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白玉釧親嘗蓮葉羹,黃金鶯巧結梅花絡」,用這兩件事作回目名,是比較輕巧的,因為本回的許多內容都沒有在這回目中能看出來,
這當然也代表了曹雪芹的一種寫作狀態,比方說到了這裡會更以感覺飄逸為主,
而本回的內容也確實輕巧和飄逸,
「「話說寶釵分明聽見林黛玉刻薄他,因記掛著母親哥哥,並不回頭,一徑去了。」,薛蟠的作用,
「「這裡林黛玉還自立於huayīn之下,遠遠的卻向內望著,只見李宮裁、並各項人等都向內去過之後,一起一起的散盡了,只不見鳳姐兒來,心裡自己盤算道:"如何他不來瞧寶玉?便是有事纏住了,他必定也是要來打個hua胡哨,討老太太和太太的好兒才是。今兒這早晚不來,必有原故。"一面猜疑,一面抬頭再看時,只見huahua簇簇一群人又向內來了。定睛看時,只見賈母搭著鳳姐兒的手,後頭邢夫人王夫人跟著周姨娘並丫鬟媳婦等人都進院去了。黛玉看了不覺點頭,想起有父母的人的好處來,早又淚珠滿面。少頃,只見寶釵薛姨媽等也進入去了。」,黛玉剛「想起有父母的人的好處」,寶釵和姨媽便進去了,這裡是有暗示的,即在和寶玉的關係上,黛玉是沒有父母的優勢的,
「「忽見紫鵑從背後走來,說道:"姑娘吃yao去罷,開水又冷了。"黛玉道:"你到底要怎麼樣?只是催,我吃不吃,管你什麼相干!"紫鵑笑道:"咳嗽的才好了些,又不吃yao了。如今雖然是五月裡,天氣熱,到底也該還小心些。大清早起,在這個chao地方站了半日,也該回去歇息歇息了。"一句話提醒了黛玉,方覺得有點tuǐ酸,呆了半日,方慢慢的扶著紫鵑,回瀟湘館來。」,而且這裡寶釵和薛姨媽剛進去,便有紫鵑來讓黛玉吃yao,自然其中有那天王補心丹,
於是將以上兩者聯繫在一起,即將「有父母的人的好處」和「吃yao」結合起來,便是如下的暗示邏輯:
如果黛玉有父母或其一,像這種配yao的事絕對不會讓外人來,也就絕不會生yao有問題的情況!
「「一進院men,只見滿地下竹影參差,苔痕濃淡,不覺又想起《西廂記》中所云"幽僻處可有人行,點蒼苔白1u泠泠"二句來,因暗暗的歎道:"雙文,雙文,誠為命薄人矣。然你雖命薄,尚有孀母弱弟;今日林黛玉之命薄,一併連孀母弱弟俱無。古人云『佳人命薄『,然我又非佳人,何命薄勝於雙文哉!"一面想,一面只管走,」,黛玉心中始終是存有寶釵的陰影的,這裡的「雙文」即鶯兒恰好也只有「孀母弱弟」,而寶釵是「孀母強兄」,
這句話便是在歎自己的孤力無援,
但是這裡仍然有含暗示的嫌疑,即正映照了之前的暗示邏輯!即正因為黛玉無父無母,才「致」「命薄」!
而原因自然是前所述的「暗示邏輯」!
(xx註:曹雪芹之前還擔心人沒看出來,於是這裡再強調了一下(外人註:確實是這樣))
「「不防廊上的鸚哥見林黛玉來了,嘎的一聲撲了下來,倒嚇了一跳,因說道:"作死的,又扇了我一頭灰。"那鸚哥仍飛上架去,便叫:"雪雁,快掀簾子,姑娘來了。"黛玉便止住步,以手扣架道:"添了食水不曾?"。那鸚哥便長歎一聲,竟大似林黛玉素日吁嗟音韻,接著念道:"儂今葬hua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盡hua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盡紅顏老,hua落人亡兩不知!"黛玉紫鵑聽了都笑起來。紫鵑笑道:"這都是素日姑娘念的,難為他怎麼記了。"黛玉便令將架摘下來,另掛在月dong窗外的鉤上,於是進了屋子,在月dong窗內坐了。」,這鸚哥倒可作為黛玉之「弱弟」,
但是!這鸚哥恐怕也不是白寫的!
鸚哥能聽了別人的話而重複!
