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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542章夢迴四無情之實錄二 文 / 詩君

    「「今告打死人之薛,就系豐年大雪之『雪『也。也不單靠這三家,他的世交親友在都在外者,本亦不少。老爺如今舀誰去?"雨村聽如此說,便笑問門子道:"如你這樣說來,卻怎麼了結此案?你大約也深知這兇犯躲的方向了?"」賈雨村「領悟」得也是相當快的,這「笑問」的內容便是,

    「「門子笑道:"不瞞老爺說,不但這兇犯的方向我知道,一併這拐賣之人【甲戌側批:斯何人也。】我也知道,死鬼買主也深知道。」請注意這裡當然不局限於這這一個案子,這一個護官符,這裡折射的幾乎是整個環境整個官場!之後還有如賈雨村幫賈赦搶扇子打死人的變本加厲,以及象鳳姐兒以賈府權勢攬這樣的官司賺外快的例子!

    「「待我細說與老爺聽:這個被打之死鬼,乃是本地一個小鄉紳之子,名喚馮淵,【甲戌側批:真真是冤孽相逢。】」這裡加了個「真真是」,自然是為了突出這件事本身之慘,

    「「自幼父母早亡,又無兄弟,只他一個人守著些薄產過日子。長到十**歲上,酷愛男風,最厭女子。【甲戌側批:最厭女子,仍為女子喪生,是何等大筆!不是寫馮淵,正是寫英蓮。】」這是意想不到之筆!這也是曹雪芹的核心寫法之一,

    「「這也是前生冤孽,可巧【甲戌側批:善善惡惡,多從可巧而來,可畏可怕。】」哈哈,這批倒批的是,正所謂沒經驗,所以如果碰到「新的」、「沒經驗」的可能會讓自己急慌甚至氣憤怒的事,不慌不急更不用氣憤怒恐怕是避難繞危逢凶化吉第一要點,

    「「遇見這拐子賣丫頭,他便一眼看上了這丫頭,立意買來作妾,立誓再不交結男子,【甲戌側批:諺云:"人若改常,非病即亡。"信有之乎?】也不再娶第二個了,【甲戌側批:虛寫一個情種。】所以三日後方過門。」馮淵也可謂是一個「奇公子」,但這個「奇」是「奇怪」的奇,

    「「誰曉這拐子又偷賣與薛家,他意欲捲了兩家的銀子,再逃往他省。誰知又不曾走脫,兩家舀住,打了個臭死,都不肯收銀,只要領人。那薛家公子豈是讓人的,便喝著手下人一打,將馮公子打了個稀爛,抬回家去三日死了。」原是兩家打一人,再是兩家群毆,一方群毆慘敗,

    「「這薛公子原是早已擇定日子上京去的,頭起身兩日前,就偶然遇見這丫頭,意欲買了就進京的,誰知鬧出這事來。」其實也足見英蓮招人喜愛的樣子,

    「「既打了馮公子,奪了丫頭,他便沒事人一般,只管帶了家眷走他的路。他這裡自有兄弟奴僕在此料理,也並非為此些些小事值得他一逃走的。【甲戌側批:妙極!人命視為些些小事,總是刻畫阿呆耳。】」,這個批其實批得太輕鬆!只是道薛蟠「阿呆」,卻不知薛蟠視人命如草芥,薛寶釵之後視金釧尤三姐等之死甚至包括八十回後沒寫的香菱之死,同樣表現出的冷漠,是不是就是薛家的「傳統」呢?!

    而這當然也是薛家為什麼姓「雪」的主要原因吧!

    「「這且別說,老爺你當被賣之丫頭是誰?"【甲戌側批:問得又怪。】雨村笑道:"我如何得知?"門子冷笑道:"這人算來還是老爺的大恩人呢!他就是葫蘆廟旁住的甄老爺的小姐,名喚英蓮的。"【甲戌側批:至此一醒。】」門子這話是讓賈雨村趕其走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雨村罕然道:"原來就是他!聞得養至五歲被人拐去,卻如今才來賣呢?"」賈雨村表現只是「罕然」,一點「憤然」也沒有,足見甄士隱對其之恩他其實說白了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的!他放在心上的是他從甄士隱那得的好處!

