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佛醒來,天色已是大亮,見床邊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正水汪汪地看著自己,不由一驚:「誰?」
「是我,張菲兒,怎麼,才過一晚,你就不認識我了嗎?」怎麼聽這句話都有些曖昧,不過,小佛還是露出純情的眼睛,看著她。
「哦,是菲兒妹妹呀,我以為是哪位仙女來到我的床前,要可憐可憐我這單身漢呢!」
聽他口出輕薄,張菲兒並未生氣,用那可愛至極卻有點刁蠻的口氣說道:「沒事就好,我已為你昨天被我爹爹的本事嚇死了呢,沒想到你還沒有oVER呀。」
「喲,沒想到,我們的張菲兒小姐竟然學會說英語了,還真是不簡單!」
「去,還不是跟你學的,我問了好幾個人都分析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死了、去了、完蛋了,這才用到你身上,什麼英語、鳥語的,我可不懂!」說完,她自己倒先笑了,看來,這句英語讓她覺得自己長本事了。
「不知大小姐一大清早來我這單身漢的房裡又想幹什麼?這次,我可是打定主意也不睜眼了,就算你脫光衣服,我也不敢看了。」說完,他真的閉上眼睛,還把頭轉向床裡,好像她真會在自己眼前脫衣服一樣。
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小姑娘的臉終於繃不住了,氣的一甩那漂亮的黑色長髮,伸出如玉蔥般的手指擰在小佛的胳膊上,只痛的小佛是一陣亂顫,叫出聲來。
「懶鬼,快起床,你不是說要變魔術來謀飯吃嗎?今天,我們就到獅子樓前去表演你的魔術,看你能憑自己的本事換來幾文錢!」原來,這一大清劃來找自己,敢情是來讓自己上工的呀,小佛的表演慾望也上來了,一個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卻不曾想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衫,早晨男人那獨有的特徵讓張菲兒一聲尖叫,跳了起來,嚇的小佛一下又蹲到了床上,把被單子裹在了身上。
好一會,小佛才穿戴整齊,只見院子裡站著三個人,一個是化了妝的張菲兒,臉上不知怎地又弄了一片紅疙瘩,身上穿著一件土布衣裳,後面跟著劉明漢和另一個人也是一身賣藝人的打扮,張菲兒見小佛仍然是一副貴公子的打扮,不由笑道:「大公子,你這身裝扮怎麼表演雜耍?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王公貴族來看戲呢,快去換上一身下人衣裳,我們等你。」
誰知小佛一撇嘴:「你們不懂,變魔術是一個高尚和多金的職業,你們這兒沒見過,我在英吉利表演的時候,穿的比這還豪華,這樣,才顯得我是一個魔術大師,變魔術,不等同於街上的雜耍,這是一個神秘而富有美感表演,就像這樣。」
說著,小佛一揮手,從戒指中變出一朵新鮮的玫瑰花,送到了張菲兒的眼前。
「這,這是南國的玫瑰花嗎?」看著新鮮帶著露珠的玫瑰花,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你怎麼知道這是玫瑰花,這可不是漢朝的特產,一般人是沒見過的。」小佛非常奇怪地問道。
看小佛一臉的不解,她高興地笑了,伸手接過玫瑰花,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好香啊,別人不認識,我可是知道的,上次,我跟著爹爹到皇宮裡,見到西域的使者敬獻的玫瑰花,皇上賞我父王一枝,所以才知道的。」
「什麼,一朵玫瑰花也值得皇上賞賜?」小佛不知道,這種西域來的玫瑰花,經過絲綢之路,一路上要精心照顧,才能保持新鮮,在東漢,一朵玫瑰花要百兩銀子才能買一朵,而且一般人連知道也不知道,只有皇宮貴族才能通過特殊的關係搞到一朵兩朵,比南方的七彩茶花還要王珍貴。
「當然,這種花現在我大漢朝還沒有種植,比黃金還要珍貴,你這朵花是從哪兒來的?」
「這,當然是用魔術變出來的,我可以召喚天際間神奇的能量,來獲取千里之外的東西,這是我集中意念,歷盡千辛萬苦,從萬里之外的西域變過來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是我的一片心意哦。」小佛胡編一通,唬的這幾人一臉的不可置信,卻又無從辯駁,只好任由他去了。
偷偷從偏門溜出張府,一路小跑,幾人來到獅子樓前,一路上,小佛終於弄明白了張菲兒為何要出來賣藝,這些年來,張衡為了搗鼓自己的那些玩意,把家裡的家產幾乎全部用在了購買材料和書籍上,一直不肯出去為官賺錢,家裡只留下幾個家丁和一個大宅,再無來源,而張衡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不可自拔,坐吃山空這幾年,家裡的存銀越來越少,張菲兒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和劉明漢到街上玩雜耍來賺幾個零花錢,聽的小佛是鼻子有些酸酸的,沒想到一代科聖,竟然會窮到這種地步,讓自己的女兒出來玩雜耍賺錢補貼家用,不由心中暗下決心,要幫幫這個一代奇人。
