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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九十八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文 / 水無暇

    樺月滿心以為能夠擺了汝月一道的,這會兒瞧著汝月的神情,實在也不像是為了蒙她,刻意裝出來的,又轉念一想,上一回欽天監的人可以大搖大擺的來兩個人,那麼這會兒來一個小弟子,應該也不算違反了宮規。

    這樣一斟酌,樺月算不準了,要是這會兒明著和汝月撕破臉,實在是得不償失,趁著皇上還沒有來,她打算先全身而退:「姐姐說得對,這個時辰,我不過是嬪妃娘家的女眷,在這裡見著皇上很是不妥,皇上是憐惜姐姐懷著身子,特意來陪姐姐的,我就不耽誤姐姐的時間了。」

    汝月懶洋洋地唔了一聲:」要不要等烏蘭回來送你回屋?」

    「就不要勞煩烏蘭姐姐了,我自己認得路。」樺月邊說邊笑著推開房門,前腳才踏了出去,後腳又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結巴著道,「皇上萬福,民女給皇上請安。」

    烏蘭就站在皇上身後,明明是引路的,到了門前,皇上非說怕汝月已經歇息下了,放輕了手腳,自己來推門,這倒好,外面的沒推進去,裡面倒是出來個不速之客,烏蘭生怕自己臉色難看,趕緊地抽眼去看坐在那兒的汝月,見汝月神色平靜,才微微放了心。

    樺月一退再退,都快站到角落裡頭去了,汝月明眼看著,不做聲響,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替姐代為侍寢的嗎,這會兒皇上人都到了,就站在這兒了,怎麼不見有動靜了,她心底裡暗暗歎了口氣,要是尋著機會,她實在是想問一問外祖父,當時找到樺月時,到底是何等光景,怎麼方府裡頭三年的錦衣玉食都沒將人給養好了,不是說了要帶回去學規矩的,哪裡尋來的老宮女,教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主意。

    「原來你妹妹也在,她來了宮中,你也好有個人陪著說說話。」明源帝才沐浴完,頭髮微微泛濕,沒有同往常那樣束冠,而是撒在肩膀上,少了些威懾,多了幾分親和的味道,他大大方方地走到汝月身邊坐下來,「姐妹倆怕是有說不完的知心話吧。」

    汝月低下頭來咳了兩聲,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是,有說不完的話,方才妹妹還與臣妾在說些貼己話。」

    樺月的臉色卻是難看極了,她沒有汝月那樣掩飾住心境的本事,喜怒都寫在面孔上,這會兒已經咬牙切齒了,只得將腦袋低了又低,盼著皇上不要看出來。

    說來可氣,方纔,她還奢望著皇上進屋來,見著她會的是如何驚艷,這會兒她是恨不得能夠縮得角落裡,再角落裡些,她忽然明白了外公說的那幾句話,姐姐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軟弱嬌柔的人,在宮裡頭待了十年的人,要是真的如此,哪裡活的到今日,還平步青雲,成了皇上的妃子,她有些後悔沒多聽幾句外公的話,才真正落了下風。

    「時辰不早了。」明源帝輕聲言道,又讓烏蘭去沏熱茶來,被汝月阻止了,說這個點喝了熱茶,晚上入寢難安,讓烏蘭換了益氣安神湯,明源帝笑了笑,「還是你想得周到,便是益氣安神湯了。」

    樺月再不會看山水,也知道皇上這些話是明顯下了逐客令,挪移著小步子,走到跟前來,又欠身行了禮:「姐姐好睡,我先回屋了。」說話的時候,眼睛也不知道看哪裡好。

    「你去吧,早些休息才好。」汝月先頭的一肚子火氣,見樺月這般伏小狀,也稍稍緩和了些,「還不給皇上請辭。」

    「好了,好了,本來是你們姐妹說話的,是寡人來才將你們給分開的,要是在你這裡都這般多禮,大家都不自在,聽你姐姐的沒有錯,早些休息才是。」明源帝含笑看著樺月,看著她匆匆忙忙地出去,那衣裙的一角在門邊飄了一下,才消失不見,他還沒有將目光收回來。

    汝月也不主動發話,在旁邊靜靜地等著,等著皇上回過神來,見她的一雙眼清澈通透,彷彿知曉了一切似的,微微苦澀地說道:「寡人總是忍不住要多看她幾眼,有時候看著看著就有些恍惚了,以為自己還是少年之時,那一場宮闈之變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汝月沒想到皇上這會兒會說了真心話,這一次倒是換了她訥訥地借不上嘴了,總不能當著皇上的面去質問,因為看著看著,入了眼拔不出來,就偷偷溜出宮去方府裡頭再看個清楚嗎,可是她瞧著樺月的樣子,也不太像,否則早被樺月當成是尚方寶劍似的,高聲嚷出來了。

