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後的眾人躺在小佛的身邊,望著天邊的殘月,已是三更天,月如鉤而松濤陣陣,遠處的獸咆因小佛英武而變的不再可怕,這是一個避風的山凹,遠處是狠牙交錯的山石剪影,暗紅色的天空仍然有些陰雲,一些不太明顯的星閃在雲層縫隙中閃爍,是夜,月朗風清,還算不錯的一個秋涼之夜。
小佛在沉沉睡著,枕在夢離的胳膊上,許是體質的改變,並不讓她有什麼沉壓之感,倒是覺得甚是舒服,雖然這個男人一直像一個謎一樣的存在,可在此時,他只是一個安靜的入眠者,沒有悲喜,沒有好惡,只是那樣安靜地沉睡著,小夢離睜著閃爍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心裡一直在問:「他來的時候那麼突然,而又如此的自然,沒有來的突兀,沒有來的驚心動魄,但卻如此的恰如其份,就好像這裡是等他來填補,是這個時間,還是這個空間,擬或是自己的心田。」
這些只是游離的思緒,空氣中有幾隻夜晚的幽靈螢蟲在空氣中飄落,輕輕點綴著這寂靜的夜空,不遠處的森林裡,突然冒出了大量的燈籠,無聲無息,雜亂錯落地時隱時現,似乎在窺視著這一群羔羊。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連難以入眠的夢離也閉上了美麗的眼睛,夜已經深了,似乎不該如此大意,在這危機四伏的魔怪之地,沒有守護者,也沒有暗哨,只有斬殺黑熊王的英雄在沉睡,在這黑熊嶺上,有什麼比凶殘的熊王更可怕,沒有,所以,大家都放心地沉睡著,沒有感到危機的來臨。
林中有一陣低沉的對話,一隻長著獨角的銀狼在和一隻黑熊說話:「哥們,你大哥就是被那幾個弱小的人類斬殺的?難道你們就這麼點熊本事,你大哥那根棒子一下就能打死一批這種小蟲,你們竟然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斬殺,真的還是假的?」
熊二似乎有些不滿銀狼的質問,用肩膀輕輕一拱:「哥,別看那小子身形不大,人畜無害的模樣,是個打不死的小強,我哥一開始以為他只是手裡的兵器厲害,假意投降,誰知這小子被我哥甩了幾十圈,打的滿地是坑,這小子竟然憑空拿出一把兵器,把我哥給分了,實在是厲害呀。」
「分了?」銀狼有點不明白:「怎麼著就給分了,你倒是說清楚,老子好有個數。」
「媽的,分了你還不明白,就是切了,剮了,拆了,四個爪子都讓這小子給烤吃了,你明白了吧。」黑熊實在有些說不出口,雖然早就想奪了他老哥的權,那幾隻嫩母熊一直被老大佔著,可真要給人分了,這地盤被人佔了,心裡又有些懷念起熊老大來。
「你說被人肢解不就完了嗎,費這勁,不過,這小子什麼兵器,如此厲害,竟然能把你老大那刀槍不入的厚皮給切開?」銀狼此時也有些怯了,這黑熊王雖然不如自己厲害,不過,自己也僅僅能勝在輕盈,這熊老大都搞不住的兵器,要是切在自己身上,那還不一樣玩完。
熊老二也不笨,似乎看出銀狼的膽怯,小眼睛一轉,滿不在乎地說道:」唉,說出來丟人,不過就是一根跟你的銀角一樣的棍棍,都是老大太輕敵,以為摔死了這小子,竟然一屁股坐在他身上,被他偷襲得手,從屁股裡鑽了進去,給捅死的,然後才切的,要是有你狼大哥這尖角,這小子早就玩完了。「