這一點恐怕在八十回後相當重要!有如下可能:
其一,黛玉逝後,鸚鵡恐怕還在,寶玉聽到了鸚鵡說以上的詞定會傷心欲絕,
其二,鸚鵡如果還學會了其他一些話,而這些話對寶玉弄清楚內幕尤其是黛玉之逝的內幕有極參考價值,那鸚鵡在紅樓夢存在的價值就甚至是極大了!
因為,就算紫鵑等不敢講或不願講,但鸚鵡是不會管這些的,
其三,由「其二」,會是一些什麼話便變得極其重要!
最可能的最重要的話便是:寶玉和寶釵成親的那夜,紫鵑驚呼黛玉不在,連忙去找,找到後,應該是抬回瀟湘院,紫鵑痛哭黛玉時說的那些話!
即以上紫鵑驚呼的話和紫鵑痛哭的話,鸚鵡恐怕印象會相當深刻,恐怕會「無意」中就從嘴裡蹦出來!
而還有一個紫鵑經常說的話即讓黛玉吃yao的話,鸚鵡恐怕也會重複,
如果寶玉能從以上兩者獲得重要信息,並以此來私下問紫鵑,紫鵑一個是見寶玉堅定要知道,一個當然是出於義憤,一個是見寶玉已經知道一些重要端倪,自己再說出來,寶玉不會不信,於是恐怕便會告訴寶玉更多!
當然,主要是黛玉的病情的展和吃yao之間是否有什麼「必要」的聯繫!
「「吃畢yao,只見窗外竹影映入紗來,滿屋內yīnyīn翠潤,幾簟生涼。黛玉無可釋悶,便隔著紗窗調逗鸚哥作戲,又將素日所喜的詩詞也教與他念。這且不在話下。」,這裡又似乎輕描淡寫地寫了「吃畢yao」!
即,幾乎可以肯定,以上這一段話,曹雪芹在其中幾乎鋪滿了暗示!雖然這些暗示實在很隱晦,但如果將它們「組織」起來,便是這些重大暗示的真正答案!
(外人註:又清晰而見曹雪芹的此種寫法!如見曹雪芹寫作時之神態!)
「「且說薛寶釵來至家中,只見母親正自梳頭呢。一見他來了,便說道:"你大清早起跑來作什麼?"寶釵道:"我瞧瞧媽身上好不好。昨兒我去了,不知他可又過來鬧了沒有?"一面說,一面在他母親身旁坐了,由不得哭將起來。」,薛蟠這個陰影確實一時難以消除,
「「薛姨媽見他一哭,自己撐不住,也就哭了一場,一面又勸他:"我的兒,你別委曲了,你等我處分他。你要有個好歹,我指望那一個來!"薛蟠在外邊聽見,連忙跑了過來,」,薛蟠其實也有心,見寶釵進來了,便躲在外面,
「「對著寶釵,左一個揖,右一個揖,只說:"好妹妹,恕我這一次罷!原是我昨兒吃了酒,回來的晚了,路上撞客著了,來家未醒,不知胡說了什麼,連自己也不知道,怨不得你生氣。"」,不過確實薛蟠是喝了酒的,而且之後也是喝酒打香菱,這一點他比倪二就差遠了,倪二是喝了酒後還能行俠仗義,可見不是酒的錯,還是人的問題,
「「寶釵原是掩面哭的,聽如此說,由不得又好笑了,遂抬頭向地下啐了一口,說道:"你不用做這些像生兒。我知道你的心裡多嫌我們娘兒兩個,是要變著法兒叫我們離了你,你就心淨了。"薛蟠聽說,連忙笑道:"妹妹這話從那裡說起來的,這樣我連立足之地都沒了。妹妹從來不是這樣多心說歪話的人。"」,這話對薛蟠的刺激也比較大,有些像賈母說賈政的那些話,幾乎在否認薛蟠之孝了,
「「薛姨媽忙又接著道:"你只會聽見你妹妹的歪話,難道昨兒晚上你說的那話就應該的不成?當真是你昏了!"薛蟠道:"媽也不必生氣,妹妹也不用煩惱,從今以後我再不同他們一處吃酒閒逛如何?"寶釵笑道:"這不明白過來了!"薛姨媽道:"你要有這個橫勁,那龍也下蛋了。"薛蟠道:"我若再和他們一處逛,妹妹聽見了只管啐我,再叫我畜生,不是人,如何?何苦來,為我一個人,娘兒兩個天天操心!媽為我生氣還有可恕,若只管叫妹妹為我操心,我更不是人了。如今父親沒了,我不能多孝順媽多疼妹妹,反教娘生氣妹妹煩惱,真連個畜生也不如了。"口裡說著,眼睛裡禁不起也滾下淚來。」,薛蟠這番話確實有薛蟠知理的成分,但薛蟠就是薛蟠,之後除了竟然能和柳湘蓮結下真義,其他的事恐怕都是沒什麼改觀的,尤其是對極可憐的香菱,更是極其惡劣甚至惡劣到極點!