    「「門子道:"這一種拐子單管偷拐五六歲的兒女,養在一個僻靜之處,到十一二歲,度其容貌,帶至他鄉轉賣。當日這英蓮,我們天天哄他頑耍,雖隔了七八年,如今十二三歲的光景,其模樣雖然出脫得齊整好些,然大概相貌,自是不改,熟人易認。況且他眉心中原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痣,從胎裡帶來的,【甲戌側批:寶釵之熱,黛玉之怯,悉從胎中帶來。今英蓮有痣,其人可知矣。】」這個批恐怕有一定參考價值,即至少證明黛玉之病是和遺傳有關,也為賈敏和賈珠的早逝有一個「說明」,

    「「所以我卻認得。偏生這拐子又租了我的房舍居住,那日拐子不在家,我也曾問他。他是被拐子打怕了的,【甲戌側批:可憐!】萬不敢說,只說拐子系他親爹,因無錢償債,故賣他。」「可憐」二字批得甚是!英蓮不但被拐後被「打怕了」,之後在薛家更恐怕是被「打慣了」,直至慘死!

    「「我又哄之再四,他又哭了,只說:『我不記得小時之事!『這可無疑了。」這裡對英蓮的描述再見曹雪芹實錄的本質和水準!

    「「那日馮公子相看了,兌了銀子,拐子醉了,他自歎道:『我今日罪孽可滿了!『後又聽見馮公子令三日之後過門,他又轉有憂愁之態。」英蓮小小年紀能有此歎,其實也足見英蓮的懂事,

    「「我又不忍其形景,等拐子出去,又命內人去解釋他:『這馮公子必待好日期來接,可知必不以丫鬟相看。況他是個絕風流人品,家裡頗過得,素習又最厭惡堂客,今竟破價買你,後事不言可知。只耐得三兩日,何必憂悶!『他聽如此說,方才略解憂悶,自為從此得所。誰料天下竟有這等不如意事,【甲戌側批:可憐真可憐!一篇《薄命賦》,特出英蓮。】第二日,他偏又賣與薛家。若賣與第二個人還好,這薛公子的混名人稱『呆霸王『,最是天下第一個弄性尚氣的人,而且使錢如土,【甲戌側批:世路難行錢作馬。】遂打了個落花流水,生拖死拽,把個英蓮拖去,如今也不知死活。【甲戌側批:為英蓮留後步。】這馮公子空喜一場,一念未遂,反花了錢,送了命,豈不可歎!"【甲戌眉批:又一首《薄命歎》。英、馮二人一段小悲歡幻境從葫蘆僧口中補出,省卻閒文之法也。所謂"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先用馮淵作一開路之人。】」這裡其實也顯門子心之善處,但門子遇到後面的此案,卻教賈雨村判出葫蘆案來,也足見環境對人心的影響恐怕絕非一點半點!

    「「雨村聽了,亦歎道:"這也是他們的孽障遭遇,亦非偶然。不然這馮淵如何偏只看準了這英蓮?這英蓮受了拐子這幾年折磨,才得了個頭路,且又是個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這段事來。這薛家縱比馮家富貴,想其為人,自然姬妾眾多,yin佚無度,未必及馮淵定情於一人者。這正是夢幻情緣,恰遇一對薄命兒女。【甲戌眉批:使雨村一評,方補足上半回之題目。所謂此書有繁處愈繁,省中愈省;又有不怕繁中繁,只有繁中虛;不畏省中省,只要省中實。此則省中實也。】且不要議論他,只目今這官司,如何剖斷才好?"」這裡便盡顯賈雨村的才能,「分析」得可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合情合理!甚至都要讓人心生感動之心!但且看下文,

    「「門子笑道:"老爺當年何其明決,今日何反成了個沒主意的人了!小的聞得老爺補升此任,亦系賈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賈府之親,老爺何不順水行舟,作個整人情,將此案了結,日後也好去見賈府王府。"」這就是被環境幾乎徹底「同化」或說「惡化」的門子!哪裡還見得了一絲一毫之前還對英蓮的憐憫之情?!