來到街口,四人選了一個人流較多的空地,擺上了鑼鼓家什,劉明漢負責敲鑼,另一個家丁則四處招呼觀眾,小佛則從牆角拾了一隻破木箱,當做道具,一會功夫,攤前聚集了十幾個人,要看個熱鬧。
「各位父老鄉親,在下來自英吉利海峽的魔術師,人稱鬼手無影的那便是我,表演的是一種漢朝沒有的玩意,名叫魔術,希望有錢的幫個錢場,沒錢的幫個人場,不過,我相信,這種玩意絕對是你們從來沒看到過的,你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玩意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術,本人不是神,不是仙,卻比那神仙還要強,不信,你往這邊看。」小佛這一路號子嚎下來,倒真是又忽悠了十幾個人過來,單憑他這一身華衣和那張巧嘴,便引的邊上的眾人笑聲一片,要看看這個富家公子一樣的人能玩出個什麼花樣來。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小佛讓張菲兒站立一旁,手執一塊花布,往小佛胳膊上一蓋,叫道:「大家往這裡看,我來表演一個空手抓錦鯉,錦鯉大家見過沒,沒見過,嘿,這下你來巧了,今就讓你見一見那產自琉球國的錦鋰,就是皇上也不見的瞧見過,今你有眼福了。」
眾人見他說的高興卻不見動靜,不由起哄起來,小佛見時機已到,便一甩手,從戒指裡放出一條尺長的錦鯉來,只見紅布一陣翻騰,一條紅背黃花,肥美可愛的大錦鯉從花布裡抓了出來,身上還帶著一溜的水珠,拚命撲騰著。小佛舉著它往空中擺了擺,贏來了一陣喝彩聲,這戲法還真沒見過,對於東漢時期的人來說,這種魔術簡直就是無中生有,不由那五銖銅錢像雨一樣的拋過來,此時的民眾還很純樸,叫好就要給錢,這是規矩。
聽到這笑聲,邊上的人越來越多,小佛也興奮起來,手一晃,那條錦鯉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眾人又是一陣叫好聲,小佛華麗的轉身,把一塊大些的紅布蓋在了張菲兒的頭上,然後裝模做樣地念了一陣咒語,然後大喝一聲:「大家快來看,天上的仙女要下凡,雖然臉上有紅豆,卻是情絲多纏綿。」
只見花布一掀,張菲兒的臉上雖然仍然是紅豆多多,但是人已經被裝飾成了一棵珠寶樹,頭上戴著鳳冠霞披,耳上墜有鑽石耳墜,脖子上也是戴著一串珍珠項鏈,一串黃金項鏈,身上更是穿金戴銀,豪華非常,這一來,讓邊上的人都傻眼了,變條魚還說的過去,有這麼多的金銀手飾誰還來擺攤賣藝,這巨大的落差和不合常理讓眾人呆了幾秒,然後就是哄天的叫好聲。
張菲兒也驚呆了,這麼多的金銀手飾戴在身上,還真是不一般的感覺,雖然有些炫富的可能,但是還真是幸福。
更多的五銖和大量的散碎銀子扔了進來,這看熱鬧的已經不僅是一般的市井百姓,一些富家公子和商人也聞聲過了來,看到這精彩的一幕,也毫不吝嗇手中的銀子,大量的銀錢如雨般拋了進來。
張菲兒看著滿地的銀子,不由急道:「小佛,快把我身上的東西變走,我要搶銀子去。」
小佛笑嘻嘻地看著她,一揮手,卻沒見到她身上少任何東西,不由裝出一股奇怪的表情,叫道:「怎麼回事?怎麼失靈了,變不回去了。」
張菲兒張著一張動人的小嘴,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那可怎麼辦?這些東西這麼貴重,要是還不會去會不會惹官司呢?」
小佛擺擺手:「不要緊的,這些都是化外之物,不會有人追究的,既然變不回去,你就自己留著吧,反正這些也值不少銀兩呢。」
說完,小佛故做眩暈狀,張菲兒急忙上前扶住他:「怎麼了,是不是發功過頭了,快坐下歇歇。」
點點頭,把手攬在她的香肩上,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揮手道:「各位,對不住了,今天用功過度,不能再演了,明天我們再來,希望各位前來捧場。」
眾人一聽,均對小佛產生了如仙似佛的感覺,這種神秘感徹底征服了他們,不敢再多說,紛紛點頭散去,這一地的銀兩被收拾了起來,足足有一臉盆的銀子和五銖錢,張菲兒把身上的首飾也摘了下來,放在那塊小花布上,包成一團,遞給小佛:「給,你的首飾。」
小佛卻搖了搖頭:「這是女人的首飾,我要來做什麼,你拿去穿戴吧。」
聽到這些首飾全歸自己了,張菲兒有些不可思議:「給我,這些可值不少錢呢?」
「算是我給你的聘禮吧,我算明白了,上了你們父女的當了,這事也不能善了,我只有收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