(外人註:嗯,男人打女人就是該死,更何況象薛蟠那樣地打!)
「「薛姨媽本不哭了,聽他一說又勾起傷心來。寶釵勉強笑道:"你鬧夠了,這會子又招著媽哭起來了。"薛蟠聽說,忙收了淚,笑道:"我何曾招媽哭來!罷,罷,罷,丟下這個別提了。叫香菱來倒茶妹妹吃。"寶釵道:"我也不喫茶,等媽洗了手,我們就過去了。"薛蟠道:"妹妹的項圈我瞧瞧,只怕該炸一炸去了。"寶釵道:"黃澄澄的又炸他作什麼?"薛蟠又道:"妹妹如今也該添補些衣裳了。要什麼顏色花樣,告訴我。"寶釵道:"連那些衣服我還沒穿遍了,又做什麼?"一時薛姨媽換了衣裳,拉著寶釵進去,薛蟠方出去了。」,薛蟠的出場仍具雷神本色,後面那番話也是讓人忍俊不禁的,
「「這裡薛姨媽和寶釵進園來瞧寶玉,到了中,只見抱廈裡外迴廊上許多丫鬟老婆站著,便知賈母等都在這裡。母女兩個進來,大家見過了,只見寶玉躺在榻上。薛姨媽問他可好些。寶玉忙yu欠身,口裡答應著"好些",又說:"只管驚動姨娘、姐姐,我禁不起。"薛姨娘忙扶他睡下,又問他:"想什麼,只管告訴我。"寶玉笑道:"我想起來,自然和姨娘要去的。"王夫人又問:"你想什麼吃?回來好給你送來的。"寶玉笑道:"也倒不想什麼吃,倒是那一回做的那xiao荷葉兒xiao蓮蓬兒的湯還好些。"」,(外人註:吃是最大的關心之一,
(大白紙註:嗯,心愛的人想吃什麼,去做到真是最大的幸福之一!))
「「鳳姐一旁笑道:"聽聽,口味不算高貴,只是太磨牙了。巴巴的想這個吃了。"賈母便一疊聲的叫人做去。鳳姐兒笑道:"老祖宗別急,等我想一想這模子誰收著呢。"因回頭吩咐個婆子去問管廚房的要去。那婆子去了半天,來回說:"管廚房的說,四副湯模子都交上來了。"鳳姐兒聽說,想了一想,道:"我記得交給誰了,多半在茶房裡。"一面又遣人去問管茶房的,也不曾收。次後還是管金銀器皿的送了來。薛姨媽先接過來瞧時,原來是個xiao匣子,裡面裝著四副銀模子,都有一尺多長,一寸見方,上面鑿著有豆子大小,也有菊花的,也有梅花的,也有蓮蓬的,也有菱角的,共有三四十樣,打的十分精巧。因笑向賈母王夫人道:"你們府上也都想絕了,吃碗湯還有這些樣子。若不說出來,我見這個也不認得這是作什麼用的。"鳳姐兒也不等人說話,便笑道:"姑媽那裡曉得,這是舊年備膳,他們想的法兒。不知弄些什麼面印出來,借點新荷葉的清香,全仗著好湯,究竟沒意思,誰家常吃他了。那一回呈樣的作了一回,他今日怎麼想起來了。"說著接了過來,遞與個婦人,吩咐廚房裡立刻拿幾隻jī,另外添了東西,做出十來碗來。王夫人道:"要這些做什麼?"鳳姐兒笑道:"有個原故:這一宗東西家常不大作,今兒寶兄弟提起來了,單做給他吃,老太太、姑媽、太太都不吃,似乎不大好。不如借勢兒弄些大家吃,托賴連我也上個俊兒。"賈母聽了,笑道:"猴兒,把你乖的!拿著官中的錢你做人。"說的大家笑了。鳳姐也忙笑道:"這不相干。這個xiao東道我還孝敬的起。"便回頭吩咐婦人,"說給廚房裡,只管好生添補著做了,在我的帳上來領銀子。"婦人答應著去了。」,這件東西恐怕曹雪芹小時候很印象,因此這裡就詳細寫出了,
「「寶釵一旁笑道:"我來了這麼幾年,留神看起來,鳳丫頭憑他怎麼巧,再巧不過老太太去。"賈母聽說,便答道:"我如今老了,那裡還巧什麼。當日我像鳳哥兒這麼大年紀,比他還來得呢。他如今雖說不如我們,也就算好了,比你姨娘強遠了。你姨娘可憐見的,不大說話,和木頭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顯好。鳳兒嘴乖,怎麼怨得人疼他。"」,這裡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即賈母第一次評論王夫人,說王夫人「不大說話,和木頭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顯好」,這個「和木頭似的」恐怕是有某種貶義在內的,即幾乎是在說王夫人內心太深,
「「寶玉笑道:"若這麼說,不大說話的就不疼了?"賈母道:"不大說話的又有不大說話的可疼之處,嘴乖的也有一宗可嫌的,倒不如不說話的好。"」,這話恐怕更見賈母的厲害!
