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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一十三章 紅樓五十一 天衣無縫 三 文 / 詩君

    「「麝月便開了後門,揭起氈簾一看,果然好月色——鳳-舞-文-學-網——」麝月看到「果然好月色」,麝月的氣質由此而暗出,

    「「晴雯等他出去,便欲唬他玩耍。」晴雯之有趣凌駕於眾人之上,甚至可能在湘雲之上,只是入不得王夫人等的法眼,

    「「仗著素日比別人氣壯,不畏寒冷,也不披衣,只穿著小襖,便躡手躡腳的下了薰籠,隨後出來。」神情姿態躍然紙上,

    「「寶玉笑勸道:"看凍著,不是頑的。"」寶玉此時極像一個大哥哥,

    「「晴雯只擺手,隨後出了房門。」晴雯豈會聽他的,聽了就不是晴雯了,

    「「只見月光如水,忽然一陣微風,只覺侵肌透骨,不禁毛骨森然。心下自思道:"怪道人說熱身子不可被風吹,這一冷果然利害。"」淘氣的代價,

    「「一面正要唬麝月,只聽寶玉高聲在內道:"晴雯出去了!"」寶玉好玩,

    「「晴雯忙回身進來,笑道:"那裡就唬死了他?偏你慣會這蠍蠍螫螫老婆漢像的!"」罵得好,

    「「寶玉笑道:"倒不為唬壞了他,頭一則你凍著也不好;」寶玉會說話,

    「「二則他不防,不免一喊,倘或唬醒了別人,不說咱們是頑意,倒反說襲人才去了一夜,你們就見神見鬼的。」寶玉說大道理,其實就是怕嚇著麝月,寶玉也知麝月是第二個襲人,對其喜愛也是自然的,

    「「你來把我的這邊被掖一掖。"」給晴雯找事做,

    「「晴雯聽說,便上來掖了掖,伸手進去渥一渥時,寶玉笑道:"好冷手!我說看凍著。"」

    「「一面又見晴雯兩腮如胭脂一般,用手摸了一摸,也覺冰冷。」)

    「「寶玉道:"快進被來渥渥罷。"」)

    「「一語未了,只聽咯登的一聲門響,麝月慌慌張張的笑了進來,」不用晴雯,也被嚇到,所以如果真是晴雯,也許真嚇出病來,寶玉那一叫實在是必須,

    「「說道:"嚇了我一跳好的。」這個方言也比較熟悉,

    「「黑影子裡,山子石後頭,只見一個人蹲著。我才要叫喊,」寶玉又料著,麝月被晴雯嚇,定會大喊,)

    「「原來是那個大錦雞,見了人一飛,飛到亮處來,我才看真了。若冒冒失失一嚷,倒鬧起人來。"」寶玉的前話,晴雯此時定會心中暗服,

    「「一面說,一面洗手,又笑道:"晴雯出去我怎麼不見?一定是要唬我去了。"」有趣,

    「「寶玉笑道:"這不是他,在這裡渥呢!我若不叫的快,可是倒唬一跳。"」倒不必隱瞞,因為並非寶釵和黛玉,

    「「晴雯笑道:"也不用我唬去,這小蹄子已經自怪自驚的了。"」目的達到,

    「「一面說,一面仍回自己被中去了。」

    「「麝月道:"你就這麼『跑解馬『似的打扮得伶伶俐俐的出去了不成?"寶玉笑道:"可不就這麼去了。"麝月道:"你死不揀好日子!你出去站一站,把皮不凍破了你的。"」麝月其實倒像襲人和晴雯的綜合體,難怪除卻襲人和晴雯,就是她了,

    「「說著,又將火盆上的銅罩揭起,拿灰鍬重將熟炭埋了一埋,拈了兩塊素香放上,仍舊罩了,至屏後重剔了燈,方才睡下。」此處如襲人否?

