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雪已至,天地間一片迷茫,眾將官紛紛前來請戰,淝水之上,已經架起飛橋,萬艇小舟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入水成橋,天氣已經如此惡劣,若再不渡河,秦軍一到,將無法對戰了。
「天師、將軍,我軍已在此地停留已久,再不渡河,將被動挨打,請下軍令,主動出擊這宜。」一位將軍叫囂著,這也是廣大士兵的要求。
見下面亂成一團,謝玄把問詢的目光轉向小佛,不知軍師心中有什麼打算。
小佛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與士兵的相同,站起身來,揮手示意:「安靜,各位將士請聽我一言。」
「秦軍離我已不足二日,是時候了,燕將軍,你率二萬人渡河,埋伏在東嶺的山林間,見秦軍撤退旗號出現,立即搖旗吶喊,等秦軍軍形散亂時,衝下山崗,奮勇殺敵。」燕齊山也是一員猛將,聽軍師下達了軍令,頓時出列高聲應到:「末將遵命,不過,末將有一事不明,秦軍因何會撤?」
小佛一擺手:「莫要多問,依令行事,違者斬。」
「蔣通全將軍,你安排的萬名伏軍可就位?」
蔣通全立即出列:「已就位。」
接下來,小佛又安排了其餘將軍的命令,整個北府軍分成三股,分別埋伏在秦軍的必經之路的兩側和隱蔽處,帶足乾糧,待秦軍到時,依計行事。
從將軍走後,小佛叫住劉牢之:「牢之,立即用yīn書通知朱序和張天錫、徐元喜,時機一到,當大呼秦軍敗言,不得有誤。」
原來,小佛根據晉軍慣例,製作了用做軍令的虎符分發給各路將軍,共有八種,每種代表一種意思,分為陰陽兩半,只要有急事發生或被困,為免洩密,拿一種yīn符送出,即知軍情,相當於現代的一種簡單加密技術。
而這yīn書,則是加密的文書,每份文書分為三份,錯落拆開,只有合在一起才知道書寫的內容,和眾將軍傳遞消息,就用yīn書,分三個人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送來,如果被敵軍截獲,不至於洩密,比現代的加密手段還要周密和方便。
小佛分別書寫了十二道yīn書,著劉牢之送給埋伏的將軍和買通的秦軍中的徐元喜等將軍,雖然只有區區八萬人,卻是不俱秦軍百萬雄獅。
經過研習古代兵法,小佛深知,要想以少勝多,必需要利用地形、地勢等有利條件,還有天氣條件,而目前,這幾個條件都非常有利於晉軍。
淝水周圍有將軍嶺等眾多山脈,也有河水,山坡上小佛埋伏了大量的士兵,可以出其不意地打擊秦軍,河水可以阻擋秦軍的車以渡河,而河對岸的地形也有利於晉軍施展追擊,河中架的浮橋可讓晉軍迅速通過,在秦軍中的內應也已經完全聽命,這一切,注定小佛這場仗必贏無疑。
根據天文官的推測,明日大雪更甚,完全可以掩蓋小佛的埋伏痕跡,只等秦軍一到,依計行事即可。
此時,小佛和謝玄站在將軍嶺上的高台上,看著秦軍到來的方向,悠閒自得地喝著姜茶,那漫天的飛雪似乎也帶上了一些詩意,那如梅花般的點點血色,將浸染這潔白無霞的大地,此時的小佛,已經沒有了當初的仁慈,一切的生命都有他的來去軌跡,若是一味仁慈,永遠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次日,秦軍在風雪中姍姍而來,黑壓壓的像一群行進中的食人蟻,慢慢進入了小佛的包圍圈,小佛立即派出使者。
苻融坐在生著炭爐的軍帳中,聽說晉軍派來使者,不由對著幾位將軍哈哈大笑道:「看吧,這仗還沒打,就派人來了,難不成是直接來求和的不成。」
來人正是小佛本人,他穿著一身普通士兵的布衣,面帶愁容,見到苻融裝做腿軟的樣子一下跌倒在地上,樂的苻融等人笑聲不斷。
