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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75騎虎難下 文 / 木蝴蝶

    晟軒一句話猶如一道狂暴的寒冰魔法,丟在細弱的小溪上,一瞬間此地再無半點聲音,就連那淒厲的北風都彷彿靜止了一般。

    同樣這句話也冰冷了戰士們的心,在此刻所有人都認為冷心必死無疑,因為他觸怒了獸人的神使,而且也挑釁了軍規了威嚴,無論那一條他都沒有活路可走。

    但冷心卻好似已經將生死拋開,依然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其二: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其五: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其八:好舌利齒,妄為是非,此謂謗軍,犯者斬之。」

    「好,看來軍規你記得很熟,既然你犯了此三條斬罪,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晟軒的語氣依然冰冷,冷的人心裡發寒。

    「我一人死不足惜,但希望神使大人能夠考慮獸人全族的感受,考慮獸人一族所背負的血海深仇,今日我們是與奧瑪人戰鬥,假如他日與加萊人作戰又當如何?難道要我們放棄千年的仇恨?那麼我們又為什麼而戰?」冷心的臉突然泛起一抹血紅,那顏色雖淡卻讓人看得心生敬畏,而他的話更是讓人熱血沸騰。

    晟軒嗯了一聲默默點一點頭,隨後目光掃視四周,在那些獸人戰士的臉上看到了痛惜和掙扎,顯然他們都想為冷心求情,但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因為他的地位隱約中已經超越了神使,更何況他還是一軍的統帥。

    突然晟軒抬手抽出一把利劍,隨即一道魔法火焰閃過,頓時將那精鋼百煉的長劍燒的通紅,隨後一道道魔法符文烙印上去,等到有人看清才驚歎一聲,那上面烙印的花紋竟然是整篇軍規。

    「難道神使大人是要用這把劍處決冷心?」只怕在這一刻,大部分心中都是如此想,但下一刻卻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等到晟軒讓老路易丟下一道寒冰魔法將長劍重新淬過後,一把經由兩大魔法師煉製的長劍,較原來更加犀利,而且那通篇的軍規匯成的花紋,讓這把長劍增添了古樸大氣的感覺,但現在沒有人關心這把劍,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晟軒,看他接下來會幹什麼。

    只見晟軒將長劍反覆的看了幾遍,滿意的點一點頭,隨後唰的一抖,長劍便直奔冷心脖頸落下,那一刻終於有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長劍並沒有斬過冷心的脖頸,而是劍脊平平的落在他的肩頭,就好似神臀騎士受封的典禮一般,「冷心,我問你,你可願意擔當監軍一職?」

    「我?」不單是冷心,所有人都愣了,監軍那是什麼職務?不少人都不是很明白,但也有不少人已經想到了定然是與軍規有關。

    「不錯,我想讓你今後在軍中執行刑律,掌管一切刑法,你可願意?」晟軒怕他不知道監軍的職責所在,所以又解說了一遍。

    「我是戴罪之人,怎可擔當此重任?」冷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的沒錯,」晟軒平靜說道:「軍規是死的,但人是活的,獸人有如此驍勇的戰士,不能被死板的軍規毀去,所以我讓你來執掌刑法,就讓我看看你如何用死的軍規給我管束好這些戰士。」

    「我、、、、、、願意!」冷心略一猶豫,終於堅定了信心,高舉雙手接過長劍,晟軒更是及時的一道風系魔法將他輕輕扶起,隨後大聲喝問一句:「既然你已經接受監軍一職,那麼我問你,你此前所犯罪行該當如何處置?我不要一個死的監軍,我要一套活的軍規!」

    「冷心,身為軍中校尉知法犯法,按律當斬,但神使大人念在其過往作戰勇敢,特開恩免死,雖死罪免除活罪難逃,我願領三百軍棍,以示懲戒!」冷心話音剛落,頓時周圍轟的一聲,三百軍棍幾乎可以要一個人的命,就算不死也要重傷,只怕數月間不能下床。

    晟軒一聽這話,也不由皺一皺眉頭,心中暗道:「這小子對自己也真夠下狠手的,三百軍棍下來哪裡還有命在?」不由忍不住出言干預,「此時正是大戰吃緊的時候,我可沒有人手去抬一個病秧子,三百軍棍我給你記下,今天就以五十為懲,餘下的分五次等你傷好以後慢慢領受。」

    「多謝神使大人開恩!」冷心恭敬的施禮答謝,隨後問道:「不知崽牙等人該當如何處置?」晟軒不由一笑:「現在你已經是監軍,這些都是你分內的事,當然由你決定,我只想聽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此事就這樣過去,看似沒有更多異樣,卻贏得了獸人戰士的心,而晟軒也從中得到了啟發,獸人的事情還是要依靠獸人來辦,強加於人的哪怕是善意也要結成惡果。