    「「晴雯因方才一冷,如今又一暖,不覺打了兩個噴嚏。」曹雪芹知病理,

    「「寶玉歎道:"如何?到底傷了風了。"」寶玉歎,

    「「麝月笑道:"他早起就嚷不受用,一日也沒吃飯——鳳-舞-文-學-網——他這會還不保養些,還要捉弄人。明兒病了,叫他自作自受。"」麝月笑,

    「「寶玉問:"頭上可熱?"晴雯嗽了兩聲,說道:"不相干,那裡這麼嬌嫩起來了。"」晴雯是自恃很高的,後文晴雯慘死足見分曉,

    「「說著,只聽外間房中十錦格上的自鳴鐘當當兩聲,」

    「「外間值宿的老嬤嬤嗽了兩聲,因說道:"姑娘們睡罷,明兒再說罷。"」老嬤嬤終於聽不下去了,

    「「寶玉方悄悄的笑道:"咱們別說話了,又惹他們說話。"說著,方大家睡了。」值宿著,有監聽之義務,是要向上報告的,所以寶玉也忌諱,

    「「至次日起來,晴雯果覺有些鼻塞聲重,懶怠動彈。」晴雯與自己身體鬥,卻知是鬥不過的,後文晴雯之慘

    「「寶玉道:"快不要聲張!太太知道,又叫你搬了家去養息。」自然是怕傳染給寶玉,

    「「家去雖好,到底冷些,不如在這裡。」可知寶玉也極喜歡晴雯,

    「「你就在裡間屋裡躺著,我叫人請了大夫,悄悄的從後門來瞧瞧就是了。"」寶玉就是寶玉,

    「「晴雯道:"雖如此說,你到底要告訴大奶奶一聲兒,不然一時大夫來了,人問起來,怎麼說呢?"寶玉聽了有理,便喚一個老嬤嬤吩咐道:"你回大奶奶去,就說晴雯白冷著了些,不是什麼大病。襲人又不在家,他若家去養病,這裡更沒有人了。傳一個大夫,悄悄的從後門進來瞧瞧,別回太太罷了。"」寶玉說得明白明白,

    「「老嬤嬤去了半日,來回說:"大奶奶知道了,說兩劑藥吃好了便罷,若不好時,還是出去為是。如今時氣不好,恐沾帶了別人事小,姑娘們的身子要緊的。"」果然是這話,

    「「晴雯睡在暖閣裡,只管咳嗽,聽了這話,氣的喊道:"我那裡就害瘟病了,只怕過了人!我離了這裡,看你們這一輩子都別頭疼腦熱的。"說著,便真要起來。」晴雯之倔強,

    「「寶玉忙按他,笑道:"別生氣,這原是他的責任,唯恐太太知道了說他不是,白說一句。你素習好生氣,如今肝火自然盛了。"」寶玉卻聽得出其中意思,因為那話中加了一個前提,就是「吃好了便罷,若不好時,還是出去為是」,那就「吃好了便罷」唄,也見賈府眾人中說話都是擔責的,所以說話留有不少餘地和後話,而且這要碰到李紈,如果是鳳姐兒,可能直接要晴雯出去了,

    「「正說時,人回大夫來了。寶玉便走過來,避在書架之後。」

    「「只見兩三個後門口的老嬤嬤帶了一個大夫進來。這裡的丫鬟都迴避了,」)

    「「有三四個老嬤嬤放下暖閣上的大紅繡幔,晴雯從幔中單伸出手去。」晴雯自然更要避,

    「「那大夫見這隻手上有兩根指甲,足有三寸長,尚有金鳳花染的通紅的痕跡,」這個前文卻不知曉,難怪晴雯會被王夫人視為眼中刺,

    「「便忙回過頭來。」))

    「「有一個老嬤嬤忙拿了一塊手帕掩了。」滅色,

    「「那大夫方診了一回脈,起身到外間,向嬤嬤們說道:"小姐的症是外感內滯,近日時氣不好,竟算是個小傷寒。幸虧是小姐素日飲食有限,風寒也不大,不過是血氣原弱,偶然沾帶了些,吃兩劑藥疏散疏散就好了。"說著,便又隨婆子們出去。」大夫自然不知道是小姐還是丫環,而且果然吃兩劑藥就好了,

    「「彼時,李紈已遣人知會過後門上的人及各處丫鬟迴避,」花兒只能牆內開,

    「「那大夫只見了園中的景致,並不曾見一女子。」)