「陽平公,小人是來替謝將軍傳信的,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還請將軍莫要斬了小人。」小佛裝做心驚膽戰的樣子。
苻融大喝一聲:「屁,斬你我嫌髒了我的刀,快講,謝玄那小子有何話要說。」
小佛嚇的一下跪在地上:「將軍息怒,謝將軍說,秦軍前來,在淝水部署軍隊,這是長久相持的戰況,要想快速了結,還請將軍移動後撤,讓我軍渡過淝水,以決勝負。這樣也不必在這風雪之中苦苦相持,豈不是好。」
苻融左右一顧:「我知道了,你先回吧,待我等商議一下再通告你們。」
小佛走後,眾將軍議論紛紛,都說秦軍人多,只要守住河岸,保證打的晉軍無力還手,上一個宰一個,多穩當。
可是苻堅卻說,我們只要假意答應他們,退後一點,讓他們渡河到一辦,再用鐵甲騎兵快速圍攻他們,絕對會一舉消滅他們。
苻融也認為退後再攻是良策,於是,就命令秦軍旗鼓手打出撤退的命令,秦軍開始後撤。
你想那秦軍百萬大軍,前後不能響應,前方一退,後方受阻,兵馬相擠,亂成一團,這正是小佛要的效果,那後邊的朱序見秦軍開始後撤,立即按照yīn書所說,派出大量人手高呼:「秦軍敗了,大家快逃呀!」
一時間,秦軍更見混亂,馬踏人踩,死傷無數,而河這邊的晉軍一見秦軍不知為何突然撤退,正在驚異,卻見謝玄、謝琰、恆伊等將軍揮動長槍,發出命令,所有的小船立即被推入水中,鋪橋兵背著木板迅速搭在船上,一座座浮橋迅速鋪到對岸,旗鼓響起,大軍象流河的兵蟻一樣向混亂的秦軍殺了過去。
埋伏在秦軍兩側的伏兵也接到了yīn符命令,立即搖旗吶喊,殺聲震天,嚇的秦軍更是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沒命的亂躥,哭爹喊娘聲不絕於耳。
秦軍後方的朱序與張天錫、徐元喜見時機已到,立即豎起晉軍大旗,高呼投降不殺的口號向撤退的秦軍餘部撲去,殺掉了正六神無主、後悔不及的苻融,苻堅也挨了一箭,在精兵的護衛下,趁著風雪掩護,狼狽逃走。
謝玄等人乘勝追擊,殺的那叫一個痛快,秦軍見主將都死的死,逃的逃,也沒有了鬥志,紛紛投降,晉軍一直追到青岡,殺的秦軍死傷無數,八萬人殺的前秦百萬軍隊潰不成軍,逃跑的人聽到颳風的聲音和鶴的鳴叫聲,都以為是東晉的軍隊將要來到,晝夜不敢停歇,慌不擇路,風餐露宿,凍餓交加,死亡的人十有七八。有個成語就是這時候形成的,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兩個成語,不過,「草木皆兵」是苻堅和苻融視察軍情時,看到「八公山」上的草木,影影綽綽以為是漫山遍野的士兵,和後來大敗時的那種情形組合起來,造出的這個成語。
淝水之戰徹底打敗了那個驕傲自大的苻堅,謝玄派人飛馬往建康報喜,那謝安正在家裡和客人下棋,看完捷報,神色自若地照樣下棋,客人忍不住問他戰況,人家輕描淡寫地說道:「小兒輩已破賊」,客人聽了,立馬跑出去散播消息去了,這時,謝安才也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跨出門檻時,把腳上木發動的齒也碰斷了,這又成了個典故,叫「折屐齒」典故的由來。
小佛自從打完將軍嶺一役,便告別謝玄兄弟回了京都,雖然謝玄一再拘留,人家小佛自有一番說辭,想這苻堅已經被傷了元氣,而且晉軍這邊已經培養了七十二人的參謀團,足夠打敗任何強敵了,自己也不願再看見這遍野的浮屍,一番辭行酒喝的是天昏地暗,帶著一身的酒意,騎著白銀,小佛消失在茫茫的雪野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