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虛牛鼻子!」豬小戒失聲驚呼道。
「沖虛到底是誰?」姜彬忍不住問道,在孫小空和豬小戒的交談中,一直涉及到這個人,看起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蜀山的末代掌門,一個頑固不化,不知道變通的牛鼻子。」豬小戒盯著那道身影,喃喃說道。他實在無法想像,當年那個風華絕代,號稱正道第一領袖的沖虛,如今竟然會是如此模樣。
「蜀山為什麼會消亡?」姜彬心中有一肚子的疑問需要對方解答,估計只有豬小戒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才知道這種辛秘吧。
「當年的那場曠世大劫,消亡的又何止蜀山。」豬小戒似乎不願多說這方面的事情,說完這句話便緊緊閉上嘴。
呆呆站立在原地不動的沖虛,突然轉頭望向這邊,無神的雙目綻放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神光,沙啞著嗓子說道:「她的氣息!是她的氣息絕對不會錯!」
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沖虛不顧猿猴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的棍棒,週身猛地爆出一團紅光,向這邊飛速衝來,神情有些失控的大聲喊道:「炎靈,我知道是你來了,你出來!出來啊!」
姜彬前方的雲海出現一陣波動,一具晶瑩血紅的玉棺憑空浮現,棺中傳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沖虛,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放不下當年的心結麼?蜀山已經不存在了,崑崙也不存在了,放棄吧!你應該兵解轉生,讓被困在這裡的蜀山弟子魂魄解脫。」
棺中女子的聲音充滿無盡誘惑,讓人不由自主的便想按照她的話去做,姜彬心神一陣恍惚,有一種想就此解脫,重入輪迴的衝動。
「我不能忘!」沖虛眼中迷茫了片刻,又恢復清醒,大聲喊道:「我死也不會忘!是你!是你當年在我背後捅了一劍!」
沖虛轉過身,背對著血紅玉棺,露出後背上拳頭大小的一個窟窿,裡面的血肉已經腐爛,一絲絲黑煙纏繞在腐爛的血肉中。
「如果不是你當年一意孤行,要地球修煉界數十萬修煉者給你陪葬,我會在背後捅你一劍?」血紅玉棺中的女子無情的揭露道。
沖虛猛地回過頭,眼中閃爍著一片紅光,惡狠狠的說道:「我如何是要數十萬修煉者給我陪葬?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我們肯定會贏。你是叛徒!你不僅背叛了我對你的真情,還勾結域外修士,我今天便要替天行道。」
突然,沖虛身後的空間一陣波動,一隻修長的手掌從虛空中伸出,輕飄飄的印在他的後背。狂猛的氣勁從掌心噴出,但是意外的一幕發生了,沖虛的身影化為一道青煙消失在原地。
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卷古畫,從虛空中走出,正是姜彬上次在識海中遇見的域外修士古羲。
上方的雲海一陣波動,潔白的雲團聚集在一起,組成一張鬍子拉渣的臉,看其模樣正是剛才消失的沖虛。他現在的神色顯得有些癲狂,雲氣組成的人臉惡意地看著下方人群,發出一連串瘋狂的大笑。
「無相魔影!」棺中的女子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有些惋惜的說道:「你終究還是走上了魔道……」
「你們以為我還會像當年……」
沖虛的話只說到一半便被打斷,一個粗大的棍棒從旁邊伸出,攪散了雲氣組成的人臉。巨大的猿猴叉腰站在原地,對著人臉消失地方呲了呲牙,不耐的吐出兩個字:「聒噪!」
「就是,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爺們,有種下來和豬哥哥大戰五百回合。」豬小戒戴著墨鏡,手中提著小釘耙,站在原地風風火火的揮舞著,一副邀鬥的樣子。不過沖虛真的出來,只怕第一個逃跑的,就是這頭只會放嘴炮的賤豬。
姜彬趕緊拉著迷你小熊向旁邊避讓了幾步,免得被這只喜歡放嘴炮的賤豬牽累。要是沖虛真的衝過來向他們出手,他自認為撐不過半個回合,便會被對方秒殺。
中年文士打扮的古羲踏前一步,手腕一抖古畫飛向天空,他掏出毛筆對著古畫一點,一道靈光沒入古畫中。懸浮在半空中的古畫,猛地綻放出強烈的光芒,一座龐大的陣圖在虛空中成型。
在陣圖的籠罩下,一個淡淡的影子出現在血色玉棺前,看其模樣正是消失不見的沖虛。看來他心中最恨的還是血棺中女子,剛才偷偷摸摸的遮掩身影,正是打算出其不意的向對方出手。
見到身形敗露,沖虛伸手向虛空一抓,手中出現一把週身游動著無數細小符文的蛇形小劍,他提起蛇形小劍,化作一道流光,飛身刺向血色玉棺。
「唉!」血色玉棺中的女子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一把血紅的玉如意從棺內飛出,擋住沖虛刺來的一劍。
