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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62珍惜眼前人 文 / 日晴

    「你會痛苦?」盯著唐小染,孫澤君流露出嘲弄之色,「你追求我,無非是想證明小曉所擁有的,你也可以擁有。你放手的這樣輕鬆,我倒是懷疑你究竟有多愛我。」

    事到如今,孫澤君依舊這般認為,唐小染如同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孫澤君,冷笑著:「堅持要有堅持的理由。你又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堅持?四年了,我們彼此看不懂對方,既然這樣,何必再堅持下去。」

    「小染。」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手錶的時間,賀敏笑道,「你們先談談,把彼此間的隔閡消除了。我出去會,馬上就回來。」

    「賀姨,我陪你一起。」一秒鐘都不願意呆在這,和這個男人共處一室。

    「你陪澤君談一會,做不了夫妻也不用見面像仇人一樣。」將唐小染推進到了孫澤君的懷裡,賀敏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門,將門鎖上。

    依靠在房門上,賀姨閉眼長舒一口氣:「小染,不要怪阿姨。」

    冷眼看著孫澤君,唐小染扭過了頭就要離開。剛剛走了一步,唐小染忽然間覺得身體有些異樣,頭有點暈沉沉的,身上裡如同有一團火在燃燒一般。扶著牆站立著,唐小染喘著氣。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異樣安靜,只能聽見她那急速的心跳聲。

    「唐小染,你夠狠。」頭皮上傳來一陣疼痛感,頭髮被人拽住,下一秒,身子被推到了沙發上。

    「你竟然聯合媽媽用這種卑鄙手段。我要你不要張揚,你都做了什麼!上次是小曉對不住你,這次呢?如果你這麼希望,我成全你。」

    咆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唐小染來不及理會,身體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顫抖的手拿出手機,下意識地想要求助一個人。

    聽見那人聲音的一瞬間,唐小染心慢慢安了心,微弱的聲音報出了自己所在的酒店、房間號,再只來得及說一句「救我」,手上的手機便被人打落在地上。

    身子被人拖著,用力地推到了床上。望向孫澤君,他的面部有些扭曲,極力地在忍耐著什麼,看著她的眼睛裡是一片清明。孫澤君的下一步動作,讓唐小染慌了。

    孫澤君一粒粒地解開衣扣,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唐小染。她的臉色緋紅,緊緊地咬住唇,一雙眼眸裡滿是驚恐之色。

    「你也會怕嗎?」將襯衣扔在了地上,孫澤君冷笑著。

    意識到孫澤君想要做什麼,唐小染掙扎著想要起來,只是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胸口因為呼吸而劇烈的起伏著,扭頭了頭,唐小染閉上了眼睛。看見了男人的身子,她竟然會渴望著他。

    「給我下藥不就夠了,何必讓自己再受這份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怕不發生什麼。」並不急著去做什麼,孫澤君抱著雙臂看著唐小染,「別指望我會對你負責。媽媽要我休了小曉,娶你,你別做夢了。你若是這般地喜歡我,我成全你。」

    身體的異樣讓唐小染的意識模模糊糊,只是依稀間聽見孫澤君的話,迷糊間聽見下藥兩字。身子感覺被人重重地壓住,一雙手在她的身上探索,想要反抗卻是無能為力,那雙大手所到之處,帶來一片冰涼。緊緊地咬著唇,殘留的意識告訴唐小染,不可以再這樣繼續下去。

    慢慢地積聚著力量,唐小染猛地抬腳,一腳踢在壓在他身上男人的薄弱地位,趁著男人吃痛之際,唐小染匍匐到床的另一邊,幾乎是滾到了地上。

    剛剛唐小染的那一腳,力度雖不大,卻也讓孫澤君吃疼了半天。慢慢地緩過勁來,孫澤君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唐小染,她身上衣衫凌亂,剛剛被他解開的上衣滑落至肩膀,看著那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肩膀,孫澤君的眼中沒有一絲**。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裝什麼。」坐在那兒看著唐小染,孫澤君冷冷一笑,「你對自己都這樣狠,唐小染,這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我就在這,你若是想要就過來。」