    原定處決的十人,最後只有七人被斬,餘下三人分別被處以一百到一百五十軍棍的處罰,而冷心咬牙挺著血粼粼的脊背進入晟軒帳中稟報的時候,後者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一點頭,隨後丟給他一瓶上好的金瘡藥。

    原本所有人以為此事之後,大軍將繼續征伐,但晟軒卻突然決定大軍轉西北,再次竄入山中,並沿著山脈徐徐前進,直到臨近北方海灘才鑽出山林。

    對於此事格裡森頗為不解,而晟軒卻是微笑說道:「你可知道我們這十天收益多少?糧草起碼數千萬斤,金銀財物不計其數,哈里斯公國遭受如此重創,又豈能沒有一點反應?皆是我們行進速度太快,讓他們措手不及,但這世上沒有只佔便宜不吃虧的道理,對方肯定是做了一番佈置正等著我們。」

    「那你這一耽擱,豈不是正好給對方準備時間?」格裡森更是不解,但晟軒卻依然微笑,顯然早已成竹在胸:「我們這十天幾乎就是沿著一條弧線,將哈里斯西北的村鎮全部劫掠了一番,按常理我們應該繼續向東推進,所以我想哈里斯的軍隊既然沒有追趕上來,那就定然是在前面等著我們,而我們在此刻突然變線,沿著海灘將可以繞過他們的堵截,進入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潭圖勒公國糧倉。」

    隨後的幾天裡,大軍晝伏夜行悄然的穿行在山林之中,竟然真的讓十萬大軍如同消失一般,哈里斯公國境內在敵人突然消失之後,陷入一片更深的恐慌之中,各個城鎮都開始增強防守,兵力也被一再的重新調配,但因為不知道敵人的去向,所以根本無法集中兵力。

    而另一面夏洛特和哈里斯兩位大公也遇到了讓他們頭痛不已的事情,原本胡裡奧公國不過兩萬人的一處要塞,卻死死的擋住了他們數十萬大軍的道路。

    初一交手,胡裡奧公國節節敗退,不由讓兩位大公躊躇滿志,更是放出了二十天內滅亡胡裡奧公國的狠話,但當大軍即將越過山地,攻打最後一道要塞的時候,情況卻發生了翻天的劇變。

    內線發回的消息說胡裡奧公國最多只有兩萬老弱病殘駐紮,而且要塞年久失修根本沒有多少抵禦能力,可一交戰之後,兩位大公才知道這消息完全是錯誤的,那兩萬人竟然是胡裡奧這個小狐狸手下最強的精銳之師,其中還有數十名中級以上的魔法師,而那座要塞看起來不過彈丸之地,卻在山中暗藏著一系列暗堡碉樓,只這一戰便讓兩位大公折損數萬戰士,卻連對方一根頭髮都沒有傷到。

    就在哈里斯氣急敗壞的跟夏洛特狂喊亂叫爭辯誰的手下沒有盡全力的時候,國內的消息也不湊巧的送到了哈里斯的手中,當得知自己西北已經化作一片焦土之後,這位高傲的大公再也坐不住了。

    「這他媽的是陰謀,徹頭徹尾的陰謀,我們都上了那隻小狐狸的當了,什麼傭兵,什麼破爛要塞,我看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現在我們進不能越過要塞,而我的公國又被那個卑鄙無恥的傢伙劫掠,這趟老子不幹了,我要回去宰了那個背信棄義的狗東西,挖出他的心來下酒!」

    隨後哈里斯又對著手下大施拳腳,「你們這些廢物,白白浪費了我的糧食,連一群蟊賊都對付不了,我留你們還有什麼用處,去給我調兵,就算調集全公國的兵力,也要剿滅這些該死的蟊賊!」

    夏洛特只是默默的看著這個暴怒的盟友,心中竟然浮起一絲爽快,他其實很樂意看到這位哈里斯大公吃癟,對方越是暴跳如雷,他便越是痛快,彷彿是晟軒無意中報了他這麼多年被哈里斯呵斥咒罵的仇恨。

    發洩許久之後,哈里斯才漸漸平靜下來,夏洛特也恰到好處的上前規勸,「這事確實有些蹊蹺,沒想到胡裡奧這個小狐狸竟然會勾結獸人,給我們設下這樣的圈套,不過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還是想一想如何拿下眼前的要塞吧。」

    「拿下要塞?要拿你自己去拿,老子不奉陪了,我這就帶兵回去剿滅那些該死的臭蟲,、、、、、、。」可沒等哈里斯說完,夏洛特卻輕蔑一笑,「不要說傻話了,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是站在哪裡交談,你還以為你站在自己的哈里斯公國嗎?」

    「怎麼你威脅我?」哈里斯的臉頓時漲得血紅,而夏洛特則更加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不是我威脅你,而是胡裡奧在威脅我們兩個,我們現在深入他的公國雖然不過幾十里,但畢竟是越界侵犯,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名?追究起來這跟我們滅掉胡裡奧公國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我們現在退兵也是同樣的結果,這就叫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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