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晟軒真想就那麼走過去,靜靜的守候這一株同心蓮,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被表面的寧靜所麻痺,這同心蓮據說每經歷百年才會多出一個葉片,也就是說這一株帶著花苞的同心蓮最少也有千年之久,就算是一個單葉的同心蓮幼苗對於魔獸來說也是無價之寶,怎麼可能讓它靜靜的在這裡生長千年?
晟軒開始仔細的查看周圍的環境,突然發現在他腳下並非是潔白如洗的細沙,而是無數魔獸的骸骨所化,這一發現頓時讓他大吃一驚,他不由取出一塊肉乾輕輕的投入水中,那看似寧靜的潭水,在那肉乾如水的瞬間周圍小片潭水就如綠色一般,轉眼肉乾便化為一道霧氣升騰,而潭水也在那一刻恢復了寧靜。
「好險!」晟軒出了一身的冷汗,假如自己貿然進入恐怕瞬間便會被這恐怖的潭水吞噬,最後化作這潭底的一捧白沙。
他駕馭著風蛇慢慢的飄飛過去,當來到那株九葉同心蓮上空的時候,他的手卻怎麼也伸不過去,那小小的花苞之上帶著點點的水汽,彷彿是那純淨的仙子在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哭泣。
好半天晟軒才緩過神來,這天地靈藥雖然誰都想據為己有,但它本身就來自天地並不屬於任何人,而發現它的人卻往往為了一己之私,將這天地靈藥連根拔起,從此天地間便少了一株靈藥,而那得到它的人也不過是得到了一味草藥而已。
想了想,晟軒慢慢的伸出手,在一片伸出水面的莖桿上輕輕摘下兩片葉子,然後再不遲疑飛快的朝著來路飛去,卻不知那九葉同心蓮的花苞突然長大了一點,在那朦朧水光的映襯下,如同一個角色的仙女在臨風輕笑。
坐在木筏之上,晟軒不由想到,今後有機會路過這裡自己一定再去探訪,那一株靈藥假如事隔數年後還在的話,那便是自己天大的緣分了,如果剛好能遇到它的花開,應該就是今日沒有將它連根拔起的報償吧。
收攏一下心神,晟軒開始考慮如何煉製這解除瘴毒的解藥,漸漸的一個藥方在心中成形,他再不猶豫,從容的取出一株株草藥開始慢慢煉製,隨著失敗思索的過程,晟軒的動作也越來越慢,經過數次嘗試後,終於煉製出一種白色的藥粉,藥粉一煉成便散發出陣陣異香,他不由心中一寬,這由蛇盤草為主,其他一些解毒草藥輔助的解毒藥終於算是煉成了。
就在他想要繼續煉製的時候,突然心中生出警兆?「嗯?」這不由讓他心中一驚,難道說加萊人這麼快便追了上來,此時他才意識到,已經是天色昏暗,沒想到自己這一煉藥便是幾個小時過去了。
站起身來到雷格身前,晟軒輕聲的說道「大哥,我們身後又有尾巴跟上。」聽到這話雷格不由一驚,急忙想通過精神力探查一番,卻被晟軒悄悄攔住,「不要驚動他們,我們現在不宜與他們硬拚,我看可以這麼辦、、、」敵人還在數里之外,晟軒已經做好了準備。
米納爾也許算不上修為最高,但卻是最有心計的一個,當年他因為倒賣軍械被發配到這大沼澤當中,但卻憑著金錢和頭腦很快便得到了軍團將領的信任,表面看起來他十分滿意自己營長的職位,但心裡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走出大沼澤,重新回到加萊過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
狡猾的他知道對於這大沼澤,沒有人會比獸人更熟悉,別的隊伍不願意帶著獸人,但他的隊中卻帶了二十多名黃猿族弓箭手,並在一路上幾乎都是讓這些獸人領路,憑著這些獸人敏銳的感知,讓他們發現了上一場戰鬥的地點,而且通過那些極其細微的痕跡,竟然推斷出桑切斯一隊已經全軍覆沒,這不由讓他略有驚訝,雖然他們這些小隊只是臨時組成,沒有多少配合的默契,但個個都是軍中挑選的精英,如此精銳的一支隊伍到底遇到了怎樣的敵人才會如此快速的被殲滅?