    看著傲慢如帝王的孫澤君,唐小染無力說話,唇邊卻溢出譏諷的淡笑,餘光瞥見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果刀,伸手夠住了那把刀。

    「唐小染,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晰,意識漸漸有些迷糊,怕自己一個堅持不住,主動地把自己送到孫澤君口邊,唐小染看著自己的手臂,狠下心,一刀滑在了手臂上。一陣疼痛感傳來,疼痛刺激了本是漸漸迷糊的意識。

    「你!」沒有想到唐小染會這樣做,孫澤君眼裡的詫異之色漸濃。

    「不要過來。」拿著刀的手指向孫澤君,唐小染聲音微弱,「你走!」

    「唐小染,我對你這欲擒故縱的把戲沒興趣。好,我看你能堅持多久。」壓制住體內的楚楚欲動,孫澤君坐在那兒注視著唐小染。

    本以為時間久了,唐小染會乖乖地向他索歡,只是孫澤君沒有想到,唐小染一旦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便會摳住她的傷口,混沌的眼睛漸漸又變得有些清明。慢慢的,孫澤君也感到了詫異,披上衣服,起身走向了唐小染。

    「我說了,不要過來。」向後挪動著身子,直到身子撞在了牆壁上,無路可退,眼睜睜地看著孫澤君越走越近。

    手中的刀子輕而易舉地就被奪去,扔在了一邊,絕望地唐小染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沒有佔有唐小染,孫澤君拿起唐小染受傷的手臂,眼中滿是錯愕之色。

    「被你碰了,我嫌,髒。」眼睛閉著,唐小染每說出一個字都有些費力。

    「唐小染,你為什麼要把那件事搞得那樣沸沸揚揚。你是不是對小曉說什麼了,她才會想用這種方法和我離婚。」用力地晃著唐小染,孫澤君咄咄逼人地問道。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踢開,孫澤君扭頭看去,一臉陰沉的許家俊疾步走了進來。看見屋內的情景,許家俊臉上的陰霾之色更濃,幾步走上前,一把抓起孫澤君,一拳重重地打了上去,重重地落在了孫澤君的左臉頰上。

    身子一個踉蹌,孫澤君勉強幾步站穩了身子,口中湧出一口腥甜。

    想上前再補上一拳,只是想到了什麼,許家俊舉起的拳頭慢慢放下,扭頭看向蜷在那兒的唐小染。這一看,卻是觸目驚心。她面前的地上,拖著一條長長的血跡。她的手臂上,血跡斑斑。頭髮散亂,衣衫散落。看了一眼落在一旁地上的刀子,許家俊愈加的氣結,忍著要去把那個害她如此的男人重錘一頓的衝動,許家俊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唐小染的臉頰:「染兒。」

    這一碰觸,許家俊面色又是一驚。唐小染的臉頰滾燙,伸手摸了摸唐小染的額頭,亦然異常滾熱。

    一聲嚶嚀,唐小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雙眸忽然間變得驚慌起來,使勁地要去推開許家俊,拳打腳踢:「你走開!」

    她的眼神渙散,似乎完全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只是下意識地害怕著。

    一把摟住了唐小染,許家俊貼近她的耳邊:「染兒,是我。」

    慢慢地唐小染停止了掙扎,努力地辨認著眼前的人,不確定地問道:「許家俊。」

    「是,是我。」

    「我好熱,難受,你吻我好不好?」僵硬的身子鬆懈了很多,湊到了許家俊的懷裡,唐小染扯落著身上的衣裳,受傷的手臂微微一動,又是一陣痛呼。

    按住了唐小染的手,「好。」不顧有人在場,許家俊低頭含住了懷中女人的紅唇,細細地啄著。唇瓣相接,藥性的驅使下,唐小染想要獲得更多,或許因為是他,因為這熟悉的氣息,她才放開了自己。舌尖只是剛剛試探著碰觸,便被男人勾住,唇舌繾綣。

