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見寶玉吃了酒,遂命他自回房去歇著,不許再出來了。因命人好生看侍著。忽想起跟寶玉的人來,遂問眾人:"李**怎麼不見?"【甲戌側批:細。】眾人不敢直說家去了,【甲戌側批:有是事,大有是事。】只說:"才進來的,想有事才去了。"」這一回一根貫穿到底的線索就是李嬤嬤,所以才說是最佳女配角,
「「寶玉踉蹌回頭道:"他比老太太還受用呢,問他作什麼!沒有他只怕我還多活兩日。"一面說,一面來至自己的臥室。」哈哈,這正是寶玉借醉勁說出的心裡話,
「「只見筆墨在案,【甲戌側批:如此找前文最妙,且無逗榫之跡。】晴雯先接出來,笑說道:"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興,只寫了三個字,丟下筆就走了,哄的我們等了一日。【甲戌側批:嬌憨活現,余雙圈不及。】快來與我寫完這些墨才罷!"【甲戌側批:補前文之未到。】」這裡以晴雯開頭,顯然是要第一次詳寫寶玉身邊的大丫環們!
而晴雯的出場可謂躍然紙上!尤其這句「哄的我們等了一日」,更是讓晴雯骨子裡是天真可愛的樣子和心思一句便寫出!
「「寶玉忽然想起早起的事來,因笑道:"我寫的那三個字在那裡呢?"」(XX註:哪三個字呢?(大白紙註:嘻嘻,那自然是那三個字(外人註:哈哈,好奇妙!)))
「「晴雯笑道:"這個人可醉了。你頭裡過那府裡去,囑咐貼在這門斗上,這會子又這麼問。」這裡的話可盡顯出晴雯可愛伶俐的真性天性,其實字裡行間都能明顯看出曹雪芹對其喜愛的,
「「我生怕別人貼壞了,【甲戌側批:全是體貼一人。】我親自爬高上梯的貼上,【甲戌側批:可見可見。】這會子還凍的手僵冷的呢。"」這話出自心淨無陰的晴雯,可謂一點都不造作,幾乎全是發自晴雯內心的真實,
當然,也從中可以看出晴雯和寶玉之間甚至有「兩小無猜」的天性男女之情,寶玉之後是被襲人迷惑了,而且寶玉年紀不夠成熟,如果寶玉真正有一個時間來好好捫心自問一下自己,自己到底最喜歡誰,黛玉之下,必然是晴雯!
但寶玉直到晴雯被王夫人害死才幡然醒悟,知道晴雯是和自己天性最接近的丫環!
也才有之後的可謂石破天驚的《芙蓉女兒誄》!
因為裡面第一次出現了寶玉對賈府內部的惡僕毒主的直接和無情地可以說鞭撻!
「「【甲戌側批:可見可見。甲戌雙行夾批:寫晴雯,是晴雯走下來,斷斷不是襲人、平兒、鶯兒等語氣。】」哈哈,這個批幾乎就是曹批!其中幾乎飽含了曹雪芹對晴雯這個丫環中性情和作為被奴役和壓迫者其反抗意識的喜愛甚至是推崇!
即晴雯雖然身為丫環,但非常可貴地是她內心深處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奴役,用俗話說是所謂丫環命小姐身,而更準確最準確的應該是晴雯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天賦人性的獨立人格的存在!
這個在封建社會,尤其是在受壓迫受奴役的階層中是極其可貴的精神!
另一個同樣可貴更可貴的精神便是作為所謂貴族階級的寶玉,他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天賦人性、發自天性地意識到人人應該平等的獨立人格的存在!
因為晴雯這樣的非貴族階級,而內心絕對不甘低人一等而且情操甚至更高的人恐怕絕不在少數,但寶玉這樣的出自貴族階級的人能有如此同類的境界的人卻在當時絕對是非常少見的!
「「寶玉聽了,笑【甲戌側批:是醉笑。】道:"我忘了。你的手冷,我替你渥著。"說著便伸手攜了晴雯的手,同仰首看門斗上新書的三個字。【甲戌側批:究竟不知是三個什麼字,妙!甲戌眉批:誓不作開門見山文字。】」這裡絕對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哪怕只是一時的非常樸素和自然的映照!
