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只得念了一句,道是:恆王好武兼好色,」哈哈,好詞,真實!(外人註:是,出語不凡!(xx註:我怎麼覺得好俗氣))
「「賈政寫了看時,搖頭道:"粗鄙——鳳-舞-文-學-網——"」(外人笑註:恭喜,你和賈政一樣(xx註:為什麼,會這樣!))
「「一幕賓道:"要這樣方古,究竟不粗。且看他底下的。"」這幕賓卻也許知道敘事詩要越到後面越才為好詩,
「「賈政道:"姑存之。"」賈政也是對寶玉寄予希望的,
「「寶玉又道:遂教美女習騎射。」好!「射」「色」壓韻!(外人註:嘿嘿(xx註:))
「「穠歌艷舞不成歡,列陣挽戈為自得。」這裡開始有些「意思」了,「不成歡」與「為自得」是很好的對比,將列陣挽戈的「自得」烘托而出,
「「賈政寫出,」可能心中已有喜悅,
「「眾人都道:"只這第三句便古樸老健,極妙。這四句平敘出,也最得體。"」這裡卻知眾人的「評論」水平實在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幾乎用的都是「外交辭令」(外人註:哈哈)
「「賈政道:"休謬加獎譽,且看轉的如何。"」其實前兩句已經轉得不錯了,
「「寶玉念道:眼前不見塵沙起,將軍俏影紅燈裡。」仍然是進一步地將戰爭與紅顏對比,相映成新趣,
「「眾人聽了這兩句,便都叫:"妙!好個『不見塵沙起『!又承了一句『俏影紅燈裡『,用字用句,皆入神化了。"」其實不過是進一步對比,這裡又突然讚得過份了!只能再次歎息!(xx註:這幫幕友該打屁股!(外人註:哈哈,確實應該應該))
「「寶玉道:叱吒時聞口舌香,霜矛雪劍嬌難舉。」這句便可稱「妙」了!
「「眾人聽了,便拍手笑道:"益畫出來了。當日敢是寶公也在座,見其嬌且聞其香否?不然,何體貼至此。"」「見其嬌且聞其香」評得尚不錯,
「「寶玉笑道:"閨閣習武,任其勇悍,怎似男人。不待問而可知嬌怯之形的了。"」寶玉開始得意,
「「賈政道:"還不快續,這又有你說嘴的了。"」賈政最會此時喝斥寶玉,以顯其「威」,
「「寶玉只得又想了一想,」這個「只得又想了一想」說明寶玉幾乎完全是即興揮,
「「念道:丁香結子芙蓉絛,」這一句無甚奇處,顯然只是過渡或引出下一句更好的,
「「眾人都道:"轉『絛『,蕭韻,更妙,這才流利飄蕩。而且這一句也綺靡秀媚的妙。"」這卻誇得過甚,彷彿一幅畫,畫還沒怎麼誇,先大誇一陣卷畫的軸了,
「「賈政寫了,看道:"這一句不好。已寫過『口舌香『『嬌難舉『,何必又如此。」這卻又是挑刺,『口舌香『『嬌難舉『,與這個「丁香結子芙蓉絛」有很大關係嗎?