    慢慢地,許家俊鬆開了唐小染,看著她那不正常的臉色,那雙迷離的眼睛,猜測出了她此刻的情況。氣惱她又是單獨來見這個男人,卻又是無可奈何。扯了一塊布料裹住唐小染流血的手臂,打橫抱起了她。扭頭瞪向孫澤君:「為什麼要這樣做?」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臉頰,孫澤君冷笑著:「你這樣寶貝她,她有哪點好。就算之前那事是小曉有錯在先,這一次又算什麼?苦肉計?」

    「小曉有錯在先?澤君,你這是什麼意思?」

    進了屋子,嗅到血腥味,看見唐小染這副樣子,唐傳國本想上前探望,只是怕會刺激到唐小染,只是遠遠地站著,如今聽到孫澤君的話,忍不住地問道。

    「意思就是,那所謂的『捉姦在床』是唐二小姐自編自導的一齣好戲。」眼裡、嘴角都是流露出譏諷之色,許家俊看著懷中已經陷入昏迷的唐小染,目色一緊,疾步地就要走出房門。

    「小曉不會拿她的婚姻說事,更不會因為這事要和我離婚,因為那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現在小曉在鬧,說要成全我,你敢說和她,你懷裡的女人沒有關係。」冷眼看著許家俊的背影,孫澤君說道,「小曉只是惡作劇,如果不是她威脅小曉,聯合媽媽,她們怎麼一個會鬧著要離婚,一個要逼我離婚。」

    低沉地笑了,許家俊目光溫柔地看著昏睡在懷中的人兒:「孫少,你太自以為是。你身邊的兩個女人,你對她們又有多瞭解。染兒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她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在意,但是一旦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女人要是下定了決心,那可是非常可怕的。孫少,你已經失去了她。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都不要來打擾她的生活。」

    不再多說什麼,許家俊邁著大步。

    「澤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思維陷入到了混沌中,唐傳國尚未從之前的震驚中醒過來。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孫澤君走向了浴室:「爸爸,一言難盡。以後我再告訴你。」

    「澤君。」

    看著浴室的門被關上,聽見水流聲響起。唐傳國歎了一口氣,想起被許家俊帶走的唐小染,慌忙地追了出去。

    ☆

    唐小染醒來時,嗅到了一股消毒水的氣味。長長的睫毛輕輕眨了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這是一個精緻的小房間,天藍色的天花板上鑲嵌著一個圓形日光燈,地上鋪著土黃色的木地板。若不是這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她或許以為自己是在哪個豪華的賓館裡。

    試著坐起身子,左手臂上忽然間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嘶」了一聲,唐小染皺起了眉頭。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有些昏沉沉的額頭。記憶慢慢地回籠,唐小染猛地閉上了眼睛,唇咬得生疼。如果那是一場夢,該多好。男人的手指滑過自己身上的感覺,她現在還清晰地記得。

    睜開了有些濕潤的眼睛,唐小染走進到了一旁的衛生間,打開了淋浴器。水「嘩嘩」地流淌著,白色的水珠砸在了地上,濺到了她的身上,打濕了衣角。剛要走到淋浴下面,忽然間一大手搶先把開關按下,水流停止。身子被人重重地抵在了冰冷的瓷磚牆上:「唐小染,你瘋了是不是!」

    沒有去看面前的男人,唐小染扯動了唇,擠出一絲笑容:「只是覺得這個身體有點髒,想要洗乾淨。」

    眼裡的厲色淡了一些,許家俊歎了口氣,語氣也溫柔了些:「傷口碰到了水,發炎了怎麼辦。」

    搖搖頭,唐小染喃喃地開口:「為什麼我會喜歡他四年。」

    趴在了許家俊的懷裡,唐小染低泣著:「四年來,他對我,就好像熟悉的陌生人,現在他這樣又算什麼。你讓我去洗,好不好。」

    摟著唐小染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許家俊面色鐵青,拉開唐小染看向她時卻又是恢復了常色:「上次你的反應也沒像現在這樣,你又何必這樣。」

    話一出口,許家俊有些後悔,唐小染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眼裡流露出淡淡的絕望,輕輕地笑了。唐小染手指著那道推拉門:「我想一個人呆著。」

