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坐在對面的男人,唐小曉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很快隱於眼中。沒有去拿電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孫澤君。
唐小曉一身灰藍色的囚服,原本飄逸的長髮已經剪成了齊耳的短髮,臉色有些蒼白,沒有什麼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看著玻璃另一面的男人嘴一張一合,唐小曉拿起了電話。
「小曉。」
「孫澤君,你看起來氣色不錯。你一直不來看我,如今我快出獄了,你裝模作樣地來了,是想看我的笑話還是想讓我多呆一些日子。」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小曉,出來後,不要再處處針對你的姐姐。媽媽現在的情況好多了,你我也是夫妻一場,我們之間的過往就這樣了吧。我不會再怪你什麼。」
「我該感謝你了?怎麼樣,是不是已經美人抱懷了,她讓你來和我說這些!你告訴她,我不需要她的假惺惺!」
「沒有,小曉,我不是你的姐夫,她這個人,心狠下來,比石頭都要硬。是我傷她在先,這樣的結果,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會和我復婚?」
「對不起。」
「孫澤君,你喜歡的究竟是我還是以前的那個幻影!我一個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你記憶裡的那個人!情人眼裡出西施,就因為唐小染是那個人,所以你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什麼!」
「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孫澤君,其實我沒有多喜歡你。只不過是唐小染看著你的眼神不同,我才想霸佔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探獄出來,外面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整個天際,轟隆隆的雷聲隨之而來,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地上很快匯流成一片。雨沒有持續多久,慢慢的,雨勢小了下去,開始淅淅瀝瀝地落著小雨滴。
見雨勢減小,孫澤君這才從綜合接待樓裡走出。剛剛和唐小曉的話語幾乎是不歡而散,他沒有忘記唐小曉眼中的恨意,心中又是一緊,竟是擔心起這樣的唐小曉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上了車子,剛要啟動,孫澤君看見一輛白色的寶馬緩緩地從對面駛過來,無意中的一瞥,竟是發現駕駛室裡的人幾分眼熟。待上了路,孫澤君這才想起之前的那個男人,是唐傳國的助理左佑。
☆
接到許母的電話,唐小染剛剛接受完心理醫生的治療。
「媽?」
「有空嗎?到茗居茶舍來下,我有事找你。」
茗居茶舍位於市裡的老街上,老街上的建築保留著古時的風格,新街興起後,老街漸漸以旅遊業而興旺,沿街的屋子古香古色,賣的東西也無非是旗袍、首飾、當地特產這樣的。比不上新街的繁華,但是老街卻是別有一番雅興。
來到二樓的包廂,唐小染看見許母早已經坐在那兒。走了過去,聽見許母有些不悅地說著:「怎麼這麼慢,不知道讓長輩等你是很不禮貌。」
「對不起,路上堵車了。」
顯然是對唐小染這個回答很不滿意,許母皺緊了眉頭,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卻是說道:「這家茶樓也有了百年的歷史,你看這間屋子,有什麼感想?」
打探了一下這間屋子,整間屋子很有古香古色的味道,仿古鏤空的門上鑲嵌著玻璃,貼著碎花牆紙的兩面牆上各掛著一幅巨大的水墨山水畫,一盞宮燈掛在天花板上。
「是不是感覺很閒情逸致。」許母伸手敲了敲面前木製的桌子,腳踏了踏木地板,「這些可都是真材實料的紅木。」
抿著唇,唐小染沒有說話,捉摸不透許母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很快,沏好的碧螺春端了上來。女服務員在杯裡倒滿茶水,將盛有點心的盤子擺放好:「請慢用。」便退了出去。
端起杯子,許母掀開蓋子,輕輕地吹了吹,抿了一口茶水:「知道我為什麼選在這兒見你嗎?」
唐小染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現在的酒樓也多了,各種西式餐廳也多了,可是,我還是覺得這兒舒服,你聽這音樂,高深流水,再配上這一壺茶,很有種遠離塵囂的感覺。像我們這樣的老古董,到底還是喜歡中國化的東西。你看,中國文化也是博大精深,一本《易經》若是專研透了,這人生也就參透了大半。」從古論今,許母慢悠悠地暢談著中國的文化,高深莫測地看著唐小染,「孟子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小染,我骨子裡只是一個很傳統的人。」
饒了半天,唐小染算是明白了許母的意思,眼眸垂下,輕輕地說道:「媽,能把話說得明白一些嗎?」