沖虛一擊不中,身形鬼魅般的後退一小段距離,左手一掐法訣,蛇形小劍化為一條頭生獨角的巨蟒,再次撲向血色玉棺。
血紅色的玉如意很有靈性發出一聲嗡鳴,身形猛地漲大幾分,和向這邊撲來的獨角巨蟒纏鬥起來。
古羲站在一邊,提起手中毛筆,對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古畫一指。以古畫為中心的龐大陣圖,開始緩緩旋轉起來,一條由符文組成的金色鎖鏈,自古畫中飛出,飛速射向站在下面的沖虛。
身形龐大的猿猴,抱著雙臂站在一邊,生性高傲的他,不屑於和其他人一起夾擊沖虛。
喜歡嘴炮的賤豬卻沒有這麼多顧慮,他興奮的提著九齒釘耙,身形吹氣球般的膨脹起來。一隻肥頭大耳,挺胸凸肚的豬妖,出現在姜彬身邊,雖然比起猿猴龐大的身影,豬妖顯得矮小了許多,但是也至少有二層樓那麼高大。
「沖虛牛鼻子,你豬哥哥來會會你。」豬小戒興奮提著九齒釘耙,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一耙打向沖虛。以多打少,在亂戰中渾水摸魚,一向是他豬小戒的最愛。
沖虛在眾人的圍攻中,身影忽隱忽現,飄忽不定,週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黑色煙霧中。場中攻打沖虛的幾人,似乎都非常忌諱那層黑煙,雖然以多打少,但是沖虛的身影實在閃爍的太快,基本上只能維持著一個平手的局面。
古羲引導著那條符文組成的黃金鎖鏈,左衝右突總是無法纏繞住對方,反倒是有幾次差點捆住拿著釘耙的豬小戒,惹得這只嘴賤的豬頭嘴炮不斷。
眼看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古羲一咬牙,對著手中筆尖噴出一口靈氣。握在他手中不知是何材質的毛筆,筆尖亮起一團刺眼光芒,他飛速提起毛筆對著半空中古畫一點。白亮的光團脫離筆尖,融入懸浮在半空中的古畫內,虛空中那道龐大陣圖,轉動的速度猛地加快,一個個細小的金色符文至陣法內飛出。
做完這件事,古羲的身影看起來透明了幾分,他如今只是一縷殘魂,好多厲害的手段都無法施展,只能依靠以前的法寶和對方拚鬥,剛才噴出那口元神之氣,至少讓他損失了數十年的修為。
在半空中飛舞的金色符文,紛紛向沖虛飛去,每當有一個金色的小符文鑽入他的身體,他閃躲的速度便要慢上幾分。有了這些陣圖中飛出的金色小符文,場中的局面開始逐漸傾斜,沖虛開始漸漸落入下風。
突然,沖虛身形一頓,發出一聲冷笑:「以多打少是吧?讓你們見識一下我蜀山的十萬劍傀。」
雲海深處響起一陣語調悲涼的歌聲,一團巨大的黑影向這邊緩緩靠來,整個空間都出現一陣劇烈的波動。
姜彬目瞪口呆地望著越來越近的龐大黑影,心中的震撼實在難以用言語表達,那根本不是什麼黑影,而是一座懸浮在空中的龐大山峰。
無數條細小的鎖鏈至山峰上延伸而出,每一條鎖鏈上都捆縛著密密麻麻的白衣身影,這些身著白衣,背負飛劍的身影神色麻木,口中唱著別人聽不懂的悲涼曲調,拖著身後那座龐大山峰,緩緩向這邊移來。
「沖虛,你把十萬弟子的魂魄全部禁錮在肉身中,讓他們永受業火煎熬,你簡直喪心病狂到了極點。」血色玉棺中的聲音有些顫抖,看來眼前這一幕,給她的震撼也是非常巨大。
「身為蜀山弟子,生是蜀山人,死是蜀山鬼!他們應當感到榮幸,因為我將帶領著他們,征服這片廣闊的星域。這是無上的榮耀,他們又怎麼會覺得受到煎熬?」沖虛神經質的揮舞著雙臂,狂熱的看著逐漸靠近的巨大山峰,身體不正常的顫抖著。
一個身穿白衣,背著飛劍,滿頭青絲用一根紅絲巾繫著的女子飄在最前方。在眾多的白衣身影中,最前方的白衣女子顯得非常醒目,因為她所在的那條鎖鏈,只捆縛著她一個人。
巨大的猿猴愣愣地看著飄在最前方的那個纖細身影,猛地一拍胸膛,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嚎叫。
似乎聽到了孫小空淒厲的聲音,飄在最前方的白衣女子身形一頓,略微有些呆滯的緩緩轉過頭,無神的雙眼望向這邊。就在白衣女子停下的瞬間,捆縛著她的鎖鏈符光閃爍,一道細小的雷電沿著鎖鏈,擊中她的身體。
孫小空雙目血紅的看著身形顫抖的女子,對方嘴角溢出的那一絲血跡,讓他徹底失去理智,他提著粗大的棍棒,不顧一切的向白衣女子衝去。
白衣女子看到向這邊衝來的巨大猿猴,清麗的臉上露出痛苦掙扎,無神的雙眼恢復片刻清明,低聲喃喃道:「小空……」
捆縛著白衣女子的鎖鏈,猛地再次亮起雷光,一絲比剛才粗上幾分的雷電,再次擊中她柔弱的身體。白衣女子臉上露出一絲痛苦,身形如一朵風雨中飄渺的小白花般搖移不定。
或許是受到雷電的刺激,白衣女子無神的雙眼反而更加清明了幾分,她呆呆的望著飛速靠近的孫小空,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突然,她眉心突然亮起一個血紅色的符文印記,這團血紅的符文印記似乎是擁有生命的活物,符文印記分出數根細小的紅絲,一點點鑽入白衣女子腦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