    「染兒,我——」著急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猛的低頭吻住了唐小染。

    唇與唇相接,熟悉的感覺讓唐小染腦海中閃過了斷斷續續地片段,她不願意讓孫澤君碰她,可是對許家俊卻不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那時的她無助,所做的一切只是憑借本能。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唐小染腦海中形成,她對他有了感覺?她已經痛過一次了,這樣的感覺,她不要了。

    感到了唐小染的神遊,許家俊鬆開了她,還未說什麼,便看見唐小染笑著解開了衣扣。

    不似剛剛那痛苦的神情,現在的唐小染似乎又恢復了常態,只是這淡淡的笑意讓許家俊感到了陣陣不安。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許家俊靜靜地看著唐小染:「你這是做什麼。」

    「不是你說你要幫我的。」微微側著頭,唐小染有些疑惑地看著許家俊。

    如果她像剛剛一樣脆弱,那樣的唐小染許家俊覺得還是正常的,現在這般的她,如同帶了面具一般。剛剛他還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拉近,只是現在為什麼他們的距離又被她給拉遠。

    「是,你一個手不方便,我幫你。」下定了決心一般,許家俊伸手就要去解開唐小染身上剩餘的衣扣,只是手剛剛碰觸到唐小染的衣襟,許家俊猶豫了,「你等下,我去找個護士幫你。」

    剛要轉身,許家俊的手腕被人拉住。

    「你不願意?」

    「不是,只是我都這樣了,手腕上這樣好難看。三天後我沒有禮服——」

    「我會讓人幫你準備,你不用操心。」粗暴地打斷了唐小染的話語,許家俊深呼吸一口氣,「唐小染,我不知道你對那人的感情有多深,在他一次次這樣對你後,你為什麼還去見他。今天的事,算了,以後你再解釋。三天後的事不會變,也不可能變。」

    「許家俊,」平靜的眼眸看著許家俊的背影,唐小染輕聲說著,「我不知道他在那。」

    低低的一笑,許家俊嘴角彎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唐小染,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許家俊,那時我很害怕,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你。你我說起來也只是萍水相交,可能從沒有人像你這樣對待過我吧。許家俊,你我像這樣做個朋友就很好了,這個界限,跨多跨少都不好。」

    「朋友?」低聲重複著,許家俊轉身看著唐小染,她的眼眸如水,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慢慢地移開唐小染的手,許家俊笑道,「我知道,不准再去玩水,我找個護士,馬上就回來。」

    匆匆地許家俊走出衛生間,面上的笑容不復存在。他是感到了她微弱的變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將自己縮了回去。手拳緊,又鬆開,許家俊折回去:「對了,染兒,忘記告訴你一件事,天下烏鴉不是一般黑,似乎有人發現了白烏鴉。」

    聞言,唐小染眼睛輕輕眨了眨,尚未反應過來之前,許家俊已經再次離開了。

    唐小染住院這事,很快也就走漏了風聲。翌日,看見出現在病房裡的程佳靜時,唐小染感到了陣陣心慌。

    「我來,是想和你談談。」

    注意到唐小染那怯怯的眼神,程佳靜笑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許家俊剛剛被程佳靜支出去了,單獨和程佳靜相處,再加上這些天發生的事,捉摸不透程佳靜的心思,唐小染擠出一絲笑容:「沒,沒有。」

    「這兒還疼嗎?」指著唐小染手臂,程佳靜關切地問道。

    抿著唇,唐小染搖搖頭。

    伸手輕輕摸著唐小染的頭頂,程佳靜微微笑道:「你是不是認為我這次來找你,是要你和家俊分開?」

    抬眼看了程佳靜一眼,唐小染迅速又低下了頭。

    「我有一個女兒,但是我逼著她嫁給了她不愛的人,現在我們的關係——」程佳靜搖頭輕笑,「你和家俊,一開始我就不贊同,因為在你的眼裡,我看不見你對他的愛。即便是現在,我依然懷疑,你愛家俊嗎?」

