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笑,闊少面露狡黠地一笑,小聲道:「這事沒別人,還是你的老同學徐大秘書!」
張裡心中早猜到是這個傢伙,在項州自己沒有得罪過別人,就是有,恐怕現在也都職位在自己之下,犯上的事,一般官場上人是不會去幹的,說出去官場口碑不好,典型的損人不利己的傻事,沒人會去做!
數來數去,也只有老對手徐朔了!也只有這個傢伙,出身省城,與省裡的各大衙門口人頭熟悉,而且懂一些舉報的常規,將合適的材料遞到合適的人手中,再通過合適的人,在其中推波助瀾,以致於省裡能夠快速的就自己的問題成立聯合調查組!
幸虧自己是早有打算,而且從政以來,他所圖也不是為錢財之好,做任何一件事,他捫心自問,都是光明正大,經得起別人推敲的!
徐朔想用官場常用手段來扳倒自己,沒想到自己還就是身正影直、兩袖清風!徐朔的最大失誤就在於,把自己想得太常規化了,有道是蒼蠅不盯無縫的蛋,自己就是無縫的!徐朔就是只無頭的蒼蠅,他想盯也沒處下口!
張裡心下有些恨恨的,同時也有些自得,得到一場高規格的驗證,可以說以後再有人拿這個話題作文章,恐怕真是癡心妄想了!
得到證實心中的猜測,張裡也在瞇著眼,就著水池裡的蒸騰水汽,大腦也在高速地運轉,自從徐朔調離城關後,可以說兩人間的直接對奕的機會就不存在了,因為空間上的變換,讓二人不再是有什麼工作上的瓜葛,因此都失去了同坐對面一爭高下的機會。/b/
張裡也就是在接任之初,小小地敲打了下朱德華這個小卒子,徐朔也立即手腳知趣地收了回去,本以為二人間就會就此罷休,沒想到,這個傢伙現在居然躲在暗處,玩起了煽動陰風,抓住時機散佈謠言不說,現在更是有些得寸進尺,直接搞起了舉報!這也太有些欺人太甚了!
張裡越想越氣,現在的狀況,他要是不反擊的話,一方面不符合他的性情,另一方面可能會助漲對方的氣焰!說不定,下面還會整出什麼新花樣來!一定要再狠一點的敲打一下,讓這個傢伙徹底地把頭縮起來!
想定主意,張裡心下有些隱隱欲試,「嘩」一下,他猛然站起了身,帶動池水一片大翻,
「怎麼了?」闊少顯然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也跟著站起來問道。
張裡長吁一口道:「沒什麼,泡好了,上去吧!」說著照舊是動作利索地折身踏上池沿,闊少見他信心滿滿的樣子,也不由得翻了翻眼,跟著慢慢跨出池來。
當晚,在水療城,張裡好好亨受了一番,直到很晚,才由闊少的車送回黨校。
回到房間,老同學胡文舉已經睡下,張裡輕手輕腳地關門,坐到床前脫衣脫鞋,沒想到還是驚醒了對方。
胡文舉翻了個身,睜開有些睡眼忪忪的,道:「老兄啊,怎麼這麼晚?」
張裡歉意的笑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沒事,我剛好睡了一覺,上個廁所!」說著,胡文舉翻起身,趿著拖鞋晃進了衛生間,一陣嘩啦嘩啦的尿聲過後,重又晃晃地重新回來躺在□□。
張裡關掉床頭燈,側身而臥,屋內重回安靜,沒多會,只聽旁邊□□老同窗左右翻了兩下,好像有些輾轉反側的樣子,張裡剛要迷糊,只聽旁邊老同學又撲的一聲,接著床頭燈就又重新亮了。
「哎~,老兄啊,對不起,我睡不著了,聊會天吧!」胡文舉打了哈欠,道。
張裡苦笑,泡了一晚上的溫泉,這身上軟軟的,懶洋洋的,正想高質量入睡,這會這老兄又來了,沒法,誰叫自己擾醒了人家呢!
他只好又翻身過來,道:「好,你說吧,我聽著呢!」
「啪」一聲,胡文舉點了根煙,吸了口,徐徐吐出煙圈,道:「今天幹嗎去了?又□□了?」
「扯你的淡!」張裡身體一拱,也半仰在床頭,道:「項州來了個朋友,一起聚了聚!」
「你們幹嗎去了?」
「幾個人到市裡逛了逛,最後在朱班長那敲了頓飯!沒人領路也不熟,早就回來了!」胡文舉也懶懶道。
「這省城還真不小,比咱們上學時的清安大多了!你說咱們那會要是在省城上學,那現在不就熟悉多了嗎!」
「呵呵」,張裡笑道:「你多轉轉不就行了嗎,哪要這麼費事,到處都是出租車,找不到打車,多簡單!」
「也是,」胡文舉笑了笑,道:「總歸是不熟悉,這玩起來就沒意思,算了,下周請假回家!」
張裡也笑起來,聽到提回家,他稍正了下身,道:「哎~,我正要跟你說呢,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胡文舉有些驚詫,轉過臉來道:「怎麼了,你不堅持到最後了?」
張裡笑道:「實在沒辦法,家裡事太多,一大攤子,忙不過來!今天領導已經通知過我了!」
一陣默然,吸了兩口煙,胡文舉才有些歎道:「也好,早點回去吧,你這種主官本來就不該過來,這些班都是政研人員參加的,你老兄過來實在是有些文不對題!」
聽出話裡的別樣味道,張裡也有些暗歎,他明白這位昔日好友的失意心境,嘴上說能看得開,其實現實生活中,誰又能真正做到呢?
一枝煙抽完,胡文舉有些怏怏的倒頭睡下,張裡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想了半天,他還是沒說出想幫著對方提一提的事,也只好悶聲入睡。
第二天,張裡按著程序相繼辦了提前結業的手續,最後,他到了方教授的辦公室來當面辭行。
「唉,真是有些可惜啊!要是你這次能全部參加完這期的課程,理論修養上你會受益良多的!」方教授聽說這位新收的弟子要提前回去,當下不無惋惜道。
張裡也不好意思道:「老師,學生也不想這樣,只是昨天我們的領導過來了,當面跟我說起這個建議,我只好服從命令了!」
「那好吧,只有這樣了。你回去後,在讀研上面,你每個月抽個四五天時間過來一下,慢慢來吧!」方教授理解地出言道。他明白,自己這個新收的弟子,在當地也是位高權重,一人獨掌一方,肯定是政務繁多,一把手不在家,可見好多事情倒也是沒個頭,不好辦。
「謝謝老師!您放心,學生回去會認真完成作業的,還請您有空能到項州來多多指點!」張裡也歉意道。
「好好,你去吧,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的,你的農村深化改革我倒還真想看看!」方教授欣然應允。
中午和幾個要好同學吃了飯,沒有休息,海源的車也到了,張裡提上簡單的行李就上了車。
海源在市區上的車,張裡認得,上車之處是在省城一家酒店的門前。
海源帶著一身的酒氣跨進了車裡,張裡看出來,他喝了不少,但是海源沒有如往常般,臉上露出酒意態度和藹,相反,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坐在車裡,臉上有些陰沉沉的,一句話也沒有。車裡的氣氛也有些壓抑,幾人都不敢說話。
好在車過了長江大橋,海源就閉上雙眼,有些像是瞌睡似的,張裡才覺得好過了些,但是領導在休息,還是沒人說話。
他有些無聊地看向車外,早春的嫩綠景像一一閃過,但他腦子裡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位領導兼長輩又遇到了什麼事,後來,乾脆,他也後仰在坐位上,昏昏沉沉地打起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