「小染,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糊塗?為什麼去醫院找莫婉,逼著她打掉那個孩子?那是許家的骨肉,絕對不可以有任何的閃失。」手指曲起,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許母聲音有些嚴厲。
「家俊沒有碰她!」揚起頭,唐小染盯著許母,咬了一下唇,慢慢地鬆開,「我相信家俊,他說沒有便是沒有。媽,家俊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你的兒子!」
擺擺手,許母嘴角溢出淡淡的冷笑:「家俊怎麼會承認,做了這樣的事,他自是覺得無顏,他又事事順著你,承認了,你不會鬧翻天?小染,我說了我只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只想兒孫滿堂。家俊不願意和你離婚,我也不能強迫她。但是,許家的這個孫子,你有什麼資格剝奪他出生的權利!」
唐小染輕輕地笑了:「我是去找了莫婉,只是告誡她,而不是威脅她做掉孩子。我相信家俊,他說那個孩子與他無關,我信他。媽,只要一張單子,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小婉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想再刺激她了。這親子鑒定的事,緩緩。」
似乎並不詫異聽到這樣的結果,唐小染目光沉了沉,說道:「恰好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他很不錯,不如我把他介紹給莫婉。聽說催眠的人會說出實話,阿姨,這樣你覺得怎樣。」
「我也聽說,有種說法叫心理暗示,沒有的也會被說成有的。」許母微微動容,臉上的怒氣不再掩飾,「我不信什麼心理醫生,你也別想在莫婉身上做什麼手腳。照著我的意見,這孩子就要他出生。是許家的,許家便收養。如果出了意外,那也是誤會一場。小染,你應該明白,我真的很想有個孩子喊我一聲奶奶。」
「對不起,」站起身子,唐小染幾分歉意,「我還是那句話,我相信家俊。有些事情,早做早了結。媽,你就不覺得莫婉這樣是做賊心虛!」
想要離開,唐小染想了想,從包裡取出兩張大紅色的鈔票放在桌子上:「媽,很不好意思讓你破費,這錢我放在這了。」
看著唐小染匆匆離開的身影,許母手抵在額頭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走到外面,唐小染忽然間覺得鼻子發酸,仰頭看著天空,扯了扯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忽然間想聽到他的聲音,想著,也付出了行動。
電話很快便被接通,那邊傳來了敲鍵盤的聲音,還有他渾厚的聲音:「怎麼了?」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聲音有些顫抖,儘管掩飾得很好,還是被許家俊聽出了一些端倪。
「你在哪?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剛剛和媽喝了一杯茶。」
許家俊的聲音變得有些焦急:「你在哪?等我下,我這就過去。」
聽見秘書的聲音:「許總,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孫澤君,你看起來氣色不錯。你一直不來看我,如今我快出獄了,你裝模作樣地來了,是想看我的笑話還是想讓我多呆一些日子。」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小曉,出來後,不要再處處針對你的姐姐。媽媽現在的情況好多了,你我也是夫妻一場,我們之間的過往就這樣了吧。我不會再怪你什麼。」
「我該感謝你了?怎麼樣,是不是已經美人抱懷了,她讓你來和我說這些!你告訴她,我不需要她的假惺惺!」
「沒有,小曉,我不是你的姐夫,她這個人,心狠下來,比石頭都要硬。是我傷她在先,這樣的結果,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會和我復婚?」
「對不起。」
「孫澤君,你喜歡的究竟是我還是以前的那個幻影!我一個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你記憶裡的那個人!情人眼裡出西施,就因為唐小染是那個人,所以你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什麼!」
「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孫澤君,其實我沒有多喜歡你。只不過是唐小染看著你的眼神不同,我才想霸佔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探獄出來,外面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整個天際,轟隆隆的雷聲隨之而來,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地上很快匯流成一片。雨沒有持續多久,慢慢的,雨勢小了下去,開始淅淅瀝瀝地落著小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