    「「雨村道:"你說的何嘗不是。【甲戌側批:可發一長歎。這一句已見奸雄,全是假。】但事關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復委用,【甲戌側批:奸雄。】實是重生再造,正當殫心竭力圖報之時,【甲戌側批:奸雄。】豈可因私而廢法?【甲戌側批:奸雄。】是我實不能忍為者。"【甲戌側批:全是假。】」哈哈,這幾個「奸雄」批得!這裡也足見急批對賈雨村這類人的幾乎是極端痛恨!而且恐怕更是因為當時賈雨村這樣的有「能力」、能「表現出心善」、但做的幾乎全是「走狗之事」、「惡事」的人實在太多!(外人註:這就是封建社會的教育和思想的極大極大的虛偽性的根源!)

    「「門子聽了,冷笑道:"老爺說的何嘗不是大道理,但只是如今世上是行不去的。豈不聞古人有云『大丈夫相時而動『,又曰『趨吉避凶者為君子『。【甲戌側批:近時錯會書意者多多如此。】依老爺這一說,不但不能報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還要三思為妥。"」請注意這裡的「趨吉避凶」的本質是出賣良心和助紂為虐,與之前所說的「逢凶化吉」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雨村低了半日頭,【甲戌側批:奸雄欺人。】」不得不說,這句批已經批得很像了!即賈雨村真正的心思幾乎是全存在內心的,從他之前舀了甄士隱的資助便不聲不響立即連夜「逃」走,便可知賈雨村內心實在「聰明得很」,因此,如果沒有此「批」一再強調「奸雄」和「假」和「欺人」,恐怕不少看官還真被賈雨村瞞了去!

    「「方說道:"依你怎麼樣?"門子道:"小人已想了一個極好的主意在此:老爺明日坐堂,只管虛張聲勢,動文書發籤舀人。原凶自然是舀不來的,原告固是定要將薛家族中及奴僕人等舀幾個來拷問。小的在暗中調停,令他們報個暴病身亡,令族中及地方上共遞一張保呈,老爺只說善能扶鸞請仙,堂上設下乩壇,令軍民人等只管來看。老爺就說:『乩仙批了,死者馮淵與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狹路既遇,原應了結。薛蟠今已得了無名之症,【甲戌側批:"無名之症"卻是病之名,而反曰"無",妙極!】被馮魂追索已死。其禍皆因拐子某人而起,拐之人原系某鄉某姓人氏,按法處治,余不略及『等語。小人暗中囑托拐子,令其實招。眾人見乩仙批語與拐子相符,餘者自然也都不虛了。薛家有的是錢,老爺斷一千也可,五百也可,與馮家作燒埋之費。那馮家也無甚要緊的人,不過為的是錢,見有了這個銀子,想來也就無話了。老爺細想此計如何?"」門子此計從本質上可謂甚毒!而之前有說過也許之後門子會再出現,而成為如監斬甚至就是斬賈雨村之人時,還說過門子不太可能,但以門子如此精通官場,再加上在賈雨村這裡吃了虧受了教訓,許多年後,門子還真是有可能越「混」越好,最後還真是有監斬至少審判賈雨村的可能的!(外人註:僅以王夫人治林黛玉,到寶玉因林黛玉而背叛王夫人,還有寶釵一心只有名利,卻最終毀在賈雨村這個名利上,賈雨村最後如果被門子處理,卻也是很合曹雪芹的「相報」「原理」的(大白紙註:話雖如此說,但如果以實錄為核心的話,這種事發生的概率便會小很多很多了!(外人註:也是)))

    「「雨村笑道:"不妥,不妥。【甲戌側批:奸雄欺人。】等我再斟酌斟酌,或可壓服口聲。"二人計議,天色已晚,別無話說。」哈哈,賈雨村的「笑道:不妥不妥」,此時再批「奸雄欺人」,恐怕會讓更多人信服了!

