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平兒笑嘻嘻的走來,說親自來請昨日在席的人:"今兒我還東,短一個也使不得——鳳-舞-文-學-網——"」平兒嘗到熱鬧了,況且有生日作為借口,
「「眾人忙讓坐喫茶。晴雯笑道:"可惜昨夜沒他。"」是啊,曹雪芹為什麼不請她來?所以有些事曹雪芹也做不得主的,
「「平兒忙問:"你們夜裡做什麼來?"襲人便說:"告訴不得你。昨兒夜裡熱鬧非常,連往日老太太、太太帶著眾人頑也不及昨兒這一頑。一罈酒我們都鼓搗光了,一個個吃的把臊都丟了,三不知的又都唱起來。四更多天才橫三豎四的打了一個盹兒。"」描述得脆脆的,
「「平兒笑道:"好,白和我要了酒來,也不請我,還說著給我聽,氣我。"」平兒的回話也有趣得緊,
「「晴雯道:"今兒他還席,必來請你的,等著罷。"」晴雯說話就是乾脆,
「「平兒笑問道:"他是誰,誰是他?"」這種笑話兒襲人前面已經開過一次了,顯然,晴雯對寶玉的情感眾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晴雯聽了,趕著笑打,說道:"偏你這耳朵尖,聽得真。"」(xx註:怎麼看得我酸酸的(外人註:這本是女子私密環境私密話,你當然適應不了(xx註:)))
「「平兒笑道:"這會子有事不和你說,我幹事去了。一回再打人來請,一個不到,我是打上門來的。"寶玉等忙留,他已經去了。」平兒已頗具鳳姐兒之風,
「「這裡寶玉梳洗了正喫茶,忽然一眼看見硯台底下壓著一張紙,因說道:"你們這隨便混壓東西也不好。"」混壓東西,「也不好」,寶玉這口氣似乎又是很懂事的,
「「襲人晴雯等忙問:"又怎麼了,誰又有了不是了?"寶玉指道:"硯台下是什麼?一定又是那位的樣子忘記了收的。"晴雯忙啟硯拿了出來,卻是一張字帖兒,遞與寶玉看時,原來是一張粉箋子,上面寫著"檻外人妙玉恭肅遙叩芳辰"。」妙玉的,這個大了!
「「寶玉看畢,直跳了起來,」果然!這一跳不亞於見了天仙,
「「忙問:"這是誰接了來的?也不告訴——鳳-舞-文-學-網——"」這驚喜,
「「襲人晴雯等見了這般,不知當是那個要緊的人來的帖子,」這裡的意思即襲人和晴雯等不會認為妙玉來賀壽會是什麼要緊的人,
「「忙一齊問:"昨兒誰接下了一個帖子?"四兒忙飛跑進來,笑說:"昨兒妙玉並沒親來,只打個媽媽送來。我就擱在那裡,誰知一頓酒就忘了。"」飛跑進來,如聞其風聲,
「「眾人聽了,道:"我當誰的,這樣大驚小怪。這也不值的。"」可見並不一定寶玉認為天大的事,其他人就會如此認為,
「「寶玉忙命:"快拿紙來。"當時拿了紙,研了墨,看他下著"檻外人"三字,自己竟不知回帖上回個什麼字樣才相敵。」相敵,很好,寶玉堪稱妙玉的極難得知己,
「「只管提筆出神,半天仍沒主意。」但顯然仍然難敵妙玉之妙,
「「因又想:"若問寶釵去,他必又批評怪誕,不如問黛玉去。"」因此事而去問寶釵黛玉,也只有他能做得出,而且還能揣摩到寶釵可能的評論,寶玉在這些事上的用心可謂盡心盡力,甚至到了極致,(xx註:好還是不好?(外人註:你當然說不好))
「「想罷,袖了帖兒,逕來尋黛玉。剛過了沁芳亭,忽見岫煙顫顫巍巍的迎面走來。」岫煙在賈府的極小心謹慎,顯然是被人欺負成這樣的,
「「寶玉忙問:"姐姐那裡去?"岫煙笑道:"我找妙玉說話。"」這話定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懷疑是不是曹雪芹寫錯了?
「「寶玉聽了詫異,」寶玉也在懷疑(xx註:寶玉在懷疑曹雪芹是不是寫錯了?(外人註:好思維!))
「「說道:"他為人孤癖,不合時宜,萬人不入他目。」寶玉深知妙玉,所以這裡的「不合時宜」絕非貶話,因為寶玉何嘗不也是「不合時宜」?
「「原來他推重姐姐,竟知姐姐不是我們一流的俗人。"」寶玉有話就說,
「「岫煙笑道:"他也未必真心重我,但我和他做過十年的鄰居,只一牆之隔。他在蟠香寺修煉,我家原寒素,賃的是他廟裡的房子,住了十年,無事到他廟裡去作伴。我所認的字都是承他所授。我和他又是貧賤之交,又有半師之分。」原來如此,卻也是奇緣!