其一,「不大說話的又有不大說話的可疼之處,」,幾乎是在指林黛玉!林黛玉幾乎從未在賈母面前說過賈母哪裡好哪裡好,即這話幾乎是在說賈母是疼黛玉的!
其二,「嘴乖的也有一宗可嫌的,倒不如不說話的好」,這話更直接指向剛說賈母「鳳丫頭憑他怎麼巧,再巧不過老太太去」的寶釵!
(外人註:賈母犀利!不過,似乎仍有些過於鋒芒了)
「「寶玉笑道:"這就是了。我說大嫂子倒不大說話呢,老太太也是和鳳姐姐的一樣看待。若是單是會說話的可疼,這些姊妹裡頭也只是鳳姐姐和林妹妹可疼了。"」,寶玉卻完全沒聽出來!賈母明明指的是寶釵,寶玉卻聽成黛玉!
這裡足見寶欲要弄清楚這些人之間的對話和關係和內幕的真正意思,必須要到八十回後才能甚至開始!
「「賈母道:"提起姊妹,不是我當著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萬真,從我們家四個女孩兒算起,全不如寶丫頭。"」,這便是之前詳述過的那「著名」的「都不如寶釵」的話!
「「薛姨媽聽說,忙笑道:"這話是老太太說偏了。」,薛姨媽卻真的聽出來了!
「「"王夫人忙又笑道:"老太太時常背地裡和我說寶丫頭好,這倒不是假話。"」,王夫人自然要為薛姨媽掩飾尷尬,
因此,賈母這番話是繼寶釵生日那番話後,對王氏集團試圖插手寶玉和黛玉的事更強烈否定!
「「寶玉勾著賈母原為贊林黛玉的,不想反贊起寶釵來,倒也意出望外,便看著寶釵一笑。」,寶玉啊寶玉,不弄清楚黛玉身邊的如此巨大的危險,寶玉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保護黛玉,真正捍衛自己和黛玉的愛情和未來呢?!
「「寶釵早扭過頭去和襲人說話去了。」,寶釵當然知道賈母不是在讚自己,
「「忽有人來請吃飯,賈母方立起身來,命寶玉好生養著,又把丫頭們囑咐了一回,方扶著鳳姐兒,讓著薛姨媽,大家出房去了。因問湯好了不曾,又問薛姨媽等:"想什麼吃,只管告訴我,我有本事叫鳳丫頭弄了來咱們吃。"薛姨媽笑道:"老太太也會慪他的。時常他弄了東西孝敬,究竟又吃不了多少。"鳳姐兒笑道:"姑媽倒別這樣說。我們老祖宗只是嫌人肉酸,若不嫌人肉酸,早已把我還吃了呢。"一句話沒說了,引的賈母眾人都哈哈的笑起來。寶玉在房裡也撐不住笑了。襲人笑道:"真真的二奶奶的這張嘴怕死人!"」,(外人註:哈哈,鳳姐兒一句話就能清除所有不快!
(大白紙註:嗯,嘻嘻,寶貝兒,一定要多笑呀,女孩子女孩子,女的孩子,就要象孩子那樣快樂哦
(外人註:象愛孩子一樣去愛她
(大白紙註:嘻嘻,當然!
(外人註:孩子可也是不時要掉眼淚的
(大白紙註:哦,親愛滴寶貝,雖然快樂越多越好,但是要掉眼淚,來我懷裡哦,愛你
:)))))
「嗯,女孩子就是女的孩子,很經典。」xiao戒點頭道。
「就算是一輩子的孩子,又如何?」xiao猴笑道。
「極是。」老沙呵呵道。
「阿彌陀佛,」xiao唐道,「蓮花美妙,蓮花水1u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