「「這是力量不加,故又用這些堆砌貨來搪塞。"」搪塞似乎說得有些「影」,但仍然還是長詩中的「歇息歇息」而已,況且也實在並不重複,
「「寶玉笑道:"長歌也須得要些詞藻點綴點綴,不然便覺蕭索。"」正是如此,如此簡易的道理,卻一個被讚得撒天花,一個被貶得出「天花」,還要寶玉如此「簡易」地說明一下,可見這幫人平時是不大作真正的詩的,
「「賈政道:"你只顧用這些,但這一句底下如何能轉至武事?若再多說兩句,豈不蛇足了。"」卻如何不能轉至武事?可見賈政的頭腦僵化,還需寶玉給其通過這難得機會這難得長詩來「通一通」,
「「寶玉道:"如此,底下一句轉煞住,想亦可矣。"」如何,並非什麼難事,
「「賈政冷笑道:"你有多大本領?上頭說了一句大開門的散話,如今又要一句連轉帶煞,豈不心有餘而力不足些——鳳-舞-文-學-網——"」似乎在說賈政心有餘而力不足,
「「寶玉聽了,垂頭想了一想,說了一句道:不系明珠系寶刀。」與上一句幾乎融為一體,而且完全「符合」賈政的「要求」,
「「忙問:"這一句可還使得?"」這一句恐怕寶玉也非常滿意,所以「忙問」,
「「眾人拍案叫絕。」這裡恐怕卻拋卻了「拍馬屁」之意,而大部分是屬於真的「拍案叫絕」了,但當然與這些「眾人」根本無意創新而只知附和所以水平大大有限也有關係,
「「賈政寫了,看著笑道:"且放著,再續。"」這個笑道,顯然是最大的肯定,甚至有「服了」的感覺,
「「寶玉道:"若使得,我便要一氣下去了。若使不得,越性塗了,我再想別的意思出來,再另措詞。"」寶玉的創作激了出來,
「「賈政聽了,便喝道:"多話!不好了再作,便作十篇百篇,還怕辛苦了不成!"」賈政此時自然要「壓住陣腳」的,但這番話恐怕也給了寶玉一些壓力,但這種壓力好不好也不得而知,
「「寶玉聽說,只得想了一會,」此時,想了一會與一氣呵成哪個更好,其實也是不得而知的,
「「便念道:戰罷夜闌心力怯,脂痕粉漬污鮫鮹。」果然形象,這裡突顯了寶玉的想像力,而且是對真實的想像力,至少不知高過賈環是多少萬倍,
「「賈政道:"又一段。底下怎樣?"寶玉道:明年流寇走山東,強吞虎豹勢如蜂。」如蜂而強吞虎豹,其實可見這蜂多,其實也隱含為什麼這麼多人造反,顯然是朝政夠亂,
「「眾人道:"好個『走『字!便見得高低了。且通句轉的也不板。"」這個「走」字確實不錯,所謂腳踏實地,甚至能聽出「流寇」們腳踏地的巨大聲響,
「「寶玉又念道:王率天兵思剿滅,一戰再戰不成功。」這個敘事為主,而且這裡與前句相比似乎有「貶低」天兵之意,也可見曹雪芹其中可能某些細微但比較明確的態度,
「「腥風吹折隴頭麥,日照旌旗虎帳空。」這個以不同以往的詞句和戰敗或說戰爭慘死情景也是新穎的,
「「青山寂寂水澌澌,正是恆王戰死時。」敘事,而且與戰時的驚天動地血肉橫飛對比的是戰後的「青山寂寂」都可以聽到「水澌澌」的聲響,
「「雨淋白骨血染草,月冷黃沙鬼守屍。」這個更是直寫戰爭後的慘景,
「「眾人都道:"妙極,妙極!佈置,敘事,詞藻,無不盡美。且看如何至四娘,必另有妙轉奇句。"」「盡美」,雖然很不錯,挺新穎,但顯然哪裡會達到「盡美」的程度,光這個野史事件,就注定離「盡美」差之甚遠,眾人仍然自然是「不遺餘力」,
「「寶玉又念道:紛紛將士只保身,青州眼見皆灰塵,」敘事,而且可能也隱含曹雪芹對當時男子的某種失望,
「「不期忠義明閨閣,憤起恆王得意人。」這話仍然像傳說甚至神話,
「「眾人都道:"鋪敘得委婉。"」不知何處委婉,
「「賈政道:"太多了,底下只怕累贅呢。"」倒是,寶玉的功力是會出現「累贅」的,
「「寶玉乃又念道:恆王得意數誰行,姽嫿將軍林四娘,」這幾乎是大白話,
「「號令秦姬驅趙女,艷李穠桃臨戰場。」詞句不錯,但情節仍然像是神話,
「「繡鞍有淚春愁重,鐵甲無聲夜氣涼。」這兩句有份量,將女子之悲與戰爭之重很好地結合起來,
「「勝負自然難預定,誓盟生死報前王。」幾乎難逃一死,
「「賊勢猖獗不可敵,柳折花殘實可傷,」這裡直接出來結果,這件「野史忠義」此時此處便流於滑稽二字,
「「魂依城郭家鄉近,馬踐胭脂骨髓香。」如果林四娘這事是真事,那這兩句尤其是第二句顯然將殘酷寫了出來,
「「星馳時報入京師,誰家兒女不傷悲!」(xx:星馳?無厘頭?(外人註:這事還真是有些無厘頭,可惜這裡的一些佳句了))
「「天子驚慌恨失守,此時文武皆垂。」天子文武官員皆無法,甚至不如一女子果斷勇敢,也許就是朝代幾百年積下的惡果,
「「何事文武立朝綱,不及閨中林四娘!」這句話可能是本詩的核心意思!文武朝綱,天子及文武大員,看似人多權重力量大,但也許甚至不及閨中某個女子的一句話,這一句話也許便挑明當時所謂朝政的弊病所在,這裡並非是要揚女抑男,而是在為當時當朝眾人的腐化低能而概歎,同時也幾乎預見了清朝末年峰煙四起而眾文武官員無能的景象!
