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晟軒都沒有離開老路易的帳篷半步,而他的魔法也終於在這位聖魔導的指點下,有了一次質的飛躍,不但學會了金系的不少魔法,而且在寒冰魔法上也有了一些理解,但更多的卻是這位大師魔偶上的造詣,這份悟性讓老路易幾次驚歎,面對如此天才的學生,他這個老師也不好再藏私,慢慢的敞開心扉,真的要將一身所學盡數傳授。
幾天裡,除了格裡森偶爾來冷嘲熱諷幾句之外,真的太過平靜了,但千里長弓沼澤卻並不平靜,在另一端一場激戰正在艱苦的進行著。
妖驪狠狠的拔出肩頭的一支羽箭,血紅的雙眼看著戰場上到處躺倒的人馬族屍體,他的心劇烈跳動的差點蹦出胸口,但憤怒換來的只有族人的血濺沙場,留下的只有不甘。
「撤退!」隨著聲嘶力竭的一聲吶喊,人馬族絕群部丟下幾千具年輕戰士的屍體後再次慘敗而退了,但當他剛剛走出沼澤卻被一隊金狼族戰士隨後趕上,而一名戰士騎著魔狼擋住了還要繼續進攻的妖驪。
「你這條癩皮狗,別擋著老子的路!」妖驪憤怒的揮著手,想要將對方趕開,卻不想對方閃電一般竄到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將他從馬上扯下,狠狠的摜倒在地。
「來呀,來呀,殺了我呀,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妖驪用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對方,但對方高舉的拳頭卻怎麼也打不下去,最終憤怒的將他狠狠一推,「因為你一時的義氣犧牲了這麼多好兄弟,你難道還不醒悟嗎?」
「我,、、、、」妖驪愣住了,他發現所有戰士都眼含淚水的看著他,如果說是為了家園,他們努力過了,為了勇氣他們也已經做出了最好的證明,但面對強敵卻不顧一切的蠻攻,這已經不是勇氣所能承載的,如果還執迷不悟那就只能是愚蠢的行為。
「我不甘心啊!」大吼一聲之後,妖驪滾了個身,趴在地上嗚嗚痛哭,此次回來之後,他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所有人馬族部落族長商議,想要舉全族兵力奪回家園,但沒有想到他的號召竟然如此的蒼白無力,面對黃猿族在長弓沼澤西部三座鼎立呼應的大營,幾乎所有部族都不贊成進攻。
一怒之下,他竟然帶領全族老少對敵人發起了瘋狂的攻擊,一輪又一輪的攻擊之後,族人死傷過半,但他卻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依然執拗的繼續進攻,這一次要不是冷心帶領三千精銳的狼騎將他們救回來,只怕全族戰士都要折損在黃猿族手中。
一支有力的大手伸到他的面前,「起來跟我去見神使大人吧,現在只有他能夠改變整個長弓沼澤的命運,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吩咐我來幫助你的話,恐怕你也沒有機會活著闖出來了,所以你的命從現在開始屬於神使大人的了。」
一切都如晟軒當初預想的一樣,一個分裂了數百年的族群,不可能會因為一場戰爭轉眼間便聚攏到一起,並不是他們不願意收復家園,而是不願意聽從任何一人的指揮,當然還要看這個人到底有多大的號召力,假如這個人是晟軒呢?
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恐怕沒有人能給出答案,不過妖驪失敗之後,只怕沒有人再敢去攻打黃猿族,但這希望卻慢慢的移向晟軒,如此便注定由他來收復人馬族各部的心,當然這是要他打敗黃猿族收復長弓沼澤之後。
錯誤就必須要付出代價,沒有人會為你的錯誤去承擔,所以自己釀的苦酒最後還是落在自己的肚子裡,妖驪現在滿臉悲憤滿心不甘,但也只能接受現實,他敗了敗得一塌塗地,當初自己是那麼豪氣的不聽勸阻,毅然決然的帶著族人回來,可現在卻要帶著殘兵敗將再次面見神使,他實在沒有臉面去見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中,突然一個有力的大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頭,牽動了他的傷口不由讓他輕輕吸一口冷氣,冷心平靜的說道,「疼嗎?我知道你的心裡更疼,但你如果這麼消沉下去,族人的血仇就永遠沒機會報了。」
冷心不會勸人,但他的話卻恰恰說中了妖驪的要害,頓時讓他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與族人的血仇相比,自己的顏面又算得了什麼呢?