    「「一時出了園門,就在守園門的小廝們的班房內坐了,開了藥方。」))

    「「老嬤嬤道:"你老爺且別去,我們小爺囉唆,恐怕還有話說。"大夫忙道:"方才不是小姐,是位爺不成?那屋子竟是繡房一樣,又是放下幔子來的,如何是位爺呢?"」果然是新來的,很守規矩,

    「「老嬤嬤悄悄笑道:"我的老爺,怪道小廝們才說今兒請了一位新大夫來了,真不知我們家的事。那屋子是我們小哥兒的,那人是他屋裡的丫頭,倒是個大姐,那裡的小姐?若是小姐的繡房,小姐病了,你那麼容易就進去了?"說著,拿了藥方進去。」)

    「「寶玉看時,上面有紫蘇、桔梗、防風、荊芥等藥,後面又有枳實、麻黃。寶玉道:"該死,該死,他拿著女孩兒們也像我們一樣的治,如何使得!憑他有什麼內滯,這枳實、麻黃如何禁得。誰請了來的?快打他去罷!再請一個熟的來。"」寶玉都比這位新大夫知道得多,可見這位新大夫確實「新」,連治病的經驗恐怕也是直接來自書本或口述的「理論」的)

    「「老婆子道:"用藥好不好,我們不知道這理。如今再叫小廝去請王太醫去倒容易,只是這大夫又不是告訴總管房請來的,這轎馬錢是要給他的。"」不愧是老嬤嬤,

    「「寶玉道:"給他多少?"婆子道:"少了不好看,也得一兩銀子,才是我們這門戶的禮。"」否則,說出去「不好聽」,

    「「寶玉道:"王太醫來了給他多少?"婆子笑道:"王太醫和張太醫每常來了,也並沒個給錢的,不過每年四節大躉送禮,那是一定的年例。這人新來了一次,須得給他一兩銀子去。"」有門道,

    「「寶玉聽說,便命麝月去取銀子。麝月道:"花大奶奶還不知擱在那裡呢?"」花大奶奶,好嘛,

    「「寶玉道:"我常見他在螺甸小櫃子裡取錢,我和你找去。"說著,二人來至寶玉堆東西的房子,開了螺甸櫃子,上一格子都是些筆墨、扇子、香餅、各色荷包、汗巾等物;下一格卻是幾串錢。於是開了抽屜,才看見一個小簸籮內放著幾塊銀子,倒也有一把戥子。麝月便拿了一塊銀子,提起戥子來問寶玉:"那是一兩的星兒?"寶玉笑道:"你問我?有趣,你倒成了才來的了。"麝月也笑了,又要去問人。寶玉道:"揀那大的給他一塊就是了。又不作買賣,算這些做什麼!"」這就是不當家不知銀子貴,

    「「麝月聽了,便放下戥子,揀了一塊掂了一掂,笑道:"這一塊只怕是一兩了。寧可多些好,別少了,叫那窮小子笑話,不說咱們不識戥子,倒說咱們有心小器似的。"」面子事大,

    「「那婆子站在外頭台磯上,笑道:"那是五兩的錠子夾了半邊,這一塊至少還有二兩呢!這會子又沒夾剪,姑娘收了這塊,再揀一塊小些的罷。"」婆子一眼就可瞧出,這是很自然的,

    「「麝月早掩了櫃子出來,笑道:"誰又找去!多了些你拿了去罷。"」麝月既然說了「小器」的話,自然不好再去翻找,否則豈不是在說自己小器了?