    「靜下來以後,又知道不過是長得像而已,不是同一個人了,你與她是親姐妹,如何她長得像,你卻沒有絲毫的影子。」明源帝的語氣中不是沒有遺憾的,「那時候,寡人瞧著你的女紅就覺得那般親切了,這會兒見著容貌相似的人……」

    「皇上是想解釋給臣妾聽嗎?」汝月想一想,才算是開了口,「是臣妾的言行不當,讓皇上覺得有必要給臣妾說個明白嗎,還是說皇上聽到了什麼?」

    明源帝一怔,隨即神情上頭微微鬆開了一角:「其實,以你的蕙質蘭心,便是寡人什麼都不說,你也都明明白白的,寡人有時候又覺得你太明白,太清楚,叫人覺得疏離了。」

    汝月心裡頭還念著那個長跪在御書房外,被大雨淋灌的衛澤,聽了皇上這幾句話,原先該有些小觸動的,這會兒也提不起精神,幸而皇上沒有太注意這些,等烏蘭將益氣安神湯端來,還半開玩笑地說道,」這一次可要雙手拿穩了,別又潑了寡人一身。」

    「臣妾已經罰了她三個月的俸祿。」汝月親手將益氣安神湯接過來,打開茶盞來,低聲詢問,「可加了枸杞與蜜棗?」

    「回娘娘的話,都加了,是按著娘娘平時喜歡喝的那一味做的。」烏蘭老老實實地聽著汝月突然給她嫁過來的責罰,不敢有半個字的異議。

    明源帝從汝月手中接過來,低聲問道:「方纔寡人不是說不用罰了?」

    「那是皇上仁心,就此饒了她去,她是臣妾宮裡頭的人,皇上可以饒了她,臣妾卻不能就這樣饒了,不給點教訓,哪裡就長得了記性。」汝月衝著烏蘭又揮了揮手,示意她退出去。

    烏蘭才走到門邊,明源帝捧起益氣安神湯來只喝了一口,汝月的樣子不對勁起來,她緊鎖著眉頭,很輕很低地喚了兩聲,聲音裡藏不住的痛楚之意,嚇得明源帝手裡的茶盞差些又打落在地上。

    「如妃這是怎麼了?」明源帝到底氣力大,手臂一展,將汝月抱起來,放在床榻上,急聲問道。

    「娘娘,娘娘。」烏蘭顯然更著急,疾步跑回來,跪在床頭邊,連聲問道,「娘娘是哪裡覺得不適,是不是與前頭的感覺一樣,覺得透不過氣來?」

    「透不過氣來!」明源帝一下子想到汝月在他來前已經發過一次病,看樣子,這病勢不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衝著烏蘭呵斥道,「跪在這裡頂什麼用,快去將原太醫找了來。」

    「是,是,婢子這就去。」烏蘭連滾帶爬地往門外撲過去。

    明源帝眉頭一皺,又反悔了:「慢著,如妃的病根,原太醫也沒有瞧出來,這會兒找他來瞧,怕是會得誤事,你傳話給常公公,讓他立時派人去將衛澤喚來,要速去速回,不許有半分的耽擱。」

    烏蘭頭也沒回,一個勁地答應著,跌跌衝衝地出去了,明源帝一個折身,雙手將汝月的一隻手背包攏住,汝月的手很涼,他想著用自己的體溫替她捂一捂:「是不是寡人方才不該說那些話,刺激到你了?」

    汝月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將頭輕輕偏側向另一邊,眼睫處微微濕潤起來。

    明源帝輕輕歎了口氣,原來他後面還有一些事情要說的,汝月病情來得兇猛,這個檔口,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做什麼,要是真的讓她病情加重了,那就得不償失了,想說的事情,也並非真的那麼急,不如先緩上一緩,再從長計議了。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許的微妙,些許的尷尬,汝月沒有主動開口,明源帝只是將掌中的那只柔荑輕輕揉捏,也是在確認汝月還能夠保持清醒,生怕她又像前頭那樣說人事不知就整個暈過去了,衛澤在御書房前跪著,離得不近,大雨未停,這一來一去的,也要費點時間功夫的。

    「皇上不用焦心,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知道。」汝月也不想見皇上真的拉不下臉,有些事情不能做絕,她柔聲說道,「沒有前次那麼突兀,這會兒已經好了些的。」

    「原太醫這個老東西,簡直就是個庸醫。」明源帝沒捨得放開她的手,卻是一腳踹向了床頭邊的櫃子上,用的力氣很大,踹出了老大一聲動靜。

    將在門外候著等人的烏蘭又給嚇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有何事要吩咐婢子的?」

    「衛澤到底來了沒有!」明源帝大聲問道,掩飾神情上的彆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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