    「……」

    「你不愛他。」笑著指出了這是個事實,程佳靜不清不淡地開口,「你們的事,我也不想插手了,出力不討好,反而落得一身抱怨。不管你和那個人的事是真是假,你赤身躺在那個人的床上是真,你單獨去見他也是真。」

    張了張嘴,唐小染想為自己辯解,卻終究選擇了沉寂,聽著程佳靜繼續說道。

    「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如果你還是無法喜歡上家俊,或許是家俊有了喜歡的人,你必須要離開家俊。」

    心裡一緊,唐小染緊緊地揪住了被子的一角,心裡湧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情感,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而且,我希望是你親自提出分手,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要斷掉家俊對你的一切眷念,如果你能答應這一點,這一年來,無論你和家俊怎麼折騰,我都不會過問。如何?」

    「一年嗎?」唐小染喃喃地低語,目光瞄向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慢慢的,唐小染那本是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淡笑。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許家俊發生了微弱的變化,只是她刻意忽略了這個變化。如果要她離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習慣沒有他陪在身邊的日子,「他若是不同意呢?」

    「所以我說了,這一切完全看你。一年都無法培養出感情,那你打算耗費多久?真的打算來個七年之癢?如果你同意,在這張紙上簽下你的名字。」從包裡拿出一張紙,程佳靜遞給了唐小染。

    瞄了那張紙一眼,紙上正中間那協議兩字深深地刺痛了唐小染的眼睛。一場婚姻,竟然要靠兩張協議來維持,說起來,這是多麼的諷刺。深呼吸一口氣,唐小染接過了那張紙,有些顫抖的手拿起了筆,只是在寫下自己的名字時,手沒有發抖,一筆一劃地唐小染簽下的自己的名字。

    「這事不要告訴家俊。」收起了那張紙,程佳靜起身微微笑著,「也該讓家俊進來了,不然,他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程佳靜走後不久,賀敏拎著一籃子水果來看望唐小染。

    看見賀敏,唐小染目光清淡,沒有流露出任何神情。倒是賀敏有些不自在:「小染,你在怪阿姨嗎?」

    「……」

    「阿姨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唐小曉做的怪,澤君是不知情還是參與了,這個阿姨不知道,但是我不能因為一個孩子讓這樣一個女人跟在澤君身邊。我曾以為她喜歡澤君,可是現在我不這樣認為,我甚至相信,她為了達到目的,就算犧牲掉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我想,如果你有了澤君的孩子,或許就會不一樣了。」

    「……」

    見唐小染還是沒有接話,賀敏有些焦急:「你是不是怨阿姨擅自做了這個決定?」

    本是站在窗前的許家俊慢慢地轉過身子:「強扭的瓜不甜,讓染兒嫁給一個傷害過她的人,她會快樂?」

    「她現在也不快樂。」

    看著許家俊,第一次仔細地打探著他,簡單利落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把他結實的身軀勾勒的線條分明。眉,如墨染,鼻,高直挺拔,唇,掛著淡淡的笑意,一切將他那雙幽深的眼眸烘托得更加深邃。如果唐小染移情於他,她想挽回唐小染和自家兒子,這委實的有些難度。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唐小染與這個男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剛剛試探性地說出那句話,卻沒有在許家俊臉上尋找到一絲異樣。心裡的失落感越來越強。

    「染兒的情感只有她自己知道,賀阿姨,你做出這樣的事,不怕染兒怨恨你?」

    「在那個女人做出那些事後,我又怎麼可以讓她做孫家的少奶奶。還有那未出生的孩子,跟著這樣的母親,又會好到哪去。只是澤君中毒太深,當初鬧著要娶她,現在死活不肯離婚。小染,阿姨的心裡,始終是中意你多一些。」

    打了一個哈欠,唐小染露出了倦意:「家俊,我有些困了,我想睡覺。」

    「嗯。」

    走到床邊,扶著唐小染躺下,小心地不碰觸到她的傷口,為她蓋好被子,這才笑著對賀敏說道:「染兒要休息了,賀阿姨能否離開了?」

    這無異於是逐客令,賀敏看了一眼唐小染,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只是還沒有清淨一會,病房的門又被敲響。