作為這一戰的勝者黃猿族,卻也沒有看起來那麼輕鬆,他們早已經嘗到了東方大營被金狼族攻破的苦果,現在又遭到了人馬族的連番攻擊,雖然成功擊退了對手,但這卻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一旦兩方統一起來,他們便要面對兩線的戰爭,這與他們躲入此地的初衷大相逕庭。
終於黃猿族快速的作出了一個決定,就在妖驪敗走跟著冷心去見晟軒的時候,他們派出了使者前往人馬族和談,希望能夠化解仇怨,各自相安自處,不再挑起戰端互相攻伐,黃猿族願意提供一些糧食作為補償,但這樣的條件明顯不能被人馬族接受,畢竟他們侵佔的是對方的家園。
結果可想而知,黃猿族使者一連拜訪幾個人馬族部落,好的族長見上一面羞辱一番後被趕出去,不好的乾脆開弓放箭將他們強行驅逐,沒有一舉滅殺已經是看在他們使者的身份了。
等到幾路使者回來,帶回各自的消息之後,頓時引起了黃猿族一片震動,一場大戰的陰雲再次籠罩在他們心頭,神猿不由深意的望向白影,而對方卻在扶額苦思。
許久之後白影才艱難的說出一句,「難道是天要亡我們一族嗎?」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幾名附近的將軍聽到,頓時引起一片惶恐,「大統領,您可不能如此自棄啊,我部數十萬將士可都要靠您尋一條活路啊。」
神猿更是仰天長歎,「都是我不好,辜負了您的期望,辜負了全族的重托,如果不是我犯下大錯,又豈會讓部族落入如此絕境啊!」
此事還要從銅頭等人落入包圍說起,那一戰其實並未分出勝負,神猿的指揮也沒有什麼不妥,但落在黃猿族長老口中卻完全變了味道,特別是賈默坦之死,已經有人懷疑到了他的頭上,於是一場針對他們部族的行動便秘密展開了。
首先遭難的就是白影、神猿等高層將領的家人,他們都還遠在加萊的族中,在黃猿族族長的默許下,這些家人瞬間淪為了人質,然後幾個家族被徹底查抄,竟然真的翻出了幾封家信,裡面多有抱怨之詞,這便成為了他們罪行的鐵證,甚至被扣上了通敵的罪名。
但白影畢竟是一大部落的首領,他和神猿更是驍勇的戰將,手下雖然多有折損,但依然保持數十萬精銳大軍,如果行動太過激烈勢必引起白影率部反抗,真要動起手來,恐怕雙方都討不到好處。
所以長老會經過密議之後決定,先不要對他們動手,暫且穩住白影部落,況且攻打虎族駐地還需要有人去流血,便讓他們繼續攻打虎族駐地,就算露出一點消息,但他們念及家人恐怕也不敢不從,等到進攻見了成效,他們也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再以休整的名義將他們調派出去,然後切斷一切供給,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但卻沒有想到他們的計劃卻提前敗露,長老會本以為只要控制住他們的家人,便可以將他們玩弄在股掌之間,但沒有想到白影家人竟然如此節烈,寧可死也不肯淪為人質,最終一場大亂之後,白影整個家族慘遭滅族之難。
長老會知道這一下闖出了大禍,便想盡一切辦法封鎖消息,但不幸還是落入了白影的耳中,豈料他竟然出奇的平靜,還親自登門向督軍的長老道歉,但他越是如此便越是讓人生疑,而黃猿族又沒有把握控制白影的軍隊,最終只能無奈的提前將他調防了。
不過在大戰之初,白影和神猿便已經看出了針對他們的苗頭,所以早早便在長弓沼澤做了計劃,如今計劃雖然沒有完全實現,但起碼也給了他們一個落腳之地,可惜現在這個落腳的地方也已經不安全,也讓他們深深體味出長老會的陰險毒辣。
外無援軍內無糧草,這樣的大營就算再堅固又能堅守幾天呢?就算神使的大軍圍而不攻,他們最終也將被活活困死,所以現在必須做出決定,不然便是滅族厄難。