這銀鋃可是熊二請來的幫手,還沒上場就膽怯了,這怎麼能行,熊老二當然要先讓他寬寬心。
銀狼號稱尖角大王,對自己的尖角那是相當的自信,曾經用角挑破過三隻劍齒獸的肚皮,聽熊老二一吹捧,心裡又踏實了,想想也是,這小小的人類,論機動靈活,比自己差太遠了,只要不大意,尖角對尖角,自己穩勝。
此時已到後半夜了,小佛等人睡的那叫一個沉,銀狼王帶著幾隻角小一些的銀狼趴在地上向小佛身邊潛來,雖然有信心,可他是偷襲的老手,斷不會正面衝擊,好在它忘了問熊二其他人的本事,只想偷偷把小佛拖走,先解決了他再說,這才讓其他人倖免於難。
只見它潛到小佛身邊,低下頭,屏住呼吸,對準小佛的脖子就是一口,像以前在修真界偷雞一樣,先咬住喉嚨,別讓它出聲,這樣才能得手。
一口得手,銀狼王興奮的手都豎了起來,趕緊拖住他就離開眾人的營地,往森林裡拖去,另幾隻銀狼咬起小佛的四肢,抬起來無聲無息地進入了黑森林。
為了怕驚擾眾人,銀狼並未撒口,用眼神示意熊二等跟上,迅速離開山腳,往森林深處的熊窩裡跑去,一路上幾隻銀狼配合默契,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快速奔跑了十幾里,才來到位於森林深處的熊洞裡。
這熊洞裡倒是光線明亮,一些奇異的晶石發出淡淡的螢光,這就是黑熊們用來修煉的能量晶石,晚上睡在晶石邊上,也能夠感受到微弱的靈氣,是以,黑熊們都以能在熊洞裡安睡做為最高獎賞,以前是熊大佔著晶石最多的熊洞,這回成了熊老二的寶地。
此時小佛已經醒了,雖然脖子被銀狼咬住,卻並沒有受什麼傷,不呼吸也沒什麼問題,像坐在轎子裡一樣,被幾隻狼架著放在洞裡,銀狼剛要鬆口就被熊二制止:「哥,別鬆口,這小子命硬,要是返過乏來,又是個硬茬子。」
聽到這兒,小佛忍不住了,這狗熊會說人話也就罷了,怎麼一口的黑社會切口,聽著就想笑,手腳一變形,繞過幾隻銀狼的脖子,變成了夾住它們的脖子,頭一挺,脖子一使勁,甩開了銀狼,坐了起來:「我說臭狗熊,你從哪學的這一嘴的浪詞兒,老子是不是硬茬子一會我自已告訴它不行?」
銀狼沒想到這小子被自己咬住喉嚨這麼久還沒斷氣,竟然能輕易逃脫,聽到這話,竟然呆了一下,然後鬃毛盡立,低吼一聲,向小佛咬去,這銀鋃可是八級妖獸,憑著那一根銀角,在這周圍,還沒誰挑不了的。
小佛自然不想碰硬,順手捲起一隻銀狼送了過去,只聽撲的一聲,正中心臟,連哀嚎也沒發出一聲,這隻銀狼就見了上帝。
我挑、我挑、我再挑,連挑幾下才發現,死的全是自己的兄弟,銀狼不由痛嚎一聲,直直向小佛刺去,此時的小佛已經手腳脫縛,揮手從戒指裡拿出那把無間彎刀,就像切竹筍一樣,一部為二,切開了銀狼的獨角,沒等它回過神來,卡嚓一聲,把銀狼的腦殼給開了,這銀狼的靈珠呼的一下就鑽進了小佛的身體,升到了八級,更可喜的是,這銀狼脖子裡還掛著一對自以為很美的項圈,製作精美,古意盎然,被小佛順手一切,切下狼頭,拿下項圈,藉著晶石的微光,欣賞起來。
那邊的熊二可傻了,這銀狼可是八級神獸,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又被切了,這架還有什麼打頭,不由怕由心生,一聲嗚咽,扭頭跑出熊洞,往黑森林的邊緣跑去,從此以後,再也不來這黑熊嶺了,有多遠跑多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