    「「至次日坐堂,勾取一應有名人犯,雨村詳加審問,果見馮家人口稀疏,不過賴此欲多得些燒埋之費,【甲戌側批:因此三四語收住,極妙!此則重重寫來,輕輕抹去也。】薛家仗勢倚情,偏不相讓,故致顛倒未決。雨村便徇情枉法,胡亂判斷了此案。【甲戌側批:實注一筆,更好。不過是如此等事,又何用細寫。可謂此書不敢干涉廊廟者,即此等處也,莫謂寫之不到。蓋作者立意寫閨閣尚不暇,何能又及此等哉!】馮家得了許多燒埋銀子,也就無甚話說了。【甲戌眉批:蓋寶釵一家不得不細寫者。若另起頭緒,則文字死板,故仍只借雨村一人穿插出阿呆兄人命一事,且又帶敘出英蓮一向之行蹤,並以後之歸結,是以故意戲用"葫蘆僧亂判"等字樣,撰成半回,略一解頤,略一歎世,蓋非有意譏刺仕途,實亦出人之閒文耳。甲戌眉批:又注馮家一筆,更妥。可見馮家正不為人命,實賴此獲利耳。故用"亂判"二字為題,雖曰不涉世事,或亦有微詞耳。但其意實欲出寶釵,不得不做此穿插,故雲此等皆非《石頭記》之正文。】」如何,此不為奸雄何為奸雄?!(外人註:哈哈,賈雨村現原形了!)

    「「雨村斷了此案,急忙作書信二封,與賈政並京營節度使王子騰,【甲戌側批:隨筆帶出王家。】不過說"令甥之事已完,不必過慮"等語。」這句更是「原形畢露」!足見曹雪芹實錄的功底和水準實在達到了鬼神莫測的地步!

    即,如果沒有賈雨村最後這「徇情枉法,胡亂判斷了此案」、以及「急忙作書信二封,與賈政並京營節度使王子騰…」,僅看之前的賈雨村「虛心求教」門子的文字,恐怕還以為賈雨村真是個禮賢下士、會秉公正義、至少是「被迫」「委屈」斷冤案的人!

    但賈雨村的表現顯然已經表現他從現在開始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護官符」的守護和堅決執行者!

    而且,這也為之後賈雨村能為了新的護官符新的主子如忠順王而像對馮淵一樣,背叛四大家族!(外人註:這其實是八十回後對賈雨村的最重大的伏筆!)

    這也足見八十回後對於相當多人的「原形畢露」,曹雪芹是絕不會留情的!(xx註:見識到曹雪芹的實錄的深刻,真是一頭一身大汗!(外人註:哈哈,是不是覺得自己比紅樓夢中的許多人來說差遠了?(xx註:哪裡及得上他們一根寒毛!我恐怕連這裡這個門子的萬分之一都不能及上!)))

    「「此事皆由葫蘆廟內之沙彌新門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對人說出當日貧賤時的事來,因此心中大不樂業。」恐怕賈雨村考慮的是門子說出的所有的事!「貧賤時的事」只是賈雨村找出的一個更「合理」的理由而已,他內心恐怕此門子說出以上所有的事,尤其是最關鍵的是賈雨村「以怨報恩」甚至是「以恨報恩」的做法!

    「「【甲戌側批:瞧他寫雨村如此,可知雨村終不是大英雄。】」此批極其明顯與之前的批「奸雄」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後來到底尋了個不是,遠遠的充發了他才罷。【甲戌側批:至此了結葫蘆廟文字。又伏下千里伏線。起用"葫蘆"字樣,收用"葫蘆"字樣,蓋雲一部書皆系葫蘆提之意也,此亦系寓意處。】」這裡將「葫蘆」道為什麼「千里伏線」卻太過淺薄和玄虛,而且更是直接道什麼「一部書皆系葫蘆提之意」,更是脂批的口氣!即脂批恐怕是見賈雨村此「言行」實在太有損當時或直接說有損幕後人的顏面,於是這裡乾脆來個紅樓夢都是「糊塗書」的「總括」!試圖抹輕甚至抹煞賈雨村在當時極其的普遍性!

    「紅樓夢充滿各種情意甚至所有情意,但老曹寫紅樓夢是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說無情的!」小戒點頭道。

    「而且又必須是實錄,」小猴笑道,「這才是老曹,這才是真正的充滿真實充滿力量的紅樓夢!」

    「曹施主之偉大,便在於此!」老沙歎道,「試問,面對這樣的曹雪芹,恐怕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偉大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唐道,「曹施主之讓人敬重,真是越來越沒有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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