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夢迴九虛與實二
「「偏生這日賈政回家早些,」(XX註:所謂冤家路窄(外人註:哈哈))
「「【蒙雙行夾批:若俗筆則又方不在家矣。試想若再不見,則成何文字哉?所謂不敢作安苟且塞責文字。】」這個批也是「硬批」,即賈政就是恰好在家呢?難道不吮許賈政此時恰好在家?非要說明「若俗筆則又方不在家矣」?如果曹雪芹這個時候就是要賈政不在家呢?又該如何批?
因此,批者批作者時,不可過於「硬」,像批成「試想若再不見,則成何文字哉?所謂不敢作安苟且塞責文字。」,但曹雪芹是完全有可能這裡也寫成賈政不在家的,因為這個文字和情節並非相當重點,賈政教訓寶玉的文字也可以放在其他地方,
「「正在書房中與相公清客們閒談。」請注意曹雪芹寫賈政的文字,賈政幾乎沒有任何一件「正事」,便知曹雪芹的用意了,
「「忽見寶玉進來請安,回說上學裡去,賈政冷笑道:"你如果再提『上學『兩個字,連我也羞死了。【蒙雙行夾批:這一句才補出已往許多文字。是嚴父之聲。】」哈哈,好個賈政!果然出場「不凡」!
不過賈政能一眼就看出寶玉的真正心思,也是他厲害之處,
不過,賈政除了此「厲害」,可謂別無他物,即賈政果然「君子」,嫉「惡」如仇,但幾乎全用在了「嫉」自己的兒子之「惡」上!
「「依我的話,你竟頑你的去是正理。仔細站髒了我這地,靠髒了我的門!"」果然狠!但是,也一定要請注意,賈政並非本性如此的!
即賈政是完全由封建教育教出來的幾乎百分之百遵從和履行封建思想的,以及和封建環境的幾乎完美結合!
因此,從賈政身上可以幾乎百分之百地看出封建社會的可謂「最純正」的虛偽!
即賈政這裡自然遵循的是從嚴教子,但是他除了罵除了損外,不用和別無他法,甚至賈政都缺乏基本的出於天性的父之愛!而這最天性的父之愛是如何「被缺乏」的呢?答案自然是賈政從小受的徹底教育以及之後周圍環境的幾乎徹底影響!
更況且賈政的虛偽的內心與寶玉真實的天性相比,真是天壤之別,以賈政如此教法,實在應該是寶玉來好好「教教」賈政才是!(外人註:說白了,寶玉幾乎是賈政一生中唯一的敵人!(大白紙註:夠犀利!正是曹雪芹要表明的封建教育封建思想的極度虛偽性,其實就是直指「父為子綱」!(外人註:足見愛的重要性了!(大白紙註:嘻嘻,是啊,愛你都愛不過來呀,哪有時間和精力想其他的,早些來我面前哦(XX註:嘿嘿,愛不釋手?)))))
「「【蒙雙行夾批:畫出寶玉的俯首挨壁形象來。】」這就是此類「蒙批」能達到的程度,相當於自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離題萬里還以為切題,
「「眾清客相公們都早起身笑道:"老世翁何必又如此。今日世兄一去,三二年就可顯身成名的了,斷不似往年仍作小兒之態了。天也將飯時,世兄竟快請罷。"說著便有兩個年老的攜了寶玉出去。」這些清客相公們除了陪賈政閒談外,另一項任務就是作如此的「勸者」,
而這些全是建立在賈府此時還能支撐的前提下,一旦賈府如被抄等,這些人自然走得無影無蹤,這方面也足見這些人之虛,當時同時也反應出賈政之虛,
「「賈政因問:"跟寶玉的是誰?"只聽外面答應了兩聲,早進來三四個大漢,打千兒請安。賈政看時,認得是寶玉的奶母之子,名喚李貴。因向他道:"你們成日家跟他上學,他到底念了些什麼書!倒念了些流言混話在肚子裡,學了些精緻的淘氣。等我閒一閒,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長進的算賬!"」賈政用詞卻也是有其有趣的地方的,像這裡「學了些精緻的淘氣」,這話真是足夠精緻!