「「我為四娘長太息,歌成餘意尚傍徨。」這「太息」恐怕是為當時朝政而長歎息,而這「傍徨」解釋為「惶恐」可能更貼意,即為現在的朝政而惶恐,(外人註:曹雪芹的不祥預感倒真是很精確的)
「「念畢,眾人都大讚不止,又都從頭看了一遍。」大讚是免不了的,而且可能大多出於內心,因為他們寫不出,而且寶玉的比賈環賈蘭的自然不知高到哪裡去了!
「「賈政笑道:"雖然說了幾句,到底不大懇切。"」仍然不大「懇切」,賈政恐怕批語的話就只剩這一句可以說了(xx註:那怎樣才符合賈政的懇切呢(外人註:如果賈政「敏感」的話,應該知道這詩有「反詩」之嫌,不但似乎朝代可疑,而且更是有「影射」當時朝政之嫌,不過前文有是當朝的「命題作文」,所以就作為寶玉施才,曹雪芹展「意」,以及引出下文芙蓉誄的一「普通」長詩吧(大白紙註:雖有「反」意,但絕非「反清復明」之意,曹雪芹還沒有幼稚和弱智到這個程度,這個「反」恐怕更多是為了提醒或告誡當時的當政者,不要重蹈覆轍)),
「「因說:"去罷。"」賈政定是十分滿意的,畢竟寶玉肯定在前文也為賈政在眾「大人」面前掙得了不少「面子」,(xx註:還有那些賞的小玩意兒!(外人註:))
「「三人如得了赦的一般,一齊出來,各自回房。」畢竟,被考總是讓人緊張和頭痛的事,
「「眾人皆無別話,不過至晚安歇而已。」鬧一鬧,也就不「虛」此日了,
「「獨有寶玉一心淒楚,」所以請不要忘記,寶玉並未被眼前的長詩「勝利」沖昏頭腦,而忘乎所以,難能可貴的是寶玉仍然淒楚於晴雯之死,這即是寶玉的本質之一,他實在是不好這些個虛榮的,
「「回至園中,猛然見池上芙蓉,想起小丫鬟說晴雯作了芙蓉之神,不覺又喜歡起來,乃看著芙蓉嗟歎了一會。」這是他真正在意和關心的,
「「忽又想起死後並未到靈前一祭,如今何不在芙蓉前一祭,豈不盡了禮,比俗人去靈前祭弔又更覺別緻。」芙蓉應該是黛玉之花,按說晴雯已死,其實倒不必再作如此長篇之誄,所以,自從從小丫頭嘴中吐出這「芙蓉」二字,這不祥可大了!黛玉在紅樓夢中非同眾人,所以這鋪墊也許更為重量和複雜!
「「想畢,便欲行禮。」寶玉一片赤誠之心,其實正合他前所言: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忽又止住道:"雖如此,亦不可太草率,也須得衣冠整齊,奠儀周備,方為誠敬。"」果然,這個可比賈政出的那鳥詩題目強到哪去了!
