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劉金牙眼前一黑,一隻剛勁有力的拳頭從旁邊飛出,狠狠的擊中了他的左臉,接著手腕一陣劇痛,讓他懷中抱著的箱子差點掉在地上,頭部被擊中使他的視線一陣模糊,他手腕一翻,露出暗藏在手心的刀片,憑著本能的感覺向一邊狠狠劃出。
姜彬驟不及防,手臂被刀片劃中,鮮血如泉湧出,染紅了劉金牙懷中的手提箱。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恢復視線的劉金牙掙脫姜彬的擒拿,混在蜂擁而出人群中,一溜煙的跑出了夜總會。
「你沒事吧?」赤著雙腳的童彤跑了過來,關切的望著姜彬,她飛快地扯下頭上紮著的黑色絲帶,挽了個結紮在姜彬受傷的手臂上。
「沒事!」姜彬若無其事的揮了揮受傷的手臂,對著地下努了努嘴,說道:「放心,那傢伙跑不遠。」
一把小巧的黑色轎車鑰匙安靜的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童彤上前一步,彎腰撿起黑色鑰匙,抿嘴笑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莽撞,就不怕幫錯了人啊?」
「得了,先別敘舊,逮住那個傢伙要緊。」姜彬淡然一笑,向停車場跑去,既然對方有交通工具,肯定不會棄之不用。
大門外的停車場一片混亂,姜彬抓住一個泊車小弟問了兩句,向地下車庫跑去。本來地下車庫也有保安,或許是被槍聲嚇到,等倆人奔至地下車庫時,除了兩輛飛速奔出庫門的小車,大大的車庫內靜悄悄的。
劉金牙正咬牙切齒的站在一輛本田雅閣旁邊,看著漸漸向自己逼近的倆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惡狠狠的危險道:「你們別逼我,大不了我毀了東西,誰也得不到。」
「賀老四為什麼不問青紅皂白,便對李金水開槍?」童彤藉著姜彬身體的遮擋,不動聲色的把手伸進肩下的女士挎包,問出心中一直不解的疑惑。
劉金牙的綠豆小眼飛快地轉了轉,悄悄地向後退了一步,慢吞吞的說道:「李金水以前叫李富貴,他隱姓埋名跑到江口,就是因為……」
說到關鍵處,劉金牙扭身撒腿便跑,他剛才藉著說話的機會退了好幾步,身邊恰好是地下車庫的緊急疏散通道。
「站住!再跑,我就開槍了!」童彤沒有被劉金牙的小動作迷惑,飛快的從女士挎包中掏出一把小巧的警用手槍,槍口對著劉金牙的背影警告道。
劉金牙沒有回頭,背影微微一僵,僅僅停頓了不到半秒,繼續撒腿狂奔。
「砰」
清脆的槍聲在封閉的地下車庫格外響亮,童彤看到警告無效,對著劉金牙的右腿開了一槍。
劉金牙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不斷從他褲角滲出,一直緊抱在懷中的手提箱,也被磕飛到一邊。他掙扎著用雙臂撐起上身,費力的向躺在一邊的手提箱爬去,綠豆小眼閃爍著一種危險的光芒。
姜彬幾個大步跨到劉金牙身邊,一腳踢開地上的手提箱,右手擒向劉金牙的肩關節,他跟場子裡的幾個退伍兵保安學過一點擒拿格鬥的技巧,自信對上右腿受傷的劉金牙,絕對是手到擒來。
劉金牙不甘的大喊一聲,已經能用指尖觸摸到的手提箱,被快步跑來的姜彬一腳踢開。他猛地抬起頭,一個懶驢打滾掙脫了捏著自己肩部的大手,彷彿一隻受傷的孤狼,雙眼通紅的盯著姜彬,嘶啞著嗓子吼道:「這是你們逼我的,你們都得死!」
他從脖子上扯下一個刻著八卦圖案的玉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恐懼,最終一咬牙,對著玉牌大喊:「仙長,你說的條件我都答應了,求您救我一命。」
童彤和姜彬莫名其妙的看著劉金牙,只見他說完這句話,便把玉牌按在受傷的右腿上,臉色蒼白的抬著頭,用一種惡意的目光看著對面的倆人。
只見剛才還安安靜靜躺在劉金牙手心,彷彿一件死物的玉牌,如聞到血腥味的螞蝗,緊緊的貼在他受傷的右腿上,一團暗紅色的影子,在翠綠的玉牌中流轉,一道道細小的裂紋出現在玉牌表面。
「啪」的一聲脆響,晶瑩的翠玉小牌碎成幾塊,一絲筷子粗細的紅霧,如靈活的小蛇般鑽入劉金牙被槍擊中的右腿。
劉金牙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那絲鑽入他體內的紅霧,便如一個吞噬人生機的惡魔,躺在地上的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原本烏黑的頭髮漸漸變得花白,乾瘦的臉上出現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皺紋。
「小心!」童彤大聲提醒道,眼前出現的怪異一幕,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她雙手緊握著小巧的手槍,謹慎的靠了過來。
「嘿嘿~」如夜梟般難聽的聲音從劉金牙喉嚨中湧出。
此時,他神智已經看起來有些模糊,綠豆小眼看起來黑少白多,一雙乾瘦如柴的手臂,隆起一條條清晰可見的血管,如數條紅色小蛇盤旋纏繞在他手臂上。
「血!把你的鮮血全獻給我吧。」剛才還氣息奄奄,彷彿馬上就要斷氣的劉金牙,以一種人類做不出怪異動作,從地上一躍而起,伸出枯瘦的只剩一層薄皮的右手,狠狠抓向姜彬的咽喉部位。
「砰」
童彤雖然被眼前奇異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但是久經訓練的身體還是本能做出選擇,就在姜彬向後閃過的一瞬間,她瞄準劉金牙的眉心開了一槍。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彷彿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般,劉金牙的上半身猛地向後仰起,身體便如一隻被折斷的筷子,夜梟爪子般的右手不受絲毫影響的緊追姜彬不放。
童彤這一槍落空了,她一咬牙,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飛起一腳踢向劉金牙腰部,希望能阻止他片刻。
姜彬的反應算得上敏捷,但是與劉金牙非人的速度相比,就顯得遜色了很多,他已經感受到了劉金牙銳利的指甲接觸到自己咽喉,指甲上傳來冰涼的感覺,讓他嗅到死亡的味道。
一股濕熱的液體順著脖子流下,耳邊傳來童彤的驚呼,就這樣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