「「一時黛玉來了,」哈哈,黛玉如果此時見寶玉攜著晴雯的手,雖然心裡出於女子天性會皺一下眉,但黛玉恐怕絕不會有對寶釵那樣的反應,因為黛玉是完全可以看出寶玉和晴雯之間的似乎確實是「小孩子」天性的,更完全不可能存在什麼所謂「藏奸」之說!
「「寶玉笑道:"好妹妹,你別撒謊,你看這三個字那一個好?"」這裡曹雪芹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好處理,總之「忘記」寫寶玉說這話時,是否已經放開晴雯的手,
但請注意一是寶玉攜晴雯的手只是幫她「渥一渥」,
二是而且幾乎可以肯定,至少寶玉在和黛玉說第一句話時,寶玉百分之九十九恐怕是已經甚至是早已放開晴雯的手,
因為,曹雪芹寫的是「一時黛玉來了」,這個「一時」相當重要!
即「一時」是足夠寶玉「渥暖」以及放開晴雯的手的!
這恐怕有曹雪芹所謂極少見的「狡猾之筆」的存在,即這裡曹雪芹是寫得非常非常細的!因此才不得不有此「狡猾之筆」!
(外人註:哈哈,牽個手這麼難嗎?(大白紙註:嘻嘻,是嗎,那我抓住你手不放時你別後悔哦(XX註:哈哈,有戲有戲)))
「「黛玉仰頭看裡間門斗上,新貼了三個字,寫著"絳芸軒"。【甲戌側批:出題妙。原來是這三字。】黛玉笑道:"個個都好。怎麼寫的這們好了?明兒也與我寫一個匾。"【甲戌側批:滑賊。】」哈哈,這個批極是!正是黛玉忍笑逗寶玉,
「個個都好。」倒也罷了,
但後面這句「怎麼寫的這們好了?」便足見「滑賊」二字批的是了!
而「明兒也與我寫一個匾。」更是「有意無意」幾乎直接指向寶玉為寫此匾這裡「渥」了晴雯的手,即,「一時」,黛玉來了,黛玉在來的這「一時」的過程中,恐怕是看見了寶玉「渥」著晴雯的手的,
因此,此時再仔細「回味」黛玉之前說的那短短的幾句話,恐怕其深意便遠非之前所想像而會讓人甚至忍不住都會哈哈大笑起來了!
當然,黛玉不會猜疑寶玉和晴雯的關係,甚至之後還有黛玉稱襲人為「嫂子」之文,
即黛玉對寶玉身邊的丫環是足夠「寬容」的,
更當然,這是當時的制度和環境決定的,絕對不適合現在(XX註:那當然,否則真是找死啊!(外人註:哈哈,這個你懂啊?(XX註:…這個當然是懂的,而且當然是要懂的)))
「「寶玉嘻嘻的笑道:"又哄我呢。"」(外人註:哈哈,果然也嘻嘻的笑道!(大白紙註:…真是奇怪,我可沒學他哦)),寶玉這裡當然聽懂了黛玉是在奚落自己,但寶玉恐怕沒聽出最後那句暗含的對寶玉「渥」晴雯的手小小地吃醋,
因為,寶玉和晴雯對「渥手」這個動作恐怕都是很「自然」而沒有什麼邪心的(外人註:哦,那你準備以後有邪心了?(大白紙註:哈哈!是呀,所以說到時別後悔呀(XX註:別嚇著人家,小心人家怕了(大白紙註:嘻嘻,人家都下戰書了,哪裡能不接,不知什麼時間一見呀,反正知道怎樣聯繫我,我等著哦(XX註:呃,說得太露骨太露骨了啊,小心被曹雪芹打(外人註:哈哈,XX這句忒有水平了!曹雪芹實在是你幕後軍師了!))))))
「確實夠狡猾!」小戒抹著額上汗笑道,「看得我汗都冒出來!」
「哈哈!」小猴大笑道,「真是心有靈犀利,夠犀利!」
「兩情相悅怕什麼。」老沙笑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唐笑道,「我佛樂見其成。」
「曹雪芹和佛祖都來了,夠面子啊!」小戒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