「「想了一想,"如今若學那世俗之奠禮,斷然不可;」一句話,在寶玉心中,那些世俗之奠禮實在太假!可參見賈珍所謂「守孝」期間干的那些事,
「「竟也還別開生面,另立排場,風流奇異,於世無涉,方不負我二人之為人。」這裡也充分說明寶玉對當時之世的污濁的自我劃分,
「「況且古人有云:『潢污行潦,蘋蘩蘊藻之賤,可以羞王公,薦鬼神。『」不錯,這裡曹雪芹又道出「羞王公」之類的當時「反話」出來,如何不讓當時的清朝當政神經衝動而將其列為?而找的理由卻只是「yin」,恐怕更多的是看出「政」吧,雖然曹雪芹寫紅樓夢的本質絕非在於什麼「政」,「政」不過是「實錄紅樓夢」根本無法脫離開來的話題和意思,
「「原不在物之貴賤,全在心之誠敬而已。」這話更是曹雪芹的另一核心之意,如果稍改動一下,便成了「不在人之貴賤」了,
「「此其一也。二則誄文輓詞也須另出己見,自放手眼,亦不可蹈襲前人的套頭,填寫幾字搪塞耳目之文,」這裡亦充分表達了曹雪芹的意思,套路或說俗套,實在不該一味「模擬」,
「「亦必須灑淚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寧使文不足悲有餘,萬不可尚文藻而反失悲慼。」這更是表達了曹雪芹對「文」的態度,即甚至意成了絕對內容,哪怕文不足,也要去掉雖「文藻」而「無意」之「好句」,
「「況且古人多有微詞,非自我今作俑也。」自然,古人的所謂新文化新文風的倡導者也是不乏其人的,
「「奈今人全惑於功名二字,尚古之風一洗皆盡,恐不合時宜,於功名有礙之故。」這裡更是在多次提及「八股」「功利」「功名」之後,借寶玉之「胡言亂語」更是將功名之壞處直白道出!
「「我又不希罕那功名,」如何?不希罕,
「「不為世人觀閱稱讚,」這更是諷刺極深,為什麼會「觀閱稱讚」的呢?恐怕更多的一個是強制,一個是誤導,(外人註:另一個就是如今大量存在的氾濫成災可笑之極的幼稚弱智的瞎炒作了!)
「「何必不遠師楚人之《大言》、《招魂》、《離sao》、《九辯》、《枯樹》、《問難》、《秋水》、《大人先生傳》等法,」這裡曹雪芹與楚人之屈原扯上「關係」,絕非偶然!曹雪芹也是極愛國的,他的憂國憂民其實盡佈於文中,而真正的憂國憂民在當時如何能表達,所以竟然要借寶玉的作完「忠義詩」後,借給晴雯作祭文夾在中間才能明顯道出!曹雪芹實在是擔心後人在紅樓夢中不能見到這一點而在此回中用心良苦!
「「或雜參單句,或偶成短聯,或用實典,或設譬寓,隨意所之,信筆而去,」讓文的力量達到最大化!
「「喜則以文為戲,悲則以言志痛,」這裡更是道出曹雪芹的「悲則以言志痛」的一片苦心!
「「辭達意盡為止,何必若世俗之拘拘於方寸之間哉。"」如何?這句話更是極大地拓展了封建幾千年於文上的狹小或說越來越狹小甚至都無法呼吸的空間!
「「寶玉本是個不讀書之人,再心中有了這篇歪意,怎得有好詩文作出來。」這裡已經是極其明顯的曹雪芹「掩飾之語」,所謂看懂之人自然看懂,看不懂之人自然看不懂,似懂非懂之人又不能過多加罪於他!
「「他自己卻任意纂著,並不為人知慕,」先去名利!
「「所以大肆妄誕,竟杜撰成一篇長文,」妄誕二字,自然也是掩飾,
「「用晴雯素日所喜之冰鮫縠一幅楷字寫成,名曰《芙蓉女兒誄》,前序後歌。又備了四樣晴雯所喜之物,於是夜月下,命那小丫頭捧至芙蓉花前。先行禮畢,將那誄文即掛於芙蓉枝上,乃泣涕念曰:」一人之真誠,足以抵當時萬人!這誄似乎更長,且到這(外人註:隱隱可知,這《芙蓉女兒誄》實是重量級的!)」
「感覺怎麼說了許多額外的話啊。」小戒不由道。
「老曹很多心裡話都想說出來,紅樓夢實在找不到太多地方放啊!」小猴歎道。
「果然!」老沙不住點頭贊同。
「曹雪芹施主一片苦心,果然一把心酸淚,誰解其中味!」小唐也搖頭歎道——
為眾多讀者免費提供各類小說,作品涵蓋了玄幻小說、武俠小說、科幻小說、軍事小說、恐怖小說、言情愛情等,並提供可電腦和手機閱讀的TXT、CHm、UmD、JAR格式的電子書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