    「小染怎麼樣了?」

    這是唐傳國的聲音。

    打開門的許家俊回首看了一下屋裡,唐小染睜開了眼睛,正對上了他的視線,只是視線接觸的一秒,唐小染迅速地又將眼睛閉上。

    「叔叔自己看下,不就知道了。」側身,許家俊讓出一條道。

    「她若是休息了,我就不去打擾她了。我想她也不會願意看見我。家俊,有些事我想問你,你能出來一下嗎?」

    房門被帶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大約半個多小時後,房門又被打開,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在床邊止住。

    「他問了我照片的事,我和他詳細地說了那日的事,他很吃驚,只是他選擇信還是不信,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你真的不打算原諒他?」

    「其實有些事,說開的話,結果或許會不一樣。」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好好想想。有時候寬恕,或許會讓心裡好些。」

    腳步聲慢慢地移到病房裡的沙發那邊。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唐小染看著那天藍色的天花板,鼻子忽然間有些發酸,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家俊,我想吃餛飩。」

    「嗯?」

    「你能不能幫我去買一碗?」

    「真的想吃?」唐小染自從清醒後,食慾一直不佳,只是吃了幾口飯就搖頭拒絕了,如今她開口說想要吃東西,許家俊心中不由感到了一陣歡喜。

    「嗯。」

    「好,你等下。」

    目送著許家俊離開,唐小染慢慢地坐起了身子。

    ☆

    許家俊回來時,床鋪上空蕩蕩的,藍白色相間的病服隨意地扔在床上。面色一驚,許家俊扔下了手中的保溫桶,急匆匆地找到了護士,卻是問不出個所以然。

    「那麼大個人,在醫院裡消失了,你們卻說不知道!你們醫院是怎麼辦事的!」擔憂生氣,許家俊一下子變成了許吼吼,厲聲地斥責著。

    「可是,腳長在她的身上,我們又不能管住她去哪了。」低聲回了一句,看見許家俊的臉色更加烏黑,護士縮了縮脖子。

    冷冷地瞪了護士一眼,許家俊疾步向外面走去。

    打遍了電話,依舊是無法找到唐小染。倒是李逸的一句話「你覺得一個人在傷心失落時,會去哪」提醒了許家俊。想了一下,許家俊調轉了車頭,駛向了羅山墓園。

    到了地方,許家俊急匆匆地走了進去,上了台階,遠遠地就看見那單薄的身影坐在那兒。懸著的心落下,許家俊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唐小染的身邊,本是要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卻是變了:「想來這兒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自己一個人跑來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是正面。」忽然間,唐小染輕聲說著。

    「什麼?」

    手指著面前的一個硬幣,唐小染慢慢說著:「如果是正面,就是原諒叔叔。如果是背面,就是不原諒。可是,看到正面,我的心裡並不舒服。」

    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唐小染輕輕一笑:「算了,我們回去吧。」

    「嗯。」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唐小染,許家俊一邊走一邊抱怨著,「以後不准在這樣。」

    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慢慢的從一個隱蔽的地方走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甩波浪般的長髮,女人摘下了墨鏡,露出一張秀氣的小臉,那淡淡的細眉下,烏黑柔柔的眼眸裡平靜如水。重新帶上墨鏡,女人故意加快了步伐,趕上了前面的兩人,故意與許家俊擦肩而過。

    感覺到了什麼,許家俊的腳步一頓,目光落在前面的女子身上,若有所思。注意到那女子放慢了步伐,許家俊低低一笑:「染兒,我們去賞景,如何?」

    不可思議地看著許家俊,唐小染眨了眨眼睛:「賞景?這裡?你確定?」

    「嗯,水塘裡養了不少鯉魚,不想去看看嗎?那樣,或許心情會好些。」

    說著,許家俊帶著唐小染走向了另一個方向,拉開了與那女子的距離。

    走了幾步,許家俊回首看去,那女子已沒有停留在那裡。眼睛微微瞇了瞇,淡淡一笑,看向不情不願地被她拉著往前走的唐小染。

    「珍惜眼前人。」

    「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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