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裡心下是暗暗叫苦,但也無法,誰讓自己嘴笨,不懂拒絕呢?只好臉上訕訕地笑著,轉身向外走去,嘴裡還客氣道:「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茜茜則顯得有些興奮,像個小女生般,一臉不在乎道:「沒事的,黑羽毛我常去,沒事時喝點酒放鬆放鬆倒是不錯的!」
看著身旁這個女人眼裡仿若能滴出水來,身為過來人的張裡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裡也咚咚跳了起來!不敢再側目直視,只好裝傻般向前走。
想了想,張裡叫茜茜稍等,他跑到老錢的車邊,低聲吩咐了幾句:老錢,辛苦你了,你先走吧,我要去找趙總他們,這兩個傢伙喝多了,我得趕緊去看看!
老錢自然是連忙臉色如常的應聲,道,老闆你去吧,有什麼需要,你打電話給我!然後沖老闆擺擺手,一踏油門,車便輕輕滑了出去,一拐彎,消失在寬闊的馬路上。
張裡定定神,轉過身來,慢慢走到酒店的滴水簷下,茜茜正在左顧右盼,神情興奮的有些雀躍般,張裡只好慢慢走過來,茜茜有些高興的上來道:「走吧,張書記!」
張裡只好無言地點了點頭,於是茜茜伸手一招,停在酒店門口的出租車便開了過來,這些出租車都是和酒店有協議的,長期泊車門前等客,對這位漂亮的副總經理當然是很熟悉的。開車的男師父立刻熱情地打著招呼:王總你好啊!請上車!
張裡不禁把頭低垂了點,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相反茜茜則是大方地朝著師父笑了笑,伸手拉開車門,卻站著不動,張裡只好趕緊邁步跨進去,一屁股坐下,快速地往裡面挪了挪,緊接著,挾著那股淡淡的幽香味,茜茜也閃身擠了進來,這下二人來了個近距離接觸,張裡的鼻端滿是幽香!
「去哪兒呀?王總?」師父熟練地啟動車,邊熱情的笑問道,
茜茜把臉一仰,嬌聲道:「黑羽毛!」
「好咧,您坐好!」前面的師父也連忙老練地應聲,一踩油門,車就滑了出去!
張裡不禁又有些傻了眼!就這麼簡單?地址不用說,連『酒吧』二字都省了,直接說『黑羽毛』三個字,這直接搞定了?早知這麼簡單,自己出門打個車或是問一下不就完了?
聞著在鼻端揮之不去的幽香,張裡臉上不禁有些苦笑了下,看來這個漂亮的女人是有意的了!
可能是察覺到了他的異狀,身邊的茜茜把頭扭過來,嬌聲道:「黑羽毛在城裡很名,但是去的人都是有一定層次的,所以並不是每一個出租車都知道,這輛車我經常坐過去,所以他熟悉一點!」
可能是她自己也覺得解釋有些遷強,說到後來,茜茜的聲音有些低了下來,藉著車外一閃一閃劃過的路燈,張裡能感覺到身邊這個漂亮女人的臉上可能泛起了紅暈,為了消除車裡的尷尬,他連忙接道:「沒事沒事,這個名字怪怪的,一般人哪會知道!只是麻煩你了!這麼晚了還要跑一趟!等會叫那兩個傢伙敬你兩杯酒!」
「咯咯——」,茜茜臉上又是展顏嬌笑起來,道:「好啊,等下我要點個最貴的酒!叫你朋友買單!」
張裡只好也附合地笑著,連聲道,好的好的,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為了防止自己心境失守,張裡只好有些沒話找話地問前面的司機道,師父,生意怎麼樣?你這車什麼時候換的?收入應該比原來的黃麵包好多了吧之類的廢話,茜茜在旁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靜聽著,又像是沒聽,好像是在默默亨受著什麼的。張裡無暇顧及,只是將注意力轉移到談話上。
前面的司機師父很健談,對張裡的問題是一一回答,談到黃面的,師父有些興奮道,真多虧了城關區的張書記,沒有他,我現在也買不起轎車跑出租,原來市政府那些□□搞硬性換車時,我的那輛黃麵包買的是二手車,剛到手還沒開幾天,哪來錢去換轎車?還好張書記幫我們作了擔保,我又跑了一年多,才買了這輛車,現在轎車就是檔次高些,拉活也好拉多了,我們市裡的出租大多都換了!
