「你缺錢?」唐小染微微蹙眉,「那也不可以糟蹋自己。」
抿著唇,甄小佳眼裡流露出黯淡之色:「我需要錢。」
「他呢?他就任由你這樣?」
知道唐小染口中的他是誰,甄小佳搖搖頭,還未待說什麼,頭髮被人用力揪住,推到了金爺的懷裡。
「放開她!」
想要上前,幾個人攔在了唐小染的面前。
「唐小染!」忽然間,一個憤怒的聲音伴隨著急切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回頭看去,一臉怒色的張建兵走了過來,抓住唐小染就是一頓批:「一個女孩子家,跑這兒來做什麼?」
「我,」想要反駁,忽然間唐小染意識到了什麼,「那你怎麼會在這?該不會尋花問柳來的?」
「我是那樣的人嗎?」拽住唐小染的手,張建兵說道,「被人告知你來這兒,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是會被受到牽連的。」
「我還以為你是擔心我,原來是在擔心你自己。」
「說完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插了進來,「這位兄弟,你的女人打傷了我,你們不會就這樣走了吧?」
「第一,她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女人。第二,她不會無故傷人。」拉過唐小染護在身後,張建兵笑道,「你想要醫療費?傷到了那兒?需要我陪你去醫院嗎?」
「她敲破了我的頭,」指著流血的額頭,金爺說道,想到另一處難以啟齒的地方,金爺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就是流點血,也沒什麼大不了。」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錢扔在了桌子上,張建兵說道,「我身上只帶了1000元,你先湊合一下。」
「你當是打發要飯的啊!」拿起錢數了數,金爺很不屑地說著,卻還是將錢收了起來。
「你是,唐小染?」一個摟著女人走過的男人停了下來,盯著唐小染看了一會,說道,「你怎麼會來這兒?」
這個人唐小染見過幾次,是在許家俊帶她前去參加宴會的時候,只是沒有說過幾句話。這個人,聽說父親是市長的秘書,母親是婦聯的主任。
「柳少。」見柳青扔下了她,女人拉住了柳青的,「你這是要去哪?」
「你在這等我。」打探著唐小染,柳青說道,「家俊怎麼會讓你來這種地方?」
「他出差了,而且,也不是我自己想來的。」
沒有見過張建兵,只是柳青,金爺見過幾次,知道他在白道黑道上都是惹不起的人,又見唐小染似乎和他認識,斟酌了一下,說道:「原來是柳少的朋友,剛剛真是誤會。這醫藥費,我怎麼好意思要。」
將錢取出,放在了桌子上,推了過去:「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那她,我要帶走。」手指著甄小佳,唐小染說道。
摟住了甄小佳,金爺說道:「這可不行,她是花錢來買樂的,怎麼可以讓她和你走。或者——」
指著桌子上的一瓶烈酒,金爺說道:「這本該是她要喝的,如果你將它喝完,我也可以讓她和你走。」
「小染,不要鬧了,來到這兒的女人多半是自願的,何必管那麼多。」拉住唐小染,張建兵說道,「再說,你現在也不可以喝酒。」
柳青沒有再說話,只是抱著雙臂在一邊旁觀著。
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唐小染彎起了唇:「喝完是嗎?」
剛要往口中灌酒,手上的酒瓶忽然間被人奪走。幾分無奈地看著唐小染,張建兵歎了口氣:「好了,我算是服你了。我幫你就是。你在這等我一下。」
幾分鐘後,張建兵和大廳經理走了過來,指著被金爺困在懷裡的甄小佳,張建兵說道:「我知道你們這兒開放,可是如果被媒體報道了這一幕,你覺得後果會怎樣?京裡的一家和你這類似的會所都可以被查封,你覺得要是較真起來,會怎樣?」
在場的幾個都是惹不起的人,一時間經理也有些為難。
點燃了一根香煙,柳青叼在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說道:「這樣吧,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唐小染,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女孩嗎?你把她帶走,大家皆大歡喜。」
剛剛還很囂張的金爺看著在堅持下去也沒有什麼好處,想著不過是一個女人何必搞得自己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這樣想著,順勢將沈小佳推了過去:「給你們就是,喂,給我換一個比較火辣些的,這個女人太生嫩,沒意思。」
扯下張建兵身上的外衣,披在甄小佳的身上,看著她一副無措的樣子,唐小染心蹙眉:「這個地方,以後不要再來了。」
「我需要錢。」甄小佳輕輕地說著,「而且,這兒已經預付給我了,我需要償還。」
「要多少?」
甄小佳搖搖頭:「我不想接受別人的施捨,白天上班,晚上來這兒打工,我想我很快就會還清。」
「要是還遇上這樣的事,你怎麼辦?」按住甄小佳的雙肩,唐小染說道,「和我走,我找人去幫你。」
掙脫開了唐小染的手,甄小佳輕聲說著:「我是被撿來的,爺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但是他現在得了尿毒症,家裡的積蓄不夠,我急需錢,這兒,聽人說是賺錢最快的方式。」
「你以後還是要嫁人的,你真打算把自己毀在這裡?」
「我走進來的時候,就打算放下一切尊嚴,只要爺爺可以被治好就可以了。至於嫁人,我已經不會再喜歡任何一個人,嫁給誰都一樣。」
「小染,我都說過了,進這兒的女人都是自願的,沒有人強迫她們。你幫她至此已是很大的恩惠了,和我回去,不要再呆在這兒。」拉住唐小染,強行將她拽著向前走去。
「等等。」
同時給兩個男人發了一條短信,唐小染看向甄小佳:「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聽我一句話,離開這兒。」
二樓那,唐小染感到有人在看著她,那人的目光深沉。想起了一開始來這的目的,唐小染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帶她過來的那個男人。剛剛的那一個小插曲,似乎讓她成功地逃離了?
拉住了張建兵,唐小染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聞言,張建兵臉色微變,四下看了看,握緊了唐小染的手,直到出去坐上了車子,張建兵才看向唐小染:「找你的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搖了搖頭,唐小染說道:「不知道。」
思索了一會,張建兵忽然間眉開眼笑:「小染,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知道用這種辦法來自救。」
「啥?」
「你是故意去救那個女孩的吧,如果不是你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也不會及時地趕過來。按照你剛剛說的,你和那人在外人眼裡就像朋友一般,一般人很難察覺什麼。」
「我沒想那麼多,只是那一幕有些看不下去。」透過車窗,唐小染看了一下外面,「等一等再開走。」
「你在等什麼嗎?」看出了什麼,張建兵問道。
「嗯。」
十幾分鐘後,看見一輛白色的車子急速駛來,一人匆匆下車,來不及鎖門,就衝進到會所裡。來的人,竟會是他。
「怎麼了?」
「我覺得有些人,總是喜歡活在回憶裡,後悔以前的事,卻從不看看現在。所以,這些人,注定還會因為今天的事在明天後悔。」
「你在說誰?」
「沒什麼。」
接到許家俊的電話,聽見他的第一句話,唐小染的第一個反應是,是誰告訴了許家俊,她去了齊茗會所。
「唐小染,玩的開心嗎?聽說你砸破了人家的腦袋。」
光是聽著許家俊的聲音,唐小染就可以想像得出許家俊此刻的臉拉了有多長,眼睛瞪了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