「看來這一夥敵人絕不簡單,我們一定要格外小心。」米納爾反覆的叮囑手下,這才帶著他們快速的沿著水道追上。
昏暗的河面上飄著一支木筏,從那黑影的輪廓來看,上面還擺放了一個巨大的器物,米納爾的心不由跟著一緊,「難道是獸神圖騰?」他在此前已經聽到了各種傳聞,現在一見這東西的輪廓自然想到了圖騰。
「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假如能把這圖騰搶回,那麼自己的苦難便可以宣告結束,有了它足以將自己送回加萊,弄不好還可以混上一個軍團將軍的位子。」他忍住心中的狂喜,開始冷靜的觀察。
從那凌亂的划水聲來看,這一夥人已經是筋疲力盡,而且很多身上有傷,能夠支撐著划槳已經很艱難,更不要說有什麼速度。
「看來桑切斯那一夥倒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雖然他們被全殲,不過也重創了這一隊獸人,現在趁著其他小隊還沒趕到,自己獨力將他們拿下,所有的功勞便都是我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米納爾心中暗暗想著,不由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轉身對著二十幾名獸人說道「你們先迂迴過去,找到合適的地點便發動攻擊,爭取一輪羽箭消滅他們大半,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這番話讓這些獸人都十分感動,因為在戰鬥中從來沒有人這樣的關心他們的安危,卻不知米納爾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卻是另有打算,雖然看起來那木筏上沒有多少人,而且個個帶傷,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設好的圈套,讓這些獸人去給自己打個前陣,正好試探對方的實情。
黃猿族獸人帶著滿心的感動,接到命令後便飛快的朝著木筏圍攏過去,隨著嘶嘶聲響,一支支羽箭朝著木筏上的身影射去,只聽木筏上一陣大亂「有敵人。」「我們被攻擊了,弓箭手反擊!」「頂不住了、、、啊!」
隨著一聲聲慘嚎,木筏上射出幾支稀疏的羽箭算是還擊,但在黃猿族的幾輪射殺後,很快便沒有了動靜,木筏也隨著水流慢慢的橫了過來,然後朝著下游飄去,米納爾不由心中一動,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結束了?
他不由朝著身旁的幾個加萊高手看去,「你們幾個上去看看,一旦發現異狀馬上撤離。」幾人朝他一點頭,便飛速的朝著木筏奔去,米納爾也小心的帶著餘下的人慢慢的靠攏。
幾名高手先後跳上木筏,卻見上面一片死寂,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名獸人,一名高手燃起了火把,在火把的映照下,圖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頓時那強大的吸引力便如一隻羔羊對豺狼的吸引,讓他們的目光再也不能離開,哪裡還有心情去看木筏上的狀況?好半天他們才強忍著收回目光,胡亂的在木筏上掃了幾眼,卻見這些人身上都插著或多或少的羽箭,哪裡還有一個活口?
幾人重新圍攏到圖騰跟前,口中不由發出陣陣吞嚥的聲音,一人更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一下那黃金圖騰,不要說這圖騰的價值,就單是如此巨大的一塊黃金,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就在他手將要摸到圖騰的時候,突然一聲斷喝「住手!這圖騰是我的。」話音未落,米納爾已經衝上木筏,站在了圖騰跟前,眼中閃爍著貪婪的目光。
隨便看了一眼木筏上的狀況,他趕忙吩咐手下將所有人都叫了過來,「把這裡清理乾淨,這些骯髒的獸人,連血都散發著惡臭,你們都去給我划槳,我們直接用這木筏將圖騰送回去。」米納爾的言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悅,而其他高手眼中卻已經噴吐出怨毒的目光。
很快獸人的屍體全都被拋進了河中,所有人的心都在那圖騰上,根本沒有人去分辨哪些獸人戰士的死活,在米納爾的呼喝下,一眾高手操著木槳奮力划水,木筏慢慢的提起速度朝著下游衝去,他在船頭迎風而立,也許只有這寒風才能讓他不至於狂喜的驚叫出聲。