「「因我們投親去了,聞得他因不合時宜,權勢不容,竟投到這裡來。」這裡的權勢不容卻絕非曹雪芹信筆寫來,可以想像一下是怎樣個權勢不容,甚至也許後文都會有交待?(xx註:妙玉為權勢不容?怎樣個不容?(外人註:既然是不合時宜,無非是做佛事時,言語中衝撞了當地的權勢,或者甚至當地權勢如賈赦一般垂涎其美色,所以被迫逃離))
「「如今又天緣湊合,我們得遇,舊情竟未易。承他青目,更勝當日。"」天緣湊合,承他青目,更用當日,這話卻真像是受妙玉的感染,很有「佛像」,
「「寶玉聽了,恍如聽了焦雷一般,」這焦雷,自然是佛音西天之雷,
「「喜的笑道:"怪道姐姐舉止言談,然如野鶴閒雲,原來有本而來。正因他的一件事我為難,要請教別人去。如今遇見姐姐,真是天緣巧合,求姐姐指教。"」正是,恐怕黛玉也是不能甚解妙玉的,因此對於寶玉來說,這無疑如同天賜驚喜,
「「說著,便將拜帖取與岫煙看。岫煙笑道:"他這脾氣竟不能改,竟是生成這等放誕詭僻了。從來沒見拜帖上下別號的,這可是俗語說的『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成個什麼道理。"」如何,岫煙畢竟還是岫煙,連黛玉都不能甚解的,她自然更是如此批語,而也可見妙玉這貼就是只給寶玉的,因為她覺得,寶玉能解她,至少,寶玉到現在為止沒說過妙玉這貼一個不好的字,
「「寶玉聽說,忙笑道:"姐姐不知道,他原不在這些人中算,他原是世人意外之人。」寶玉深知,
「「因取我是個些微有知識的,方給我這帖子。」這句堪稱妙玉知音之語,
「「我因不知回什麼字樣才好,竟沒了主意,正要去問林妹妹,可巧遇見了姐姐。"」不過妙玉可能沒有非要寶玉回的意思,
「「岫煙聽了寶玉這話,且只顧用眼上下細細打量了半日,」岫煙雖對妙玉尊重,但顯然是不能理解妙玉的,所以這等打量寶玉,猶如在打量另一個「怪人」,
「「方笑道:"怪道俗語說的『聞名不如見面『,又怪不得妙玉竟下這帖子給你,又怪不得上年竟給你那些梅花。」雖不理解,但卻知寶玉和妙玉竟是「一個層次」上的人,
「「既連他這樣,少不得我告訴你原故。他常說:『古人中自漢晉五代唐宋以來皆無好詩,」這話雖卻其實也十分正確,
「「只有兩句好,說道:"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小小年紀看透生死,自然能幡然世外,
「「所以他自稱『檻外之人『。」檻外人,已經脫生死,
「「又常贊文是莊子的好,故又或稱為『畸人『。」果然是很受莊子影響,但畸並非畸形,實取「奇」之音的自謙或搶先自嘲之詞,
「「他若帖子上是自稱『畸人『的,你就還他個『世人『。畸人者,他自稱是畸零之人;你謙自己乃世中擾擾之人,他便喜了。」自然,寶玉如果也稱畸人,妙玉定看著不像,於是生出鄙夷之心來,而如果寶玉自稱世人,表明雖然寶玉雖不是畸人,但能理解甚至尊重畸人,所以喜了,(xx註:怎麼繞這麼多?(外人註:意境不同))
「「如今他自稱『檻外之人『,是自謂蹈於鐵檻之外了;故你如今只下『檻內人『,便合了他的心了。"」(xx註:這我也能猜得著!(外人註:你猜著了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寶玉聽了,如醍醐灌頂,噯喲了一聲,方笑道:"怪道我們家廟說是『鐵檻寺『呢,原來有這一說。姐姐就請,讓我去寫回帖。"」寶玉不但知其果而且知其意,所以叫醍醐灌頂,但這些頓悟顯然會對他將來可能有重大的影響,
「「岫煙聽了,便自往櫳翠庵來。寶玉回房寫了帖子,上面只寫"檻內人寶玉熏沐謹拜"幾字,親自拿了到櫳翠庵,只隔門縫兒投進去便回來了。」果然,寶玉深知,這檻外反而是檻內,這檻內反而是檻外,既然是檻內人,就不進檻外了,(xx註:)
「這哪裡有狠手?」小戒道。
「妙玉妙不妙?」小猴笑道。
「自然是妙的。」老沙道。
「阿彌陀佛,」小唐念道,「妙不可言。」
「什麼不可言,狠不可言嗎?」小戒納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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