即賈政本身其實是有能力的,但全被自己從小到大在封建思想的教育以及封建環境的渲染下主動廢了!
「「【蒙側批:此等話似覺無味無理,然而作父母的,到無可如何處,每多用此種法術,所謂百計經營、心力俱瘁者。】」這個批雖然是「老好人」,看出了賈政作為父親以此表面為「嚴」的目的,但離本質依然萬里到億里!
即也許有父母甚至相當不少父母確實是「到無可如何處,每多用此種法術,所謂百計經營」,而且確實到了「心力俱瘁者」的地步和程度,
但賈政首先是絕沒有到此程度,
其次這裡主要是表現賈政之虛的,而絕非表現賈政之「天下父母心」的,
賈政確實之後有「天下父母心」,但那也幾乎是「曇花一現」,賈政絕大部分時間和精力幾乎全用在務虛上了!
「「嚇的李貴忙雙膝跪下,摘了帽子,碰頭有聲,連連答應"是",」這是真實的滑稽寫法,
「「又回說:"哥兒已經念到第三本《詩經》,什麼『呦呦鹿嗚,荷葉浮萍『,小的不敢撒謊。"說的滿座哄然大笑起來。」曹雪芹講笑話也是絕頂的,可謂隨口道來,什麼「第三本」詩經,「呦呦鹿嗚,荷葉浮萍」後,還「不敢撒謊」,
「「賈政也掌不住笑了。」這裡的「掌不住」其實要注意,即賈政一直在「掌」,這不但是表面,而且從內容從本質上是標準的務虛,
「「因說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詩經》,也都是掩耳偷鈴,哄人而已。你去請學裡太爺的安,就說我說了:什麼《詩經》古文,一概不用虛應故事,只是先把《四書》一氣講明背熟,是最要緊的。"李貴忙答應"是",見賈政無話,方退出去。」這句話也表明賈政的態度,詩啊什麼的都是虛無縹緲,要考八股的《四書》才是「最要緊」,
但不知賈政到底有沒有真正感透和實施四書中真正的內容呢?顯然是沒有的!
首先,當時的四書不過作為科考內容,已經成為幾乎純目的純文字,所謂死背硬記,以及進行文字鑽營,才是真正的「學習內容」,
其次,科考完之後或說科考「成功」後的實踐真實環境與四書中的內容和核心幾乎完全背離,以致「成就」了賈政和賈雨村這樣的人!
最後,那這四書在當時到底有何實踐意義呢?
因此,不能怪四書和毀四書,只能怪當時的封建思想和制度造成的幾乎不可逆轉的環境!
而且這裡也不妨對賈政和賈雨村這樣的人再仔細「區分」一下他們各自的危害,
賈政是所謂純正的「偽君子」,他們的存在至少會讓國力進行質的下降,因為幾乎全務虛啊,沒什麼實的東西,國力如何能強?
於是,賈政們造成的最終結果是國家被外敵所侵甚至所滅!
而賈雨村是正宗的後天「鍛煉」出來的「真小人」,而且青出於藍而變本加厲,最後成為「惡小人」乃至「毒小人」,他們的存在會直接從內部進行毀滅,所謂更快更猛!
各個封建朝代的末期的所謂昏君奸臣當道就是賈雨村們發展到極致的標準證明!
因此,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借寶玉等口中,將眾文臣武將的所謂文死諫、武死戰進行相當明顯的調侃,意思就是有以上大量偽君子和大量真惡毒小人的存在,最後的結果就只剩極少數人的死諫和死戰了!(外人註:哈哈,妙哉妙哉!)
「看來首先要分清楚虛與實蠻重要啊。」小戒笑道。
「嗯,要頭腦清醒。」小猴笑道。
「化繁為簡,化難為易。」老沙笑道。
「善哉善哉,」小唐道,「簡易到博大,才能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