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噙著淚水,唐小染看著唐傳國,緊緊地咬住了唇。慢慢的,唐小染垂下了眼睛,靠在了許家俊的懷裡:「唐家對我有著養育之恩,我怎麼敢說恨字。」
輕輕拍了拍唐小染,許家俊目色變得有些柔和:「唐叔叔,有些事情,不急於一時。」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唐傳國點點頭:「你帶著小染先出去,我和你的母親再好好談談。」
「嗯。」
目光複雜地看著唐傳國,唐小染蠕動著唇,眼眸垂下,任由許家俊拉著慢慢向前走去。
「小染。」
走了幾步,聽見唐傳國的聲音,唐小染停下了腳步。
「小染,這幾天我很擔心你。澤君的事,是小曉對不住你,如果你覺得現在的選擇會讓你幸福,我會滿足你的願望。只是,如果我們放低了姿態,人家還是不領情,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我唐傳國的女兒,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乞求別人。小染,我只是希望聽你喊一聲爸爸。」
鼻子微微發酸,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流進了嘴中,是那般的苦澀。慢慢轉過身子看著唐傳國,看著他那雙滿是渴望的眼眸,抿著唇,終是什麼話都沒有說,扭頭跑了出去。
「叔叔,你再給染兒一些時間。」對著唐傳國點點頭,許家俊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唐小染。」
完全沒有在意身後的那道焦急的聲音,唐小染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衝出了屋子,手捂著唇一直向前跑著,直到跑到一棵樹前,手抵在樹上,重重地喘著氣,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唐小染。」看見站在那兒的唐小染,許家俊腳步頓了頓,又匆忙地走上前。
「我不需要他為我做什麼。」
待許家俊走近,便聽見唐小染這般說道,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看著唐小染那微微顫抖的肩膀,許家俊搖搖頭,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輕輕地掰過她的身子,抬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你總是這樣,明明退一步就可以讓兩個人都得到寬恕。」
眼神有些黯淡,唐小染低聲說著:「回不去,一切都回不去。」
「他很擔心你,在發現你不見了後,他寢食不安,你可知道,在他知道是媽媽綁走了你,他對我說了什麼,」回想起唐傳國當時那嚴肅的面孔,許家俊聲音低沉地說著,「他說,他欠你的已經很多了,如果你因為我而出了事,不管許家背後的勢力有多大,他都會一路追究到底。」
「那是因為唐小曉喜歡的不是你。」猛的推開了許家俊,唐小染後退了幾步,伸手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眉頭微微蹙起,許家俊淡淡開口:「我不能左右你的思想,但是你在做出一件事的時候,要考慮清楚。」
「他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要你這樣替他說話。」神情淡漠地看著許家俊,唐小染的話語裡冷淡得沒有一絲情感。
似在追溯著什麼,許家俊仰頭望著天空:「因為在他的身上,我感到了他對你的愛,父愛,這是我一直奢望的。」
想起了許家俊的父親在許家俊很小的時候因公殉職,唐小染眼中閃過一道愧疚之色,走上前,拉住了許家俊的手:「對不起。」
目光收回,落在了唐小染的身上,看見她眼中的不安,手輕輕描繪著她的面龐:「這一次,連我這個局外人都可以感到你父親對你的好,你又何必拘泥於過去。」
「不是拘泥,而是,放不開。」眼裡閃過黯淡之色,唐小染擠出了一絲笑容,「先不要說我了,你的事情處理好了。」
「你出事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情管理那些事,交給別人做就可以了。」注意到唐小染木然的神色,在她要開口之前,許家俊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和你無關,而且,強將手下無弱兵,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我親自出馬。」
儘管許家俊如此說,唐小染心裡還是湧出了愧疚之情,喃喃地說著:「其實,我可以不用管我。她要的只是我的妥協,不會傷害到我。」
深深地凝視著唐小染,沒有告訴她的是,在他一得知唐小染失蹤後,剛剛到達B市安頓下來的他立刻訂了返程票,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特助。生意沒有了可以再談,她沒有了卻是再也找不回來。
「我不放心。」
對上許家俊那雙深邃的眼眸,唐小染忽然間覺得有些不自在,他看著她的目光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同。
「少爺,夫人要你們進去下。」
聽到這聲音,唐小染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再次回到屋子裡,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已經淡化,之前留下的兩人此刻已經滿面春風,在那商討著什麼。聽見腳步聲,許母抬首,目光定在唐小染的身上:「你的故事,你的父親都和我說了。家俊如今也該到了結婚的年齡,他又對你有意思,我要是再棒打鴛鴦,那還真的是惡人了。唐小染,你也受過傷,也知道情之一字最傷人。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了家俊,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面,如果你要是負了家俊,我可不會那樣好說話。」
不知道唐傳國究竟和程佳靜說了什麼,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竟會讓許母態度發生這麼大的改變。輕輕一笑,唐小染說道:「阿姨,這事你放心。」
握著唐小染的手一緊,許家俊並沒有因為唐小染的話而感到寬心。不負,是因為她已經關上了她的心扉,正如她之前所說的那般,不愛就不會在意。她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又怎麼會負了他。
沒有察覺出許家俊臉色的異樣,許母對唐小染的回答還算滿意,點點頭:「你們都是成年人,也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家俊,媽終究還是熬不過你,如果我一直不鬆口,你也不會屈服吧。偷偷領了結婚證,倒也是你的風格。生米既然已經煮成了熟飯,就這樣吧。你奶奶那邊,我會去試著說下。成不成,那就看天意。」
臉上露出驚喜之色,許家俊揚起了唇:「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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