    「「寶玉道:"你只快叫茗煙再請王大夫去就是了。"婆子接了銀子,自去料理。」自去料理,自然是趕快去找一塊一兩的,或用夾子夾出一兩來,與新大夫一人一半,

    「「一時茗煙果請了王太醫來,診了脈後,說的病症與前相仿,只是方上果沒有枳實、麻黃等藥,倒有當歸、陳皮、白芍等,藥之份量較先也減了些。」太醫就是太醫,所以教徒弟時怎能用心教呢,用心教也許自己就可能不是太醫了,要教也要家傳啊,可見李時珍的偉大,

    「「寶玉喜道:"這才是女孩兒們的藥,雖然疏散,也不可太過。舊年我病了,卻是傷寒內裡飲食停滯,他瞧了,還說我禁不起麻黃、石膏、枳實等狼虎藥。」原來有段如此故事,虧得寶玉也是好學,

    「「我和你們一比,我就如那野墳圈子里長的幾十年的一棵老楊樹,你們就如秋天芸兒進我的那才開的白海棠,連我禁不起的藥,你們如何禁得起。"」寶玉「語錄」又來了,

    「「麝月等笑道:"野墳裡只有楊樹不成?難道就沒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楊樹,那麼大笨樹,葉子只一點子,沒一絲風,他也是亂響。你偏比他,也太下流了。"」所謂楊花水性,大概出自這裡,

    「「寶玉笑道:"松柏不敢比。連孔子都說:『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可知這兩件東西高雅,不怕羞臊的才拿他混比呢。"」這裡可能有曹雪芹的兩個態度,一個是對孔子說的話的一個肯定,另一個是對後人中有不少拿孔子話混比自己的一個否定,總的來說,就是對封建制度封建思想之虛偽的批判和調侃,

    「「說著,只見老婆子取了藥來。寶玉命把煎藥的銀吊子找了出來,就命在火盆上煎。晴雯因說:"正經給他們茶房裡煎去,弄得這屋裡藥氣,如何使得。"」晴雯雖然自恃,但真的卻不自大,王夫人這一點是看錯了的,

    「「寶玉道:"藥氣比一切的花香果子香都雅。神仙採藥燒藥,再高人逸士採藥治藥,最妙的一件東西。這屋裡我正想各色都齊了,就只少藥香,如今恰好全了。"」寶玉「語錄」,

    「「一面說,一面早命人煨上。又囑咐麝月打點東西,遣老嬤嬤去看襲人,勸他少哭。一一妥當,方過前邊來賈母王夫人處問安吃飯。」寶玉照顧身邊的女子,真是一絲不苟啊,情商和智商都達到令人歎為觀止的地步。)」

    「「正值鳳姐兒和賈母王夫人商議說:"天又短又冷,不如以後大嫂子帶著姑娘們在園子裡吃飯一樣。等天長暖和了,再來回的跑也不妨。"」這樣,可多些時間「留」給這些姑娘們,

    「「王夫人笑道:"這也是好主意。颳風下雪倒便宜。吃些東西受了冷氣也不好;空心走來,一肚子冷風,壓上些東西也不好。不如後園門裡頭的五間大房子,橫豎有女人們上夜的,挑兩個廚子女人在那裡,單給他姊妹們弄飯。新鮮菜蔬是有分例的,在總管房裡支去,或要錢,或要東西;那些野雞、獐、狍各樣野味,分些給他們就是了。"」就算「留」,也要理由充分,

    「「賈母道:"我也正想著呢,就怕又添一個廚房多事些。"鳳姐道:"並不多事。一樣的分例,這裡添了,那裡減了。就便多費些事,小姑娘們冷風朔氣的,別人還可,第一林妹妹如何禁得住?就連寶兄弟也禁不住,何況眾位姑娘。"」鳳姐兒提林黛玉的一個原因自然是黛玉身子骨弱,而鳳姐兒只提林黛玉和賈寶玉,也無意中透露鳳姐兒認為這兩個是要「在一起」的,

    「「賈母道:"正是這話了。上次我要說這話,我見你們的大事太多了,如今又添出這些事來,……"要知端的──」曹雪芹此次是不露聲色的收尾,不能也不想每次都在「要緊」處收尾。否則這後面這一段也完全可以放在下回去講,這裡只是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

    「這裡哪裡有天衣無縫呢?」小戒道。

    「你抓住題目不放幹什麼?」小猴笑道,「要說的話,襲人一走,所生的晴雯和麝月這的些事就是『應該』生的,而天衣無縫啊。」

    「做幾千字的天衣無縫容易,要做百萬字的天衣無縫就難了!」老沙歎道,「曹施主恰好就做到了!」

    「善哉善哉,天道酬勤。」小唐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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