「為什麼會有這場戰爭?為什麼我們的家人會罹難?難道我們黃猿一族遭受的苦難還不夠嗎?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內訌?還要對自己人下手!」白影越說越激動,騰的一下站起來,好像心中打定了主意,但當他看見座下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孔,看向自己那渴望的眼神,他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最終他又無奈的坐下,繼續用手狠命的揉著生疼的額頭,神猿眼看著這一切無奈歎息,「哎,當年我們黃猿族為了一己安危,背叛了獸神投入加萊,可加萊人哪有一天拿我們當人看?我們不過是他們的一條看門狗而已,替他們守著血族的入口千年,我們全族上下忍辱負重,終於再次看到了強大的希望,可現在他們加萊人在大沼澤挑起禍端,卻又一腳將我們踢到這裡來堵窟窿,這還不是讓我們獸人自相殘殺嗎?無論結果如何,獲益的都是他們加萊人。」
白影聽完不由抬起頭,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辣,「你以為族中長老們就都是加萊的走狗嗎?他們中幾人何嘗不想帶著全族重回獸神的懷抱,但你可曾想過,我們黃猿族在加萊已經千年了,有多少族人血管中混著加萊人的血?如此一來怎麼能保證族中一心呢?」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唏噓,就連白影自己都無法決定自己的婚姻,更別說族中他人了,在這等強迫進行的姻親之下,卻是瓦解了大批的黃猿族上位,讓這個大族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而真正的大權已經悄然落在加萊人手中。
當然還有石吼族也沒有躲過這些災難,甚至更甚於黃猿族,而石吼族自古就是黃猿族的附庸,只要控制了黃猿族就等於控制了石吼族。
可現在說這些已經於事無補,眼前的危機必須要盡快想出辦法化解,讓他們重新向那個已經被加萊人控制的長老會低頭,像一條可憐的哈巴狗一樣委曲求全?這是死也不能去做的事。
而與人馬族的和談已經破裂了,其實這個結果在成行之前他們便有了覺悟,那麼現在就只剩下兩條路可走,一個是與神使大軍血戰到底,另一個便是向神使投降,保住族中這一支精銳的血脈。
兩條路都是前途未卜,血戰到底恐怕最後就是盡數被殲滅,而投降過去人家真的能夠接受嗎?要知道自從踏入大沼澤開始,他們的雙手就沾染了無數獸人同胞的鮮血,這份血淋淋的仇恨他們能放下嗎?
終於白影作出一個艱難的決定,他慢慢的站起身來,用凝重的語言說道,「當年我們的祖先錯了,而且一錯就是千年,讓我們站在了獸人全族的對面,讓我們雙手沾滿了罪惡的鮮血,現在我不想再錯下去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獸神圖騰之下,就算死我也要死得像一個真正的獸人,與其屈辱的活著,莫如尊嚴的死去,我決定重歸獸神麾下,向獸神神使投降。
這一章寫的好難啊,寫寫停停不斷修改總算是將前面的劇情交代了差不多,到此大沼澤的戰事也到了尾聲,但這一卷是立國,不知道眾位可猜到是怎樣的情景?欲知後事,還請大家繼續關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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