說到這裡時,茜茜有些偷偷笑著,輕輕地伸手抵了下張裡,這一動作有些超出了兩人間的目前關係,有些像熱戀中男女的曖昧,張裡心中立刻心跳加速,不由得喉嚨口張了張,男人的喉結也在無聲地上下動著,顯示出主人內心的極力不安!
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妥,茜茜也有些粉臉漲紅,默不作聲,呼吸有些異狀。
車裡一下子陷入了沉靜,前面的師父好像也有些詫異,好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茜茜也快速閃身下車,張裡也緊跟著一屁股挪過,一腳跨出了車外,轉臉間,盡量地快速,他有點心下擔驚受怕的,這個城裡認識他的人太多,上到官員,下到百姓,連剛才的出租車司機都在大談他的事跡,讓他心裡很有些茅盾複雜!
受到百姓愛戴擁護,作為官員,這是無上榮耀,他心裡很自豪,同時,這位師父當著魯班面前說斧頭,讓他有些啼笑皆非,可在這種場合下,深夜與陌生女人,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人,一起打車去酒吧,他心裡又不得不提心掉膽,怕鬧出個不好的影響來!
快速下車後,他連忙走到門前燈光暗處,遠遠站著,只聽茜茜拿錢給司機,後者連番推辭,說什麼一小點路沒事沒事,不要錢等等,推了幾下,師父還是沒收錢,茜茜只好道了聲謝謝,才快步走了過來。
張裡細打量了眼前這家門臉不大,但是門前的格調什麼的,很有韻味的所謂的酒吧,門上樹著光彩琉璃的霓虹燈,上面三個閃爍的大字「黑羽毛」,很有些藝術氣息的樣子。他覺得很新鮮,從來沒去過這種場合,乍一看,還真有點那麼回事,聽說這種酒吧形式的,現在很流行,果然有點意思。
看他有些新奇的樣子,茜茜笑道:「走吧,張書記,裡面不大,你的朋友應該很好找!」
「好好好,」張裡也連著應聲,一男一女就推門進去。
果然裡面的空間不大,分著上下兩層,裡面放著什麼爵士樂之類的,很有小資情調,裡面的桌上都點著蠟燭,客人們三五成群在圍坐在一起,男男女女,或是在談話,或是在抽煙,或是在玩著骰子,嘩嘩作響,但無一例外的,桌上都擺著酒瓶,有的是啤酒瓶,有的是標滿英文字母的洋酒,有的還是單坐,在悠然地喝著酒,一副或惆悵或深沉,總之,千奇百怪,什麼樣的人都有!
張裡看得有些眼暈,任由前面的茜茜帶路,慢慢走了進去,很快在一個腳落裡,找到了闊少和林傳銘,旁邊還坐著兩個年輕亮麗的女孩子,看樣子青春活力,有點像是學生樣,很是清純。
張裡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只好捏著鼻子走到近前,闊少明顯已經喝多了,手上的骰盅在嘩嘩亂響,旁邊的女孩子也在嬌笑不已,闊少的手就搖著搖著亂了,骰子也掉了出來,女孩就端酒杯笑嚷要罰酒罰酒!對面的林傳銘同樣醉態逼人,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張裡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敲了下桌子,幾人才抬眼看過來,闊少瞇著醉眼,有些舌頭大條道:「姐,姐夫,你,你怎麼才來啊?」
林傳銘也是臉上笑得瞇瞇的,連道:「老弟啊,你來遲了,要罰酒罰酒!」說完伸手有些晃晃地拿桌上的空杯要倒酒,旁邊的女孩子也連忙接過代勞倒滿了一杯酒。
林傳銘晃晃的端杯遞給張裡,自己也伸手端杯在手,對著張裡手上的酒杯一碰,就有些酒灑了出來,
「老弟,我,我先干為淨了!」說完,林傳銘舉杯仰首,瀟灑地將酒倒進了嘴裡,
張裡無奈,只好也把杯裡的酒一揚手干了,旁邊的女孩子也見機拉過椅子,給二人坐下。
張裡放下杯子,剛要開口勸戒二人,一轉臉,發現闊少瞇著醉眼,直勾勾的,有些呆狀,他心下大奇,順著目光一看,闊少的眼神竟是落在了身旁的茜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