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們在草地坐著,丙帶著貝貝在遠處的小河邊玩水,乙見甲懶洋洋的,好像挺沒精打采,不由問他怎麼了。
甲摸摸鼻子說:「這裡,好像沒什麼地方可去了。」
「可我們在一起啊,」乙說,甲想想也對,就沒作聲了。
「你是不是覺得沒意思了。」過一會,乙突然問道。
「嗯,是啊」甲正要往下說,可乙突然站起來就走,甲不知是怎麼回事,便趕上去問:「你到哪去?」
「你不是說沒意思了嗎?沒意思在大家就散開嗎。」乙不看他說。
「可我,沒說啊?」甲不由有些急了。
「那你剛才說『是啊』?」乙說。
「那,那是你說」甲說。
「好,是我說,是我說的好了,那就散吧!」乙心中更氣了,加快腳步往前就走。
甲更急了,忙跑上去說:「我不是說我們」
「你不是『我們』?『我們』是誰?」乙看著他道。
「當然是我,和你。」甲說,說到後面聲音有些小。
「哼,怎麼說得這麼輕,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沒意思」乙不由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一轉過頭淚兒又在眼眶裡打轉。
「你看你,」甲也又急又氣,說,「你看你,盡胡想,沒有你和我在一起,那什麼還有什麼意思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你說的是真的?」乙問,語氣仍是生生的。
「怎麼不是真的,你看,你走了,我,我去做什麼,我只好去發『神經』了。」甲急道。
乙聽了想笑,可淚還在眼眶裡呢,心想:好啊,你又氣得我哭,便說:「沒有我怕什麼,還有別人呢。」
「你」甲也氣得說不出話來,在那不住地搖頭歎氣。
乙見甲這副樣子,不由心中感到一絲快意,這才說:「好了好了,沒有就算了。」
「什麼?」甲一下沒聽懂,聽她說「算了」,額上便冒出了汗。
乙見他滿臉慌急的樣子,心下感動,忙笑著說:「沒事了,沒事了」
甲聽她說「沒事了」,還笑著說,心中更是大亂:「難道她真的,真的不願和我在一起了?」慌亂之極不由一下把手放在了乙的肩頭上。
乙又驚又慌又急,便用力推開他的手,說:「你幹什麼啊?」
甲見她推開自己,羞愧之餘心中更是一片冰涼,卻反倒彷彿平靜了許多,只是兩眼看著遠處,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乙小心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甲慢慢垂了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說話:「沒事。」
「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乙輕聲說。
甲心中更痛,黯然道:「沒什麼。」
乙見他說話的神態,語氣,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又急又疼,說:「你怎麼了,我」說到後面,眼睛不由自主又盈上了眼眶。
「噢,我,沒事的,你,別這樣」甲見她關心自己,心中也不由感動,但一想到她已不願和自己在一起了,一下又心痛起來,便又皺了眉不說話了。
乙聽他這麼說,才把心靜了靜,可見他又不作聲,只是站在那緊皺著眉發呆,心想一定是自己剛才讓他傷心了,不由很是懊悔,想了想,紅了臉,把手伸過去說:「你拉拉我手吧。」
甲更是大驚,以為她就要和自己告別了,便瞪著眼看著她,聲音顫抖著說:「你真的要」那個「走」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乙不由臉更紅了,又慌又羞地說:「你快點啊,要不要不我走了。」
甲一聽得那個「走」字,只覺得渾身「轟」一下垮了,一下便坐倒在了地上。
乙這可嚇了一大跳,忙蹲下來拉住他搖了幾下,急得眼淚直往下掉,說:「怎麼了?你怎麼了你?你說話呀」又趕忙跑到泉邊捧了一小手水潑在甲的臉上,這一下可也真靈,甲彷彿猛一下醒過來,抬頭看了看乙,又低下頭去,心中只覺一片荒涼,忍不住就要黯然淚下。
「你好些了嗎?你抬頭看看我。」乙輕輕搖搖甲,希望他再抬頭來看著自己。
甲只覺得什麼堵著喉嚨,抬頭看了看乙,只覺心中一片灰燼,便把頭轉了開去。
「你怎麼了,你說話啊!你難道連話都不會說了嗎?」乙見他不說話,不由有些生氣了。
甲一時覺得心情竟也有些平靜了,長長歎了口氣,說:「說什麼呢,有什麼好說的。」便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草,眼光在四處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你怎麼了!」乙大聲說道。
「你,你不是要走嗎我,有什麼好說的。」甲冷冷地說,心中卻仍是痛著。
「你說什麼啊!」乙眼睛又紅了,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走,你你亂說」
「啊」甲聽了這話,這時也有些慌了,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便拚命回想著她剛才說過些什麼話,可越想越想不起,越急頭腦就越亂,便只好有些歉疚又半信半疑地看著乙說:「噢,你沒說過嗎,我我怎麼會我怎麼了呢你說,我」
「我知道你怎麼了?」乙滿臉怨意地看著他。
「那這可,可你為什麼要伸出手來」甲突然想起乙伸手要與他「告別」的情形來。
「你你這個傻瓜!我再也不想理你了!」乙又羞又氣,忍不住衝上前狠狠打了他一下,轉身就走。
甲這才知道自己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可也來不及想到底錯在了哪,忙追了上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抓著乙的袖子不放。
乙掙了幾下沒掙脫,便轉頭沒好氣地說:「幹什麼,拉著別人不放,羞不羞。」
甲不由紅了臉,慢慢鬆開手,囁囁道:「我剛才,不好我以為,你要走」
乙本想說:「哼,誰想和你在一起啊。」但怕他又犯傻,便說:「誰說要走了,你自己要趕別人走。」說到這,不由又陰了臉。
甲忙說:「唉,我是暈了頭,我還以為」一下便開始把剛才的事慢慢都想了起來,便邊想邊講給乙聽,乙聽得咯咯直笑,說到「伸手」那事,乙便說:「你呀,真是個大傻瓜。」
「你是不是想要我握握你的手。」甲突然笑著說。
乙沒想到甲會如此說,又羞又惱,漲紅著臉,又不好發作,只好說:「你,哼,臭美!」
「你敢不敢握握我的手。」甲突然伸出手,對乙說道。
「哼,誰怕你啊?」乙便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怕他會又抓著不放,然後便縮了回來,甲不由笑了。
「你笑什麼?」乙瞪著眼問。
「沒什麼,我只是奇怪,是不是我手上長著刺呢。」甲笑著說。
「啊!沒想到你還這麼壞呢。」乙看著他,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噢,沒有,我只是」甲不由尷尬起來。
乙便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